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欣月準備昨天離開的,誰知山間下了一場雨,結果沒走成。胡大媽說明天石清泉要去縣城,讓他順路送她去車站。


    清晨,江欣月獨自一人出門,一折入那鼓著山風的小徑,就被眼前的美景奪去了呼吸。漫山遍野皆是一片綠意,清風在綠葉間穿梭,柔嫩的樹葉窸窸窣窣隨風起舞,高聳的大樹下陽光細碎,飛鳥和鬆鼠在枝椏間跑來跑去,許多不知名的小花頂著晨露在風中搖曳著。


    江欣月閉上眼睛深深呼吸一口這沒有汙染的清新空氣,心情好極了。這裏什麽都好,就是人太少了,清靜的有點讓人害怕。真想不通現在為什麽人們都一個勁的往城裏趕,那裏的環境又不好,生存條件又差,進城打工基本上是在以命換錢。


    胡大媽一家一早就走親戚去了,說已經把她的事情都和石清泉說好了,要她晚上一人在家不要害怕,這山裏的民風好,讓她走的時候把鑰匙給石清泉就行了。


    江欣月漫無目的的轉來轉去,來到了山林的一處,很眼熟,好像是石清泉家。要上去得穿過一堆亂石,於是她就在亂石間穿來穿去,結果轉了幾圈又轉到外麵去了。試了幾次都這樣,她有點驚訝,難道這堆不起眼的亂石會是傳說中的八卦陣?


    她眼珠一轉,對著山上大喊:“石——清——泉——”連喊了幾嗓子,一點反應都沒有,有點來氣了,改口喊道:“石頭——,石頭——”還是沒反應,泄氣了,正準備轉身離去。


    “喊我?”一個人影不聲不響的出現在她麵前,嚇了她一跳。


    江欣月不高興道:“喊你那麽長時間,有人沒人應一聲。”


    沒人怎麽應聲?這個古怪的女孩,石清泉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我在幹活,下來也要時間的,還有,我不叫石頭。”


    江欣月做了個鬼臉,討好道:“喂,石頭,噢不,石清泉,我到你家坐坐好嗎?胡大媽一家今天出去了,我一人好沒意思,想去看你做東西?”


    聽了這話,石清泉轉身走了,江欣月急道:“喂,石頭,不過看看,又不會看少你什麽,怎麽那麽小氣?”


    淡淡的聲音從前麵傳來:“要是跟丟的話,我是不會再下來接你的。”


    江欣月大喜,立即追了過去。


    整整一個上午,江欣月趴在靠椅背上,目不轉睛地看著石清泉用刻刀耐心細致的雕刻著花紋。這是一把浮雕靠背圈椅,靠背板上浮雕錦地龍紋,龍脊隆起,龍首折回,龍尾呈卷草狀,生機勃勃。


    看著圖案從粗糙的輪廓慢慢精致清晰起來,江欣月驚歎道:“真好看,石頭,真沒想到你有這種絕活,我拜你為師怎麽樣?”一個上午來的第一句話。


    石清泉看了看眼前這個美麗奇怪的姑娘,沒想到她居然有耐心坐在這裏看上半天:“你不行。”斷然拒絕。


    “為什麽?”江欣月不滿道:“都什麽年代了,還家傳不外傳的?”


    “不是這個原因,你是女的,沒力氣。”


    “我有的是力氣,不相信我搬個東西給你看。”江欣月辯解道,起身四周尋摸,想找個重物來證明一下。


    他看看她,伸出手,手指上薄薄的一層繭:“女孩兒,能受得了嗎?”說完又低頭繼續雕刻。


    江欣月無語了,坐下繼續看,過了一會,突然咯咯笑了起來。


    石清泉不滿地看了她一眼,江欣月連忙笑著解釋:“我是想到了我的一個朋友,她是個女權主義者,認為男人能幹的事她都能幹,我想這她準幹不了。她這個人啊,說什麽也不服男人,認為男人隻不過天生比她多長點東西,沒什麽了不起的……”


    突然見石清泉的手一顫,刻刀一滑,用力將剛剛雕好的龍口的珠子給鏟去一角,不解問道:“你怎麽了,這珠子不是挺好的嗎,幹嘛又鏟了?”


    石清泉表情複雜地看了她一眼,有點氣憤,有點尷尬。江欣月玲瓏剔透,一轉念就明白了:“哎呀,石頭,這都什麽年代了,你還這樣古板,我又沒說什麽,這隻是常識,至於這樣嗎?”


    石清泉憋了半天,緩緩道:“我不叫石頭。”


    “石頭叫起來親切一些。”江欣月笑眯眯道。


    石清泉不再理她,低頭幹活,正雕的聚精會神,忽聽“咕嚕”一聲,猛的抬起頭來,江欣月羞紅了臉,狠狠瞪了他一眼:“看什麽,你的肚子不會餓的嗎?”


    眼中現出笑意,石清泉連忙低下頭:“最後的一間是廚房,有早上的剩飯,梁上有風幹的野貨,想吃自己去燒。”


    “我不喜歡吃野貨。”江欣月撅嘴道:“前兩天胡大爺不知從哪兒弄了兩條鱖魚,味道很不錯的。”


    “你喜歡吃鱖魚?”石清泉邊幹活邊問。


    “魚肉營養好又不長胖,我和我兒子都喜歡吃。”江欣月思緒開始飄遠。


    “你有兒子?”有點疑惑,江欣月的模樣不像個有孩子的女人。


    “當然,都六歲了。”


    “你早婚?”


    “什麽早婚,姑奶奶我今年都三十了,還早婚。”江欣月不滿地爆了粗口。


    “粗魯。”石清泉確定了她的話後對她的評價。


    “誰讓你亂說我的。”江欣月還不高興呢。


    過了一會,石清泉慢慢問道:“你丈夫放心你一人出來?”


    江欣月目光變得漠然,冷冷道:“我離婚了,中秋前一天。”


    刻刀停在龍鱗上,半天沒動,雨夜臨窗而泣的孤影浮現在眼前,他低下頭輕輕說了一聲:“對不起。”


    一時寂靜無聲,隻有刻刀劃過木頭的沙沙聲。


    突然,石清泉將刻刀一扔,站起身來,對疑惑看著他的江欣月道:“走,我帶你撈鱖魚去。”說完,從屋簷下抄起魚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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