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們畢竟是土生土長的當地人。要擱在以往,看到情況不好,馬上就會選擇有利地形各自為戰,設法溜了。可是這些人都看到了這些小炮的威力,誰都舍不得丟棄。就衝瑞祥喊:“教師爺,咱有炮有炮彈就給他們來個中間開花!”.


    瑞祥頭上的汗就下來了說:“弟兄們,不行啊!我都沒摸過這玩意,一竅不通!咱總不能扛著這鐵疙瘩進閻王殿吧?!快丟了跑吧!”


    畢竟都是多年為匪了,有人說:“可不能丟下,咱不會用,鬼子可會用。咱跑再快也跑不過人家的炮彈。把炮給他炸了!”


    有人問:“咋炸?誰會?”


    瑞祥一拍額頭說:“好辦,連炮彈帶炮都堆一起,一顆手榴彈不就解決了?!廓”


    一聲轟鳴之後鬼子和偽軍等煙塵散盡後,已經看不到追剿的對象了。


    瑞祥和弟兄們分頭跑回柳叢子裏卻傻了眼。


    先前護送著劉平堯撤回來的羊毛蛋一臉灰色。看到瑞祥以往的流氣收斂了很多。一臉媚色攔住瑞祥說:“哥們,咱是鄉親,你先別進營寨,我先給你說句話。傑”


    瑞祥就知道羊毛蛋肯定沒幹好事。八成是捅大漏子了。皺著眉頭問:“怎麽了?出啥事了?”


    羊毛蛋壓低聲音說:“三狗這小子抄了咱的後,把咱的老窩給端了。二當家的也被綁了個老牛看瓜。你可千萬別跟兩位當家的說我和三狗以前的關係!我可求你了!大當家的我不怕,二當家的那渾脾氣上來,說一槍炮了我,可沒啥遮攔。看在鄉親份上,千萬要守口如瓶!”


    瑞祥一聽有些沉不住氣,問:“到底怎麽回事?三狗怎麽會知道咱們的營地?”


    羊毛蛋一臉苦相說:“問題就出在這裏。二當家的受了委屈,吃了虧,一口咬定是我向三狗泄露了營寨地點,一點也不看以前的麵子,非要把我給大卸八塊!這不要我的命嗎?”


    瑞祥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說:“活該!我早看你不地道!閃開,別擋著我,我去向兩位當家的報到。”


    羊毛蛋臉色臘黃,噗通跪在地上說:“老少爺們,千萬救命!你看:二當家的已經派人瞄上我了!”


    瑞祥順著羊毛蛋示意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人已經在盯著他了。


    原來,三狗和三鳳這對狗男女,帶著從大牢裏跑出來的幾個囚犯,自從投靠了老奸巨猾的王平天,總覺得在王平天麵前比其他的小頭目低一等。心裏總是有些窩火,有自立門戶的想法。隻是手裏沒有硬通家夥,怕最終還是要被吃掉。就不敢輕舉妄動。


    三鳳和三狗兩個臭名昭著的東西,雖然早在心裏就明知道捏和不到一起。但是在這種環境下還是起了惺惺相惜的念頭。斷不了眉來眼去的施點小動作。


    王平天收留他們,可不是看中了三狗。他是看中了三鳳的姿色。王平天雖然有八個姨太太,可他早就厭倦了這些這些女人對他的糾纏。也膩了她們的爭風吃醋。他骨子裏的匪性時刻賦予他一種征服欲。所以,當他麵對三鳳的一臉蠻橫的殺氣時,很自然的就安上了占有她、讓她在自己胯下求饒的心思。


    三狗盡管早就知道三鳳根本看不起他。在內心深處還是一廂情願的把三鳳當成屬於自己的女人。總是有意無意的想顯示二人的親近。可三鳳根本對他已經沒了心思。她這種女人好像壓根心裏也不懂得感情。


    他們歸順王平天不久的一天,王平天派人通知三鳳,要跟她單獨談話。三狗當時就毛了,對三鳳說:“孤男寡女的單獨談個屁?!八成是要那個吧?不能去!”


    三鳳嘿嘿一笑。竟然少有的嫵媚。說:“嘿嘿!我要去呀!管你蛋事?我還想那事呢!”


    三狗氣得眼珠子突出說:“你!你個不要臉的貨!”


    三鳳眼睛盯著三狗的臉,笑容沒有絲毫減少。說:“你還想翻天?還不如一條狗!”


    三狗一下子如泄了氣的皮球。他拿三鳳沒絲毫辦法。真正動起手來他未必是三鳳的對手。無論從心計和辣手。他隻能看著三鳳故意樂顛顛的扭晃著屁股去跟王平天“單獨約談”,而恨得直咬牙。


    二人究竟談了些什麽、做了些什麽,三狗不知。卻很想知道。又不敢多問。但是,明顯的感覺:王平天總是跟他過不去。卻又經常找各種說辭討好三鳳。而三鳳似乎對王平天也是不溫不火。三狗幾乎是在猜忌和酸楚中煎熬。這更加劇了三狗要另立門戶的決心。


    羊毛蛋由於害怕跟劉平堯打鬼子,故意說去當說客要聯合王平天,其實是安心逃跑。看看出了劉平堯的地盤,從懷裏掏出劉平堯寫給王平天的帖子舉過頭頂,在風裏抖抖沙啞著嗓子叫道:“老天爺啊,把我的風箏吹走吧!劉平堯你個傻蛋!等我給你搬兵?去你的吧!跟你的狗屁帖子一起上天吧!”


    黃紙黑字的帖子隨風而走,在空中翻飛了兩下,又在不遠處落下。似乎生了根,一動不動了。半邊隨風飄動,像一團烈烈的火焰。


    羊毛蛋看著這團不息的火焰,心裏忽然泛起了嘀咕:跑?往哪跑?自己好吃懶做,既沒有任何糊口的本事。又沒有財主親戚,誰養活自己?偷吧,沒那身手;搶吧,人單勢孤自己也沒那手段;回汦水鎮吧,玉清還不剝了他的皮?到處溜達吧,還有玉清的妹夫張文清。他可是內邱縣黨部秘書!方圓各縣誰不買他的麵子?萬一被抓住那還不照樣被千刀萬剮?得了!自己連一條流浪狗的路子也沒有。如今這世道,老百姓和官府都拿土匪沒辦法。還是做土匪保險。看來還是要去去找王平天。實在不行就跟著王平天混日子算了!


    羊毛蛋想到這裏就趕忙去揀落在地上的帖子。可那帖子好像故意跟他開玩笑,當他快要拿到時又飄飄忽忽的飛上了天。羊毛蛋舍不得放棄這張保命的黃符,幾經折騰,跌了個鼻青臉腫滿臉灰土,終於把帖子再次揣到懷裏。


    還別說,這張帖子在王平天跟前還真管用。王平天手下的土匪見到這張帖子就把他送到大王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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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土匪王平天看著劉平堯的帖子,對羊毛蛋很客氣。說:“哥們,既然有我大哥的親筆信,說吧,有啥事?”.


    羊毛蛋一看王平天的客氣樣,就想吹噓自己一番,鎮住王平天。他卻萬萬沒想到,他的一番胡言亂語差點讓王平天把他給“炮了!”


    羊毛蛋毫不客氣坐上王平天讓的座位上,翹起了二郎腿,高高的揚起了頭。對王平天說:“我說王首領,我這麽大的身份來了你怎麽還不上壺好茶伺候?”


    王平天心裏就覺得有些別扭,說:“唉!你可能不知道,我沒喝茶的習慣。老忘記這檔子事。敢問,你在劉平堯大哥那裏是啥差事?”


    羊毛蛋擺擺手說:“那就算了。茶不要了,麻煩你讓你的小姨太太給我燒個煙泡算了。”


    王平天心裏想:這小子怎麽這麽沒規矩呀?厭惡就從心裏升到了眉頭。嘴上沒吭氣。假裝沒聽見,臉扭向一邊。


    羊毛蛋看王平天不理他,也沒過分計較撇撇嘴說:“哦,知道了。我沒報門戶怕我級別不夠對吧?告訴你:靠牆給我聽好!別嚇趴下。我是劉平堯的大軍師!在劉平堯營盤裏,無論大事小情都要由我來點頭。劉平堯看我,那簡直比幹爹都重要。我要他往東,他不敢往西。要他打狗,他不敢攆雞!他得了金銀要先送我;搶了小妞嗎,也要我先品品滋味;這些天,老子不高興了!想拿日本人出出氣。這不,劉平堯就乖乖的帶著人要給那些小鬼子放血了!我來你這裏,不為別的。隻是覺得你跟劉平堯弟兄一場,如今呢他去打日本鬼子了,好事不能落下你們兄弟對不?想讓你也過去分些槍炮子彈啥的。對乎了,再弄兩個日本小娘們玩玩,你小子也嚐嚐東洋鮮!怎麽樣呢?”


    王平天是何許人?八個羊毛蛋裱在一塊也不是他的對手。他想忽悠王平天,也太狂妄了些。王平天一看羊毛蛋的這副臭德行火就往上撞。一咬牙,強忍了下來。手就悄悄地伸到了腰裏,握住了別在腰間的“德國造”,冷森森的說:“你讓劉平堯去放日本人的血,那你有多大把握?還讓我去分紅?”


    羊毛蛋仰頭哈哈大笑說:“懷疑我不是?實話告訴你!我會神機妙算!諸葛亮知道不?那是我師爺!梁山軍事吳用知道不?那是我師父!我家裏可有書啊!好家夥,比我都高!讓你,一天念八百字,不少了吧?一輩子你也念不完。可我三天不到,背誦的滾瓜爛熟,默記於心,文韜武略,我一人獨有。小日本算個‘丁’?你們隻管拿槍拿炮往前給我衝。我在背後隻要掐訣念咒。保管小日本槍打不響、炮打不出;一個個腿腳不聽使喚。隻能渾身打顫磕頭求饒!”


    王平天被氣樂了,忽的站起來,掏出藍瓦瓦“德國造”指著羊毛蛋的腦門,張開大雞頭說:“好啊大軍師爺!你就給我當場掐訣念咒,看看能不能讓我的槍打不響!你現在就念咒,我數三下就摟火!一、”


    羊毛蛋正仰著手臂吹牛猛的看到黑洞洞的槍口,倒吸一口冷氣,一下子出了一腦門慌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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