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自打女兒女婿走了之後,唐緯侖就撐著頭盯著靠坐在床頭的俞璿發著呆,一雙狹長的鷹眸眯成好看的月牙兒狀。


    雖說她的頭被繃帶纏的嚴嚴實實的,臉色也看起來蒼白的不像話,但她能醒來,他真的好開心。


    怎麽看,他都覺得還是他的女人最漂亮。


    俞璿被他看得不自在極了,瞪了他無數次,可是一點效果都沒有,無奈之下也隻能由著他,就當他不存在好了。


    進了食之後,她的體力漸漸恢複了一些,慢慢的也有力氣說話了。


    橫豎看著唐緯侖那張臉就討厭,俞璿忍了很久,終是忍不下去,隨即不客氣的下逐客令,“誰讓你跑來這裏的,你讓曜兒他們怎麽想我?你又不是我的誰,守在這裏像話嗎?哪兒涼快呆哪兒去!”


    唐緯侖也不惱,眯了眯眼,笑得一臉邪魅,“不錯嘛,還有力氣吵架,那就表示問題不大。”


    俞璿懶得理他,回贈他一個白眼。


    “我幫你剝個橙子吧?”愛極了她發惱的樣子,唐緯侖心情大好的彎了彎唇,拿起床頭櫃上的一個橙子就笑眯眯的剝了起來。


    俞璿無語,正想說她不吃橙子,話到嘴邊還沒來得及出口,他低沉的嗓音就再度揚起,“你放心,女兒女婿已經知道我們的關係了,他們很讚成你再婚。等你好了,我們就去登記。”


    “我呸!”俞璿一聽這話,差點沒氣暈,“唐緯侖,你要不要臉,我們什麽關係?是你強|暴我的,我對你一點意思都沒有,你少在那裏自作多情。我有病才會跟你去登記!”


    “你本來就有病!”目光從手裏的橙子上抬起,看過去,唐緯侖故意逗她。


    “你!”俞璿氣得直磨牙,要不是頭上有傷不能動,加上體力也不支,她非得給這個不要臉的一巴掌不可。


    這人活得不耐煩了吧,連她俞璿的便宜也敢占!


    “急什麽,我還沒說完呢!”無語的勾勾唇,唐緯侖低下頭去繼續剝橙子,“乳腺癌不是病嗎?頭上的傷不是病嗎?說你有病又沒錯!”


    聞言,俞璿徹底無言了,這男人太能瞎掰了,她根本就說不過他。


    把剝下來的橙子皮一片一片的擱到床頭櫃上,唐緯侖仍是低著頭,漫不經心的道,“好吧,前些天那次是我強|暴你的,但是二十八年前的那一次呢,是我強|暴你的嗎?是你勾引我的才對吧!就因為你主動投懷送抱,害得我對你牽腸掛肚這麽多年,你難道不該補償我嗎?拜托,我到現在還沒結婚,這是誰造成的?”


    “你自己風流成性不想結婚,還有臉把責任賴到我的頭上,唐緯侖,你真是不要臉!”俞璿不甘示弱,極力反駁。


    剝橙子的動作頓了一下,唐緯侖澈黑的眼神再度看過來,直直的射進俞璿的瞳孔裏。


    麵前的男人突然變得安靜下來,就那樣一眨不眨的盯著她,也不像先前那樣吊兒郎當的笑,神情嚴肅的讓俞璿感到害怕。


    上一次在他辦公室裏也是,他一這樣看她,她就很害怕,明顯的感覺他要發怒了。


    這男人,有時候給人的感覺真的很陰晴不定。


    瞧見她害怕用手撐著身體悄悄的直往床的另一邊挪,唐緯侖突然抿唇笑出了聲。


    伸手點了她幾下,他無奈的搖搖頭,埋首繼續剝橙子,“這個世界上敢罵我唐緯侖不要臉的人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這是我給你的殊榮,我隻允許你一個人這麽罵我!”


    看似漫不經心的一番話,卻飽含深情。


    有那麽一瞬間,俞璿覺得心裏好似淌過一絲叫做感動的東西。


    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兩個人都沒再說話。


    唐緯侖低著頭認真的剝著橙子,外麵的表皮剝完了,他又很細心的剝起了裏麵的。


    偷偷的瞄著他的動作,俞璿忽然發現,但凡視線一落到他身上,再想轉移似乎很難。


    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真的很有魅力,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剝橙子的動作,都被他做的優雅至極。


    終於把橙子剝好了,唐緯侖將其掰成兩半,從其中一半上掰下一瓣兒,抬起頭來,一臉笑意的準備喂給心愛的女人吃。


    不想,抬頭的一刻,卻發現某個小女人在看他,他得意的揚了揚眉,唇邊當即就綻放了一抹欣喜的笑靨。


    看來,有人也不完全像說的那麽討厭他。


    他就說嘛,他唐緯侖似乎也沒有那麽差。


    觸及他略顯得意的眼神,加之又瞥見他唇邊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俞璿趕緊難為情的將視線移開,低下頭去不自在的掰起了手指。


    她越是這樣,唐緯侖眼裏的得意就越深。


    愉悅的勾了勾唇,唐緯侖隨即把那瓣兒早就準備好的橙子喂到了俞璿嘴邊。


    俞璿別過臉,扭捏的不吃,唐緯侖倒也不強製性的喂,而是一臉壞笑的往她耳邊嗬了口氣,“手喂的不喜歡,是不是要嘴對嘴的喂呢,我不介意哦!”


    “你!”俞璿氣得當即就紅了臉,揚起手臂想打他,可是一隻手才打完點滴,還不能動,另一隻也沒什麽力氣。


    “我怎麽樣?”唐緯侖很無辜的抖了抖肩膀,一副玩世不恭的架勢,“我又沒做什麽,隻不過在喂我的女人吃東西而已,這不犯法吧!”


    俞璿簡直要被他氣瘋了,好想把這個色狼混蛋趕出去,可力氣又抵不過他,隻能隱忍的吃下他喂過來的橙子,暗暗在心裏把他罵個半死。


    見她乖乖的吃起了橙子,雖然有點心不甘情不願的,唐緯侖還是很開心。


    “對了,忘了問你了,推你下樓的是溫若漪那個賤人吧?”


    “嗯,就是她!這個死女人,枉我對她那麽好,她居然恩將仇報!”嚼著橙子,俞璿點了點頭。


    “她和廖晴姿都在我手上,想怎麽處置隨便你。”看她氣得不輕,唐緯侖笑道。


    雖說很想弄死那兩個賤人,但俞璿左思右想都覺得這件事不那麽單純,“不行,現在還不能動她們。”


    “為什麽這麽說?”唐緯侖很是費解。


    虎口細細摸索著下巴,俞璿神色凝重的跟唐緯侖探討起了雷家的局勢,“我怎麽想都覺得這件事有問題。雖然溫若漪是因為得不到曜兒的愛故而因愛生恨,但是她不是個貪慕虛榮的人,也沒有那麽大的野心,這點我還是很了解的。如果不是有人從中挑撥,她不會變得這麽不可理喻。”


    “你是說是那個廖晴姿慫恿的?”唐緯侖認真的聽著,幫她分析問題的所在,“你還別說,那丫頭的是挺能說的。先前我把她和溫若漪抓起來的時候,她一下子就倒戈了,還恬不知恥的叫我唐叔叔。直覺告訴我,這女人不簡單。”


    “是啊,現在想想,我們家很多事情都是這個小蹄子搞出來的。”俞璿讚同的點了點頭,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先前我跟曜兒的關係惡化,都是她在那裏挑撥離間,嘴上說的好聽,說什麽都是為了她姐姐溫若漪,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那麽回事,她是有目的的希望我把曜兒掃地出門。這個女人,她來雷家的目的絕對不單純,我想她應該也不過是別人的一顆棋子。”


    “你的意思是指她背後有人?”


    “嗯,應該是這樣,單憑她那點智商,搞不出這麽多事。照這麽看來,我們雷家這次勢必要遭遇大敵了。”一想到自己居然中了別人的離間計,俞璿就悔不當初。


    “喂,那是他們雷家好不好,你很快就不是雷家的人而跟我姓唐了。”唐緯侖有些不高興的瞪了她一眼,很討厭她那句‘我們雷家’。


    俞璿無語的白了他一眼,都什麽時候了,他還有心情在那裏吃醋,“誰要跟你姓唐,唐緯侖你有沒完沒完,我這是在說正事!”


    “我也是在說正事,ok?”唐緯侖很無辜的抖了抖肩膀,一副認真的表情。


    俞璿搖了搖頭,不想跟他爭執下去,“懶得跟你扯這些,你就給句痛快話,要不要幫我?雷家的基業是漢森一生的心血,我不能讓它毀在我手裏。我已經很對不起曜兒了,如果再讓他變得一無所有,他日等到我百年之後,我都沒臉見漢森。”


    “等等!你的意思是雷曜是雷漢森的兒子?”唐緯侖聽得雲裏霧裏,不免好奇的問道。


    “廢話!”俞璿沒好氣的一句吼過去。


    “不對啊,既然是親兒子,為什麽會有領養書?那他母親是誰?”唐緯侖越聽越糊塗。


    “你怎麽知道有領養書這件事?”俞璿不解的問道。


    “溫若漪拿出來的,我們都看了。為此,雷曜還跟你做了親子鑒定,結果顯示你們不是母子,為這事,我估計那孩子到現在還沒緩過來。”


    “什麽?”俞璿一聽,氣得恨不得把溫若漪碎屍萬段,“曜兒他的的確確是漢森的兒子,是他和初戀情人舊情複燃生下的兒子,他是貨真價實的雷家嫡子!溫若漪這個賤人,回頭我非撕爛了她的嘴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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