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紐約,肯尼迪國際機場。


    雷曜跟著人群出了機場大廳,提著行李箱站在路邊,正準備攔一輛計程車直奔溫若漪所在的醫院。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他並沒有通知美國分部的手下來接他,行李都是買了機票之後讓傭人趕緊送往機場的。


    停在不遠處的一輛黑色法拉利,在看見他的出現之後,徐徐駛過去,停在了他麵前。


    緊接著,前後兩個車門都被打開,裏麵隨即竄出來兩個西裝革履的華裔男人,加上開車的一共是三個。


    眼前的車子太過熟悉,雷曜在目睹它開過來的那一刻,已然頭痛的直作扶額狀。


    這是母親俞璿在美國的專用座駕,看來這件事情還是驚動了她。


    兩個男人彬彬有禮的走上前,頷首向雷曜行禮,走在前麵的那個隨即接過他手裏的行李箱遞給了後麵的一個,笑著衝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少爺,請上車。”


    雷曜搖頭苦笑一聲,終是無奈的走到後排坐了進去。


    幫他關上車門,為首的男人迅速的回到了副駕座,而另一個在放好行李之後於他左側坐下。


    車子緩緩啟動,向醫院進發。


    “夫人什麽時候到的?”沉悶的氣氛讓雷曜覺得壓抑,此一去怕是又難抽身,輕柔眉心,他笑得無力。


    “今天早上。”坐在前麵的男人轉過頭來,禮貌的答。


    “少奶奶情況如何?”雖然不想這麽稱呼一個自己毫無感覺的人,何況他們隻是訂了婚並沒有結婚,可母親早已下令所有的下人必須尊稱若漪為少奶奶,雷曜也不想反駁什麽,一個稱呼而已,隨她高興。


    “已經脫離危險期了,不過還沒有蘇醒,現在已經轉入加護病房裏。”


    “哦。”聽到若漪沒事,雷曜方才舒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這一路,他沒有再說一句話,而是抱著雙臂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很多時候,他都情願躺在床上的那個是他雷曜而不是溫若漪,哪怕行動不便,至少心不會這麽累。


    他就不懂了,為什麽父母那麽喜歡溫若漪。想有沒眼。


    她的家庭出身也就一般,按理說以母親那樣強勢的姓格該給他選個門當戶對的未婚妻才是,可她卻就像是認準了若漪似的,沒出事以前逼著他們交往,出了事以後也不嫌棄她是個癱子,逼著他們結婚。


    搞不懂,真的搞不懂這些人在想什麽。


    不過,好在,他現在並不覺得孤獨。


    即便這會兒車子開向的是他不情願去地方,腦子裏卻滿載著這些天一家三口的甜蜜回憶。


    兒子的笑臉和嵐煙溫柔如水的眼神,像一束陽光一樣照在他冰冷的心底,哪怕那光束並不強烈,但也有絲絲暖意浸入腑髒。


    這一別不知道又是多久,希望下次見麵,和小家夥下象棋的時候,他能自信滿滿的大叫一聲,“雷爸爸,將軍””


    還有嵐煙,希望母親別查到她才好,雖然也知道以母親的手段瞞不了多久,但他還是希望他們母子能過一天太平日子算一天。


    不管怎樣,他都會盡全力的保護他們母子,隻有跟他們呆在一起的時候,他才覺得自己活得像個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一具行屍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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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若漪所在的加護病房門口,筆直的站著兩個西裝革履的華裔男人。


    走廊的盡頭,一襲白大褂的畢雲逸正和一個雙手抱胸眺望窗外的貴婦人交涉著。


    貴婦人氣質雍容,象牙白的格子套裝一看就是出自名師之手。


    一頭青絲高高盤起,發髻精致,單單隻是一個背影,就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一如那高高在上的女王。


    “雲逸啊,我知道你對若漪的心意,但是恕我不能答應你的請求。”沉默良久之後,貴婦人轉過身來抱歉的衝身旁一臉懇求的畢雲逸笑道。


    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雷曜的母親俞璿。


    俞璿年輕時是個知名的服裝設計師,有著以自己的名字命名的服裝品牌,普通大眾知曉的人並不多,但是在上流社會卻聲名遠播。


    很多皇室貴胄和商界名流但凡有重要的聚會都會找她定做衣服,故而她在時尚之都巴黎開設了一個專門的工作室。


    倒也不是缺錢,憑著丈夫留下的雷霆集團,她完全可以安享天年,隻是喜歡與漂亮的布料打交道而已。


    丈夫駕鶴西去之後,沒多久,準兒媳又出了事,她本來想留在美國照顧她,不想這孩子孝順,死活不讓,她也就隻好常年待在法國,得空了就過來看看這個難得的好兒媳。vgio。


    “伯母,我知道您很疼若漪,這些她不止一次的跟我提過,在她心裏您占有的位置絕對不比她母親少。”畢雲逸不放棄,繼續遊說。


    “她真的這麽說?”有些不敢置信的閃了閃眸,俞璿欣慰的笑。


    “是的。”畢雲逸點頭,“既然您這麽疼她,那麽請您不要再繼續錯下去了。若漪跟雷曜在一起,根本沒有幸福可言。您也了解您的兒子,他不愛若漪,就算若漪心裏有他,可是以這種方式讓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對誰都不公平。雷曜有權利追求他自己的幸福,他對若漪是虧欠,並不是愛。您就是讓他娶了若漪,他也不會快樂,一旦他不快樂,若漪也會跟著不開心,到時候受傷的還是若漪。”


    “若漪的情況您也清楚,以她現在的狀況,是個男人都會嫌棄,雷曜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錯了。何不讓他哥方式補償若漪呢,比如認若漪當妹妹,像哥哥疼愛妹妹那樣補償不可以嗎,為什麽一定要用婚姻?”


    “伯母,隻有我才是真的愛若漪,隻有我才是真心不嫌棄她是個癱子。我跟您保證,我會用盡一切辦法治好她,即便治不好我也會心甘情願的照顧她一輩子,不離不棄。”


    “這次的事情您也看到了,再這麽下去,若漪她真的會死的。我是不知道雷曜是不是有了別的女人,我隻知道我不想若漪再受到一丁點兒的傷害,還望伯母成全。”


    畢雲逸痛苦的抿唇,鼓足勇氣道出了自己的心意。


    事到如今,他不想再袖手旁觀了,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陷入萬劫不複的深淵裏。


    伸手拍了拍畢雲逸的肩膀,俞璿很受所動,但還是很堅定的衝他搖頭,“雲逸,你是個好孩子,這幾年你對若漪的照顧我都看在眼裏。在我心裏,若漪跟我的女兒沒什麽差別。當年要不是他,現在躺在那裏的就是曜兒了。我也知道曜兒不喜歡若漪,但是既然若漪喜歡他,我就必須要讓他們在一起,這是我們家欠若漪的,隻要是她的心願,什麽我都會盡量滿足。”


    “放棄若漪,她注定不是你的。若漪這輩子必須當我的兒媳婦,曜兒他死去的爸爸也是這個意思。這其中的原因我不便相告,但是伯母跟你保證,以後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你放心,曜兒他是我的兒子,他拗不過我的。你要做的就是好好治療若漪,不管怎麽樣,我和你一樣,都希望她能有站起來的那一天。”


    聽見走廊的盡頭有腳步聲傳來,俞璿隨即鬆開畢雲逸的肩膀,一改剛剛友善的態度,冷眼警告他,“記住,以後不要再說要帶若漪走這樣愚蠢的話,我是看在你也是個姓情中人,又是若漪的學長,加上又對那孩子一往情深的份上才不予計較,再有下一次,我定不輕饒。”


    說完,俞璿抱著手臂一個轉身就朝病房門口的方向走去。


    遠遠的就看見被兩個手下壓過來的兒子,她眼底一片厲色,衝上前就準備好好教訓一下這個逆子。


    “伯母……”


    畢雲逸還想說什麽,轉身的一刻,突然看見雷曜來了,眼裏頓時劃過一道寒光。


    一個箭步衝上去,越過俞璿,畢雲逸上前就揪住了雷曜的衣領,“混蛋,你還知道過來””


    惱羞成怒的瞪著他,畢雲逸揚起手臂就要把雷曜的人,俞璿一個眼色,雷曜身後的手下趕緊上前攔住了他。


    “放開我,我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沒人姓的東西””雙手被鉗住,畢雲逸冷眼瞪著雷曜,奮力的掙紮著。


    雷曜望著他,嘴角勾著一抹抱歉的笑,也沒想躲,其實路上就猜到了會挨他一拳,這個男人的癡情程度,說實話他自歎不如。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成全他,可惜他身不由己。


    俞璿走過來,雷曜掩鼻笑笑,一副玩世不恭的架勢,“雷夫人,幾個月不見,又變漂亮了。”


    狠狠剜他一眼,俞璿轉身對畢雲逸說,“雲逸,這是我們家的家事,我會處理,就不勞你費心了。”


    說完,她擺擺手,示意兩個手下把人拉下去。


    “放開我,放開我……”被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拽向樓道口,畢雲逸扭頭,咬牙切齒的警告雷曜,“雷曜,我不會放過你的,你這個混蛋””


    雙手插在褲袋裏,雷曜轉身,無所謂的勾了勾唇,“沒問題,我等著你的拳頭。”


    俞璿一看他那個吊兒郎當的樣子就來氣,伸手就給了他一巴掌,“你這個逆子,若漪九死一生,你還笑得出來?”


    把被打偏的臉轉過來,雷曜漫不經心的活動了一下臉部肌肉,也不還口,隻是用著一種不理解的眼神望著她笑。


    這樣的巴掌太平常了,從小到大他已經習慣了。


    就算小時候考了全班第一,滿心歡喜的拿著試卷回來給她看,她也總是一副愛理不愛理的表情。


    這些年,不管他做的再好,她也吝惜於給他一個微笑。饒是犯一點錯,都會巴掌相向。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已經不習慣叫這個女人媽了,可能是不想那麽叫,打心裏覺得她不配。


    說實話,有時候他真的很想問一句,我是你親生的麽?


    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俞璿警告他道,“從現在開始,你哪裏也不許去,就留在這裏給我照顧若漪。公司的事情我會交代程驍負責,等晴姿過來看過若漪,我會派她回去幫忙打理””


    說完,不給他反駁的機會,她便轉過身去,對病房門口的兩個手下下命令,“把少爺給我押進去”你們幾個給我聽好了,從現在開始,沒收他的手機,電腦,掐斷房裏的電話線,斷絕他與外界的所有聯係。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他踏出少奶奶的病房一步,他需要什麽,跟我報備之後再行定奪。”


    “我現在有事要出去,少奶奶醒了立刻通知我。”


    “好的,夫人。”兩個手下領命,頷首之後,上來就一左一右的把雷曜往房裏壓。


    雷曜也不掙紮,由著兩個手下的手臂伸過來鉗住他,他隻是冷笑著望向旁邊下達命令的人,眼裏的深邃是她所看不到的傷,“這是變相的軟.禁?”


    “算是,怎麽,不服氣?”抱著手臂走上前,俞璿挑釁的挑眉笑道。


    “哪兒敢呐,也不看看您是誰,您可是大名鼎鼎的雷夫人。”雷曜冷嗤一聲,起身往病房門口走。


    在被押著進門的一刻,他驀然回身,衝後麵的高貴女人笑得豐神俊逸,“不過,要讓你失望了。你關的住我的人,關不住我的心。”


    “那我就連人帶心一起關””俞璿怒火中燒的一聲冷笑,隨即督促手下,“押進去””


    冷笑著將頭轉回來,由著兩個人把他押進門內。


    伴著身後關門的聲音響徹耳畔,雷曜勾唇兀自冷笑起來。


    俞璿,我真是你撿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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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有點卡文,加上也有點忙,就弄晚了,抱歉抱歉。


    稍後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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