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城裏,某天早晨,廣匯街上突然無聲無息多出一家新店來。


    “昨天還是成衣店,今天就換成了……中介是啥子?”街上人群熙熙攘攘,這家“福緣中介”就這麽無聲無息開在了廣匯街上。


    出於好奇,不少人經過這家店的時候,都會停留一會兒,好奇地朝著裏麵偷偷瞥去。但是每回這家店的店門都和別家不一樣,虛掩著叫人看不清裏頭。


    日子一晃三日過去,這家店門口從來都不缺人,但生意卻冷冷清清,至今還沒有一個客人踏進過一樣。


    福州城裏現在談論最多的就是這家“福緣中介”,所有人都在猜測,這家店到底是賣什麽的。


    也不見這家店著急,向外頭拉生意。


    但外人看來是如此,王牙婆可是在店裏頭急的不得了。


    手中拿個手絹兒抹了一把臉:“雷夫人……月娘子啊,開門兒都三天了,這一個生意都沒有,一年到頭得喝西北風了。雖然雷爺是不會讓咱麽喝西北風的,可這店裏冷冷清清的,婆子我看的心焦啊!”看一眼外頭隱隱綽綽的人影子,“哎呀!還是讓婆子我到外頭去拉拉客吧。”


    夢寒月不慌不忙地放下茶盞:“拉什麽客?我這兒又不是青樓。”


    “可……”王牙婆心焦,又是唉聲歎氣:“婆子瞧著外頭人多卻不進來,多半是因為不知道咱這店子做的啥生意,讓婆子出去與他們說道說道。”王牙婆繼續,不屈不撓試圖說服夢寒月。


    “我開的是中介。王掌櫃。”


    王牙婆聽夢寒月開口喚她“王掌櫃”,還有些不習慣。


    “王掌櫃,咱們這店,做的不是尋常老百姓的生意。你去解釋,她們也不需要買房買人,對不對?”話又說了回來:“你原是幹牙婆的,手中有人,可我要更多的人,明日咱們就張貼出告示來,14到40歲的,有人想要找份工的,全都歡迎來咱們‘福緣中介’報名,不拘男女性別。”


    王牙婆不同意,說:“這三天了,都一個生意沒有做呐!比婆子從前幹牙婆的時候還不如。先得把婆子手上這些人給介紹出去,沒得亂花錢的。”


    正說著,“當啷當啷”一聲清脆的鈴鐺響。


    “咦?”來生意了?


    夢寒月和王牙婆暫且偃旗息鼓,全都朝著店門看去。


    “喂!這裏是做什麽生意的?”拿著棍子進來的?


    收保護費?


    夢寒月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同樣,王牙婆麵色也不大好看,估計也是想到了這個。


    “喂!問你們呢,這兒做的什麽營生?”來人是個三十多歲的壯碩男子。夢寒月的視線在他手中的棍子上挪到了衣裳,上等的杭綢藍底印花的褂子,腰身綴著一枚玉佩。夢寒月眼尖,一眼就看出那是一枚和田玉的小獅子。


    看來不是收保護費的,沒聽說收保護費能這麽財大氣粗。


    “來來來,大爺您請坐。”趕忙換上一張殷勤的臉,“王掌櫃,把我罐子裏上好的鐵觀音拿來招呼這位大爺。”高聲呼和一聲,不顧王牙婆驚愕的麵容,又把臉轉向那男人:“大爺,您貴姓?”


    額……“方……”


    “哦,原來是方爺,”轉過頭去問王牙婆:“方爺剛才問什麽來著?是問咱‘福緣中介’做啥營生?”


    “東家,是問這個來著。”王牙婆啞口無言,……這要是叫誰知道,這位娘子其實是福州赫赫有名的雷爺的夫人,不知道會是咋樣的表情。


    雷夫人啊……,你好歹給雷爺留些顏麵,雷爺丟不起這個人啊。這時候不知道,將來總會有人知道的吧。


    比她還諂媚殷勤!


    “方爺,您瞧我這記性。對對,你剛才問我咱這店做啥營生,這得從咱這店的名字說起了。方爺知不知道,咱這中介是什麽意思?”


    方淮呆滯地望著夢寒月,心道:他這隻問了一句話,她給他說上幾十句了。但她問的巧……,中介是什麽。


    還真是勾起他的興趣來。


    方淮搖搖頭。


    “來,方爺,您先請。”接過王牙婆遞來的茶壺,給方淮倒了一杯茶水:“方爺,我給您先解釋解釋這中介的意思。


    中介就是……顧名思義,咱這點就是幫人從中斡旋的。”說了半天,終於總結了。


    “其實就是牙行……”方淮說。


    “誰說的!咱們可比牙行專業多了。咱隻做兩個買賣。”


    “哦?你倒是說說看?”方淮好笑,說半天,不就是牙行嘛。


    別看福州牙商多,牙行也多,真正要在這塊地上紮根,卻是千難萬難的。……估計這家店是換湯不換藥,想要用個新穎的詞匯來,吸引了人們眼球。結果眼球沒吸引住,倒是生意極差。


    若是按部就班的開牙行,說不定啊,還能湊活過日子。


    “咱們這中介,做兩樣。一曰人,二曰產。人嘛,就是提供給各家需要招人手的人。


    產,房產地產田產,怎樣都行。方爺若是想要個什麽樣的院子,和我們說一聲,我們負責給方爺找來。”夢寒月腆著臉笑問:“方爺想要什麽樣的院子呐?”


    “嗬嗬……,差點兒被你忽悠過去了。”方淮莫測笑看夢寒月:“爺可沒說要買院子。”


    “和您開個小玩笑,方爺莫要惱怒。”說著一改剛才的殷勤,拿了個空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在方淮左手邊坐下:“方爺,我聽過您的大名兒,這福城裏,誰不知道,方淮方爺的大名兒?


    我這小店開了有三天了,一個蒼蠅都沒飛進來過,今日卻把鼎鼎大名的方爺給迎進來,看來也不虧。”


    方淮挑眉,他的大名兒在福城裏,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他可記得,他剛才並沒有報出自己的名兒。


    “爺記得,爺隻說自己姓方,何以見得,爺就是你口中的方淮呢?”


    夢寒月輕笑了下,也鬆了口氣:“剛才還不確定,方爺這麽問的話……,月娘現在更加確定了,您,就是這福城裏赫赫有名,與雷爺齊名的方淮方大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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