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阿黎早在送甜甜回國的那天,已經遭遇了不幸。黑道


    是唐夕琳和許景宗吧,那時隻因為擔心元烈知道真相,便輕易地傷害一條人命。


    唐夕琳應該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她費盡心思瞞著的元烈,居然以另一種形式離開了她。


    這種形式使她完全敗了下來,到頭來是她主動離開他。


    真的不明白,在陽光燦爛的法製社會,居然還有這種害人如捏死螻蟻般隨意的事情發生汊。


    沒人管了嗎?沒人看到天幕下這些血跡斑斑的暗黑之手嗎?更沒有人去同情這些本該讓青春如花一樣綻放的可愛靈魂嗎?


    帶著不解和憤怒,甜甜將煲好的粥盛了一碗給言晴。“多少喝點,剩下的粥拜托你和邵恒幫我送到醫院給麗嫂,今天阿烈就交給她了。”


    “你呢?朕”


    “還有安排別的安排。”


    剛泡完溫泉的元勝天在院子裏的躺椅上望著天空,天空湛藍,大朵大朵的雲如油畫般厚重,放在躺椅上的手,不時顫抖。


    “元叔叔——”伴隨著室內的腳步聲,任甜甜大步邁進院子,瞬間蹲在長椅旁。


    棕櫚樹茂密幽深,樹葉時有交錯,如她此時的心境一般複雜。


    “哎!”元勝天長歎口氣。“都怪我一時衝動把事實告訴阿黎!”同時聽說了阿黎的死訊,他隻望著那抹幽靜地天空,五髒六腑裂開般隱隱作痛。“元勝天風光了一輩子,竟直到現在才參透,知道真相並不一定是好事。真相是把雙刃劍,有時能奪了人『性』命!”


    “元叔叔,自責不是辦法,我想去趟越南,給阿黎哥哥一筆撫恤金,並到警方立案。”


    元勝天大吃一驚。“丫頭想好了?”


    甜甜點頭。


    “阿黎是叔叔的救命恩人,給撫恤金我自然不反對,但到警方立案的話太危險。”


    “為什麽?難道要一個導遊死不瞑目?”


    元勝天語重心長。“越南不是新加坡,發展程度尚遜『色』於許多東方地區,其法製環境遠不像外人看到的風光那麽美。隻怕河內警方有人和惡勢力珠胎暗結,阿黎的悲劇重演。”


    “可是我必須親自回到越南看望阿黎哥哥,並立案。”


    “甜甜,還有一點叔叔得提醒你。若能立案,阿黎家人早立案了何必等到你?”


    “是啊很奇怪,這麽大個事實阿黎哥哥居然從不告訴我,以至於阿黎走了這麽多日……”甜甜的聲音數度哽咽,被她強行忍下。當一個人經曆太多意外,太多不幸,自然而然變得麻木。


    “問題正在此。阿黎哥哥和當地的惡勢力分子有所來往。以他們對阿黎哥哥的了解,一旦撕破臉皮,更容易使用非法手段。加之當地警方的破案速度遠不如我國高速,悲劇還將重演。”


    甜甜一聽,灰心失望到極點。元勝天之前和黑白兩道皆來往甚密,豈不知其中見不得人的規則。況且此時為了不嚇唬到自己,他已在盡量避重就輕。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許景宗就該成為一個冠冕堂皇的成功企業家,受到萬人矚目?萬人敬仰?”


    元勝天濃眉一皺,突然不語。


    甜甜急不可耐:“元叔叔心中存有對策的是嗎?”


    元勝天麵『色』微變,頗有幾分猶豫不決,抬頭看一眼甜甜。“丫頭……隻管處理好公司內外事務。”


    如此言不由衷的回答,怎能讓任甜甜安定,隻小聲嘟噥。“明明是有想法的!”


    “你這丫頭何其聰慧。不過那實屬下下策。”元勝天決意不說。


    甜甜越發期待。“即使對揭發許景宗和唐夕琳有一點點好處,也值得一試!”她忍了這麽久,糊塗了這麽久,現在終於清醒了,難道還要對那些傷害自己的人逆來順受?不!她決意反擊!


    “用心經營電影公司才更適合你。”元勝天飽含深意地說完,目光變得幽深。“至於揭發敵人,先要了解他們。”


    這算是暗示了吧。


    甜甜心想著。“好吧,我先把錢寄給阿黎哥哥。”


    “盡量安撫家屬的情緒。”


    “會的,元叔叔。”


    次日,在湄公河岸的民房,一個男子從走進銀行,呆呆地看著上麵觸目驚心的數字。


    “後麵……一個,兩個……”他嘴裏數著,足足個啊。


    天哪!他十四歲工作,長這麽大就沒見過存折上出現這麽多錢,即使自己在外麵賭牌賭到最大一次,然後風風光光贏到最多一把,也不過十萬塊。


    “真是遇到貴人了!”老人家拿過存折,眼淚又來了。


    “媽!不是貴人,人家知恩圖報。好人!”


    “是是是,大好人呢!隻可惜害死你妹妹的惡棍完全失去人『性』!”轉而白他一眼。“你小子以後不能再外麵『亂』來,媽後半輩子隻有靠你了……嗚嗚……”


    “媽媽,您看我的實際行動。”望一眼銀行外麵。“任小姐還專門托人來看我們,走,您老給人家到個謝。”


    “自然的!自然的!”


    來人是位時髦漂亮的女子,妝容大方得體。


    老人家深深握著她的手,瞥一眼兒子。“怎麽這為姑娘以前沒見過?”


    海裏惠這次是自告奮勇來的,隻為減少任甜甜的負擔,想起她主動請命那一刻任甜甜吃驚的表情,很少笑的海裏惠此時也由衷地握住老人家的手。“我是任小姐的下屬。”她一口越南語說地著實地道。


    “下屬?啊……姑娘辛苦了……”


    “不辛苦的。您老節哀,任小姐此番不能來,請我代為轉達,我們早晚讓凶手受到應有的懲罰。”


    阿黎哥哥一驚,雙眼含著驚恐。


    “當然,絕不會影響二位的正常生活。”海裏惠見狀,連連補充。


    “那就好。”阿黎哥哥本就是個膽小怕事的人,加之在惡勢力中混跡了多年,被嚇怕了。此番方才舒了口氣。“我和媽媽打算搬家,離開這個地方。”


    “重新開始生活,凡事會過去的。加油。”語出,連自己都吃了一驚,怎麽自己也向任甜甜那沒正行的女人一樣說起了“加油”二字。


    冷啊!真冷!這可不是個好現象!


    然而,她掩飾地那麽深,以至於在阿黎哥哥和母親看來,這位下屬如此地幹練成熟端莊。


    連日來除了照顧元烈,在索賽格的指引下學著適應公司事務,任甜甜入睡前,總會考慮元勝天的話。


    對於揭發許景宗,似乎元叔叔心中已有對策,可惜,終不肯對她說明。


    或許有所顧慮吧,他隻說“了解敵人”。


    俗話說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這點不難理解。甚至唐夕琳和許景宗兩人合謀做了不少喪心病狂的事情,比如元勝天遭遇車禍,阿黎死於槍殺,元家財產被唐夕琳洗劫及最近的何三策劃車禍……等等,一切的一切,包括索賽格和海裏惠在內的許多和阿烈交往頗深的朋友和下屬都心知肚明。每個人此時對唐夕琳和許景宗即使表麵上看仍強作笑顏,其實心中早已摩拳擦掌、咬牙切齒,隻恨不得兩人盡快受到法律製裁。


    問題是,以唐夕琳對自己由來已久的敵意,自然不會給她一分一毫接近許氏的機會,更何況許景宗乃老謀深算手段陰狠之輩,此刻正滿心盤算著元家最後也是頗有經濟價值的資產——皇爵娛樂集團。大決戰在即,一個老。江湖自會全力保護好手中底牌不被泄『露』,這麽簡單的道理元叔叔豈能不知?竟還讓她了解所謂的“敵人情況”?


    不知不覺,天已大亮。


    任甜甜才發覺自己又一夜無眠。


    起床趕往公司,爭分奪秒地周旋在各『色』大牌明星之間協調關係,她保持著絕對強硬地作風。


    外出約見一名經紀人和其最近風頭頗盛的歌星,回到公司已是下午。


    實在熬不住疲勞的折磨,她特意到茶水間泡咖啡,順便走出辦公室,以驅走困意。


    走廊外圍,忽然穿來幾個急促的腳步聲。


    接著便聽到一個女人的大吼。“你給我出來!”


    “不好啦!有人到公司砸場子!”


    職員們議論紛紛。“開玩笑!誰有這麽大的膽子?保安攔不住?”


    “保安根本沒有想到阻止!人家溜達進來的——”


    任甜甜一驚,出於職業的敏感,立即丟下咖啡杯向著聲音的方向走去。


    “砰砰砰!”一個氣質不凡的女人在用力敲一間辦公室的門。


    “劉玉川!你耳朵聾了?”女人完全失態地繼續敲門。


    看戲的員工一見到任甜甜到來,便陸續散場。


    隻有廣告部經理到她麵前,小聲說:“劉導有了小三,老婆來鬧場子的。”


    “為什麽不製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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