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眼跳過？”陳華倒吸了一口冷氣。他走到崖壁邊，看了看崖底那彷如一條紅線的河流——不用多想，那一定是所謂的‘三途河。’
兩次貨真價實的樂園遊戲經驗，讓他在聽到如此不近情理的要求，並沒有太多的慌亂。陳華揉了一下在隱隱發痛的太陽穴，思索起閉眼跳過的可能。
‘這幾個圓盤剛好可以立足，而且互相相隔1米左右，不需要跳太遠。用立定跳的話，不會出現用力過猛失去平衡的情況。’
正想著，領路人又給了另外一條寶貴的提示：如果睜眼跳的話，你最終會回到原點。
睜眼跳會回到原點……
也就是說，陳華得出一個結論：“睜眼跳雖然犯規，但不會因此死亡，我可以先試著跳一下這些間隔？”
“真的，你很聰明。”領路人這句讚賞的話聽起來有點奇怪，感覺就像認識陳華一般。他恩了一聲，肯定了年青人提出的想法。
‘用身體去記住這個間隔。’陳華看著這近三百米高空的圓盤，輕輕敲了敲發痛的頭。這個跳圓盤……聽上去更像是‘力量’或‘心理’的範圍，但有老虎機遊戲的經驗在先，陳華不會去懷疑遊戲定下的種類。
總有什麽時候，會出現‘運氣’和‘選擇’。
‘那就……跳了。’崖邊雖然沒有風，但年青人站在這裏，卻感覺冷風刺骨。他努力把視線調整到剛好能看見圓盤的角度，好讓自己看不到下麵那深淵一般的鴻溝。
他將寬大的白衣緊緊的係在身上，一縱身，小跳了出去，站到了第一塊圓盤上麵。
圓盤並不算小，但置身於這種高度時，人類本身對死亡的恐懼就像剛突破泥土的嫩芽，瞬間爆發而出。陳華感覺，自己就像赤身裸體的被丟到了西伯利亞冰原之中。
‘冷靜，冷靜。記住姿勢，記住這個用力。’陳華的視線，依然直視前方，一咬牙……
年青人用相同的姿勢和力量，跳到了第二塊上。
為了讓身體記住起跳的動作和力量，他不願意因為自己的恐懼，拖累了身體這種對運動的本能記憶。還有六塊，陳華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保持著同樣的姿勢，他接連跳過剩下的圓盤，到達對岸。
啪。
腳剛落地，他還來不及喘口氣，突然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又站回了剛剛起跳的原點。連一旁那提示閉眼的粉筆字，都清清楚楚的留在那裏。
‘再試試。’陳華又一次走到了崖邊。
其實，這幾塊圓盤如果放在平地上，就算閉眼，那也是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遊戲。隻要克服心理上的障礙，對玩家的身體素質並沒有太高的要求。
在跳過兩次後，陳華決定正式開始了。
“在你開始前，我想告訴你。”領路人突然開口說話，音調機械呆板：“如果你跳的時候睜了眼，雖然沒有任何懲罰，但隻要有那麽一刻，你也會從頭再來。”
“知道了。還有沒有其他的，沒有我就要跳了。”陳華輕輕呼出一口氣，彎了彎膝蓋。
“另外，還有件事，不過我猜你肯定不會采用。”
“哦？”陳華皺了皺眉：“你這話說的很有意思，你和我很熟？你怎麽知道我不會用？”
一句話，似乎說到了什麽，讓領路人沉默了一下。他再次開口，但沒有回答陳華的問題，隻是自顧自的說著：“三途河有擺渡的船夫，過河費是六枚銅錢。”
‘原來是這樣。’陳華將手伸入內衣袋中，摸了摸在撲克遊戲裏獲得的六枚銅錢：“撲克遊戲，就是為玩家準備這過河錢的。我沒猜錯的話，撲克遊戲裏的第一局……就是一個選擇。”
“是的。”領路人確定了陳華的想法：“撲克遊戲沒有後續。隻在於你選擇進行第一局或跳過第一局，是否能拿到這過河的六枚銅錢。選擇的情況下，拿到銅錢，第二局結束。跳局的情況下，拿不到銅錢，第二局還是結束。”
“三途河要渡過三次，我想，就算告訴你，你也不會在第一次就用掉。”
“還是那句話……”陳華微微抬起頭，看向對麵的崖壁：“你和我很熟？”
領路人不再言語，年青人也沒繼續追問下去。他閉上眼，準備這讓人膽戰心驚的第一跳。
突然間，他感覺……
閉眼也有閉眼的好處。最起碼閉著眼時，他不會被腳底下那幾百米的高空所妨礙，注意力也能更加集中起來。
‘沒問題，不要想太多。剛才幾次，身體已經記住了動作和力量。沒問題……’
眼前，一片漆黑。陳華腳下微微用力，身體一彎……
整個人小跳了出去！
砰。
身體懸空的那零點幾秒的時間，年青人的心也差不多隨著身體懸了起來。腳下落實的一刻，才回到原位。
‘對，就是這樣，繼續。’陳華稍稍附身，摸了一下腳下的荷花形狀圓盤。他在之前就確認過，每一個圓盤上，都有一小段花瓣如指南針般正正的指向前方。現在，陳華就靠這個，微微調整著自己身體的朝向，使自己不會跳向錯誤的方向。
第二塊，再次安然渡過。
‘繼續，不要慌……’他保持著這樣的步調，像一個精密的機器人般，機械的跳著這段間隔。
陳華在心裏，默默數著自己所跳過的圓盤數量。但數到第八塊時，他知道……
下一步就是對岸，如果領路人沒有騙自己的話，隻要跳過去……
這所謂的第一次渡河，就成功了！
沒問題，隨便跳就行了，陳華見過對岸的情況，那麽大一塊地，想怎麽跳都行。
不過……他並沒有這麽做。陳華的謹慎，再一次體現了出來。他沒有因為馬上來臨的成功，忘乎所以。年青人繼續彎腰，屈膝，用和以往一樣相同的姿勢和力量一跳。
整個人，到達了對岸。
腳終於踏在了實地上，陳華卻沒有第一時間睜開眼，他喘著氣，像自言自語一般問了聲：“可以睜眼了吧？”
停了停，領路人的聲音傳了出來：“可以了。陳華，你很謹慎，幹的不錯。”
‘謹慎？’如果說，要誇獎自己這第一次渡河的成功，應該說‘有勇氣’之類的，謹慎是什麽意思？陳華慢慢睜開眼，這才發現……
原本在起點看過來的對岸，不知何時……竟然變成了一塊同樣隻有50公分直徑的圓盤！
越臨近成功，越容易放鬆警惕出現紕漏，如果剛才自己一個得意，猛然向前一跳的話……
‘這主持人……完全是在玩心理。這樣的人設計出這遊戲，卻像是認為不值一提般，沒有用心理做種類。可想，遊戲的運氣和選擇的成分更重要。問題是……’第一次成功渡過，並沒有讓陳華心裏有多少喜悅之情。終點的這個設計，讓他冷汗直冒。年青人實在沒法克製自己，不去想這個問題：‘這兩個要求……’
‘會在哪裏冒出來？’
兩次貨真價實的樂園遊戲經驗，讓他在聽到如此不近情理的要求，並沒有太多的慌亂。陳華揉了一下在隱隱發痛的太陽穴，思索起閉眼跳過的可能。
‘這幾個圓盤剛好可以立足，而且互相相隔1米左右，不需要跳太遠。用立定跳的話，不會出現用力過猛失去平衡的情況。’
正想著，領路人又給了另外一條寶貴的提示：如果睜眼跳的話，你最終會回到原點。
睜眼跳會回到原點……
也就是說，陳華得出一個結論：“睜眼跳雖然犯規，但不會因此死亡，我可以先試著跳一下這些間隔？”
“真的，你很聰明。”領路人這句讚賞的話聽起來有點奇怪，感覺就像認識陳華一般。他恩了一聲，肯定了年青人提出的想法。
‘用身體去記住這個間隔。’陳華看著這近三百米高空的圓盤，輕輕敲了敲發痛的頭。這個跳圓盤……聽上去更像是‘力量’或‘心理’的範圍，但有老虎機遊戲的經驗在先，陳華不會去懷疑遊戲定下的種類。
總有什麽時候，會出現‘運氣’和‘選擇’。
‘那就……跳了。’崖邊雖然沒有風，但年青人站在這裏，卻感覺冷風刺骨。他努力把視線調整到剛好能看見圓盤的角度，好讓自己看不到下麵那深淵一般的鴻溝。
他將寬大的白衣緊緊的係在身上，一縱身，小跳了出去，站到了第一塊圓盤上麵。
圓盤並不算小，但置身於這種高度時，人類本身對死亡的恐懼就像剛突破泥土的嫩芽，瞬間爆發而出。陳華感覺，自己就像赤身裸體的被丟到了西伯利亞冰原之中。
‘冷靜，冷靜。記住姿勢，記住這個用力。’陳華的視線，依然直視前方，一咬牙……
年青人用相同的姿勢和力量，跳到了第二塊上。
為了讓身體記住起跳的動作和力量，他不願意因為自己的恐懼，拖累了身體這種對運動的本能記憶。還有六塊，陳華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保持著同樣的姿勢，他接連跳過剩下的圓盤，到達對岸。
啪。
腳剛落地，他還來不及喘口氣，突然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又站回了剛剛起跳的原點。連一旁那提示閉眼的粉筆字，都清清楚楚的留在那裏。
‘再試試。’陳華又一次走到了崖邊。
其實，這幾塊圓盤如果放在平地上，就算閉眼，那也是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遊戲。隻要克服心理上的障礙，對玩家的身體素質並沒有太高的要求。
在跳過兩次後，陳華決定正式開始了。
“在你開始前，我想告訴你。”領路人突然開口說話，音調機械呆板：“如果你跳的時候睜了眼，雖然沒有任何懲罰，但隻要有那麽一刻，你也會從頭再來。”
“知道了。還有沒有其他的，沒有我就要跳了。”陳華輕輕呼出一口氣，彎了彎膝蓋。
“另外，還有件事，不過我猜你肯定不會采用。”
“哦？”陳華皺了皺眉：“你這話說的很有意思，你和我很熟？你怎麽知道我不會用？”
一句話，似乎說到了什麽，讓領路人沉默了一下。他再次開口，但沒有回答陳華的問題，隻是自顧自的說著：“三途河有擺渡的船夫，過河費是六枚銅錢。”
‘原來是這樣。’陳華將手伸入內衣袋中，摸了摸在撲克遊戲裏獲得的六枚銅錢：“撲克遊戲，就是為玩家準備這過河錢的。我沒猜錯的話，撲克遊戲裏的第一局……就是一個選擇。”
“是的。”領路人確定了陳華的想法：“撲克遊戲沒有後續。隻在於你選擇進行第一局或跳過第一局，是否能拿到這過河的六枚銅錢。選擇的情況下，拿到銅錢，第二局結束。跳局的情況下，拿不到銅錢，第二局還是結束。”
“三途河要渡過三次，我想，就算告訴你，你也不會在第一次就用掉。”
“還是那句話……”陳華微微抬起頭，看向對麵的崖壁：“你和我很熟？”
領路人不再言語，年青人也沒繼續追問下去。他閉上眼，準備這讓人膽戰心驚的第一跳。
突然間，他感覺……
閉眼也有閉眼的好處。最起碼閉著眼時，他不會被腳底下那幾百米的高空所妨礙，注意力也能更加集中起來。
‘沒問題，不要想太多。剛才幾次，身體已經記住了動作和力量。沒問題……’
眼前，一片漆黑。陳華腳下微微用力，身體一彎……
整個人小跳了出去！
砰。
身體懸空的那零點幾秒的時間，年青人的心也差不多隨著身體懸了起來。腳下落實的一刻，才回到原位。
‘對，就是這樣，繼續。’陳華稍稍附身，摸了一下腳下的荷花形狀圓盤。他在之前就確認過，每一個圓盤上，都有一小段花瓣如指南針般正正的指向前方。現在，陳華就靠這個，微微調整著自己身體的朝向，使自己不會跳向錯誤的方向。
第二塊，再次安然渡過。
‘繼續，不要慌……’他保持著這樣的步調，像一個精密的機器人般，機械的跳著這段間隔。
陳華在心裏，默默數著自己所跳過的圓盤數量。但數到第八塊時，他知道……
下一步就是對岸，如果領路人沒有騙自己的話，隻要跳過去……
這所謂的第一次渡河，就成功了！
沒問題，隨便跳就行了，陳華見過對岸的情況，那麽大一塊地，想怎麽跳都行。
不過……他並沒有這麽做。陳華的謹慎，再一次體現了出來。他沒有因為馬上來臨的成功，忘乎所以。年青人繼續彎腰，屈膝，用和以往一樣相同的姿勢和力量一跳。
整個人，到達了對岸。
腳終於踏在了實地上，陳華卻沒有第一時間睜開眼，他喘著氣，像自言自語一般問了聲：“可以睜眼了吧？”
停了停，領路人的聲音傳了出來：“可以了。陳華，你很謹慎，幹的不錯。”
‘謹慎？’如果說，要誇獎自己這第一次渡河的成功，應該說‘有勇氣’之類的，謹慎是什麽意思？陳華慢慢睜開眼，這才發現……
原本在起點看過來的對岸，不知何時……竟然變成了一塊同樣隻有50公分直徑的圓盤！
越臨近成功，越容易放鬆警惕出現紕漏，如果剛才自己一個得意，猛然向前一跳的話……
‘這主持人……完全是在玩心理。這樣的人設計出這遊戲，卻像是認為不值一提般，沒有用心理做種類。可想，遊戲的運氣和選擇的成分更重要。問題是……’第一次成功渡過，並沒有讓陳華心裏有多少喜悅之情。終點的這個設計，讓他冷汗直冒。年青人實在沒法克製自己，不去想這個問題：‘這兩個要求……’
‘會在哪裏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