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小環又攝來十多個小妖的魂魄,連番審問下來,還是沒有查出玉磯的下落。敖珺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或許他應該換一種方式。於是接下來的審問由他自己接手,他專挑玉磯日常生活中的瑣事來問,比如說她喜歡吃什麽穿什麽,與誰交好,經常去的地方是哪裏,等等。他很有耐心問得也很詳細,一大半人問下來,終於總結出來幾條有用的信息。比如說玉磯此人極重享受,吃穿用度無不精貴,這說明她本人很有錢。又比如說牧雪穿的很多漂亮衣服都是她送的,那些衣服大多價值連城,有些甚至是九重天新出的限量版,這說明她的身份非尊即貴背景極深。還有她似乎頗通藥理,山上每每有妖精生病,她隨手開一兩劑藥下去便能藥到病除。她性情很隨和,招搖山上的眾妖都跟她交好(忌妒她美貌的小環等女妖除外),她平素同牧雪和阿呆走得極近。


    "阿呆是誰?"敖珺聽到還有一人平時同玉磯走得近,心中大喜,他覺得自己應該能從這人身上找到更多線索。


    小環朝站在黑熊妖王屍體後麵的阿呆勾了勾手指,敖珺便看到一個麵容清秀的"少年"輕飄飄的走到他麵前跪下。


    "談一談你認識的玉磯,她是個怎樣的人,她平時有哪些興趣愛好,你知道她多少秘密?"敖珺的語速很慢,當說到秘密兩個字時,聲音壓得極重,一雙冷厲的眸子死死盯著阿呆,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表情。


    因為中了攝魂術,阿呆的神情有些迷茫,他一臉安靜地聽完敖珺的問話,然後用同樣緩慢的語速回答他的問題。不過他口中描述的有關玉磯的情況跟其他人說的大致相同,隻是在提到秘密兩個字時臉上顯出一絲抗拒,似乎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敖珺察覺到他的抗拒,麵色不由一寒,不過仍是耐著性子一字一句問:"玉磯的秘密是什麽?快告訴本太子。"


    "玉姐姐的秘密?"阿呆的魂魄開始輕晃起來,這個細微的動作像是一麵鏡子,將一部分強加在他身上的法術反射回去,小環一時不查遭到自己的法術反噬,張口吐出一口鮮血來。


    "你沒事吧?"敖珺緊緊蹙起眉頭,一臉不快地看向小環。


    小環強忍不適,跪地告饒道:"主人恕罪,阿呆的意誌力太強,小環靈力不濟有些控製不住他。"。


    敖珺看她臉色煞白,聲音發顫,巴掌大的小臉不複先前的媚態,一雙杏仁眼怯怯地回看過來,透出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心中就是有再大的火也發不出了:"這是回元丹,你服下去可恢複靈力。"敖珺從懷裏摸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玉瓶扔到小環腳下。


    "多謝主人。"小環一臉感激的撿起玉瓶,從裏麵倒出一粒丹藥服下,不過幾息的功夫,她的靈力便完全恢複了。盯著玉瓶裏剩下的回元丹,小環忍不住暗暗讚歎,曾經她也在招搖山下的新月城買過一粒仙級九品回元丹,藥效比起這個可差多了。


    "這玉瓶你就自己留著,裏麵的丹藥用完了再跟本太子要。好了,既然靈力恢複了就繼續施術吧。"敖珺見小環極喜歡那瓶回元丹,索興全部給了她,又想著她身為自己的契約神獸,實力著實是低了些,等這件事了,他再去買些仙丹來提升她的修為。


    "是"小環順從地站起身,再次雙手相合舉至胸前,朝著阿呆默念咒語。阿呆臉上的神情由抗拒漸漸變成迷茫,淡如青煙的魂魄也停止晃動,他遲鈍的張開嘴巴,用極為緩慢的語速說:"玉姐姐會飛天遁地,她的修力遠遠高過大王,但是她總是說自己的修為跟大王一樣,大王也相信了。"


    能夠飛天遁地,此女莫非已修成仙體?敖珺又想起她可以隨意拿出九重天新出的限量版仙衣,心頭不由得一跳,他想到一種可能,玉磯或許來自九重天!


    "主人,你的話可問完了,阿呆的魂魄不能離開身體太久,否則他的魂魄會受損。"小環注意到阿呆的魂魄有些變淡,忙出聲提醒。


    "你可知道玉磯的本體是什麽?"敖珺示意小環安靜,然後對著阿呆再次發問。


    "玉姐姐的本體?"阿呆的魂魄又淡了幾分,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小:"應該是一隻黑色的大鳥,每個月的月圓之夜她都會坐在洞府外的扶桑樹下吸收月華之氣,我有一次看到她的背上出現過一對黑色翅膀。"


    "她還有什麽秘密?"敖珺繼續追問。


    阿呆機械地搖搖頭,隔了好半天才吃力地回道:"沒有了,我就知道這些。"


    敖珺見再問不出什麽,冷聲命令道:"小環,把阿呆的魂魄放回去。"


    "是,主人。"小環急忙施法,隻是到底遲了些,阿呆的魂魄還沒進入身體就開始縮小,等到他魂魄歸體時整個人已變成孩童模樣。


    "抱歉,我施法的動作還不太熟練,傷到你了。"小環慌忙倒歉。


    敖珺在一旁冷聲道:"這不是你的錯,他要怪的人應該是盜走引魂燈的玉磯和牧雪。"


    阿呆醒過來時正好聽到敖珺說的後半句話,他心下一想,也覺得是這個理。若是自家大王和玉姐姐沒有偷西海龍宮的寶物,他們這些人就不會受這些罪,他自己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副孩童模樣。


    作為施術者,阿呆那裏一清醒,小環就知道了。她幾步走到阿呆麵前,一臉愧疚地看著他道:"你現在覺得怎麽樣?"


    阿呆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伸手扯掉套在身上的寬大衣衫,將裏麵套著的金色烏龜殼露在外麵。小環見阿呆將龜殼套在身上,心知他魂魄的受損程度怕是比她想象中還要嚴重。隻是愧疚歸愧疚,她也是不得已,誰教他平時跟那個玉磯走那麽近,更何況主人也說了,他要怪的人應該是盜走引魂燈的玉磯和牧雪。想到這裏,她略帶挑釁地回瞪了阿呆一眼,然後扭著水蛇腰一搖一擺地走到敖珺身旁。


    "你很不錯,有沒有興趣替本太子效命?"看到阿呆最先從小環的迷魂術中清醒過來,敖珺心中生起惜才之意。


    阿呆顫顫巍巍地抬起頭,呆聲呆氣道:"太子殿下,你叫我?"


    敖珺見他一臉呆氣,說話時嘴角還有哈喇子流出來,原本還帶著一絲欣賞的眼神轉而透出幾分嫌棄來:"你聽錯了。"


    "哦。"阿呆木木地點點頭,然後抬起右手,將食指放到嘴巴裏含住。這下子,敖珺眼中的嫌棄更甚,他厭惡地別開眼,對站在一旁的小環說:"小環,解除幻象。"


    "是,太子殿下。"小環再次雙手相合,舉至胸前,口中念道:"解。"頃刻之間,海牢中的眾妖都從幻象中清醒過來。阿呆木然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眼中的神色複雜無比。這本就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花斑蛇為了保命認西海龍大太子為主,並幫其主對付曾經的同伴,她的選擇他無可置喙,但是他是不會認西海龍大太子那樣心狠手辣的人為主的。


    "將他們都放了。"敖珺淡淡揮了揮手,轉身走向海牢的出口,小環緊緊跟在他後麵。


    "花斑蛇!"通背虎忍不住喊了一聲。


    小環停下腳步,轉過身道:"我現在的名字是小環。"


    “花斑蛇!"通背虎咬著牙再次喊了一聲。


    小環麵色一僵,她深深地看了通背虎一眼,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花斑蛇!"通背虎痛苦地抱住頭蹲到地上。


    站在他身旁的一位青麵夜叉看到他的樣子,冷聲笑道:"不過化形期的窮酸小妖,竟然敢肖想我家大太子的女人,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做夢!"


    "哈哈哈!"站在通背虎身旁的另一位青麵夜叉聽到同伴的話忍不住大笑道:"甲一,你這嘴巴可真損。"


    領頭的青麵夜叉正指揮著手下將眾妖帶出海牢,看到閑聊的兩個,大聲命令道:"甲一,甲二,在那裏幹嘛呢?快將你們那邊的小妖帶出去。"


    "是,隊長!"


    "是!"


    甲一,甲二聽到命令,忙一左一右拽起通背虎將他帶出海牢。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大家回到招搖山後,好幾位妖王說大王你偷了西海龍宮的引魂燈,怕是沒命回來了,我們就選實力最高的通背虎當大王。沒成想,通背虎因為花斑蛇認西海龍大太子為主的事大受打擊,當天夜裏就離開招搖山不知所蹤。後來,大家就選了我當大王。"阿呆說到後麵,自己先紅了臉:"現在大王回來了,招搖山當然還是你做主。"


    牧雪聽到這裏,心底幽幽地歎了口氣,先不說無辜枉死的黑熊妖王,單說通背虎和花斑蛇,他倆本是招搖山公認的一對,就因為去了一趟西海海牢便各奔東西,還有阿呆,因為中了花斑蛇的攝魂術,魂魄受損,不得不以小孩的模樣示人。諾大的一個招搖山,死的死,傷的傷,離開的離開,真是世事無常。


    阿呆見牧雪不說話,用小胖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呆聲呆氣道:"大王,我們快回去吧,大夥見到你一定很高興。"


    牧雪看到阿呆擦口水的動作,眉毛狠狠地皺起:"阿呆,你的魂魄受損好像很嚴重啊,我幫你看看。"


    "不用了,大王,我的身體我知道。"阿呆抖了抖小身板,搖頭拒絕。


    牧雪知道他這是強行突破花斑蛇的迷魂術後落下心理陰影了,也不強求。


    兩人邊說邊走,沒多久就到了招搖山的山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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