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他說,這個醫院裏,不該由我們來獻血做血袋。問題是……”皺西服歎口氣,也看了一眼身後的怪物:“能辦到?”


    “能辦到?什麽意思?”黃耀果然還是沒弄明白:“他們不可能去拿電話亭的部件,那肯定沒法辦到。”


    “誰說他們去拿部件了,他們是去那邊看看,順便拿球棒,就是你和那白領拿回來的東西。”皺西服‘哎’了一聲,聲音也不耐煩了起來:“你還不明白?你那朋友,要用怪物的血做血袋。”


    “球棒?醫院東西這麽多,為什麽專門去拿那個?”這一下,讓黃耀徹底楞了。他也算是明白陳華剛才為要自己好好休息是什麽意思。想到那些頭顱顛倒,四肢以一種毫無規律的頻率抽搐的怪物,他本能的放慢了腳步。腦袋裏想的,隻有這個疑問……


    球棒?


    他想到了,那球棒可能真有點什麽作用。當時他和白領剛走出通道,這東西就很明顯的放在那裏。偌大個醫院可以順手拿來做武器的東西裏,也隻有這東西在調查模式下泛金光。


    道理是這樣沒錯。但是……


    真能辦到?


    打倒一個怪物,抽它的血做血袋??!


    皺西服也沒辦法回答黃耀的問題。而另一邊……


    “你怎麽想到的?”去往電話亭的路上,白領為了回避後方花台處的怪物,從大廳前的樓梯處一躍而下。他貓腰靠到陳華身旁,輕聲的問了句:“用怪物的血?”


    陳華沒有馬上回話,他緊貼主樓側牆,伸頭向附屬樓方向看了看。他們沒有帶著老虎機部件,怪物對他們依然不理不睬,但年青人和白領卻比剛才更加小心。


    “剛才,叫他們不要順著遊戲思路去想的時候。”


    “我有種感覺,如果這樣下去,製血庫的那拘束床位,搞不好就會導致玩家用暴力犧牲弱小的局麵。”陳華頭也沒回,看著附屬樓邊一隻怪物從牆角處離開:“這個遊戲利用了‘血袋’和‘老虎機’的盲點。我們一般就認為,血袋,就肯定是人血。更別說醫院裏的血袋。”


    “而陷入困境後,要得到更多血袋,那根本不用想,就要有玩家在遊戲給出的製血庫那裏,獻出更多的血液。這個遊戲像引導一樣的提供便利,就是要我們陷入這種思維。”


    “我在想,如果不這樣做,又該怎樣呢?”


    白領沒有出身,靜靜的聽著。


    “不要把故事背景當成笑話。如果我們嚴肅一點看……電話亭裏的老虎機不是要血袋嗎?那麽……在這場‘老虎機大戰改造怪物’的遊戲裏,我們隻是誤闖醫院的路人。如果你是老虎機,你真正想要的血袋是人血,還是……”


    “怪物的血。而怪物,才對人血感興趣。”年青人的分析,瞬間讓白領明白了通關這個遊戲的方法。他皺了皺眉,用喃喃自語的方式,在腦袋裏理了一下思路:“要說兩種血袋有什麽不同的話,那就是血液庫的血液是怪物的血,而老虎機吐出的是人或者其他什麽血。最有可能是人血,那樣的話,玩家會落入製血庫放置的那台製血機陷阱。”


    “不,也不能說是陷阱。遊戲設計巧妙的地方就在這裏。”現在,兩人正等待那隻該死的病人怪物從樓前走開,陳華也不著急,慢慢說著自己的分析:“關鍵還是看我們怎麽想。這遊戲……不得不說,我相信,除非某個玩家非常敏銳和聰明,不然大部分人都會隨著遊戲提供的便利,落入血袋不夠的困境。”


    “這個時候,遊戲的智慧要求才體現出來。如果我們看出了差別,拘束床上捆的就是怪物。如果我們沒有看出,一味的擔心時間和血袋……”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一來就撿到的球棒,原來是用在這裏的。”白領搖了搖頭,呼出一口氣。他感覺,遊戲隱藏的這份惡意,讓他背脊發涼。看附屬樓前的怪物走開,白領跟著身前的年青人走出了藏身點。一路上,他都在控製自己,不去想象那已經被陳華避免的悲慘情景。


    不知是不是兩位老師在這裏被襲擊的原因,原本空蕩的空地,多了好幾隻護士和醫生怪物。而在三個電話亭處,借著四角那彷如白晝的燈光,陳華非常清楚的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三個電話亭,有一個已經被徹底搗毀。地上並沒有兩個老師的屍體,多半已經被怪物拖走。在哪裏,滿地的碎玻璃和駭人的鮮血混雜在一起,在地上拚湊出一副詭異的圖畫。幾隻行政人員服裝的怪物邊抽動著四肢,邊打掃著這些殘留。而老虎機最後的部件……


    一塊黑色的液晶顯示屏,靜靜的躺在那裏。


    “弄不好……我突然想到……”白領咽了下口水。有膽有識的他,說話居然第一次吞吐起來:“遊戲開始時,我們在遊戲大廳裏聽到的聲音……會不會是……上一次的玩家……”


    陳華沒有回話。他鼓起勇氣,慢慢走向已經被怪物損壞的電話亭。


    如半個足球場大小的場地上,一些怪物注意到了陳華的舉動。歪著它們顛倒的頭顱,好奇的‘看’向年青人。幾個行政人員怪物也停了下手中的活,望向這個不速之客。


    ‘沒事的,相信自己的想法,相信遊戲的規則。’陳華在心底為自己鼓著氣:‘球棒不會引起怪物注意,我們拿著球棒第一次來電話亭時,怪物也沒有反應。’


    他放慢腳步,小心翼翼的靠近幾個行政人員怪物。雖然怪物臉上纏著厚厚的繃帶,但陳華總覺得,自己感到了它們的‘目光’。年青人在怪物身邊不過1米的地方,直直的蹲下身……


    撿起地上那根帶血的球棒。


    事實證明,規則就是規則。當年青人拿起掉落在地上的棒球棍時,空地裏任何一隻怪物都沒有搭理他。它們在這空地裏,拿著試管調配藥劑,對著x光片指指點點,不合時宜的忙著應該在室內進行的工作,看起來異常可笑。


    “行了。整個醫院可以做武器的東西,隻有這個球棒在發光,一定有它的原因,我相信原因就是這個。就算不是,它也是個順手玩意。”陳華拿著球棍,返回白領身旁:“這遊戲已經考驗了智慧,現在……”


    “該看我們的力量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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