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楠接到電話時,距離結束時間還差十分鍾,於是她跟許敬豪的媽媽解釋了一下,和許敬豪匆匆下了樓。


    路上,許敬豪車開得很快,並不時地安慰著小楠。


    ……


    這邊枝美正等得好急,在小區門口來回地走著,突然身後響起了喇叭聲。


    “枝美!”是小楠在喊她。


    “快點!”枝美邊說邊喊著。


    許敬豪到近前把車停下來,枝美很快坐了進去。


    不一會兒,車開到了樓門口,三個人從車上下來,三步並作兩步走上了四樓。


    到了門口,小楠拿鑰匙的手有些發抖,她緊張地開著門,當門被打開時,三個人幾乎是衝進屋裏。


    進屋乍一看,好像沒發現什麽異常,雪芳依然側身躺著,像在睡覺。


    小楠小心地走到雪芳的床前,聲音輕輕地說:“雪芳,我回來了,是枝美給我打的電話,”小楠說著輕輕地碰了碰雪芳的胳膊,“她知道你哭了,怕你…天啊!!雪芳!!”突然,小楠驚恐地尖叫起來。


    原來,雪芳的右手腕下麵潔白的床單上已是一片殷紅的鮮血,緊閉著嘴角和雙眼,臉色慘白的樣子。


    “啊?!!秦雪芳!!”枝美抓著自己的頭發,“你為什麽要這樣啊?!啊…啊……我真是後悔死了!我幹嘛要跟你吵架!啊……”枝美說著兩手不住地揪著自己的頭發,發出追悔悲嗆的哭嚎。


    許敬豪皺著眉,突然,發現桌角上一個新鮮的塑料瓶,他拿起一看驚訝地說:“她還吃了一瓶安眠藥,快,一刻不能耽擱,趕緊送醫院搶救!”許敬豪說著把秦雪芳扶了起來,接著他前後左右看著。


    “你找什麽?”小楠問。


    “不用了。”許敬豪說摸了一下兜,掏出來淡藍色的手帕,拿起雪芳的那隻手腕,靠近心處緊緊地紮了起來,此時雪芳就像個死人一樣。


    紮好了手腕,許敬豪一隻胳膊托著雪芳的後背,他即將要把她抱起來。


    小楠忙說:“不行,你還是背著她下樓吧,她跟我差不多高,你撐不住的。”


    許敬豪一想也是,他忙轉過身來,小楠和枝美一同把雪芳扶到許敬豪的背上。


    小楠和枝美胡亂帶上東西,匆匆關上門,緊跟著下樓了。


    車裏,小楠坐在後邊,雪芳半躺在她的懷裏。枝美坐在前邊。


    許敬豪關好車門,車,像打著轉一樣地掉轉過車頭,接著,一溜煙兒地開出了小區。


    路上,枝美邊哭邊哆嗦著,一把一把抹著臉上的淚水,喃喃自語道:“我要是不出來就好了…”


    “枝美,別哭了,誰能想到她會自殺呢。雪芳,你咋這麽傻啊,就算遇上天大的事,也不能想不開啊,就算不為自己活著,也要為父母活著啊。”


    “小楠姐,你說就算我跟她吵架了,她也不應該這樣啊,這要是搶救不過來,我可怎麽辦啊?”


    “也許不一定是因為跟你吵架,“許敬豪提醒說,”你們兩個經常吵架嗎?”


    “沒有,算昨天晚上一共就兩次。”枝美說。


    “雪芳平時不怎麽愛說話,”小楠接過來說,“就我和枝美話多,其實,我和枝美也希望她能和我們在一起有說有笑的,但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我更沒想到她會這樣…”小楠說著看了一眼問:“到哪了?”


    “前邊就是了。”許敬豪目不轉睛地看著前方。


    不一會兒,車拐進了醫院的大門―深圳市第二人民醫院。


    事不宜遲,許敬豪再次背起秦雪芳,帶著小跑。在導醫的引領下直奔搶救室,好在是一樓,沒什麽耽擱。


    值班的醫生開始忙了起來。


    “快趕化驗血型,必須輸血!”


    “醫生,醫生,一定要把她救過來!”小楠和枝美萬般的乞求著。


    “等著吧,我們隻有盡力!”女醫生說完把門關上了。


    接下來,小楠和枝美,相互焦急著…


    許敬豪雙手插在兜裏,若有所思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突然,一位醫生喊:“病人家屬,你們誰是a型血!”


    “我是ab型!”枝美忙上前說,可見醫生直搖頭,她急得直皺眉。


    “天啊,我是b型血。”小楠說著兩手直捧著頭。


    轉而,她兩把目光移到許敬豪的身上,但見許敬豪表情變得凝重,三個人之間似乎有著異樣的氣氛。半天,許敬豪說:“別看我了,我是不會給她輸血的。”


    枝美和小楠麵麵相覷,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為什麽說不會給她輸血?也是血型不對?如果說血型不對的話,就不必說不給她輸血,他這是什麽意思?


    枝美隻好說:“那也要謝謝你。”


    枝美的一句謝謝,似乎一下拉開了與他之間的距離。


    接著,許敬豪轉身離開了,枝美可憐巴巴地看著許敬豪遠去的身影。


    剛才在她心裏還是個那麽好的哥哥,怎麽說到輸血時,他變得這樣漠然,也許在他心裏,寶貴的鮮血就是生命,他有維護自己生命的權益,也是無可厚非,還能指責什麽嗎?


    枝美轉回頭焦急地說:“小楠姐,怎麽辦,怎麽辦啊?”


    小楠兩眼直直地向後趔趄了一下,皺著眉,好像在想著怎麽也想不起來的事情,口中一遍一遍地說:“雪芳,你一定要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


    過了一會兒,就見許敬豪回來了,小楠看了看他,沒說什麽。


    “血馬上到,家屬幹緊交費!”突然,一位醫生說。


    血到了,小楠高興得不得了,她這才想起交費的事,轉身她就要過去。


    “不用了,我剛才交過了。”許敬豪說。


    交過了?你剛才…去交費去了?多少?”小楠異樣地看著許敬豪。


    “沒多少。”許敬豪淡淡地說了一句。


    “不,到底是多少?我明天和枝美把錢還給你,怎麽能讓你墊付呢?”


    “你和枝美同樣不是她的家屬或親屬,我為什麽就不能替她交這個錢,對不起,我能做的隻有這些了。”許敬豪稍有歉意地說。


    “許大哥,我不知道該說什麽感謝的話,明天,明天我一定把錢帶過來的。”枝美說著,滿眼是感激的淚水。


    “我們之間就不要說謝了,大家都是萍水相逢,隻是,有些事情我真的是無能為力,現在就希望她能快點被搶救過來。”


    枝美聽了不住地點著頭。


    急救室外的走廊上,三個人一分一秒地度過著讓人緊張的時刻,每個人都在不時地來回走著。


    突然,許敬豪手機響了,一看是媽媽來的電話。


    “媽,我現在在外麵有事,您先睡吧,別等我。”


    “你還是跟李老師在一起嗎?”媽媽問。


    “嗯,是的是的,…哎呀,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許敬豪草草地回了媽媽的電話。


    要不,你先回去吧,有我和枝美在這呢,別太晚了。”小楠催著說。


    許敬豪淡淡地笑著說:“沒事,我現在是個閑人,隻是你們明天還要上班。”


    “到底交了多少錢,告訴我。”小楠非要問個清楚不可。


    “哎呀,你別問了,沒多少錢。”許敬豪一下遠離小楠,在一張椅子上坐下了。


    小楠望著許敬豪歎了口氣,心想,醫療費的事,隻好明天再說吧。


    接下來又是一陣焦急的等待,三個人抑或坐著,抑或在走廊上來回地走著。


    兩個小時以後,終於,急救室的門開了,枝美一下像定在那裏,她不知道即將聽到的是怎樣的一個消息。


    “怎麽樣?醫生!”小楠忙迎上去問。


    醫生摘下口罩:“總算穩定下來了,好險,血要是再晚到一點的話,就沒得救了,偏偏今天a今天型血用沒了。,而且還吃了那麽多的安眠藥。”


    “謝謝醫生,謝謝醫生!太好了,總算搶救過來了!”小楠好激動,說著轉回身去,“枝美!雪芳沒事了!”


    枝美迎上前,一把抓緊小楠的手,眼含著淚,高興得不得了,“真的是搶救過來了?”


    小楠也滿眼含著淚,不住地點著頭說:“放心吧,是真的。”說著,兩個人一下緊緊擁抱在一起,“沒事了,沒事了。”小楠一手拍著枝美的後背,安撫著她嚇壞了的心。


    枝美喜極而泣,哭得像個淚人一樣。剛才的害怕、疑慮、擔心隨著淚水似乎一釋而空。


    “好啦,這回你不用擔心了。”許敬豪微笑著說。


    “多謝許哥哥,是你救了她。”


    “快別這樣說,我隻是盡力而為,倒是你,心都快蹦出來了是嗎?”


    “病人家屬!”一位護士出來喊道。


    接著就見雪芳被推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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