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一次牧雪也算是因禍得福。黑甲武士將她扔下雲端後,她體內的血脈之力為護住她的心脈,不得已抽空她內丹中剩餘的靈氣來施展血禁之術--絕對防禦。若不是黑甲武士誤打誤撞,將一滴聖血打入她體內,使她的身體不靠內丹就能儲存靈氣,她怕是真的會就此死去。幸運的是她得到了一滴擁有仙元之力的聖血,那滴聖血不僅救了她的性命,而且還提升了她的修為!


    黑甲武士離開沒多久,牧雪就醒了。在意識回籠的瞬間,她就被自己身上發生的變化驚得目瞪口呆。


    天!她的身體,她的修為,這提升的也太快了吧!


    強壓下內心的激動,牧雪緊閉雙目,平息靜氣,心神合一,內視腹中內丹。隻見腹中白色的珠子上一道裂紋貫徹始終,當中的靈氣像是被強力一下子抽幹了,裏麵空蕩蕩,一絲一毫都沒有剩下。牧雪暗息一聲,目光下移,看到了被數道銀光纏繞住的聖血,心中不由一動。雖說先前自己是昏迷的,但是也能想象得到當時的凶險,倘若沒有黑甲武士這滴血,自己恐怕真的會沒命!修仙之人講求因果,既然受了人家的恩惠,以後有機會定要償還回去。牧雪心中如是想,目光卻掃向包裹住她身體的銀色光繭。心道也不知這銀光到底是什麽東西,為何自己每次遇到生命危險它都會出現?盯著銀色光繭看了許久,牧雪終是忍不住伸出雙手去摸,哪知竟然撲了個空,她的雙手直接從銀色光繭中穿了過去,什麽也沒摸到。這銀光真邪門!盯著空空如也的雙手,牧雪緩緩皺起眉頭。


    突然,一陣異動從她識海深處傳來,她忙用神識去查看。隻見灰蒙蒙的識海空間裏懸浮著許多五顏六色的光點,每一個光點上都承載著一段記憶。牧雪輕輕繞過它們,直接將神識投向識海深處發生異動地方,那裏原本安安靜靜懸浮著的六個代表傳承記憶的金色光點,此刻竟然變成了七個。看到突然多出來的那個金色光點,牧雪臉上的表情由驚訝變成了狂喜。


    血脈覺醒!九幽天狼!血禁之術--絕對防禦!怪不得西海龍王張口閉口罵她九幽餘孽,原來她真的覺醒了上古凶獸--九幽天狼血脈。牧雪興奮的睜開雙眼,心神微動,銀色光繭在她睫毛抖動的瞬間碎成點點星光緩緩隱入她眉心的月牙印記中。等到星光完全消失,她眉心的月牙印記也變得暗淡下來,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傳承記憶裏,血禁之術共分三層,隻有純血才能得到傳承。第一層叫做絕對防禦,在本體感受到生命危險時會自動觸發,可以抵禦本體受到的任何攻擊。絕對防禦以血脈之力為引,需要使用大量的靈氣才能施展,本體的修為越高,觸發的次數越多。比如化形期勉強可以使用三次,而練虛期能使用七次。至於渡劫期乃至飛升成仙後的使用次數,傳承記憶裏並沒有出現,牧雪知道這是自己修為太低的緣故。就連血禁之術她也隻得到第一層的信息,至於第二層第三層是什麽,應該怎麽修煉,她完全不清楚。唉,自己的實力還是太弱啊!牧雪揉了揉亂成一團的頭發,從人形土坑中爬了出來。


    天藍地綠,竹翠楓紅。看著招搖山上熟悉的一草一木,牧雪忍不住張開雙臂,仰起頭,深深吸了口氣。


    能活著真好!


    卻在這時,一個嬌小的身影從一叢細密的翠竹中顫顫巍巍地爬了出來。他呆呆的看著人形土坑旁衣衫襤褸,舉止怪異的牧雪,好半天才像是受到什麽刺激一般哆哆嗦嗦地喊道:"大…大…大…大王!"


    "你是?"牧雪回過頭,看到喊她的是個長得白嫩可愛的小娃娃。他光著小腳丫,身上隻套著一個金色的烏龜殼,不過兩三歲年紀,圓圓的腦袋上頂著幾根呆毛,眼睛大大的透出幾分呆氣。


    "大王,我是阿…阿呆啊!"小娃娃呆呆的回了一句,然後抬起右手,在牧雪驚訝的目光中將沾滿泥土的食指放到嘴巴裏含住。


    "阿呆?"牧雪心中一陣疑惑,這個愛啃手指的呆小孩就是住在她洞府隔壁的那個金龜妖,阿呆。怎麽可能?她明明記得阿呆化形的樣子是個相貌清秀的少年郎啊!


    "大王,你叫我?"阿呆停下啃手指的動作,呆呆地看向牧雪。


    牧雪皺了皺眉頭:"阿呆,你怎麽會在這裏,還有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


    "呃,大王你問這個做什麽?"阿呆的眼底閃過一絲怨恨,隨後像是掩飾什麽一般又用呆呆的語氣問道:"大王你這幾日又去了哪裏?怎麽樣子這麽狼狽?玉姐姐怎麽沒跟你在一起?"


    牧雪的修為已經到了練虛期,阿呆眼中的怨恨自然沒有逃過她的雙眼。她心中疑惑卻沒有表現出來,隻是深深地看了阿呆一眼。聽到他提起玉磯,心中一陣刺痛,不過很快便裝作沒事人一般說道:"玉姐姐啊,以後不要再提這個人!她偷偷盜走西海龍宮重寶,還順帶連累了我,好在天帝聖明查明真相,將我放了回來,不然我這條小命早就交待在天宮了!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沒想到我不過在天界待了一刻鍾,下界已經過去好幾日了!"


    "原來引魂燈是玉姐姐偷的,大王也被她連累了!"阿呆麵上仍是呆呆的,眼底隱藏的怨恨卻不見了。


    "什麽叫我也被她連累了"察覺到阿呆眼神的變化,牧雪覺得自己應該把事情問清楚。她幾步走到阿呆麵前,一臉嚴肅地問道:"阿呆,你老實告訴我,我不在的這幾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何你會變成這個樣子?"


    阿呆緩緩抬起眼正好迎上牧雪清冽如水的目光,當場就怔住了,好半天才回過神道:"口誤口誤,我本來想說的是原來引魂燈是玉姐姐偷的,大王被她連累了!至於我現在的樣子,我覺得很好。大王,你覺得呢?"


    牧雪看到他呆呆的樣子,心底一陣煩躁,再次說話時便沒了之前的冷靜:"好個屁!你老實告訴我你怎麽變成了這副鬼樣子?還有你怎麽知道玉磯偷走的東西是引魂燈?我之前可沒有提過!"


    看到平日裏極重視自己形象的牧雪頂著一身乞丐裝朝自己發火,阿呆的眼底泛出一絲酸意,不過麵上仍是呆呆地說道:"都是過去的事還提起來做什麽。"


    "快說!"牧雪不耐煩地瞪了阿呆一眼。


    阿呆委屈的縮了縮脖子,呆聲呆氣的說:"事情還得從海市開啟的那一天說起,那天我出發得早,一路急行,終於在下午太陽落山前趕到海巿。哪知門還沒進去,一個巡海夜叉就把我攔住問話,他問我家住哪裏,姓甚名誰,我實話說了,他二話沒說就把我用鐵鏈捆起來。我大聲質問他為何要抓我,他惡狠狠的說西海龍宮丟了重寶,西海龍王下令凡是家住招搖山的妖精都是嫌犯。我一聽這話整個人都傻了,哪有這樣冤枉人的,可是又不敢反抗,隻好乖乖跟著他走。之後我被關進了西海海牢,在海牢裏我見到了眾位妖王,大家湊在一起數了數,這才發現整座招搖山,除了大王和玉姐姐,所有的妖精都被抓了。後來,西海龍大太子…"阿呆話說到這裏突然停住了,嬌小的身子開始瑟瑟發抖,原本紅潤的臉蛋也變蒼白蒼白的,眼底更是閃過一抹驚恐,像是回憶起了什麽可怕的事情。


    聽到阿呆提起西海龍大太子,牧雪的臉色也不由得跟著一變,那人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惡魔,最是狠辣絕情,阿呆他們落到他手裏,結果她不敢想象!


    "阿呆,你不要說下去了。"牧雪第一次覺得自己很殘忍。


    聽到牧雪的聲音,阿呆一下子從回憶中緩過神來,他強壓下內心的恐懼,接著往下講。牧雪越聽到後麵,心中越是後悔和憤怒。她後悔自己揭開了阿呆心中的傷疤,讓他再一次勾起那段恐怖的記憶。她更憤怒西海大太子敖珺狠毒殘忍,視妖命為草芥,隨意抹殺。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


    陰暗潮濕的西海海牢裏,還是清秀少年郎模樣的阿呆同眾位妖王緊緊地靠坐在一起,他們臉上的表情都帶著驚惶和不安。


    忽然,一個麵容冷峻的青年男子在一群青麵夜叉的簇擁下走了進來。他身披錦袍,手執銀鞭,冷厲的眼神緩緩掃過海牢裏的所有妖精:“本太子已查清盜走西海龍宮重寶引魂燈的人是來自你們招搖山的玉磯和牧雪。牧雪現已被我父王押往天庭聽候天帝發落,而嫌犯玉磯卻可恥地帶著引魂燈藏了起來。你們當中有誰知道玉磯的下落,快點說出來,本太子可饒他一命。"


    眾妖隻覺得男子看過來的眼神鋒利如刀,活生生的劈到他們身上,頓時紛紛低下頭說不知道。


    這位麵容冷峻的錦衣男子便是西海龍大太子敖珺。看到眾妖的反應,敖珺當場就怒了,他揚起手中的銀鞭狠狠甩向海牢某處,隻聽"劈啪"的一聲鞭響,坐在阿呆前麵的黑熊妖王便軟軟地倒在地上,暈死過去!


    海牢裏頓時一片寂靜。


    敖珺猛得收回插進黑熊妖王胸口的銀鞭,舉到嘴邊,舌尖緩緩劃過還在滴血的鞭梢,將上麵卷著的一顆白色珠子卷進嘴裏,咽下,然後冷冷一笑:"果然,這樣取出來的內丹才是最新鮮的。"


    阿呆一臉驚恐地看著敖珺的"表演",餘光掃過黑熊妖王還在汩汩往外冒熱血的胸口,隻覺得遍體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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