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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想好想就這樣睡過去,感覺好累好累,這種疲憊似乎不單單由身體上散發的,整顆心好像從出生起就一直感覺這麽累,放棄了無數次,也掙紮了無數次,每個細胞都去安慰著我就此沉睡,然後一切隨風飄遠,什麽也不在想,什麽都消失。


    可每當這時候,腦子就像預先設定好的程序,一條蔚藍色的鑽石項鏈劃過我的腦海,緊接著一張遙遠到不可觸及的臉呈現在我眼前,那張臉上還是那抹我始終看不透的笑顏,所以最終,命運給我的,仍是不許屈服。


    從五年前那個雪天開始,我連自我放棄的資格都沒有,連死的權利也一樣。


    隻能一直、一直地向前奔跑,直到這顆已經開始衰竭的心髒停止跳動……


    我平靜地看著頭頂,空氣中的灰塵在清靈的陽光中四處飛旋,等視線和大腦再清醒了些,我試著用指尖握向掌心,用盡力氣讓指甲深深地陷進肉裏,疼痛讓大腦神經慢慢複蘇,四肢的感官也跟著逐漸回來,掙紮著從地上坐了起來。


    我有些茫然地開始四處張望,這裏像是一個破舊廢棄的庫房,四周還有許多零散的機械部件,但很多都已經開始生鏽了,庫房的房頂很高,起碼有三層樓那樣的高度,四周的牆麵上開了很多通風照明的窗戶,但都位於光禿禿的牆麵高處,常人根本無法攀登到。


    或許那些人都認為我已經昏死了過去,一時半會根本醒不了,所以沒給我捆綁,眼下庫房的門緊閉著,抓我的那些人全都不在。我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傷心,因為那些人還不是笨蛋,至少我的手機已經被他們沒收了,或許他們人就在門外。


    我思前想去,我得罪的人多了去了,可回國後我似乎真不記得跟誰有這麽大的過節,要花這麽大的勁來綁架我。不過他們沒在第一時間解決我,就證明他們沒想一下要了我的命,換句話說,我身上一定有什麽是他們想要的。


    既然我有他們想要的東西,那就沒什麽好怕的,這世上的人說到底無非一個‘貪’字,金錢、名利、地位、男人女人,親情愛情,隻要能用交易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可話雖這麽說——


    現在問題是——


    我仰頭看著窗戶上的天,眉頭跟著皺起,都不知道自己剛才昏迷了多久,現在是什麽時候了。


    那邊的訂婚儀式——,是不是已經開始?


    雖然現在還是訂婚不是結婚,但誰都清楚,這婚要是定下了,如果再想解除的話,就是癡人說夢了。(.無彈窗廣告)


    即便原本上我就算去了,也不可能會去阻止,但不親眼看到,似乎就有點說不過去,又或者——,是不想放棄!


    看來還是得拚一次,雖然四周的窗戶全都不可能爬出去,但庫房大門上的窗戶,要是絞斷一兩跟鐵欄杆的話,說不定可鑽出去。


    深吸了口氣,我試著站起來,或許這麽多年對藥物的接觸都產生了免疫,乙|醚的藥效退的比我想的要快很多,雖然還有些有氣無力,但比原先已經好太多,而且運氣也挺好,找到了一把將就可以用的破椅子,隨地撿起張湊合還順手的鐵片,我搬著椅子站上去,試探地朝外看了下。


    外麵似乎沒人,也不敢鬧太大聲響,輕輕地推了幾下門,外麵都沒人過來,我開始費盡地絞斷鐵杆,可手心都是肉長的,任憑你平時多能耐,讓別人對你言聽計從,可比起一根生了鏽的鐵杆,它可以輕而易舉地讓鐵片劃破你的掌心,你卻難以撼動它分毫。


    掌心傳來陣陣劇痛,但也顧不了這麽多,使盡了渾身力氣,鐵窗欄杆‘吱咯吱咯’似乎就要斷的樣子,可偏偏就是斷不了。


    我說不上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所以當耐心用完的時候,當然也是會發脾氣,當下氣得用鐵片狠狠地敲了下鐵欄杆,而後——,‘咯嘣’一聲悶響,我呆了一下,然後覺得老天爺其實對我還不是最差的,這該死的鐵欄杆竟就這麽斷了。


    當然這也隻是第一步,如果要爬出去,沒有相當的臂力還是不行,反正最後吃奶的勁都用上了,我終於坐在門頂上,扔了高跟鞋下去,然後自己縱身一跳去親吻大地。


    狼狽地從地上站起來,眼神環看一周,四周的景象讓我瞠目,他們竟然把我帶到了郊外。看著四周堆起的一蓬蓬草堆,看來附近還有許多農舍,我籌劃著自己要怎麽逃出去,但沒走出多遠,就聽到人的腳步聲,我趕忙栽進草堆裏,然後看到一群男人從我身邊走過朝著庫房走去。


    我閉上眼默默地禱告讓他們走快點,身旁卻隱約感覺有什麽東西朝我靠近,還有細細的鼻嗅聲,我做好心理準備慢慢地轉過頭去,還是忍不住嚇了一跳,一隻大黃狗的臉正堪堪對準我的,還好我平時的心理能力夠強沒當場叫出來。


    開什麽玩笑啊,老天!


    它不停地在我身上聞來聞去,使勁地朝我靠近,我一邊躲,一邊用手指頭抵著嘴,示意它乖乖的不要出聲,可我忘了一隻全是血的手放在一隻狗麵前,它怎能不激動,當場就很不給我麵子地大叫了出來,而我當場,是死了的心都有了,感情上,之前的努力全是白費了!


    死狗,看我出去不宰了你,我就不叫莫可諾!


    我很無奈地抓起鞋子就死命的跑,顯然那群人也不是吃素的,連打架都省了,一陣刺耳嚇人的槍聲在野外突兀地響起,震耳欲聾,一群野鴨野鶴也順勢被嚇得從田地上飛了一片,我自然也是站定不動。


    看來是老天爺不讓我走了。


    陳莫謙——,你自由了。


    一聲悶吭,我被狠狠地扔在地上,四周一片男人的身影將我的身形完全掩蓋住,我剛想試著起來,一隻槍就頂著我的腦門。活了這麽大不是沒被人拿槍指過,一點不怕是不可能,但也不至於嚇破膽,我平靜了下心情,力圖冷靜開口:“你們到底是誰,究竟想做什麽?”


    “想做什麽?這話問得好,當然是來找你算賬的!”一口沙啞難聽,但也有點熟悉的聲音從人群外傳進來,然後人群劃開一道通向我的小路,那人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走進來,外麵的光線太刺眼,我眯起眼,等他走近了,我看清了,眼裏隻餘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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