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能等到喝胡車的喜酒,吳乾安排好成立黃金軍和憲兵處的具體事宜,便帶著熊大和東方白起身離去,開設票號的事情已經箭在弦上,容不得他耽擱。


    這日,幾人行至章武準備坐船南下渤海,奈何天色已晚,加上陰雲密布,海浪澎湃,沒有船家願意在這個時候出海。


    於是幾人隻能尋找附近客棧投宿,待到次日再行上路。


    章武屬於渤海郡的一個沿海村莊,因為有座碼頭,往來客商船隻停靠較多,便衍生出配套的客棧、酒樓等產業,倒也有些繁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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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人在街上轉不久,便來到一家無論規模還是環境都屬上等的酒樓前,隻見酒樓門前立著旗幡,“仙人居”幾個大字正隨著旗幡迎風飄揚。


    門口一名夥計,見三人牽著良駒,器宇不凡,便連忙迎了上來,高興道:“我說這天怎麽變陰了,原來是有貴客到了啊,幾位貴客,快快請進。”說著躬身讓行。


    “這天變陰了和貴客有何關係,你若說得恰當,我們便到你家店裏住宿。”吳乾打趣問道。


    小二順手接過吳乾手裏的韁繩,諂笑道:“這俗話說的好‘貴人出門招風雨’嘛,您看,我們這裏原本風和日麗,幾位一到就風雲密布,這不顯而易見嘛!”


    “哈哈哈,有意思,那咱們就在你家住下了!”吳乾笑著朝酒樓內走去,東方白和熊大連忙緊跟著。


    “幾位貴客真有眼光,我家的環境一定是這裏最上乘的,而且我們店裏的招牌菜也是遠近聞名,一定不會讓幾位有任何遺憾的。”小二獻媚道,同時招呼幾名雜役牽馬,自己則扯著嗓門朝裏麵喊道:“貴客三位到咧……”


    一聽招牌菜,熊大的肚子就忍不住咕咕叫,自然引得吳乾和東方白哈哈大笑。


    在外麵看已覺得這家酒樓宏偉闊氣,進入裏麵才發現更是別有洞天,進門正對麵是一座“T”型舞台,此刻正有幾名妖豔舞娘輕歌曼舞,隻是身上‘衣不蔽體’,白花花的大腿、小腹和玉臂讓人一覽無餘,熊大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東方白則瞬時羞紅了麵龐,就連吳乾這種見過世麵的現代人,也忍不住讚歎這幾位舞娘的開放!


    環繞這舞台,樓上樓下大約布置著三四十桌,此時更是座無虛席,一眾食客幾乎都是男性,也不知他們到這裏來是為了吃飯還是為了看舞娘。


    吳乾忍不住讚道:“不錯不錯,”


    那小二眯眼笑道:“幾位貴客今天來的湊巧,虞國的陸曼曼小姐正好來我們這裏演出,那可是可遇不可求啊。”


    一聽虞國,吳乾頓時心生警惕,前陣子虞國江湖人士在北海縣對自己的刺殺行動依舊曆曆在目。


    “哦?這位陸曼曼小姐什麽來頭?”吳乾假裝感興趣地問道。


    “哎呀,隻為陸曼曼小姐乃是虞國人皆盡知的當紅花魁,人家不光姿色容貌萬裏挑一,還精通歌舞音律,擅長琴棋書畫,就連虞國國主想看她表演,都得人家願意才行哩!”小二獻寶一般誇讚道。


    “這麽說我們還真是趕巧了。”吳乾悠悠道:“你給我們留三間上方,然後好酒好菜伺候著,我們就現在這裏一睹這位陸曼曼小姐的姿容。”


    說著,那處一錠足斤足兩的白銀,遞給一旁的小二,店小二接過銀子,放在手心裏掂了掂,又放在嘴裏咬了咬,連忙喜笑顏開道:“貴客出手


    就是大方,我這就去安排,幾位請這邊坐。”


    等到吳乾三人坐下,東方白警惕道:“大哥麵色異常,可是有什麽不對?”


    熊大聞言也跟著望了過來,隻聽吳乾低聲道:“前段時間虞國一群江湖人士前往北海刺殺我,最終盡數被誅,根據南海五鬼阮嘯天臨死前的說法,那些被殺的虞國刺客,來自虞國各個門派,換句話說,我已經與整個虞國江湖門派結仇,今日又在這裏遇到虞國歌舞團,未免有些過於湊巧,大家小心為上。”


    東方白和熊大連忙點頭,暗中朝酒樓裏一眾食客以及台上的舞娘打量去,吳乾見狀笑道:“殺手一般都善於偽裝,你們提高警惕即可,咱們見招拆招。”


    很快,小二領著幾人端來酒菜,對幾人介紹道:“這些都是咱們店的招牌菜,清蒸多寶魚、油燜大蝦、燒牡蠣、煆鱔尾、烤花甲……”


    好家夥,全是海鮮,熊大此時毫無抵抗力的死死盯著桌上的菜肴,一個勁地吞口水。


    吳乾和東方白卻端坐不動,小二見幾人並未大塊朵頤,忍不住皺眉道:“幾位可是覺得不合口味?”


    “你先下去吧。”東方白冷著臉說道。


    真是幾個怪人,小二心裏嘀咕著轉身離開。


    待他走後,東方白從衣領間抽出一根銀針,迅速地將每盤菜試探一遍,見銀針並未變黑,這才朝吳乾點了點頭,不待吳乾發話,熊大已經忍不住抓起麵前的美食朝嘴裏塞了。


    吳乾和東方白對於熊大的吃相早已習慣,二人對視一笑,這才拿起筷子品嚐起來。


    正在此時,舞台上燈光轉暗,原本舒緩的樂曲轉而變得激烈,台下眾人一個個瞪大了雙眼朝台上望去,雖然什麽也看不見。


    突然,帷幔拉開,燈光再次變得炫目,隻是舞台上升起陣陣白霧,眾人仍是看不清台上事物。


    待到白霧漸漸散去,隻見原本在台上搔首弄姿的暴露舞娘不見了,換成五位金釵羅裙的美妙佳人,她們站成梅花形狀,個個背對觀眾而立,雖隻是這麽站著,卻讓台下觀眾想入非非,換來彩聲一片。


    舞樂轉而悠揚,五名女子隨樂起舞,白色的紗裙時而旋轉時而飄揚,宛若五朵池中盛開的白蓮花。


    就在眾人看得如癡如醉時,一把天籟自上方飄來。


    “南有喬木,不可休息。漢有遊女,不可求思。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翹翹錯薪,言刈其楚。之子於歸,言秣其馬。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翹翹錯薪,言刈其蔞。之子於歸。言秣其駒。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一曲唱罷,一道紅色的身影,手持油紙傘從上方飄然而下,長發嫋嫋,衣袂飄飄,宛如仙女下凡。


    台下眾人無不被陸曼曼迷人的嗓音所沉醉,等到看清一襲紅衣的本人時,更是目不轉睛,宛若癡呆狀。


    陸曼曼落入另外五名女子中間,六人踩著節拍開始起舞,紅白相間,動作整齊劃一。


    吳乾淺飲一口杯中佳釀,看著台上醉人的演出,心裏想的卻是娜仁托雅和李秀雲,她們倆一個敢愛敢恨,性如烈火,一個秀外慧中,沉穩內斂,兩人對自己都是情真意切,而自己無論選誰都隻會讓另一人傷心……


    一口將杯中酒飲


    盡,吳乾回過神來,卻見坐在自己兩邊的東方白和熊大都已趴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難不成他倆喝醉了?


    吳乾心裏嘀咕著,抬眼往周圍望去,原本熱鬧嘈雜的酒樓大堂,此刻變得寂靜一片,所有人都沒了動靜……


    不好!


    意識到情況不妙,吳乾轉目朝台上望去,隻見陸曼曼正將油紙傘擋在身前,傘蓋上一道黑色的弧線正順時針旋轉。


    有那麽一瞬,吳乾也感覺腦袋暈沉,這轉動的黑色弧線與自己以前接觸過的催眠圖案何其相似,難不成這些人都中了催眠術?


    想到這裏,吳乾連忙收回視線,順手抓起麵前的酒壺朝舞台上扔去。


    “啪!”酒壺擊中油紙傘,原本旋轉的傘蓋也被擊碎。


    “為了殺我,你們可真是煞費苦心啊!”吳乾搖了搖身旁的東方白和熊大,二人竟一點反應都沒有。


    “哈哈哈”台上眾女無不放聲大笑,同時,從舞台後方又竄出數名勁裝大漢,一個個手持凶器,麵色不善。


    “好你個豐國賊子,竟然沒中我的幻音術。”陸曼曼扔掉手中破損了的油紙傘,抱臂道。


    “什麽幻音術,你不過先是利用歌聲吸引眾人注意,再淩空落場,讓所有人都把目光鎖定在你身上,最後轉動手中紙傘,運用傘蓋上的奇特圖案將眾人催眠而已。”吳乾起身悠悠道:“這點小伎倆,也敢拿出來獻醜!”


    “少跟他廢話。”一名凶惡漢子揮舞著手中哭喪棒喝道:“趁現在隻有他一個人,讓我先宰了這個小兔崽子再說。”


    “慢著!”吳乾伸手道:“動手前,起碼先讓我知道你是誰吧。”


    “你去問閻王去吧!”凶惡漢子衝下舞台,朝著吳乾殺奔而來。


    吳乾卻不以為意,隻見他拿起筷子夾起一隻牡蠣,一口咬下鮮嫩多 汁的蠣肉,邊嚼便讚道:“這麽美味的海鮮,不吃浪費。”


    “你去死吧!”凶惡漢子距離吳乾一丈遠處,猛然躍起,舉著手中哭喪棒淩空朝吳乾頭頂砸來。


    “打擾人家吃飯,真是個討厭的家夥!”


    眼看那人手中精鋼打製的哭喪棒距離吳乾還有兩寸,突然,正在細嚼慢咽的吳乾活生生從那人眼前消失,哭喪棒砸中的,除了空氣,什麽都沒有。


    就在那人驚詫時,原本消失的吳乾有閃現在他身側。


    “噗嗤!”兩支木筷從那人頸側刺入,筷尖自另一側刺出。


    “當啷”凶惡漢子手中的哭喪棒跌落在地,人也隨之倒地而亡。


    靜,死一般的沉靜!


    吳乾幹脆利落地解決掉對方一人,身法之靈活,手段之狠絕,無不深深地震懾住了場上眾人。


    自從李通幫他重鑄氣海後,吳乾體內的真氣不再蕩漾,而是被他盡數吸納,身手自然更勝往昔。


    拍了拍手,吳乾一副沒事人的樣子道:“如果我猜得不錯,你們該是來自虞國各大門派的人吧。”


    “沒錯!你無故殺我門派高手,今日,我們就要你血債血償!”一名佝僂老嫗拄著拐杖狠聲說道。


    “恐怕這其中有什麽誤會吧。”吳乾好整以暇道:“你們門派中人無故來到豐國行刺於我,而我隻是為了自保罷了,你們怎麽不問問他們為何要殺我?”


    “巧舌如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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