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瀝瀝的小雨中秋意愈發濃烈。


    此時的世界是如此的靜謐,沒有一絲絲的喧鬧。


    雨滴滴落的聲音,行人急促的腳步聲,清澈的馬蹄聲,這一切都讓麗貝卡如此的迷醉。


    而在這蕭瑟的秋雨帶來的靜謐中,卻暮然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咒罵聲,一輛黑色鎏金的維特皇朝式馬車在馭者的指揮下肆無忌憚的擠進上了擁擠的人行道。


    身穿黑色燕尾服的馭者恭敬將麗貝卡請上馬車後,自顧自的整理著燕尾服上根本不存在的褶皺,卻絲毫沒有注意到麗貝卡眼底閃過的那絲落寞。


    故作高傲的馭者,看著渾身濕漉漉卻不敢指責自己的行人們,以期望收到想象中傾慕的目光,但卻在在行人們憤怒的眼神中,灰溜溜的爬回了馭手的位置上。


    馭者隨手將馬鞭甩出了一聲清脆鞭哨聲,伴著清澈的馬蹄聲與叮咚作響的馬鈴聲,馬車緩緩而動,駛向了主人位與城外的莊園。


    “聽不到了呢”坐在馬車中的麗貝卡凝視著窗外如此說道,手掌卻不自覺的捏緊了手中的雨傘。


    直至,清冷的月光灑滿了大地,莊園鍾塔渾厚的鍾聲響起,馬車停在了燈火通明的莊園外。


    隨著女仆打開車門,一柄彩色的雨傘率先從車門裏伸了出來,看著舉著雨傘的從馬車中款款走出的女孩,藏匿在陰影中的鄭毅不由的瞳孔一縮,喃喃自語的說道:“是她!!”


    看著眼前,麵若寒霜的女孩,鄭毅很難把她和那個在雨中微笑著享受著雨水的女孩聯係在一起,甩了甩頭,自嘲的笑了笑,在愈發蕭瑟的秋雨中,看著燈火通明的莊園,一絲挫敗感卻逐漸的浮上了鄭毅的心頭。


    夜,愈發深沉。


    午夜的鍾聲響徹了這座從維特皇朝時期興建的莊園,這座一直它的現任主人:維特.托馬斯引以為傲的莊園,但是今天還會如此麽?


    端坐在書房椅子上的維特.托馬斯一臉平靜的注視著,宛如通往地獄的洞穴一般的漆黑深邃的走廊,聽著耳畔傳來的腳步聲,維特輕輕的說道:“來了”同時一抹奇異的微笑浮上了他的臉龐。


    嗒,嗒,嗒,清脆的腳步聲在深邃的走廊裏回蕩,宛如魔鬼的呢喃,莫名的恐懼一點點,一點一點的吞噬了維特,盡量壓抑著恐懼的他,試圖讓自己顯得的平靜,但卻不知不覺的顫抖著。


    “你是誰?”


    墓穴般的死寂的莊園,忽然漆黑一片,回蕩在耳畔的除了自己的呼吸聲就隻有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沒有回答,沒有答案,有的隻是那越來越近的黑色人影,他盡量想讓自己顯的平靜,但是死死扣著鎏金獅頭扶手的手卻早已青筋畢露。


    黑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就在維特竭力想看清黑影時,黑影卻暮然消失在了眼前,空蕩蕩的書房安靜的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撲通,撲通,撲通。


    忽然,一雙冰冷的手臂親密的環上了維特的肩膀,宛如一對深情相擁的情侶一般。


    黑影在維特的耳旁輕笑著,柔聲細語的說道:“你也會恐懼!?”但語氣卻冷冽的如同從地獄中吹出的寒風。


    恐懼,無法形容的恐懼徹底攝住了維特的心髒,每一次呼吸都宛如最後一次呼吸,“你是誰?無論是誰讓你殺我,出了什麽價格,我出十倍,不,百倍,你要你放過我”為了活下去,高傲無比的維特,此時是如此語無倫次,如此卑微。


    “哦?放過你?嘿嘿,那你放過,秦進一家麽?放過王海風一家麽?”輕拭著維特著額頭上的冷汗,環抱著維特的黑影愈發的溫柔了。


    “不,我沒有犯罪,法官和陪審團已經宣判我無罪了!你沒有權利這樣做!!!”


    “不,我有的,我可是伯爵哦!小維特,你應該記得我的不是麽?”輕柔的語氣宛如春風般溫柔,但卻如同毒蛇般的滑膩。


    “不,你不是他,他在三年前的.....”一點點,一點點的艱難的轉動著腦袋,維特終於看到了環著自己肩膀的男子。


    “不,不,不可能”直愣愣的看著伯爵臉上由血色晶體所雕刻的麵具,宛如瘋子一般維特呆滯的呢喃著同一句話:“他已經死了,你不是他,不是他”


    看著如瘋似狂的維特,一抹不知是懷念,還是惋惜的情緒,在伯爵的心中五味陳雜,但在他眼睛中卻滿溢著無限的饑渴,貪婪。


    止不住的饑渴,一點點的將伯爵扯下了深淵,尖銳的獠牙迫不及待的擺脫了控製,貪婪的渴望著獵物脖頸中的食物。


    “砰”


    暮然響起的槍聲,如春雷般炸響,劃破了書房中宛如古墓一般的死寂,也讓迷失本源欲望中的伯爵暫時擺脫了,那銘刻在靈魂之中的饑渴。


    伴隨著灰白色的硝煙,一枚銀色的子彈,沿著一條奇異的曲線徑直飛向了宛如虛脫了一般的伯爵。


    同時,隨著伯爵雙手輕輕的一甩,兩柄雕刻著薔薇的黑色伯塔納t-512型手槍便從袖口滑落,兩柄手槍在伯爵的手中宛如活了過來,輕舞著便噴吐出了一枚子彈。


    兩枚本應致命的子彈,卻僅僅在叮的一聲輕響以後,就落進了柔軟的羊絨地毯之中。


    伯爵依舊貪婪的瞄著癱在地上卻依舊在喃喃自語的維特,卻始終無法將審判的過程繼續下去,長期訓練出來的自覺不斷的在提醒著他,死亡依舊在自覺身邊徘徊。


    嗒,嗒,隨著兩聲輕響,無數子彈從書架上宣泄宣泄而出,疾風驟雨一般的籠罩了伯爵,在這死亡的彈幕中,伯爵卻露出了宛如遊子歸家的笑容。


    雙槍交錯合十在胸前,他如同稚子般笑著,親吻著槍膛輕聲說道:“槍鬥術α”隨著他的輕語,合十在胸前的雙槍上泛起了七彩的毫光。


    如同狂獅甩鬃般,彈夾中的子彈瞬間被宣泄一空,無法想象僅憑雙槍伯爵死任何宣泄出足以和機槍媲美的彈幕,但事實卻就是如此。


    相互飛馳的子彈,精準的撞擊在了一起,在空中綻放出了一朵朵的鋼鐵之花,宛如還未開槍便已注定。


    隨著最後一朵鋼鐵之花的凋零,一道妙曼的身影從書架上急速躍出,揉身擠進了伯爵的懷中。


    在伯爵還來不及反應時,一柄從槍柄處延伸出一道弧形刀鋒的手槍,便斜刺向了他的心髒。


    瞬間反應過來的伯爵,從容的扣動隱藏在槍柄上的開關,一道同樣的刀鋒從槍柄處彈射而出,瞬間包裹住了整個槍身。


    握著和麵前的金發女孩一樣的手槍,伯爵愈發顯得從容淡定,反手上撩的刀鋒後發先至,嗑飛了刺向心髒的刀鋒後,左手槍便如同毒蛇獵食一般,電射了女孩的潔白的脖頸。


    女孩麵色一凜,左手在腰後一抹,重新為手槍上膛後,瞄著伯爵的心髒,便連開三槍,逼得伯爵不得不側身躲過這三枚要命的子彈,但刺向脖頸的的刀鋒也僅僅隻是在劃破女孩皮膚時就被女孩格開。


    同時,女孩右手槍中的空彈夾在女孩擺動右手時,狠狠甩出,帶著強大的慣性徑直飛向了伯爵高聳的鼻梁,不得已,伯爵值得轉頭避開了飛射而來的彈夾,但右手手腕一翻,便如毒蠍般斜刺向了女孩的脖頸。


    顧不得重新壓製伯爵,女孩隻能擠進了伯爵的懷中,用纖細的肩膀架住了伯爵的手臂,從而避開了刺向脖頸的那如天鉤一般的刀鋒。


    就在女孩擠進伯爵懷抱的同時,伯爵右手槍卻等候已久,豎在胸前的右手槍,如羚羊掛角般,刺向了女孩小巧精致的下巴,迫使原本應刺向伯爵雙肋的刀鋒不得不回防,以架住伯爵這如同長虹貫日般的一擊。


    此時兩人冰冷的殺意宛如探戈一般炙熱,如擁吻的戀人般抵死纏綿。


    俯身在女孩的耳旁,伯爵柔聲細語的問道:“你叫什麽?”語氣裏是說不出的溫柔與能凍結靈魂的冰冷。


    女孩聞言愈發平淡,“麗貝卡,麗貝卡·羅斯金”語氣宛如一個沒有任何感情的木偶般空洞。


    “伯塔納t-513型刃槍:血色薔薇,口徑3.24,射程680碼,有效殺傷範圍537碼,可搭載3種戰術組件,可使用5種特殊彈藥,參謀長聯合議會為第一軍校城鎮安全管理係,首席畢業生特別定製,你是誰”


    在麗貝卡如數家珍的介紹著自己手中的武器時,一抹摻雜著懷念,悔恨,回憶,珍惜的笑容在伯爵臉上慢慢綻放。


    看著麗貝卡如大海般深邃的蔚藍色眼睛,伯爵愈發溫柔了,淡淡的說道:“看來的以後再找機會和你自我介紹了,學妹,一個纏人的家夥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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