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和謝軍在一起,還能激起他的活力,一切喜怒哀樂完全可以傾灑在最知心的兩個人的世界,中午回來的路上兩人說這著話。


    謝軍說他快要結婚了,好高興的樣子,並指定到時候林海去做伴郎。


    林海有些意外,看了看謝軍說:“這麽快,怪不得你最近都懶得理我,隻顧自己高興了。”


    “我知道,小楠走後你心情不好,想安慰你幾句吧,又不知道該怎麽說,如果說支持你,一直等下去,可等到什麽時候啊?我都替你發愁。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我覺得感情和婚姻就像魚和熊掌,有時候二者不可得兼。婚姻對自己來說是人生必經階段,到了結婚年齡就該結婚生子,對父母來說就是為他(她)們完成任務,當然也要為你娶的人負責任。感情呢是奢侈品,往往可遇不可求。我跟我的女朋友應該說都是為父母而結婚的,我跟她才認識多長時間,哪有那麽深的感情,雙方都覺得大方向過得去,於是就登記了,就這麽簡單。我喜歡的,人家不喜歡我,何必浪費時間。”


    “你的意思也是說我在浪費時間?”林海目視前方,很明敏感地接了一句。


    “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要不我就說呢,跟你說話我是小心又小心的,我的意思是說,你能不能試著改變一下自己的想法,現實一點,別總活在一個人的影子裏。她一走了之給你留下什麽了?無非就是影子和記憶,說得殘酷一點,給你留下了無盡的折磨和痛苦。話又說回來了,折磨也好,痛苦也好,說有則有,說無也無嘛。對過去能淡化就淡化,男子漢大丈夫,該放下的就放下,”謝軍邊說邊看著林海的反應,“我知道,我這樣說你不愛聽,但我不能眼看著你整天泡在苦水裏,總得勸你幾句吧?看一場球賽也是心不在焉的。”


    林海一聽,有點火冒三丈,本來有話沒處說,他不但沒讓自己順氣,反倒給自己添賭。他把車停靠在一邊,等起眼睛看著謝軍,像看陌生人一樣:“那你的意思是,我如果放不下她,我就不是個男人,要是你的話,她走了,是不是現在也開始籌備和另一個結婚了?這樣做就是個男人了?!謝軍,這要是你能做出來的話,我就把那個“男”字給你去掉了!你簡直就不是個人!”


    謝軍沒想到,好心的勸說竟惹他如此反感,想了一會兒他說:“林海,也許我這輩子也體會不到什麽叫愛,因為我不是你,我沒有你那白馬王子般的天生不凡的氣宇,所以也得不到美麗公主般的青睞,也不會愛得轟轟烈烈的。[.超多好看小說]我結婚頂多就是成家立業,但我隻要能負起婚姻這個責任,我怎麽就不是個人呢?我隻是想說,不管是你,還是我,就是要活得現實一點,白馬王子與公主的戀情有時候那隻是個故事。故事可以不著邊際地編造生活,可是生活編造不起一個美好的故事。作為一個旁觀者,我能清楚地看到,小楠之所以走的這麽堅決,就是因為她想的也很現實,她認為從社會地位上她不具備和你結婚的條件,她處在社會底層,和你結婚在她看來這隻能說是有希望,不能成為一定,為了這個希望她要拚力地去爭取,如果我沒說錯的話,最終會是怎樣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所以她說彼此先放下,她這樣說是不想耽誤了你,給你選擇的時間,就算你選擇了葉縈,她也不會怪你,隻能說是命該如此。所以你也就該放下。為了一個無期的約定,讓你在無耐中期待著,這樣下去,我都替你累。我現在不想為了討好你,幫你吹起希望的泡沫,當你無耐的時候最好就是順其自然,不妨解脫一下自己。”


    林海用大拇指和食指有按著眉心處,閉起眼睛,感覺自己真的是累了。


    謝軍從車上下來,轉到左邊:“坐過去,我來吧。”


    林海坐過去,兩手搓自己的臉,似乎整張臉都是疲憊的。


    “喂,你給我做伴郎的時候,小心被伴娘看上哦。我女朋友那個圈子裏漂亮女孩真有幾個,要不認識認識?”謝軍笑嘻嘻地看著林海。


    “沒興趣。”林海目視著前方,歎了一口氣,接著他抬眼向窗外看著什麽。


    “喂?我發現你總往外看,你看什麽啊?”謝軍好奇地看看車窗外又看看林海。


    “看人,習慣了。”林海毫不掩飾。


    “看人?”謝軍重複著,並看出林海兩眼中滿是滄桑而又無奈的眼神,“你是不是在幻想著奇跡會出現,突然小楠一下會出現在眼前,可是,這麽大的城市,這麽多的人…”謝軍沒有說下去,微微地搖著頭。


    林海完全不能接受的樣子:“怎麽是幻想!她沒有離開深圳,我就有希望找到她!”


    “我是擔心你路上開車精力不集中,哦,我不是說現在,我是說你一個人的時候。”謝軍小心地解釋道,感覺他現在心脆到不可觸碰。


    “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林海瞥了謝軍一眼。


    “好好的,說的誇張一點的話,你被這感情折磨得快扒掉一層皮了,今天乍一看你,明顯瘦了一圈,今天都沒刮胡子吧?”謝軍說著不住地看著鏡子裏的林海。


    林海斜了謝軍一眼,轉過頭去回避著他討厭的目光。


    “好吧,以後我也跟你一樣,隻要有像小楠那麽高的女孩,仔細看看,也許奇跡真的就會出現。不過,得老婆不在身邊才行,不然以為我好色呢。”


    林海回頭看了謝軍一眼,低聲說:“謝謝,說話算數。”


    沒想到林海這麽在意自己剛才這句話,謝軍忍不住笑道:“哈哈!說了半天,我就這句話說到點子上了,看來治心病得知道要害處。”


    謝軍剛才還擔心自己把本來就焦躁的林海給惹火了,不知該怎麽收場,結果被他隨意的一句話給安撫平息了,中午驕陽似火,他放心地加快了車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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