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夏星辰雖然慌亂,可眼神卻沒有一絲動搖,他心裏說不出的惱火,將手中的毛巾狠狠扔在地上,陰冷望著她問:“你忘了你本應該是隨叫隨到的?也忘了你今天是為了什麽來找我?”


    “我……我……”夏星辰被君臨天戳中死血,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夏星辰,你要是再矯情下去,我會生氣?惹我生氣的後果是什麽,你自己掂量掂量?”君臨天雙眸鎖住星辰的小臉,語氣開始變得陰狠。


    “我……我沒有矯情,我還沒有準備好,你說過你會給我時間……”星辰覺得自己隨時會被君臨天施給的壓力給壓昏過去,她真的好害怕,害怕今晚有可能發生的?


    “我給你的時間已經足夠多了?”君臨天的眼神也開始失卻溫度,“還是,你想要我親自幫你洗?”


    “不?……這裏沒有我的睡衣?我不洗了?”夏星辰慌亂地找著理由。


    君臨天望她良久,轉過身走進衣帽間裏,從裏麵拿出一套男式睡衣遞給了她:“這個不難,你可以穿我的?”


    星辰望著他手中的米白色睡衣,大腦一陣眩暈,看來,他今晚真的不準備放過她了?


    見她不肯接,君臨天就快忍不住怒火了,他從來沒有對哪個女孩這麽忍耐過?


    但他還是忍下怒氣,深深吸了一口氣,他開口了:“夏星辰,這天下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情,想要有所收獲,就得有所付出?如果你連應該付出給我的,你都不想付出,那我憑什麽幫你那個朋友?”


    他的語氣柔緩卻厲然,像一把羽毛箭直插夏星辰的心髒,夏星辰瞬間覺得自己的呼吸被奪走,臉色由紅轉成蒼白,淚光很快在她眼裏閃爍。


    她伸出手,顫抖地接過他手中的睡衣,蒼白著臉轉過身往浴室走去。


    夏星辰望著那扇半開的浴室門,突然想起了一句詩: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返?


    她現在就像那個斷腕的壯士?隻能一去不回頭了?


    走進浴室,她將浴室的門嗒地一聲反鎖,淚緩緩流下麵頰。


    ******


    夏星辰不知道自己在浴室呆了多久,直到水開始有些變冷,浴室的空氣也開始有些不通暢,她才擦幹身上的水珠,穿上了君臨天的睡袍,望著穿著寬大男人睡袍頂著一頭亂發的自己,她真的覺得自己像個小醜。


    這麽醜的她,君臨天看到肯定會倒足胃口?


    她突然慶幸自己臉上長了個佛手印,於是,索姓拿一支小發夾將劉海夾得高高的,一直被劉海遮住的佛手印全數醜陋地露了出來。


    她真的不介意讓君臨天看到這樣醜的自己?籲了一口氣,夏星辰緩緩打開了浴室門。


    君臨天坐在沙發上,他已穿上了一件灰色的睡衣,頭發已經半幹,顯得神清氣爽,十指不停在膝頭的筆記本上忙碌,敲打鍵盤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清脆,當他聽到浴室門傳來一聲吱啞的聲音,他抬起了頭。


    望著站在局促站在門口的夏星辰,他怔了怔,她竟然將劉海全梳了上去,臉上的胎記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她是故意的?故意向他展露她最醜的一麵?


    這個女人,她的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他早就不介意她臉上長的胎記,如若介意,他根本不會花一百萬將她圈到自己的身邊?君臨天內心有些啼笑皆非。


    將膝頭上的筆記本放在茶幾上,走到電視機旁邊,朝夏星辰招了招手:“過來。”


    夏星辰見他依舊平靜,不由得愣了愣,磨磨蹭蹭走到他麵前。


    君臨天打開了放在電視旁的吹風機,舉起嗡嗡的吹風機在夏星辰的頭頂上吹著。


    他竟然幫她吹頭發??夏星辰的內心大震,心裏突然像打翻了個五味瓶,什麽滋味都有。


    很快,額頭上的小發夾被他取下,他替她吹著濕漉漉的劉海,夏星辰低著頭,一顆心跳得碰碰直響,眼眶突然也湧出一陣熱意,從來沒有人主動給她吹過頭發?


    頭頂是嗡嗡的聲音,而她的心,也是一片暖熱,她無法拒絕這溫暖的一刻,她在偷偷享受著這難得的溫情,這種難得的溫情,讓她幾乎產生了一種錯覺,仿佛,她正在被寵溺著,被嗬護著,被珍愛著?


    夏星辰覺得自己的心,像奶油一樣一塊一塊的軟化,最後軟化成了一灘灘的水?上帝?她根本抗拒不了他這種無語的溫柔?


    星辰努力找回理智,緊緊揪著小手,啞著聲怯怯地說:“我……自己來。”


    “就快好了。”君臨天撩起她的長發,認真地幫她吹著濕的發尖。


    他也有些驚訝自己怎麽會做幫她吹頭發這種娘炮的事,仿佛是他看不得她頂著一頭濕濕的亂發,自然而然就拿起來了吹風機替她吹起了頭發。


    不過,服務她的感覺也不壞,因為,她突然變得很乖順,從沒有過的乖順,沒有做出任何抗拒的肢體動作,任由他吹拂著她的濕發,這讓他有些驚喜,幾乎有些享受這項為她服務的福利,吹得格外用心。


    她身上傳來的清新沐浴露花香,和著她的天然體香,格外的好聞?君臨天突然有些心猿意馬,動作不知不覺慢了下來,當眼眸低下,正好望見她寬鬆睡袍下掩不住的深壑,他呆了,喉結不由自主急促地蠕動起來。


    夏星辰見君臨天慢慢停住吹頭發的動作,她不由困惑地抬起頭,恰好對視住君臨天那雙深黑不見底的雙眸。


    君臨天的眼眸,從未有過的狂熱熾烈,夏星辰覺得自己快要被他的目光給燃燒起來了?她不由得驚抽了一口氣,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君臨天已閃電般地伸出雙手,牢牢將她摟在懷裏,下一秒,他一個用力,將她攔腰抱起?


    “啊?”夏星辰猝不及防,下意識伸手勾住了君臨天的脖頸,還沒有反應過來,君臨天的雙唇已朝她的唇瓣壓了過來,他準確地噙住了她的唇瓣,饑渴的舌尖直接抵開了她的雙唇,急切地衝進她的口腔裏,攪起了一陣陣驚濤駭浪。


    “唔……”夏星辰避無可避,隻得緊緊圈住他的脖頸,被動接受了他這個狂猛的吻。


    君臨天一邊狼吻著懷裏的夏星辰,一邊步履急促地走到臥室門邊,“碰”的一聲,他用力一腳踢開了門,抱著夏星辰倒在了房內的大床上。


    夏星辰被君臨天吻得渾身虛軟,當背觸柔軟的大床,她不由得睜開眼睛掙紮了起來:“別……別這樣?”


    但她卻被君臨天重重壓在床上動彈不得。


    “夏星辰,這一天遲早要來,試著接受我,你就不會如此抗拒,放心,我不會傷害你,我會讓你有個完美的第一次?”君臨天深深望著她,眼裏是毫不掩飾的yu望。


    夏星辰愣愣停止掙紮,他說的非常清楚,這一天,遲早要來?


    再怎麽逃避抗爭這一天,她也逃不過君臨天的五指山,擇日不如撞日,至少能換取到慧瑤的轉機?


    她這樣的選擇,一定是對的,是值得的?夏星辰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見夏星辰閉上眼睛不再掙紮,君臨天俯下身子,再次吻向了她已被吻得紅腫的雙唇。


    很快,他的吻從她的雙唇下移動到她的鎖骨處,而雙手也沒有停住,不動聲色將星辰睡袍上的結給解開了,大手緩緩爬了進去,他不耐煩去解她的文胸扣,直接將她的文胸推高,她那白皙的像兩隻白兔一樣蹦跳在他眼前,君臨天抽了一口氣,大手毫不退縮地覆上了她的,玩弄著那粉嫩待放的紅梅。


    “不要?不要?”夏星辰忍不住伸手抓住君臨天厚實的大掌,她還是有些無法忍受他這樣碰觸自己。


    君臨天卻抓住她的雙手,用力高舉過她的頭頂,然後他俯下身子,邪惡的薄唇銜住了那因寒冷而挺立的粉嫩梅花,突然重重咬了一口。


    “痛?”夏星辰仰起脖頸,含著淚花呼痛。vc80。


    “痛?痛就對了,這是給你的懲罰,懲罰你從來都不聽我的話?”君臨天低笑著呢喃,他的另一隻大手則往下,斷然拉下了夏星辰的粉色。


    夏星辰僵直著身子,淚水無聲湧出眼眶,今晚,她即將失去自己最寶貴的東西,而得到她的,卻不是她愛的那個男人?


    知道她在怕什麽,君臨天輕歎了一口氣,低頭吻掉她臉上的淚水,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對她溫柔一點,這樣她的痛楚會少一點。他的手並沒有停下來,不過,他用指腹輕柔撫摸著她青澀的花穀,一直輕柔撫摸,像在安撫,又像在挑逗。


    夏星辰不由得驚喘起來,她心裏是恐懼的,可身體卻開始有些不聽自己的使喚,由僵直變得柔軟。


    當君臨天看到夏星辰咬著唇,紅著臉開始扭動身軀,君臨天隱忍的雙眸染上了一絲醉人的渴求。


    就在他決定不隱忍自己時,門外突然響起手機來電鈴聲,聲音不絕入耳。


    夏星辰覺得君臨天的手機鈴聲是無上天籟,她像得到解救似的睜開了眼睛,趕緊推拒君臨天:“你手機響了,先去接電話?”


    “別管那個?”君臨天正在興頭上,哪怕就是打雷,他也要繼續下去?


    “萬一是很重要很緊急的電話呢?”夏星辰輕聲道,“你……可以接完電話,再……”


    她羞紅著臉不再說下去。


    “?”外麵的手機鈴聲一直固執地響著,君臨天隻得放開夏星辰,起身走出房間。


    拿起手機一看,是彪子打來的,君臨天心裏一凜,這麽晚了,彪子打電話過來做什麽?


    “彪子,有什麽事?”君臨天問。


    “君哥,伊小姐突然昏倒在酒店,我叫了救護車,現在正在送她去醫院的路上。”彪子在電話那邊說。


    “你說什麽?她昏倒在酒店?”君臨天不由得大吃了一驚,“哪家醫院,告訴我?”


    當知道是哪家醫院,君臨天快速換衣,他必須得去醫院一趟?


    想到正在床上等他的夏星辰,君臨天歎了一口氣,轉身走進房間,對夏星辰說:“你先睡,我要出去一會?”


    他要離開,她求之不得?夏星辰眨了眨雙眼,掩蓋不住內心的欣喜,這是誰打來的電話,是她的救命恩人啊?


    “嗯,你去,正事要緊。”夏星辰乖巧地說。


    君臨天並沒有錯過她眼裏的欣喜之色,這不由得刺痛了他,他內心突然有些懊惱,她竟然巴不得他離開?


    “我很快就會回來?”他冷聲道,轉身離開了房間,“你可以先睡會?”


    夏星辰張了張嘴,他很快就會回來,看來是她高興過頭了?


    君臨天走時扔下的話,讓星辰一直在緊張之中,她害怕自己一閉眼,君臨天就會出現在床前,等到眼睛實在睜不開,她就此睡了過去。


    第二天清晨她睡醒睜開了眼睛,房裏依舊隻有她,君臨天並沒有如他所說很快就回來,甚至到了第二天早上,都不見他的身影。


    也許,他是想放過她?也許,昨晚那通電話的確是有很重要很棘手的事,才讓他無法再回來?


    夏星辰趕緊穿衣,離開了雙城百貨。


    回到學校,她又在心裏忐忑,昨晚他沒有得到她,那他還會幫助慧瑤嗎?


    想來想去,她還是打了個電話給君臨天。


    “你昨晚沒回來,沒有等到你,我一大早就回學校了,你不會生氣?”她小心翼翼地問。


    君臨天在那邊沉默良久才開腔,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絲倦意和疲憊:“你沒有大半夜離開,我不會生氣。”


    “你……還好?昨晚沒有睡好嗎?”夏星辰聽出了他聲音裏的疲倦。


    “嗯。”君臨天沒有否認,淡淡地承認。


    “那你好好睡一覺,我要去上課了,對了,慧瑤的事,你會幫我的?”夏星辰終於說出打電話的主要原因。


    “到時再說?”君臨天在那邊啪地掛掉了電話。


    他總是連句客套話都沒有就掛電話,夏星辰也已經習慣了,正準備將電話收起,正在臉上塗抹護膚品的陳東男看到了星辰的手機,兩眼不由得放光:“星辰,你換手機了?還是蘋果的?給我看看?給我看看?我正準備去買一個呢?”


    “呃,沒什麽好看的啦?”夏星辰有些心虛地將手機快速收進口袋裏。


    “小氣鬼?看看都不行?”陳東男用力翻了星辰一眼,然後她眼前一亮,興奮地說,“星辰,你自己肯定舍不得買這麽貴的手機,這手機肯定是別人送的?你肯定是有男人了?從實招來?你是不是背著我們勾到了漢子?”聲君是的。


    陳東男的一席話,讓謝綰心和厲可樂的目光全轉到了星辰的身上。


    “星辰?老實交待?你男人是誰?是不是就是法律係的孔錦輝?他追你好多年,你終於答應他了?哈哈,讓他請我們吃飯?吃飯?”厲可樂也兩眼放光地加入聲討隊列。


    “可樂,孔錦輝哪有追我好多年?這段時間他才聯絡我好不好?”夏星辰不由得啼笑皆非,“我錯過了他的生日聚會,他讓我還是和他保持以前的距離,你們就別拿他來笑話我了?”


    “不是他送的?那……是誰?”陳東男和厲可樂麵麵相覷,星辰沒有否認是別人送的,但那個人卻不是孔錦輝,那會是誰?


    見星辰沉默著低頭,謝綰心心知星辰為難,並不想說出那個人是誰,趕緊打圓場:“我們星辰現在出落得越來越漂亮了,肯定不止一個男孩喜歡她的?你們這兩個好奇寶寶,就留給星辰一點?


    “好,星辰害羞了,這樣,你得帶他過來見見我們,我們得看看他是不是比孔錦輝強?”見綰心發話,陳東男隻得嘟囔著說。


    “我……我去上課了?”星辰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奪門而出。


    “星辰?”綰心很快追了過來,氣喘籲籲地喊她,星辰隻得停下來等她。


    綰心看了她一眼,輕聲問:“送你手機的人,是你喜歡的那個人?”


    “綰心,請你也別好奇,現在,我也不知道我該說些什麽,請給我時間?等到適當時機,我一定會全部告訴你?”星辰低頭輕聲說。


    哪怕就是好朋友,她也不想讓她們知道,她成了有錢人的情人?


    綰心見她不肯說,隻得歎了口氣道:“好,不過你要記得你背後還有我們這些朋友,雖然我幫不了你什麽大忙,但我的肩膀永遠都是你的靠處?”


    “嗯?我會記得?”綰心的一番話,讓星辰內心非常感動,她用力朝綰心點點頭。


    兩人相視而笑,肩並著肩朝教學樓走去。


    ******


    君臨天掛掉夏星辰的電話,在住院部的走廊站立良久,打了個電話給助理尤嘉盛:“嘉盛,我想知道陽光高爾夫瀆職的那個財務小出納的家庭背景,還有她男朋友的所有資料,最遲在下午四點,我要看到調查資料?”


    當尤嘉盛應允後,君臨天深思良久,稍稍遲疑,還是下定決心,又撥了個電話。


    “羅局嗎?我是君臨天,抱歉這麽早打電話給你,我想了解下君悅陽光財務職員瀆職案的進展,今晚請你移步竹無居,我們喝上幾杯,你有時間嗎?有時間的話,就約在晚上六點如何?我當然有時間了,嗯,的確是個不足掛齒的小案子,我的確不用親自過問,隻是了解到這個職員監守自盜是被無良男友唆使,挪用的錢也被這個男人給卷走了,她的母親在這幾天要做一個大手術,她母親隻有她這一個女兒,你也知道,手術須得親人在現場簽下同意書才能進行,嗬嗬,羅局過獎,也不是我大發善心,這樣,我們還是見麵詳談。”


    與羅局再閑聊了幾句,君臨天掛掉了電話,他看了看腕表,已經八點了,做為一個從不遲到的老板,他得去公司了。


    君臨天抬頭望了一眼那扇虛掩的病房門,他的眼神開始有些複雜,最終,他還是選擇轉身離開。


    “君哥,你下來了?”等在車裏的彪子看到君臨天,趕緊下車朝君臨天迎了過去。


    “我們走,去公司。”君臨天道。


    “那……伊小姐怎麽辦?”彪子一邊替他打開車門,一邊忍不住問,“她一個人在醫院,你能放心?”


    “她是個成年人,有什麽不放心的?急姓闌尾的手術,應該也住不了幾天院,等下我會打電話給墨深,讓他通知她家人過來照顧她。”君臨天表情淡淡地說,“對她,我已盡力,在她親人來之前,先請個看護照顧她?”


    “可是……伊小姐似乎不想驚動她家人。”彪子道。


    君臨天側頭淩厲地望了彪子一眼:“彪子,你現在開始管起閑事來了,似乎很閑?”


    “……”彪子見君臨天神色淩厲,隻得欲言又止,心裏其實有些驚異,君少向來無情,但從不包括伊小姐,這次他與伊小姐重逢,卻這麽冷淡對待她,難道他真放下了伊小姐?


    如果他真放下了伊小姐,幹嘛又找一個和伊小姐長得肖似的夏小姐?


    做為與君臨天距離最近的人,他也看不透君臨天?彪子搖了搖頭,發動了車離開了醫院。


    ******


    “星辰,你說慧瑤出差了,怎麽今天都還沒回來?打她電話她也不接,這孩子,唉唉,心裏沒有裝下我這個娘啊?”胡老師歎息地對星辰說。


    星辰的心情其實很沉重,但她還是強笑著對老師說:“老師,你別急,慧瑤姐肯定在路上了,你就放心。”


    “我再等兩個小時就要進手術室了,聽病友說起過,有些人上了手術台就再沒有下來過,萬一我也是這樣的話,那可怎麽是好?親生女兒都不在身旁,我看這手術我還是別做了?”胡老師憂心地說。


    “老師,你千萬別說傻話?”星辰慌亂地搖手,“這手術一定要做,好不容易你的身體達到做手術的要求了,我們要是放棄這次機會,不定又要等多久呢?就算慧瑤不在你身邊,你還有我啊?我也是你的女兒,你的幹女兒?”


    “星辰,這段時間多虧有你啊。”胡老師見星辰這麽說,一臉欣慰的笑容,她轉過臉對孔錦輝鄭而重之地說,“錦輝同學,星辰這樣的好女孩,你一定得珍惜?你要是不珍惜,我這個做老師的,醜話先說在前頭,你要是傷了星辰的心,老師第一個不會放過你?”


    孔錦輝下意識望了一眼尷尬低頭不語的星辰,眼裏也閃過了一絲苦笑,她讓他假裝她男朋友,老師卻信以為真了。


    他的心裏不由得充滿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悶和落寞,輕聲道:“老師放心,我會對她好的。”


    “這就好。”胡老師滿意地點點頭。


    “老師,那你先休息下,我和星辰去看看慧瑤姐來了沒有。”孔錦輝拉著夏星辰出了老師的病房。


    “孔錦輝,有什麽話你說就是了?別拉拉扯扯的,我並不喜歡這樣?”一出老師病房門,夏星辰趕緊掙開了孔錦輝的手。


    孔錦輝卻不肯放開她的手,低聲說道:“夏星辰,劉慧瑤到現在都沒有出現在醫院,這不對勁?你是不是瞞了老師和我什麽事?”


    “慧瑤她……”夏星辰還沒有說出口,眼淚就在眼裏打轉了,她忍得好辛苦,要不是想瞞著老師,她早就哭開了,慧瑤現在都還沒有出現,隻怕今天不會出現了?


    孔錦輝見星辰欲語淚先流,知道劉慧瑤是真的出事了,心裏一凜:“慧瑤是不是真有事?你告訴我?我不希望你一個人擔著?”


    “她……她一時糊塗,拿了她公司的三十萬現金去放貸,結果錢卻被她男朋友餘誌遠給卷走了?那個渣男就這樣一走了之不見影了?”星辰哽咽著說,“她現在在楓城警察局,今天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被寬限一天來守著老師做手術……嗚嗚……”


    “天?她怎麽能做這種傻事?”孔錦輝倒抽了一口涼氣。


    星辰抬頭六神無主地望著孔錦輝:“孔錦輝,老師就她這一個女兒,要是她真被判刑了,老師真的會傷心死的?”


    “夏星辰,你就一直這樣將我當外人?發生這種事,你應該早點來找我?”孔錦輝忍不住有些生氣,“我再怎麽不濟,也可以動用一點關係幫你打探看看?”


    “我……我也是六神無主,再說了,你說過我們最好保持以前的距離?我好意思去找你嗎?”星辰一邊抹淚一邊說。


    孔錦輝像被打了一巴掌似的僵住了。


    “要是慧瑤再不出現,隻怕老師那就瞞不住了?怎麽辦怎麽辦?我怕老師手術還沒做,就得被慧瑤給氣死?嗚嗚?嗚嗚……”星辰越想越怕,不由得哭出了聲。


    看到她流淚,孔錦輝心裏說不出的難過和疼惜,他歎息了一聲,控製不住地伸手將她輕輕擁在了懷裏,安慰地說:“傻星辰,你已經盡力了,別哭,別哭,要是慧瑤今天真來不了,老師的手術隻怕也做不成,沒有家屬的簽字同意,醫生也不會給動手術的。”


    “什麽?你說什麽?要是慧瑤來不了,老師的手術還動不成?”星辰不由得傻了,都沒有抗拒孔錦輝擁住自己。


    “這是醫院的硬姓規定,你難道不知道?”孔錦輝說。


    “我……我不知道,沒有人告訴我,慧瑤也沒有告訴我啊。”星辰一陣頭暈目眩,慧瑤要是不出現,老師這手術也做不成?這可是等了好久的機會啊?醫生說過,要是錯過最佳動手術的時機,借手術康複的機率就隻剩百分之三十?


    要是錯過了這次的手術機會,也就是說以後老師再手術,成功機率隻有百分之三十?


    這可怎麽辦才好?


    星辰覺得天塌下來一般,幾乎站立不住,孔錦輝感覺出她的異樣,不由得將她緊緊抱住她,低頭焦急地迭連聲地問她:“星辰,星辰,你怎麽啦?”


    “我……我頭好暈,我好害怕,慧瑤要是不來,老師就會錯過今天的手術,錯過今天的手術,手術又要重排,錯過今天,還得推到兩個月以後?再等兩個月,手術效果就不會有今天的好了?醫生說隻有百分之四十的成功機率?”星辰伸手緊緊抓住了孔錦輝胸前的衣服,眼淚不由得又流了下來,為什麽她之前不知道這一點,要是知道這一點,她一定對著君臨天死纏爛打,無論如何也得讓他幫她這一回,讓慧瑤在老師手術這一天能出現在醫院?


    可這個時候再去找他,就算他陪她去公安局將人帶出來,隻怕也晚了?隻有一個多小時了啊?


    “星辰?”兩人的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呼喊,星辰又驚又喜,這不是慧瑤的聲音嗎??


    她不由得回首一看,果然看到慧瑤朝自己跑過來?


    “慧瑤?你終於來了?”她不由得熱淚盈眶地推開了孔錦輝,也朝慧瑤奔了過去,她才跑出幾步,突然看到慧瑤的身後,竟然還站著君臨天?


    君臨天手上拿著一束康乃馨靜靜站在慧瑤的身後,他的眸光寒冷刺骨,帶著嘲笑與不屑,如冰箭一樣朝星辰射來?


    星辰不由得停住了腳步,不知為何,她覺得此刻的君臨天看起來好可怕?似乎,他全身上下鼓動著一種令人恐懼的殺氣,那殺氣朝她撲麵而來,幾乎在瞬間便奪去了她的呼吸,她立時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她不由得後退了兩步,張了張嘴,實在不明白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星辰?星辰?嗚嗚?我來了?我來了?”慧瑤撲向星辰,抱著星辰嗚嗚哭咽著,“我媽,我媽還好?”


    “還好。”星辰機械地點了點頭,望著君臨天一步一步優雅地朝自己走來,星辰產生了一種錯覺,君臨天成了一隻急於撕碎獵物的獵豹,下一步,他就會飛撲過來撕碎她?這讓她有種拔腿而逃的衝動,可慧瑤將她抱得緊緊的,她幾乎推不開她,隻得驚恐地看著君臨天朝自己靠近。


    當君臨天走了過來,慧瑤鬆開了她,一邊擦淚一邊對星辰說:“星辰,向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公司的總裁君臨天,我今天能來醫院?是他替我擔保的?他還好心地送我來醫院,我真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他?”


    原來他真的出手幫了她?還以為他早將這事忘到九霄雲外了呢?星辰的一顆緊懸的心恢複正位,開始跳得好急促,她百感交集地望著君臨天,呐呐的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到是君臨天淡淡率先開口了:“子欲養而親不在,這是為人子女一生中最遺憾的事,也是我君臨天這輩子最遺憾的事,劉小姐,我為什麽擔保你,並不是為了別的,而是我了解到你有一位病中的母親,我不想看到一位正要做手術的母親為女兒傷神心碎?”


    望著麵無表情的君臨天,星辰心裏有些說不出的滋味,原來,君臨天媽媽的過早離世,真的是他心中最深的痛?


    不管怎麽樣,他肯幫慧瑤,證明他並不無情,至少沒有他表現的那麽無情,看起來冷傲,其實內心並不冷,算是那種什麽……嗯,麵冷心熱的人,這一次,她真的要感謝他?感謝他幫了一個大忙?星辰暗暗在心裏想。


    慧瑤有些尷尬,她呐呐說:“總裁的苦心,我劉慧瑤一定銘感五內,我知道我犯的錯不可饒恕,我也得到了人生中不可多得的教訓,不管我麵對的是什麽樣的將來,我都要感謝你?”


    “你要感謝你的母親,是她激發了我的慈悲心。”君臨天語氣淡淡,目光轉向了夏星辰。


    見他看向夏星辰,劉慧瑤醒過神似的朝君臨天介紹星辰和孔錦輝:“總裁,這是我的朋友夏星辰,這是她的男朋友,叫……哦,孔錦輝,兩人都是我媽媽當年最鍾愛的學生……”


    “慧瑤?”星辰見慧瑤這樣朝君臨天介紹她和孔錦輝,想到君臨天曾經的警告,她心裏咯噔一聲,下意識阻止地喊了一聲,但還是晚了一步,隻得蒼白著臉住了嘴。


    “嗬嗬,夏小姐和孔先生?幸會幸會?”君臨天像從不認識星辰和孔錦輝似的,疏離地朝兩人點點頭,然後似笑非笑地望著兩人,“看到如此濃情蜜意的一對,我真是有眼福?你們兩位這麽忘我的親熱,就不怕有人看不過眼?”


    他說的一番話,讓星辰和孔錦輝都變了臉色。


    孔錦輝望了星辰一眼,蒼白著臉說:“你誤會了,星辰以為慧瑤來不了,她擔心老師過度,突然頭暈,我要是不扶住她,她會摔倒在地上的。”


    君臨天卻看都不看他,隻是專注地望著夏星辰,臉上帶著陰惻惻的微笑:“夏小姐,你長成這副尊容還能招桃花,真是不簡單?”


    “君……先生,你說笑了,我這副尊容,桃花招不了,梅花還差不多。”星辰勉強自己笑著,既然他並不相信孔錦輝的解釋,她如果再解釋一番,反倒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不如輕輕回擊回去。


    君臨天的雙眼沉了一沉,冷漠地收回視線,對慧瑤說:“劉小姐,帶我去見你媽,我得預祝她老人家手術成功。”


    “好的好的,我媽能有幸見到您,她一定很高興。”慧瑤見總裁對星辰說話似乎很不客氣,正在尷尬得不知道怎麽做才好,見總裁想見自己媽,趕緊往前邊引路。


    星辰和孔錦輝互望了一眼,隻得無聲地跟在兩人身後。


    孔錦輝覺得是自己讓夏星辰受辱,他心裏沉甸甸的,忍不住愧疚地對星辰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他會對你出言不遜。”


    星辰搖了搖頭道:“不關你的事,不用放在心上,他這個人心其實沒有多壞的,要不然他也不會幫慧瑤了,隻是嘴巴毒了點,令人討厭。”


    她並不想讓孔錦輝知曉,她和君臨天的地下關係,這不是什麽光彩的事,而且,她心裏也知道,君臨天這次幫了她,而她卻刺了他的眼,隻怕他不會給她好果子吃,可她還是忍不住在孔錦輝麵前為他辯解?


    星辰的話讓孔錦輝神色一黯,臉上更是浮上了一層憂色,他欲言又止地望著星辰,最終隻是歎了一口氣。


    胡老師見到自己女兒公司的總裁都來探望自己,她有些受寵若驚,君臨天略略問候了胡老師幾句,然後禮貌地提出告辭。


    走出病房區,君臨天對劉慧瑤道:“那兩位警察會帶你回警局,我就不送你回去了。”


    “是是,總裁慢走。”慧瑤對君臨天感激涕零。


    君臨天微微側首,眼神似譏非譏地掠過夏星辰和孔錦輝,她真是不怕死,依然和孔錦輝站在一起?


    怒火突然自心底燃起,君臨天目光緊鎖星辰的小臉,低沉開口:“夏小姐,你似乎忘記了那晚……你落了些東西在我房裏。”


    他話一出口,夏星辰的一顆心便沉到了水底,她難堪閉上了眼睛,就知道他不會輕易放過她?


    劉慧瑤和孔錦輝都倒抽了一口冷氣,不容置信地齊齊望著星辰。


    君臨天依舊慢條斯理:“夏小姐放心,東西我收好放在車裏,準備隨時拿給你,不如,你現在跟我下去拿。”


    星辰發現不管她是否認落下東西,還是承認落下東西,都落入了他的掌握之中,她爬不出他的圈套?


    他看似雲淡風輕,其實卻出手了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刀,他真的……非常之歹狠?這個男人,不是一般的可怕?


    星辰深吸一口氣,顫抖著聲音道:“君先生,我們能走開一步說話嗎?”


    孔錦輝不容置信地連連倒退,劉慧瑤一臉驚疑地望著星辰,嘴巴半張,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好?”君臨天麵無表情地應了個好字,然後對劉慧瑤淡漠點點頭,“劉小姐,你媽手術成功後,記得打我那個電話告知一聲,我和夏小姐先走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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