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寶通心中有沒有惡氣,夢寒月不知到,反正她是惡氣盡褪嗎,一身舒坦!


    馬車中,夢寒月問那對母子:“我聽我們家護衛說了,你是叫做陳慧娘,是吧?”


    “小婦人正是陳慧娘,這是小婦人的兒子,陳小峰。”陳慧娘將那七八歲的的陳小峰往夢寒月身前拉了拉:“小峰,見禮。”


    夢寒月擺擺手,笑得和善:“不必這麽拘束。說來這一次你們母子是冒著危險幫我。”話頭一轉:“有什麽願望盡管說,我夢寒月但凡能夠辦到的,絕不推脫。”


    確實是冒了許多的風險的。夢寒月打眼一看,孩子身上蹭破一些皮。做娘的身上,就有橫豎不一的鞭痕。


    夢寒月一把抓來陳慧娘的手,將她袖子一擼,……嗬!


    “這群畜生!”便是真被冤枉了。但麵對這樣孤寡母子二人,盡然能夠下此毒手!


    若是普通鞭痕,夢寒月還不至於這麽咬牙切齒。


    但看陳慧娘的手臂上,全都是帶著倒刺兒的鞭子鞭打過的痕跡,因此全部都是血淋淋的血窟窿!


    “畜生!便宜他們了!”夢寒月瞬間眯眼,火氣直衝著頭頂。


    “慧娘,我稱你一聲慧娘。你比我大幾歲。勉強也算是一個輩分的。今次這麽冒險幫我,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謝過你了。慧娘,你與我說一說,有什麽想要的,我定是給你想方設法地弄過來。”


    剛才還隻是“盡力為之”,不過就衝著陳慧娘兩條手臂上的傷痕,夢寒月誇下這個海口,也覺得值當!


    “不用了,大娘子已經命人給過慧娘五十兩銀子了。有了這筆子錢財,慧娘可以帶著孩子遠走他鄉,在一座偏遠的小村莊買上一座小院子,再購一些田產。母子倆過上不愁吃穿的舒坦日子了。”


    夢寒月不禁對這陳慧娘高看一眼。仔細盯著陳慧娘的臉,根本看不出一絲一毫矯揉造作,欲拒還迎來。


    夢寒月心內佩服,就想著若是這人可以跟著她去蘇地,那也是極好的。


    但正所謂人各有誌,若是這陳慧娘誌在鄉野之間,隻想過那平淡如水的日子。她也不勉強。


    不禁開口詢問起陳慧娘來。


    “慧娘。若是……,哎!我幹脆與你開門見山說吧。”


    陳慧娘不解望向夢寒月,但還是請了夢寒月繼續說:“大娘子要說什麽?”


    “慧娘。我中意你的品性。有意將你帶在身邊,不久便搬去蘇地。你可願意隨我一道?”


    “啊!”陳慧娘沒想到夢寒月會打的這個主意,當下就愣住了。但左思右想,卻有些欲言又止。


    “慧娘,我與你投緣,你有什麽就直接說吧。我尊重你的意見。”


    夢寒月看穿陳慧娘的有話要說卻又不好開口,幹脆把話說白了去。也叫陳慧娘好開口。


    “既然大娘子這麽豪爽。慧娘有話就直說了。……慧娘隻問,大娘子,跟在你身邊,可能讓我兒子小峰讀上私塾?”


    夢寒月吃驚地看向陳慧娘,就像陳慧娘剛才對她的吃驚一樣,夢寒月也吃驚陳慧娘會提出這麽一個問題來。


    但轉念一想,陳慧娘雖然穿著打扮都儉樸。灰衣灰褲,也沒有個時興的花樣。但她發現,陳慧娘母子行為舉止並不粗野。


    與一般的莊戶人家的村姑和小子,並不一樣。


    瞥了一眼安靜地如同不存在一樣的陳小峰。


    夢寒月心裏打個盹,……這孩子樣貌不頂出色,但眉目清秀。


    “慧娘,有個疑問剛才我就想問一問你了。但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問,現在既然把話說開了。我想讓你在我身邊幫襯,你希望我能夠讓小峰讀私塾。


    不管咱們之前是什麽關係。這會兒,咱們是在談條件。


    我可以問一問嗎?小峰……家世如何?”


    陳慧娘渾身一顫,差點兒就尖叫出來。


    “大娘子,你怎麽會這麽問?”


    “看來,我是猜對了。”夢寒月卻是扯出一抹笑來。真是有趣,“說說吧,我想留著你,總不能對身邊人的底細不清不楚的,對不?”


    夢寒月是看出來了,陳慧娘是希望給她兒子讀私塾,那就是十分看重這一塊兒了。一個莊戶人家的孩子,怎麽可能這麽看重讀書呐?


    陳慧娘頹敗地靠向馬車。


    忽而又把脊梁骨挺得直直的,一咬牙,道“大娘子。我說!”


    夢寒月點點頭。


    “大娘子,我並不是小峰的親娘。小峰的親娘是我的親妹子。我們家本來是在江南經商的。三代下來,薄有小產。


    但這一代,家裏就隻有我和妹妹。妹妹迷上了江南白家的嫡長子白華風。可白家那是什麽人家?我們家雖然是有些恒產,卻不被人家看在眼底。妹妹犯了混,又有些姿容,竟有一次機會讓她碰上白家那位嫡長子。


    說來也巧,那位白華風為情而醉。妹妹愛慕白華風,結果被當成了人家夢中人的替身,幹了那糊塗事兒。


    事後白華風公子清醒了,自然是狠狠教訓了妹妹一頓。妹妹被趕回家,不久就發現有了身孕。


    家裏爹娘急壞了。妹妹卻執意要生下小峰來。結果瞞著白家人。小峰都七歲了,反正沒人知道。這事兒就算過去了。偏偏白家人沒知道,卻被白大公子心心念念的女人知道了。


    那女人使了一些手段。使我爹娘被流放北疆。妹妹愧疚,又想求著那女人放過小峰一條性命,竟是上吊自殺了。


    那女人並沒有心軟。我實在是沒辦法,隻能帶著小峰逃出江南來。沒想到路上會被大娘子家的護衛給遇上。


    也算是我和小峰的福氣了。”


    陳慧娘說完之後,愧疚地看向身前安靜的人兒:“當初家裏驟變,小峰這孩子從小有主見。逼問我,無法之下,我隻能把事情告訴了小峰。


    這孩子知道後,竟然不哭不鬧,跟個木頭人一樣。從小就被鄰居罵作野孩子,小雜種。我們家小峰沒少吃苦。


    為什麽上天還要讓他沒了親娘。”


    莫名的,夢寒月心生憐憫。看了看身邊的兒子,……多麽相似的幼年經曆啊。


    “我也不問你為什麽突然改變主意,還想回到曾經的傷心地。想來,你是心中有氣,十分看重小峰的前程和出息的。


    就衝著你們家小峰和我的兒子有差不多苦難的童年,我應了你的要求。”


    白家她也聽過。至於那位白華風喜歡的女人是誰,她管不著!


    這一趟去江南,便是開疆拓土去的!沒想過與人為善!尤其是江南老牌的士紳人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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