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還在睡懶覺的葉鬱微被一陣喧嘩聲和劇烈的敲門聲吵醒,她迷迷糊糊打開門,曉蕊一臉驚慌失措:“小少夫人,快,快去南院。”


    她還在半夢半醒中,極端不雅地打著哈欠問:“發生什麽事了?沈園今日怎麽亂哄哄的?”兵荒馬亂的腳步聲吵得她都睡不安穩。


    曉蕊聲音顫抖,帶了哭腔:“小少夫人,出……出人命了!沈管家一早命人撤換露天遊泳池的水,小荼……小荼……”


    “什麽!”葉鬱微大驚,腦子裏“嗡”地一下,睡眠神經瞬間徹底清醒,怔了一秒,立即回房換了衣服,和曉蕊一路奔向南院。[]


    露天遊泳池畔,在沈園傭工的男女老少都規矩地分列成隊站在一棵巨大榕樹的陰影下,全體噤聲,眼底都流露著遲疑和恐懼。


    一具被蒙了白布的屍體橫陳於不遠處綠油油的青草地上。


    沈隨之站在旁側,目光悠遠深長望著遊泳池畔遮陽傘下,乳白色休憩桌前,一胖一瘦兩位穿製服的警官正對顏清淺作筆錄,另兩個警官站在旁邊,七月炙熱的陽光籠罩四周,她白皙的頸脖隱約可見細密的汗珠。


    她作完筆錄後,警官招來站在不遠處的管家沈青柏:“還有誰沒有作筆錄?”


    沈管家抹抹額際的汗:“少爺和小少夫人,還有廚房的傭工曉蕊、負責燒飯的徐媽媽和負責食物采購搬運的小夥子程樹。”


    “他們人呢?”


    “少爺天未亮就去機場了,現在應該已經到了芬蘭,我能作證,少爺昨日用過晚餐以後就一直在書房沒有出來,曉蕊去喚小少夫人了,至於徐媽媽和程樹,我已經派人去菜市場找了,應該馬上回……”沈管家說著,徐媽媽和程樹已然到達。


    葉鬱微和曉蕊隨後過來,她跑到沈隨之身旁,剛要開口,他卻示意她噤聲,她隻得閉嘴,斜眼望向站在榕樹下的顏清淺,心內暗暗思忖小荼在杏子林裏說的話。


    而且,就是在昨晚,待曉蕊和小荼離開杏子林後,她略等了兩分鍾,亦快步趕往觀景台,在繞過一麵長滿爬山虎的籬笆牆時,一個身姿綽約的黑影在光線昏暗中隱隱綽綽,待看清是顏清淺,她立即迎上前,擺出笑靨:“小媽,這麽晚了你一個人在這裏做什麽?”


    “啊?”一聲低呼,顏清淺不自然的神色在淡淡的月色下清晰起來,聲音裏明顯有一絲驚嚇,並伸手撫了撫胸口,“是鬱微啊,那個,隨之他爸爸工作到現在餓了,想吃點夜宵,我剛去找徐媽媽。咦?這麽晚了,你又去哪裏?”


    “去觀景台,隨之在那裏等我。”她笑答,不動聲色瞅著顏清淺,感覺怪怪的,顏清淺眼神少見地遊移不定。


    ……


    思及此,她有些心驚肉跳,那長滿爬山虎的小路正巧是離開遊泳池的必經之路,她怎麽會那麽巧在那條路上撞見顏清淺,她當時一瞬間的驚慌可沒逃過她的眼,小荼的死,會跟她有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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