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雨是個堅強的孩子,憑這一點,我就很佩服她。(.好看的小說)”紀敏起身到門口,看了看病房裏的方思雨,還在安然睡著,她的心就好過一些。


    “這一年,她走得很苦,雖然她沒說,但我想像得到。因為她對你有赤誠的愛,才不會介意你給不了她名分,才會無視你現在的婚姻,甚至忍受思念之苦,忍受分手之痛,接受你與李悅悅的各種表演,因為她忘不掉你,隻有愛情至上。因為執著的相信,你的愛是不變的,她才有動力堅持下來,哪怕是自欺欺人,也在所不惜。想像、夢想、聯想,她用各種方法和力量續編一個美夢,她在半夢半醒之中倍受煎熬,隻為了等你。”


    程憶凡感覺更擔心和絕望了:“那她現在是夢醒了嗎?”


    紀敏歎息了一聲,沒有繼續說話。


    程憶凡的臉色非常難看,這時陽光悄悄地從窗口撒進來,默無聲息地看著這個男人,而另一個人也正深思地看著他,那是王樹,他來替班的,聽到這倆人聊天,就沒過來打擾他們。紀敏和王樹都注意到了那束陽光,它是穿越了多少高樓大廈,才照進來這一縷,雖然少,也聊勝於無。程憶凡一直陷在自己的思緒裏,別說陽光,他連王樹都沒注意到汊。


    初時王樹也是非常惱怒,後來仔細想想,依他對程憶凡的了解,對兩人戀情的了解,讓他疑惑的地方有很多,再看程憶凡糾結和難過的神情,兄弟相惜之情還是油然而生。程憶凡的工作狀態良好,怎麽對生活卻一塌糊塗呢?


    紀敏看到王樹站在那裏,好像有話與程憶凡說,她就向他點了點頭,走進病房去了。


    王樹坐在程憶凡身邊,兩人已經好久不這麽並肩而坐了。程憶凡終於看到了王樹,嘴角動了一下,算是微笑吧:“前次喝酒,你和我說幾條好男人的準則:要疼女人,而不是讓女人疼;要勇敢,保護女人……別說其它,單這兩條我就做不到。朕”


    王樹無言地看著他,一時之間不知要說什麽,是同情還是指責?


    “玉瑩前天和我聊起思雨,說思雨很信奉那句話:做人家老婆要經得起謊言,受得起敷衍,忍得住眼淚,放得下諾言。可見,她真的已經很努力了。”王樹發著感慨。


    “是啊,我不怪她,都是我不好。”程憶凡自責著:“很多事情我都做不到。反而是你照顧她更多,你辛苦了。”


    聽到程憶凡由衷地感謝,王樹反而無話可說了,沉默了幾秒,他才想到話說:“我再辛苦都沒有什麽,隻要你們好好的,我就高興。我相信,阿姨相信,所有人相信你都沒用,隻要思雨不信你,一切都是徒勞。”王樹一語中的,這正是程憶凡最煩惱的。“我會慢慢把這些看法灌輸給她,至於行不行,就看你的造化了。解鈴還須係鈴人,我們這些人都是無關痛癢的,你自己想清楚了再做,想正確了再說,別越解釋越擰了。”


    程憶凡無言地拍了拍王樹的肩膀,算是了解和感謝。


    吳麗新要去洗澡了,她嚇得不得了:“子林,子林,我想洗澡了,可是萬一滑倒在地上怎麽辦?地上很濕滑的。”


    齊子林看著慌張的吳麗新就想笑,她現在可是嬌氣、膽小了,別說洗澡,連舉手拿東西都不敢,生怕把孩子傷害了。[]“麗新,人家都是做孕婦的,沒聽說像你這樣誇張啊。”


    “我不一樣嘛,我好不容易才懷上,千辛萬苦的,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快來幫我。”吳麗新絲毫不覺得是撒嬌,她現在是千萬分小心,她可是輸不起了,如果這次再失去,恐怕就真的絕望了。


    洗完澡出來,吳麗新撫摸著絲毫看不出的腹部:“子林,他很善良,將來一定會健康長壽的。”


    齊子林聽得莫名其妙:“這就知道他善良了?我倒覺得他不善良,還沒見人影,就開始讓媽媽折騰爸爸了,哪裏是善良?”


    吳麗新笑了,眼珠轉了一下,沒再繼續說下去。孩子是吳一珊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在腹中鬧騰,她的車早就撞上吳一珊了,現在,吳麗新倒是很慶幸當初的放棄。是不是老天看她受的苦太多了,看她不是真的壞女人,所以才可憐她,讓她懷上一個孩子,這樣的恩賜真是感激不盡。為了孩子,為了給他積福,吳麗新決定多做些好事、善事,她讓齊子林到處去捐錢,廟裏也去,福利院也去,路邊的流浪者也施舍,把齊子林培養得像個慈善家。因為和方思雨敞開心扉談了一次,齊子林也放下了很多,現在他要好好嗬護眼前這個女人,不隻是因為她有了孩子,也因為她一心一意為自己做了很多事。所以於對吳麗新的反常,齊子林全都接受了,包括她的奇怪規定。


    吳麗新為了保證孩子徹底安全,他倆人分居了,她怕齊子林的腿或腳壓到她的腹部,會讓孩子不舒服,所以堅決不和他同床而睡。另外,吳麗新還不讓齊子林擁抱她,抱的話,也像演電視電影一樣,從腹部開始離得遠遠的。還有齊子林要經常對她笑,對她笑,就是對孩子笑,這樣便於培養父子感情等等。吳麗新的口味也開始改變,隻要是網上或書上說有利於孕婦的食品,她都要研究,讓齊子林出去購買材料,她照本宣科地做,有時也會指揮齊子林來做:“子林,不要把油放多了,鹽也要少量,用我給你準備的小勺子。別忘記用那個小秤啊,有的東西必須按配量來做,你行不行啊?不行,我就自己去做。”


    齊子林一邊手忙腳亂,一邊報怨:“你的口味越來越刁了,都伺候不了了。”


    吳麗新半躺在沙發上,她一邊輕撫著腹部一邊笑:“不是我,是他,我們的寶貝兒子。”


    “誰說是兒子,我就偏說是女兒。”齊子林故意逗她。


    吳麗新果然有些疑惑地看著腹部:“不會吧?他在我肚子裏,我能感覺得到。”


    齊子林笑著皺了下眉,她這麽反常,算不算一種毛病啊?從知道懷孕開始,她完全變了一個人,連眼神都是充滿母性和慈愛的,也有自信心了,說話挺有底氣,也不再那麽低調,對齊子林也敢揮來嗬去,完全沒有小心翼翼的樣子。


    齊子林提醒她:“麗新,你是不是太小心了?”


    “你懂什麽?網上說每個妊娠婦女都麵臨流產風險,通常妊娠後流產的風險值在%-%,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齊子林搖了搖頭:“好,就是你懂行了吧,你看電視吧,我做好了叫你。”


    同樣是初為人母,吳麗新和方思雨的境遇,竟然是如此千差萬別。


    程憶凡又找同學問了專家,確定方思雨沒有流產征兆,才放心地同意出院。關玉瑩和紀敏在病房裏收拾東西,程憶凡站在門口不時地向裏張望。紀敏就提醒方思雨:“思雨,憶凡這幾天一直守在門口,晚上都睡在冰冷的椅子上,讓他回家也不回,你看他的胡子都老長了,你要不要見見他?罵他一下也好,咱們一起罵他,出出氣?”


    程憶凡聽到紀敏為自己說話,心裏很激動也很感激,他在方思雨睡著時進來看過,方思雨對他不提不問,所以他也不敢進來打擾她。關玉瑩也停下手裏的動作,等著看方思雨的反應。坐在床邊的方思雨終於側臉看了下門口的程憶凡,他這幾天都沒刮胡子,也沒睡好,眼袋都出來了,所以顯得特別憔悴,她轉過頭去,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因為沒有方思雨的發話,程憶凡也不敢進門,還是站在門口,非常期待地看著方思雨。方思雨再轉頭看他時,眼神很陌生,好像一個不認識的人站在這裏,程憶凡的期待被這一眼看冷卻了。“收拾好了嗎?咱們走吧。”方思雨催著她倆人,看這倆人沒動彈,方思雨有點生氣,她們在拖延時間,想讓她給程憶凡一個說話的機會,可是已經不用了。


    程憶凡還是忍不住了:“給我幾分鍾,讓我說幾句話行嗎?”


    方思雨做了個深呼吸,她站起來向程憶凡走了幾步,她的表情非常冰冷:“別在這裏浪費時間了,你該回家,去陪應該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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