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塵和林媚儀一同跳下水,水下很黑,他們即使麵對麵,也看不到彼此,於是手拉得更緊了,唯恐失散。


    水很深,深不見底,就如同無邊無際的黑夜。白塵抬起手,掌心發光,得見四周的情形,而這一見把林媚儀嚇了一跳,無數條蛇影在水中交錯,密集成網狀,陰氣之盛令她也不寒而粟。


    “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要放手!”白塵鄭重地看一眼林媚儀,爾後拉著她向前急速遊去。


    水浪翻滾,蛇影如梭,光和暗交替著壓向兩人,比狂風暴雨還要凶猛。在強大的衝擊下兩人就要被分開,情急之下白塵使出結界,包裹著兩人繼續往深處遊,他已經猜到了,這波濤暗湧的水底就是通向第二層空間和第三層空間的入口。


    而當衝破空間結界,白塵還是大感意外,感覺整個過程比他預料的容易,似乎是有意放他們進去。在那一瞬間,波瀾驟然平息,前方豁亮,呈現出一個群樓重疊殿宇嵯峨的世界,廣闊的程度堪比一個皇城。


    “這會不會就是第二層?”林媚儀驚問白塵。她想起喬湘說過的,雪花宮的第二層好比一座城,比平常的大好幾倍。


    白塵眺望了一會方才回應,“這是座空城。”


    “空城?”林媚儀一臉失望,這意味著小龍子不在這裏,耶羅也不在這裏。


    旎旖的城池在雲霧繚繞間透著出塵的氣息,又因缺乏生氣而如一潭死水。林媚儀不由感慨,沒有親人和愛人的世界無論怎樣都是蒼白的,而這裏空有一張華麗的麵具。


    “你和以前不一樣了。”白塵歪著頭笑道,長發斜揚,平添幾分嫵色。


    林媚儀訝異了一下,想了想,說:“有什麽不一樣?我還是我。”


    “經曆了這麽多,總會有所改變。”白塵拉著林媚儀往其中一座殿宇走去。


    “你說話像我父親。”林媚儀仰望白塵,有一刻臉上出現了小女孩童真的表情。


    “你覺得,我像你父親?”白塵低下頭作驚訝狀。


    “父親比你強多了。”林媚儀下巴上揚神態驕傲,拉著白塵的手得意地晃蕩起來。


    白塵一聲輕笑,將林媚儀拉進懷裏,“你故意氣我是不是?”說著又作勢要吻。林媚儀早有料到,忙將他的嘴捂上,同時嘴角泛開一絲傷感的微笑。


    “媚儀,不要再拒絕我。”白塵帶著乞憐的聲音由林媚儀的指縫透出來。


    “我怕。”林媚儀簡單地回應了兩個字,爾後跑開了。白塵怔忡片刻,無奈追去。


    林媚儀跑得很急,有意躲避白塵。她的確害怕,怕這樣的親近會變成傷害,而最不想傷害的就是白塵。她首先衝進那座殿宇,然後藏了起來,看白塵能否找到她,就像兒時玩的捉迷藏,若有緣就一定能找到。


    林媚儀藏在那裏一顆心撲撲直跳,而在一個有些漫長的等待後歸於平靜了,白塵沒有出現在她麵前,甚至沒有進來殿裏,她失落的同時又有些放不下,反過來去找白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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