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罵人!”陶凱怒道。


    方正一攤手道:“抱歉,貧僧東北人,棒槌這玩意也指玉米。對吧淨心?”


    淨心用力點頭:“對啊,那胖子,你不懂沒文化就別說話了。真罵你,不用我師父動口。”


    陶凱立刻想到了之前被淨心統治的景象,立刻閉嘴了,隻是那眼神就好像是要把淨心塞馬桶裏似的,無比的凶惡。


    台上,毛小凡輕輕波動琴弦,眼神逐漸進入了狀態,迷離了起來,瞳孔放大,眼前的景色全部消失了,隻剩下一片玉米地,到處晃悠著高矮胖瘦的甩著玉米胡子的玉米棒子,其中一個有點例外,他光禿禿的,啥也沒有。


    隨著音樂聲響起,下麵也安靜了下來。


    毛小凡也開口唱了起來,那一瞬間,他眼中隻有自己……


    當你走進這歡樂場


    背上所有的夢與想


    各色的臉上各色的妝


    沒人記得你的模樣


    短短的幾句歌詞,瞬間讓眾人皺起了眉頭,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麵。一個鬱鬱不得誌的人走進了歡樂場,歡樂場裏都是畫著妝容不肯用真實麵目見人的人,他們聚集在一起,沒人在意你的到來。


    一如他們普通的自己,走在人潮中,又有人會在意普通的他們呢?


    毛小凡繼續唱著:


    三巡酒過你在角落


    固執的唱著苦澀的歌


    聽它在喧囂裏被淹沒


    人們的心再次顫抖了,進入社會摸爬滾打過一圈後,有的人被磨平了棱角,但是有的人還在堅持。不肯戴上那虛偽的妝容,阿諛奉承、跪地賺錢。可是他們的堅持,卻是什麽都換不來。


    社會的主流是那樣,他們的堅持最終也隻是被喧囂淹沒,沒人在意……


    毛小凡繼續唱著:


    你拿起酒杯對自己說


    一杯敬朝陽,一杯敬月光


    喚醒我的向往,溫柔了寒窗


    於是可以不回頭地逆風飛翔


    不怕心頭有雨,眼底有霜。


    那一刻,眾人心中的所有委屈和不屈都爆發了,他們冥冥之中仿佛看到自己拿起酒杯,站在角落裏無人搭理,卻對著窗外自斟自飲。


    麵對著一切的壓力和不解,麵對著一切的虛偽微微一笑,我們沒有被打倒,我們還在堅持,這就夠了。


    一杯敬故鄉,一杯敬遠方


    守著我的善良,催著我成長


    所以南北的路從此不再漫長


    靈魂不再無處安放。


    有人長歎,很多人都被人問過,為什麽不肯改變。耿直、嘴笨的他們不懂該如何回答。現在有了答案,因為他們在堅守著心裏的善良,哪怕這條路注定了難走千倍、萬倍,隻求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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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小凡還在唱,屏幕上的彈幕卻消失了,似乎這台上的、屏幕上的普通男人就如同那走進歡樂場的普通人一般,沒人在意,沒人理會,寂靜無聲。


    歌聲繼續:


    躁動不安的座上客


    自以為是地表演著


    偽裝著舞蹈著疲憊著


    你拿起酒杯對自己說


    一杯敬朝陽,一杯敬月光


    喚醒我的向往,溫柔了寒窗


    於是可以不回頭地逆風飛翔


    不怕心頭有雨,眼底有霜


    一杯敬故鄉,一杯敬遠方


    守著我的善良,催著我成長


    所以南北的路從此不再漫長


    靈魂不再無處安放


    一杯敬明天,一杯敬過往


    支撐我的身體,厚重了肩膀


    雖然從不相信所謂山高水長


    人生苦短何必念念不忘。


    聽到這裏,許多人釋然了,微微下一笑,一段彈幕飛過:“是啊,信念支撐著我,善良守護著我,人生苦短,又何必在意這一朝一夕的艱難?笑對人生沒那麽難。”


    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


    寬恕我的平凡,驅散了迷惘


    好吧天亮之後總是潦草離場


    清醒的人最荒唐。


    清醒的人最荒唐。


    一首歌唱完了,但是屏幕上卻是一片寂靜,和之前華磊唱歌時候的瘋狂相比,這就如同一攤死水。


    紅孩兒低聲問:“師父,為啥最後一句說清醒的人最荒唐啊?啥意思啊?”


    方正拍了拍他的頭道:“清醒的人是常人眼中的另類,瘋子。


    清醒的人在世俗的枷鎖下很多時候知而不可說,知而不可為,他很大程度違背了自己,這裏的荒唐是於自己而言。”


    此話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劈在了周邊的所有人身上。


    尤其是那些作詞人,他們一臉的苦澀,因為他們就是清醒的知道陶凱罵他們是垃圾,卻又要裝作不知道,不在意的樣子。違背自己的內心,真實意願,想想這些,還真是荒唐、可笑、可憐。


    寂靜,一片寂靜。


    陶凱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壓力,他忍不住嘲諷了一句:“切,連點掌聲都沒有,拉胯了吧?”


    下一刻也不知道是誰拍了一下巴掌,隨後全場人嘩的起立了,一個個熱淚盈眶的拍打著手掌,掌聲雷動,山呼海嘯一般響徹整個演播大廳!


    陶凱傻眼了,老臉通紅……


    但是不甘心的他等到掌聲結束後,再次嘲諷道:“真是一群沒有欣賞能力的人,都是托兒吧?平平淡淡的調調,這也叫歌?這叫什麽歌啊……口水歌吧?哈哈哈……都別看我,不是我說的,你們看看彈幕,有一個人回應麽?估計都唱睡了吧。”


    “這是什麽情況?”有人問王鵬。


    王鵬也一臉茫然:“不知道,不應該啊,最起碼也該有點反應啊。”


    “不好了,信號中斷了!”這時候有人跑過來高呼著。


    “什麽?!”王鵬急了看向門外的方向,不知何時喬白回來了,隻是她沒有了往日的堅強,而是站在那,抱著膀子,低著頭,燈光下能夠看到她在偷偷的擦眼淚。


    聽到信號斷了,喬白猛然抬起頭來,意識到了什麽,轉身就衝了出去!


    “潘文博!你什麽意思?!”喬白衝進屋,就是一聲怒吼。


    潘文博正坐在椅子上呢,一臉無辜的說道:“我什麽意思?喬組長,你這話說的我就聽不懂了。電視台信號斷了,管我什麽事兒啊?你自己的節目你自己不管理好後勤,你怪我了?”


    喬白攥緊了拳頭,她一眼就看到了潘文博手裏的一把掐信號線的鉗子,顯然就是他幹的!而且她看過了,其他演播間都信號正常,隻有她們那邊出了問題,要說不是潘文博幹的,她根本不信。


    潘文博懶洋洋的說道:“喬組長,線斷了就趕緊修吧,一會節目都結束了。”


    喬白氣的趕緊跑回去找人修……


    而另一邊,陶凱則哈哈大笑著:“一句留言都沒有,一個喜歡的都沒有,我就說這是一首爛歌吧?哈哈哈……”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起:“你TM閉嘴吧!傻逼!”


    “誰,誰罵我?”陶凱憤怒的看向聲音的來源方向。


    放在之前,是沒人敢站出來的。


    但是這次,一個光頭站了起來,他怒視陶凱:“你爺爺我說的!”


    “你……你叫什麽名字?你敢說麽?”陶凱問。


    光頭冷冷的說道:“聽好了,你爺爺我叫馮德文,外號風子!風之子,不是瘋子!不過你要是敢再逼逼一句,我就當一把瘋子。”


    陶凱張張嘴想要說點什麽,結果馮德文直接拖著凳子走了過來,嚇得他連忙高呼:“保安,保安!”


    遠處的兩個保安剛要過來,就見馮德文那邊的一大群作詞人紛紛起身,人手一把椅子,怒目而視。


    兩個保安對望一眼:“你聽到有人喊我們了?”


    “沒有,聽歌吧。”


    兩個保安紛紛拿出耳機塞進了耳朵,轉過身去。


    陶凱可憐巴巴的看向華磊。


    而華磊卻沒看他,他一臉的平靜,眉頭緊鎖,似乎陷入了某種沉思當中。


    陶凱見此,趕緊轉移注意力,高呼道:“投票,投票,投票!”


    節目還要繼續,的確不適合發生血腥打鬥,於是喬白出麵安撫了眾人。


    主持人登台了,她對著鏡頭,雖然明知道信號斷了,明知道現在隻是局域網的狀態,不過還是微笑道:“現在有情方正和毛小凡上台說兩句,為自己拉拉票。雖然歌不是很好,但是努力一下也許還能爭取個一兩票呢,對吧?”


    “哈哈哈……”陶凱帶頭大笑了起來,潘文博這邊的人也跟著笑。


    馮德文等人則麵色鐵青,怒罵黑幕。


    現場有些亂……


    方正正要帶著毛小凡登台,主持人忽然驚呼道:“哎呀,不好意思,剛聽到消息,信號中斷了。不過節目得繼續,兩位要不要登台說兩句,拉拉票?也許在場的眾人可以給你們投兩票呢。”


    聽著主持人那調侃的話,方正的眉毛挑了挑,他生氣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找麻煩,真當他是泥佛,沒脾氣啊?


    毛小凡也生氣了:“太過分了,那麽大的優勢,還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師父,你還上去麽?”紅孩兒問。


    方正搖頭道:“還上去幹什麽?上去對空氣說話麽?”


    “看來兩位是不想爭取這裏的幾票了,我尊重兩位的選擇。那就等等吧……等修好了,咱們直接進入投票環節。”


    顯然主持人和他背後的人就沒打算給方正和毛小凡拉選票的機會。


    “方正,毛兄弟,看來這次真沒辦法翻身了。”王鵬走了過來,一臉的頹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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