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這個把眼睛蒙起來。”夢寒月掏出一塊帕子,遞給雷向楓,咬著唇,一會兒鬆開。衝著還在吃驚的雷向楓,對他坦然以對。


    雷向楓沉默一會兒,接過她遞過去的帕子,依言將眼睛蒙上。


    心中卻想,說到底,她還是女兒身,也會有窘迫的時候。


    夢寒月在雷向楓將眼睛蒙上之後,“你別妄動,我來指引你。”


    雷向楓還沒弄明白那句“我來指引你”的涵義,腦袋就被倏然拉低下來。一股暖風撲麵襲來,呼吸間縈繞起一股女子馨香。


    久經情場的雷向楓,豈能不知這其中涵義?


    忽然覺得那惡女出奇地沉默,他也沒放在心上。反而催促起她來:“你到底好了沒?”


    過一會兒,才聽那惡女訥訥起來:“……好了。”顯得極為猶豫。雷向楓起初是發愣,這之後,頓時了悟,心道:原來這惡女也有今天!


    要不是今天親自見證,他還道是這女人根本就是投錯胎了!女子半點的矜持害羞窘迫,什麽的都沒有。


    “嗬嗬。”


    夢寒月燥的臉紅的時候,忽而聽埋首她胸前的男人沉沉的笑起來,渾厚的笑聲好似是從胸腔裏蕩出來一樣,特別的低沉磁性。


    “原來夢娘子不是白長了婦人身子啊。”雷向楓調侃起夢寒月來。


    夢寒月一聽,哪裏聽不出來,這是雷向楓戲弄她的話,是在嘲笑她威武堪比男兒。


    她也不惱怒,隻是雷向楓已經勾起了她好勝之心。


    “雷公子遲遲沒有動作,莫不是雷公子嘴上說幫忙,實則沒誠心吧?”你不就是嘲弄我的窘迫嗎?那我反而坦蕩蕩大大方方的麵對此事,你還能嘲弄我嗎?……夢寒月幹脆坦蕩蕩大方的麵對了,也沒了剛才的拘謹,


    雷向楓哪裏是那麽容易生氣的人,但也被這話給激起了鬥誌。他雖蒙著雙眼,妖魅的唇瓣輕扯,陡然又是一沉,這一妖一冷,還是看呆了夢寒月。下一秒,也不知雷向楓怎麽做到的,竟然將兩個小鬼一前一後地給撥開,取而代之的是他。


    夢寒月不知道怎麽,就想到了以前聽過的一句話。


    ……“太無恥了,你讓開,換我上!”


    她剛覺得胸腔裏笑意盈盈,胸前陡然一疼。


    “疼!你輕點成嗎!”幾乎是用吼的,夢寒月抬手就想拍開胸前那惡男頭顱。


    “啪!”她動作哪裏有雷向楓快?手掌還沒碰到人家,人家就已經把她作亂的手給掬在手掌中了。


    夢寒月頓時驚訝地抬頭,就見那惡男笑的邪魅,……軒轅雲霆已經夠俊美了,這惡男更妖更邪。


    “輕點能夠起到作用?”雷向楓戲謔起來,一笑可傾城!


    夢寒月心中大罵雷向楓這個妖孽!蒙了眼,反倒絲毫魅力不減,愈發惑人起來!


    “唔!”疼……,胸疼……,疼過之後,……小小的船艙,濃濃的奶香!


    夢寒月愣住了,雷向楓同樣呆滯著手撐著床板,薄唇上沾著可疑的奶白色……


    “出去!”夢寒月故作深沉。


    “……還有一邊……”雷向楓被帕子蒙住的眼睛,紫眸愈發深邃。……他這是欲罷不能啊!


    哪知道,沒這奶香還好,一旦這濃濃的奶香縈繞在船艙內之後,兩個小鬼頭可是拚足了勁兒,把雷向楓給擠到一邊去。


    兩個小鬼憑著本能,……知道該幹什麽,不該幹什麽。但隻有一邊通(和諧)奶了,還有一邊依然是堵著的。


    胡蘿卜隻有一根,饑餓的兔子卻有兩隻,怎麽辦?


    哭唄!


    被擠下來的那個嘹起嗓門兒,就是竭斯底裏地大哭!


    “不哭不哭,爹的貼心小棉襖啊,咱不哭,不就是被搶食了嗎?看爹給你找回場子。”夢寒月驚呆了,瞧這廝說的是人話嗎?


    下一秒,雷向楓果然如他所言,找回場子了!他迅速埋頭,看不見的情況下,還能迅速找到……咳咳,你們懂的。


    “呐!洛兒,瞧爹給你找到了什麽。”還沒說完,雷向楓的貼身小棉襖迅速收起眼淚,把給她“造橋修路”的親爹給推到一旁去了。


    夢寒月徹底地呆了,眼神都有些呆滯。……草!


    有沒有搞錯?夢寒月有種抓狂的衝動。


    眼前惡男還蒙著眼睛,“夢娘子,你說是不是惡女?你那孩子才剛出生沒幾天吧,怎地這麽凶悍!”


    夢寒月也納悶,奇了怪了,雷向楓是蒙著眼睛的,沒瞧見剛才兩小鬼爭搶的場景,夢寒月是看到的。她怎麽都想不通,一個才剛出生沒幾天的嬰兒,能夠搶過十幾月的娃娃。


    更叫她驚奇的是,並不是說洛兒真的搶不過妙音,隻是不管挨了洛兒幾下打,妙音就是不肯屈服。反而洛兒,被妙音的沒啥力氣的小拳頭砸了幾下,小爪子抓了幾下,立刻就敗下陣來。


    妙音脖子上還有一道淡淡的紅痕,但小家夥就是寸步不讓!


    兩個小鬼頭吃飽喝足,反而又友好起來,各自又睡了回籠覺。


    “主子。”船艙外是久違的黎嬸的聲音。


    雷向楓和夢寒月皆是一驚,同是做賊心虛的模樣。


    夢寒月七手八腳,總算是把自己胸前衣服理清楚了,雷向楓也摘了蒙眼的帕子。


    “咳咳,黎嬸回來了?”


    “回來了,買了一隻活雞,正叫青小子殺雞,中午喝雞湯。”黎嬸一邊嘮叨,一邊去整理瓦罐,“咦?主子,小小姐還沒有醒來?米糊糊怎麽沒有動?”


    “……哦,是還沒醒。”雷向楓少有的啞口無言。


    “這就奇怪了,往常小小姐早就醒來,怎麽今天貪睡起來?”黎嬸絮絮叨叨。


    雷向楓已經不知道該怎麽接口了。正好紅中青來得巧,解了圍。


    “黎嬸,這隻雞這麽肥……幹脆烤了吃吧,煲湯多浪費?”手中提著一隻拔過毛的雞,一邊兒說著。


    “你想的美!”


    這樣一打岔,雷向楓也終於找回話頭:“阿青,你們上岸,外頭風聲如何?”


    “很緊。”聒噪的紅中青難得話語稀少。一會兒話語一變,開始埋怨起來:“都是夢娘子!現在好了。你那男人真是厲害極了!置死地而後生,這招叫他用的爐火純青!”


    夢寒月眉心一跳,直覺沒好事!


    麵上嚴肅起來:“怎麽說?”


    紅中青就不說,她此時又不是他主子,還想使喚他。


    “阿青!”卻不料,雷向楓嚴詞喝道!紅中青賭氣得很!


    道:“太子昭告天下,當朝太子妃假死遁走!開出最大懸賞令,但凡見過太子妃,提供線索者,賞金百兩!


    其線索發揮作用者,賞金千兩!


    若能活捉太子妃者,賞免死金牌一枚!”


    最後一條,最恨!


    若說,前兩條賞金子,世家貴族還不會有所行動!隻是放出餌,碰運氣的。


    那最後一條,哪個世家貴族不心動?


    越是大的家族,越是傳承越古老的家族,越是勢力極大的家族,就越會心動不止!


    到得他們那個境界,錢財隻是個數字,真正看得重的是家族的傳承!


    一枚免死金牌,可救一個家族於危難之中!


    誰能保證,他們的家族將來就一定順風順水,風調雨順?


    夢寒月心知肚明,恐怕此時她的畫像已經貼的大街小巷,飯館兒茶樓,恨不得人手一份兒了!


    “夢娘子,恭喜你,成名人了。”紅中青不溫不涼地說著風涼話。


    “哼!我還是那句話,要是我被抓到了,我肯定拉個墊背的!”說罷,饒有深意地看了眼雷向楓。


    雷向楓扯唇,妖媚的唇瓣,此時隻剩下無盡冷意:“夢娘子忘了,此時你正在我的船上。大江之上,多一個人,少一個人,這世上有誰會在意?”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嗤!雷公子難道真以為我上了你的船,就不留後手了?”夢寒月笑得高深。斜覷一眼雷向楓,無懼雷向楓的威脅。


    紅中青忽然想到什麽,大叫:“我想起來了!是你臨走時候,在地道刻的字!”


    “刻字?”雷向楓聲冷,眼更冷:“阿青,什麽意思,說明白!”


    “她在地道牆麵上刻字!”紅中青氣得就大罵:“忘恩負義!我們救你,不圖湧泉相報,可你也別狼心狗肺地反暗算恩人吧!就是養一隻狗,它也懂得感恩吧!”


    將她比作狗?


    夢寒月同樣麵冷,眼更冷。


    聲若寒冰:“不是。”


    “啥……?”


    “不是那時候,那時候在牆麵上刻的字,是留給軒轅雲霆的絕筆書。”刻意加重“絕筆書”三個字,忽而自嘲一笑,眼中滿是冰塊子:“你當我還能活幾年?到底與他一場恩怨,留下絕筆書,有錯?”


    “沒……”紅中青頓時氣短,但又不肯認錯,立時又叫:“那你說的留下線索,是什麽時候?”


    “狡兔還有三窟,何況是人?”麵上無波,笑,且冷:“若與你們交易,是個錯誤的決定,自然有人會放出線索去。”言下之意是,她死,自然有人放出線索,她不死,自然什麽事情都不會發生。


    “啪啪啪!”忽而,徑自沉默的雷向楓鼓掌笑說:“夢娘子好手段!差點兒連雷某人都被糊弄了!”雖笑,猶冷!紫眸盛冰雪,更妖詭危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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