“去哪兒?”陸沉條件反射問了一句,但是立馬意識到自己已經沒有權利過問她的私生活了,趕緊轉移話題說,“自己帶鑰匙,回來晚了我不給你開門。”


    “知道了。”小桐順手拿走桌上的鑰匙,掩門匆匆跑下樓。


    “爸爸,走吧。”陸陸也在對著鏡子穿外套。


    陸沉挑眉,“去哪兒?”


    陸陸從鏡子裏看他,“你不想去看看媽媽去哪兒了嗎?白天媽媽接電話的時候,你就一直在偷偷瞟她。溴”


    陸沉虛咳一聲。


    不遠不近地跟著她,直到北軍區的門口,林小桐進了警衛室,打了一個電話,很快就得到了警衛放行,她走後,陸沉進去問,“同誌,剛才的女子找誰呢?”


    “哦,她找我們天鷹特戰旅旅長顧北琛。禱”


    陸沉有些意外。


    林小桐什麽時候認識了一個特種兵,他卻不知道?


    陸沉想了想,說,“麻煩您接通一下狼牙團的團長蔣東澤,陸沉找他。”


    “同誌,蔣團長去了文工團,還沒回來呢。”


    於是,陸沉隻好帶著兒子蹲守在門口的角落裏,守株待兔。


    倆人無聊地數著地上的螞蟻,陸陸仰著小臉嚴肅地說,“爸爸,你說媽媽是不是去相親?”


    陸沉想了想,十分不情願地點頭,“有可能。”


    正說著,一抬頭,便看見林小桐和一個男人並肩走出來。


    她正一臉嚴肅地和那男子說著什麽,甚至沒有發現陸沉走到了她麵前,等到意識到麵前的光被擋了時,她抬頭,一閃而過的錯愕,然後綻放出一個笑容,眉眼彎彎,從眼裏流露出欣喜。


    被這樣的眼神瞧著,再大的火氣也瞬間熄滅了。


    林小桐伸手過去挽他,“你怎麽來了?”


    “媽媽,我和爸爸散步。”陸陸心虛地說,臉上卻硬是裝作理直氣壯,心裏催眠自己,真的隻是散步……


    “過來看看東澤哥和流蘇。”陸沉說。


    林小桐明知道他們跟蹤她,心裏卻還是開心的。緊張她,說明他還是在乎她。


    她緊緊地扭著他的手臂,對顧北琛笑道,“這是我老公,這是我兒子。”


    說完,不等顧北琛說話,她又對陸沉笑道,“你跟蹤我是不是?你怕我跟別的男人好了對不對?哎呀陸先生,你就是緊張我別不承認……”


    陸陸笑眯眯地看著爸爸媽媽親密的樣子,還抽空對旁邊的那位叔叔笑了笑,如果非要給那個笑容加一個注解,那就是“我們家媽媽隻有見到我爸爸才會這麽興奮,見笑了。”


    林小桐陪著陸沉走路去停車場,她突然說,“陸沉,你記不記得,趙爺爺還沒退休的時候,我們總是坐公交車來北軍區看他?不知道131路公交車是不是還跑這條線路。”


    陸沉抵不住她的心血來潮,陪著她坐公交回家。


    131路公交車很空,兩人並排坐在最後一排,陸陸極不情願地被他媽媽堅決放在了前一排的座位,趴在椅背上哀怨地看著他媽獻寶似的給他爸看她在法國畫的一些畫。


    “放在包裏忘記拿出來了。”她一邊介紹一邊搭配一些自誇型的不要臉介紹,陸沉掃了幾眼就失去了興趣,倒是她因為低頭翻素描本而垂在兩頰的頭發比較引起他的注意,他伸手去,用食指挑了一挑,“你什麽時候燙的頭發?”


    “上周。”


    “為什麽不告訴我?”


    “為什麽要告訴你?”林小桐一頭霧水。


    她這一反問,陸沉瞬間就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問題特別具有怨婦氣質,但是說出的話就是潑出的水,除了硬著頭皮裝理直氣壯也沒有別的辦法,所以他說,“你的頭發是我的。”


    話剛說完,林小桐就橫著往邊上挪了一挪,把大大的素描本摟在胸前做防衛狀,“你不是陸沉,你是誰?撕下你的人皮麵具!”


    陸沉決定惱羞成怒不說話。


    “喂,你幹嘛不說話?”林小桐戳著他的手臂,見他還是不理,幹脆去拉他抱在懷裏的雙肩包拉鏈,拉開了就往裏麵塞素描本。


    “你幹嘛?”


    “放陸陸的包裏。”


    “你自己不是有包?”


    “包裏放不下。”


    “怎麽會放不下,你那包大得跟一無底洞似的。”


    “太重了嘛!咦,這是什麽?”因為素描本的擠壓,包裏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音,她伸手進去掏出來一看,陸陸立刻跳起來,“不要看我的日記!”


    “作為家長,不偷看孩子的日記會顯得我很沒有麵子啊。”她一本正經地說,一邊站起來,將本子舉得高高的,這一次陸沉難得地和她站在同一陣線上,他將陸陸攔住,一臉嚴肅地說,“小孩子沒有什麽秘密,爸爸和媽媽幫你看看,有沒有寫錯別字。”


    林小桐翻開本子,小孩子中文英文法文夾雜著的字體,歪歪扭扭,顯然是在各種場合寫出來的,石頭上,飛機上,腿上,所以字跡潦草的程度一點也不亞於醫生的處方單。


    她看了半天才艱難地看懂,一邊看,一邊瞥著陸沉,想笑卻拚命憋著笑,還要裝出不屑的樣子,“原來你一直不同意和我複婚,是因為想要給我一個驚喜,新年的時候向我求婚啊?”


    陸沉瞪了陸陸一眼,然後悶悶地說,“嗯。”


    “真的?”林小桐站在座位上笑眯眯地俯視著他,“你總算肯承認自己錯了啊。五年前就該這樣了。”


    “你想太多了。”陸沉淡定地拉上被林小桐翻得亂七八糟的背包,“誰說我錯了?”


    “那你幹嘛要向我求婚?還給我驚喜。”


    “我是為了陸陸。”


    你丫個口是心非的孩子,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小桐跳下來,拍拍座位上的灰,甜甜蜜蜜地挽住陸沉的手,將腦袋放在他的肩膀上,被他推開,她又去挽,繼續被推開,繼續去挽……


    搖搖晃晃的公交車,載著冬日裏的陽光和鬥嘴的戀人,駛向它該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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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老拿著趙香麗和趙金宏的頭發,走進了dna檢測室。韓教授和他是老同學,他從他手中接過頭發,拍拍他的肩膀,“老趙,你在外麵坐一會兒,十分鍾就好了。”


    趙老點點頭,神情有些微微的恍惚。


    老了,走幾步就要開始喘氣。他坐在檢測室外的椅子上,捏著拳頭輕輕敲打膝蓋。


    想當年他還是北軍區司令員的時候,體格多好啊,隨隨便便一口氣徒步十公裏。那時候的趙司令,可是出了名的猛將,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趙老歎口氣,手中拿著電話,想著剛才林小桐在電話裏說的,趙爺爺,你不覺得趙香麗和趙叔叔長得一點都不像嗎?也不像當年的江雪。當然,我隻是胡亂猜測,但是關係到自家血脈的事兒,趙爺爺慎重一點也不吃虧的。古時候需要滴血驗親,現在就要兩根頭發就可以驗dna了,多方便啊。


    明知道她不安好心,但是她說的話又的確有道理。趙老思來想去,在他們各自的床上收集了頭發,找了自己最信任的老友。


    正想著,韓教授推開檢測室的門出來了,表情嚴肅,欲言又止。


    果然!趙老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自己精明了一輩子,精打細算了一輩子,卻在自己的家事上栽了跟頭,果然啊,最容易令人掉以輕心的是家賊!


    他握著拐杖的手,止不住拚命顫抖。


    聖皇集團。


    趙金宏看著賬本上巨大的虧空,震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小李,你先出去。”趙香麗冷靜地安排道,“封鎖一切消息,不準走漏公司的半點風聲!”


    小李唯唯諾諾地出去,掩上門,在門外露出不屑一顧的笑容。


    都要破產了,還在這威風個啥勁兒呢?人往高處走,樹倒猢猻散,她當然也為自己謀一個更好的前程了!


    走了幾步,到了角落裏,她掏出電話,撥出去一個號碼。


    “喂,岩總?這邊差不多了,你那邊可以收網了……”


    辦公室裏,趙金宏和趙香麗相對沉默。


    趙金宏突然站起來,抓住趙香麗的手就往辦公室外麵衝,一邊焦急地說,“小麗,咱們趕緊走,我那裏還有錢,咱們立刻回家收拾東西,家裏值錢的,能帶走的都帶走吧!”


    “爸爸,真的一點挽救的餘地都沒有了嗎?”趙香麗掙脫趙金宏的手,靜靜地問道。


    “天王老子也救不了我們了!到現在我都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趙金宏懊惱地說,“趕緊走吧,等著吃官司呢!”


    趙香麗突然幽幽地笑了,“我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趙金宏一愣。


    趙香麗走到飲水機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後悠哉地在沙發上坐下,喝了一口水,慢悠悠地說,“爸,這一切都是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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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會加更哈,快結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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