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祥畢竟沒經曆過戰爭。率領的也是一群紀律鬆散的“土匪”。等從鬼子彈藥的爆炸中回過神來,部下們便沉不住氣,嗷嗷叫著衝下河堤去搶戰利品。瑞祥急得直跺腳。


    正在無奈之時,突然看到西邊又過來一群烏鴉兵。遠遠的看到這些人都端著槍,一下子就嚇了一頭汗。急忙抓起架在身旁的機關槍,朝天就打了一梭子。懶


    部下被這急驟的槍聲一驚。都轉過頭來看他,他大聲喊道:“快上河堤,皇協軍過來了!”


    王斜眼遠遠地看到兩河堤上下來一群穿各式服裝的的人,就知道不是正規軍。膽子就大了,也不管到沒到步槍射程內,就高喊:“哪來的一群毛賊,膽敢襲擊皇軍!吃了豹子膽!給我打!”霎時間劈劈啪啪槍聲大作。


    眾人這才慌慌張張的跑回堤壩。瑞祥顧不得生氣,抓起機槍帶上身邊的幾個人,在有利地形的掩護下,迅速迎著偽軍跑了過去,把機槍架在了這隊偽軍的頭頂。“突突突”打了一梭子。


    瑞祥這夥人雖說不是正規軍,沒接受過正規訓練,但是多年為匪,真正打起仗來是不做賠本買賣的。對岸的人上了堤壩,也迅速跑到了偽軍跟前占領了有利地形。


    偽軍們看到人被打跑,正在得意的往前跑,突然兩側打起槍來,都嚇得趴在地上不敢亂動。王斜眼一看要吃虧,斜眼一歪,大聲衝兩岸叫:“別打了!我們也是中國人,你們是誰的隊伍?!咱們”蟲


    瑞祥本來也沒打算跟他們打。聽他這麽一叫,就下令停止射擊。衝下邊喊:“知道自己是中國人為啥向我們開槍?!知道自己是中國人還給鬼子賣命?!”


    王斜眼一看對方不開槍了,就大著膽子站起來,說:“我就說嗎,咱中國人不打中國人。我們是齊燮元的治安軍,都是莊稼漢子混碗飯吃,就別說那麽多冠冕話了。行個方便,讓個道,放我們過去,以後也是個朋友嗎!你們是誰的人馬?”


    瑞祥聽這話不順耳,就說:“你放屁!混飯吃就可以當漢奸?混飯吃就可以跟鬼子當幫凶打中國人?別跟我提那什麽齊大王八齊斜眼!告訴你,我們是劉平堯的抗日救國隊!要想我們行方便,好!放下武器,脫下你們的漢奸皮,老老實實回家種地去!不想回家到我們這裏入夥也行!”


    王斜眼一聽哈哈大笑,腰一下子挺直了說:“我當是那路神仙呢!原來是群土匪!奶奶的,還公然辱罵我家齊大帥、跟我耍橫!弟兄們,這是一群上不了席麵的土匪,給我打!”


    “啪啪”衝著瑞祥就是兩搶。子彈擦著瑞祥的頭皮飛過。


    瑞祥一下子急了,喊道:“給我打這群鐵杆漢奸!”機關槍抱在懷裏就是一陣狂掃。打得這群偽軍抬不起頭來。


    眾土匪也是一陣狂打。


    王斜眼一骨碌滾到最後,拿槍逼著偽軍們抵抗。無奈地形不利,所有的人都暴露在對方槍口之下,眨眼間就死傷一半。


    王斜眼的副官一看沒戲,就湊到他跟前說:“長官,這事不對,土匪怎麽會有機槍?你聽這槍聲,清一色的三八大蓋。比咱們都強!咱還是快撤吧!省的把老本都折了!”


    王斜眼一腳把副官踹出去老遠,罵道:“你他娘的早幹啥了?咋就不看看這群人使得啥家夥?現在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怎麽撤?”


    副官停了一下,心裏窩火,也罵道:“奶奶的!良言難勸該死鬼!你不撤,我撤他娘的!弟兄們別送死了,丟下槍,瞅機會跑吧!我先滾了!”話落人也不閑著,咕嚕嚕就往回滾。


    王斜眼一看,氣得要命,甩槍就打。副官逃命心切滾得也快,王斜眼槍法也不太好,連打了幾槍也沒打上,最後,總算有一槍打在副官屁股上。副官慘叫著滾不動了。可敗局也定了。


    偽軍們聽了副官的喊話,哪裏還有心打,紛紛扔下槍支彈藥,連滾帶爬的逃命。王斜眼從副官身上回過頭來一看,大事不妙,打了兩搶也不管用,也把脖子一縮說:“跑就跑他娘的吧!我也跑!”


    這群人跑起來可相當快。等瑞祥他們從堤壩上追下來,人早就分散跑開,追不上了。


    瑞祥這才讓小嘍囉們清點人數,打掃戰場。


    還不錯,自己人隻有兩個輕傷的。不礙多大事。撿了十幾條偽軍們丟下的大槍。鬼子的東西都伴隨那幾個小日本上了西天。王斜眼的副官和幾個受傷的偽軍躺在地上直哼哼。讓瑞祥有些犯難。


    正在這時,突然聽得隆平城方向槍聲大作。直覺告訴他,是鬼子跟劉平堯打起來了。瑞祥心裏一驚說:“不好!鬼子跟老大交手了!趕緊給我馳援大當家的!”


    低頭扔給幾個受傷的偽軍幾塊大洋說:“別怪我們無情!戰爭年月,槍炮無眼,都怪你們跟錯了人。給你們幾塊錢,你們聽天由命吧!”


    說完,就拖著一條拐腿,讓弟兄們先走,自己解開拴在隱蔽處的馬,也直奔劉平堯處。


    ??????


    再說瑞祥剛才光顧跟王斜眼的偽軍打了,就沒顧及這邊的野村正雄小隊長。這小子由於是提前下了馬車,其他的馬車一撞過來,他深知軍火撞擊的厲害,把頭一抱,就咕嚕出去了老遠。看看當時沒爆炸,定下神來,想組織摔傷的鬼子、偽軍們先自救。就聽到河堤上有人在喊話。心裏知道是中埋伏了。想想那幾個女人跑到河穀後那快捷身影,覺得肯定是男人假扮的。就有些喪氣,看看王斜眼的人馬還沒跟上,就想等王斜眼的人過來後再突圍。趴在地上就沒吭聲。


    不想預料中的爆炸還是發生了。他一下子被氣浪推出去老遠,人一下子震昏了。醒來之後,摸摸自己,竟然沒受傷。旁邊還有一匹受傷的馬,竟然也站了起來。


    王斜眼和襲擊自己的人正在西邊對打,野村正雄一看機會難得,爬上傷馬就順著道打馬狂奔而去。


    沒想到,一陣瘋跑之後,馬便一頭栽倒在地,死了。野村正雄一下子被甩出好遠。這下好,腰也直不起來了,腰帶也斷了,帽子也沒了滿臉泥土,身上的軍服經曆了爆炸和摔打,早已看不清款式和顏色了。整個人比討飯的花子還難看。


    野村正雄緩了一口氣,心想:不行,還是要設法找到森久。不然在這裏遇上中國人恐怕隻有死路一條。心一橫,就一手提著褲子彎著腰順著大陸走吧。


    他自己也沒想到,這樣竟然從劉平堯的眼皮子底下走了過去,而沒被劉平堯發現。也許劉平堯當時就把他當成逃難的花子了。


    野村來到隆平城,果然森久已經把縣城拿下。小鬼子們正在四處燒殺。縣城一片狼藉。


    其實縣城也早已成了一座空城,人們能跑的就跑了,剩下跑不動的能藏起來就藏起來了,沒藏好的就倒大黴了。


    他剛進縣城,幾個持槍的鬼子就衝他跑過來。舉槍就要打。他一看情況不對。急忙用日語高喊:“別開槍,我是野村正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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