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天在大事上可不含糊。他可不是那種大大咧咧的人。那樣的人恐怕在這條路上很難混成他現在的地步。看到眼前的女人要跟自己打賭就把頭扭向一邊。說:“你跟我打什麽賭?你拿什麽賭?咱可醜話說在前頭:你想跟我一天就跟我。金銀錢財,要是伺候我高興了,我也不在乎。別跟我說借槍枝彈藥。那樣沒意思。那東西是硬家夥。有了那玩意二拇指一動就能翻天。我不跟你賭這個說別的。”.


    三鳳不依不饒說:“就知道你不敢。還說是男子漢大丈夫大豆腐都不如。還不如個娘們。以後你也學我,蹲著尿尿算了不賭了,拿東西換行不?”三鳳雙手叉腰,似乎胸有成竹,繼續說:“還是那條件,三天後我還你二十條一等一的新槍,如果三天之後我活著回來,還不了你的槍,那我就死心塌地的跟你。殺剮存留由你。怎麽樣?”


    王平天說:“啥東西換?可別說拿你個小淫肉的身體換。我一趟買賣搶個女人跟玩兒似的。不缺女人”


    三鳳啐了一口道:“呸把你說得跟人似的。提起褲子就充起君子了?哪次不是你死祈百咧的求你小姑?還別說:你這老小子,棺材瓤子一樣,我還真看不上眼想我給你我還不幹呢你等著,我去給你拿。”回頭指指躺在地上的羊毛蛋說:“這東西先留著。生意成了我用他當引線。談不成再宰他不遲。”


    轉瞬間三鳳竟拿來了一個很不起眼的鐵盒子。王平天好奇的打開,看到是兩個扣在一起圓圓的陰模一樣的東西。仔細看看,圖案竟是袁大頭洋錢的正反兩麵。王平天不解的問道:“這是啥東西?刻”


    三鳳輕輕一笑說:“仔細看看那不是印洋錢的模子嗎?”


    王平天下意識的湊近仔細一看,還真的是製作非常非常逼真的“洋錢模子”。就假裝不解,抬起頭問三鳳:“這有什麽用?”


    三鳳皺眉道:“裝傻說,換不換?噱”


    王平天不正麵回答,問:“這東西從哪來的?”


    三鳳也不回答他的問話。反過來逼問:“就說換不換吧?管我從哪來的?”


    王平天看三鳳不上套,就說:“我是想知道,這樣的模子還有沒有第二個。做出的東西能不能亂真?”


    三鳳哼了一聲說:“有沒有第二個我們說了算。至於能不能亂真,我告訴你:我們連美元、日元、準備票、政府的法幣都能做出來。這種洋錢模子太簡單了”


    王平天嘿嘿笑道:“吹牛了吧有這本事還向我借槍?”


    三鳳說:“信不信由你。我也不解釋。眼下就跟你談這個生意。你換不換?”


    王平天一咬牙說:“好我信你一次。不就是十條槍嗎我給你。但是,我有條件:一,跟日本人作對,不能打我的旗號。二,三天過後槍必須還我。三,你們在黑道上也不能打我王平天的旗號。”


    三鳳一拍巴掌說:“好答應你”


    王平天卻當著躺在地上不敢起來的羊毛蛋的麵,把手伸向了三鳳的胸部,一臉淫笑說:“怎麽,就這麽拿槍走人?”


    三鳳伸手擰住王平天的瘦臉,也一聲怪笑說:“做死你個老不死的”


    羊毛蛋槍口餘生,哪裏還顧得上王平天和三鳳的臭事。等二人相互拉扯著進了大廳角落裏的側門。才敢爬起來。可自己也覺得太丟人了褲襠、褲腿裏滿是屎尿,咋見人呀?一咬牙,手把臉一抹,有了主意。就爬到王平天和三鳳剛剛進去的側門口躺在地上不動彈了。


    王平天和三鳳完成了“苟且”之後,二人心滿意足,坦然的走出臥室。不想,一出門踩在羊毛蛋肚子上。疼得羊毛蛋之哇亂叫。


    王平天低頭一看,大罵道:“你個混蛋東西,怎麽還沒滾?找死呀?看我倆的‘西洋鏡’,沒見過你爹幹你媽?我他娘的一槍崩了你”


    羊毛蛋急忙抱頭求饒,說:“爺別,聽我說,我啥都沒看見也沒聽見。”說話間,扯著身上濕臭的褲子可憐巴巴的對王平天說:“爺,你看我這褲子怎麽穿呀?我都這樣了,怎麽在人前擺列?”


    王平天心情好了就不跟他計較。捂上鼻子到臥室,拿了自己的一條舊褲子,扔給羊毛蛋,罵道:“滾”


    羊毛蛋這下如同遇上了特赦,急忙抓住舊褲子,就往外跑。沒想到屎湯子順著褲腿淌了一地。王平天可急了,罵道:“該死的東西馬弁跟上這臭狗,讓他換了褲子給我把議事廳打掃幹淨整不好就給我割下他的那點零碎黴氣”


    三鳳拉著王平天說:“別囉嗦了快給我拿槍去。”又衝著馬弁喊:“告訴你們不能傷羊毛蛋。我還要他帶我們去找劉平堯呢”


    其實,三鳳說:要羊毛蛋帶路去找劉平堯,隻是一種托辭。她的真實目的,是要從羊毛蛋嘴裏了解更多的劉平堯的信息。


    三鳳從王平天手裏借出了十隻“漢陽造”、兩百發子彈,就馬不停蹄的招呼三狗,拉上自己的人,帶上羊毛蛋趕緊離開王平天。她怕王平天反悔。


    王平天的幾個某事聽說了這件事情,就不約而同的來到議事大廳。


    幾個人幾乎都是對王平天的做法感到不滿。他們一致認為王平天這樣的做法,無異於拿自己的拳頭砸自己的眼珠子。


    王平天卻嘿嘿笑道:“你們這些人還沒我了解劉平堯。我敢斷定劉平堯不會收留三鳳這潑婦。而且,這十幾個人才是真正的烏合之眾。眼下這女人出頭,其實暗地裏是被當了槍使。她還渾然不覺。我們其實並不吃虧。我把話放在這兒。咱的槍早晚還會回來而且還會帶上利息你們都別說了。那女人是拿一件很重要的東西跟我交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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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羊毛蛋被三鳳帶出王平天的議事廳,第一個見到的就是最親密的狐朋狗友三狗。


    三狗給羊毛蛋的見麵禮也很特殊。羊毛蛋見到三狗高興地直跳高,可跳起來剛落地,卻被三狗死死的掐住了脖子。三狗掐著羊毛蛋的脖子咬著牙不說話,直到羊毛蛋翻了白眼才鬆開。羊毛蛋頓時如一條死狗,被扔在地上.


    三鳳看著三狗一直不吭聲。直到三狗把羊毛蛋地上,瞪著三狗的臉說:“還真是的。嘴上又毛了”


    三狗一時沒反應過來,問:“那個男人沒胡子?”


    三鳳冷笑一聲,聳聳肩頭,說:“都說:狗咬狗兩嘴毛。我看是真的不管在啥地方,狗性難改”


    三狗罵道:“我最不能看那些在我最倒黴的時候,衝我呲牙咧嘴的人。特別是這小子”


    羊毛蛋終於緩過一口氣來,就扯著公鴨嗓子大哭起來說:“今天我他娘的羊毛蛋算是遇上黑道日了別人欺負我三狗你也欺負我?我可日你親娘咱遼是沞水鎮人人唾罵的狐朋狗友呢你咋下這樣的死手?”


    三狗上去就踢了羊毛蛋一腳,罵道:“去你娘的吧我是死過的人了以前的三狗沒了,死了知道嗎?奶奶的還敢給我套近乎?我們倆同樣都是殺人,為啥我坐死牢,你他娘的就逍遙在外?你混蛋,我也是混蛋,你他娘的憑啥眼下就比我混得好?我收拾不了別人還收拾不了你?你他娘的還想道怨?再說一句再吃老子一頓老拳”


    三鳳搖搖頭,笑道:“也是,你他娘的擒不住別人,也隻能擒他。誰讓他是你最知根底的人呢又鬥不過你別打死了,該問的一句還沒問呢”


    羊毛蛋心裏有孝怵:三狗這小子一場大牢坐得更陰森可怖了。以後還是不能跟他在一起。免得被他黑了嘴上可不敢這麽說。他深知自己此時在三狗心中的位置。急忙說圓話:“你們不認我,我可時刻想著你們。土坷垃還能擦屁股呢你們就這樣不把我當回事?罷我是不能跟你們計較。說吧有啥要我幫忙的,我可是舍命取義”


    三狗自從逃出大牢歸順了王平天,暗地裏就想拉一幫子人也另立門戶。苦於兩手空空,就開始琢磨上了三鳳。他知道三鳳手裏有旋蓄。但是,這女人也太狠毒了,他不敢明著。總是暗地裏耍心眼。正好王平天的人也處處不把他們這幾個新入夥的放在眼裏。他就暗地裏煽風點火。


    三鳳也明顯的感覺到了王平天的手下對他們這夥人不信任。也看出了王平天的心思。他隻對自己有興趣。對其他人根本不放在心上,所以手下人排擠這些新入夥的,他也是睜隻眼閉隻眼。這樣也正好促使這些人抱成了一團。而這夥人時刻擁戴她三鳳。這讓她心裏時刻有說不出的自豪感。她在心裏已經把這些人當成了自己的“私人工具”。她心裏並不明白:這其實是三狗故意給她布下的圈套。


    三狗心裏最明白一個道理:槍打出頭鳥。眼下他就要三鳳做出頭鳥。由三鳳出頭先拉起隊伍。而他自己就低調的融入這十幾個人中間,暗地裏和他們打成一片。發展自己的軟實力。


    三鳳和三狗並不想真的去打日本人。他們隻想跟草原上的鬣狗一樣從大動物們手下偷些東西。真正的目的就是要看:日本人和劉平堯二虎相爭。


    如果日本鬼子占上風,他們就幫鬼子打劉平堯。然後再搶些戰利品;如果劉平堯占了上風,他們就幫劉平堯打鬼子。


    羊毛蛋心裏也沒把劉平堯當回事,所以把劉平堯的情況都詳盡的告訴了三鳳和三狗。


    三狗聽羊毛蛋說:劉平堯幾乎傾巢出動跟鬼子較勁。第一個就提出要趁虛去端劉平堯的老窩。


    羊毛蛋卻一下子後悔了。這小子心生一計,幾句話,騙過了三狗和三鳳,讓他們來到了劉平堯跟鬼子對陣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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