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張府那小子竟然邀請我們去參加宴會?”陳府家主接到請帖後頗為吃驚,正在同接貼的管家說話。


    這位管家極為年輕,看起來十*歲,正是當初同張易一同參加鄉試的陳聰。


    陳聰恭敬低頭道:“老爺,張易既然發出邀請,那我們去是不去?”


    “去,自當要去。”陳府家主陳東穀外表看起來年逾五十,是一個普通員外郎的模樣,修為也不過舉人巔峰。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他那雙眼睛。雙眼狹小,但雙眸十分有神。


    陳聰抬起頭來,頗有些不自在道:“老爺,張府連望族都算不上。您若是親自前去,未免有*份;但若是府中幾位公子前去,又恐在那張易麵前丟了麵子。”


    陳東穀欣慰的看了一眼陳聰,讚賞道:“陳聰,你果然聰敏伶俐,不枉宇文在我麵前多次誇獎你。你想的的確不錯,宇文登文幾人修為不足,要是前去定然會失了麵子;不過你忘了一點,仲文今兒便回來了,到時候丟臉的隻會是張府那小子。”


    陳聰連連點頭,笑道:“我倒差點忘了這事,大公子既然回來了,那張易定然討不了好。”


    “行啦,你下去命人準備一下,迎接一下仲文。”陳東穀揮手道,“對了,吩咐下去,一定不要讓祥文去參加張府宴會,免得丟了我陳府的臉。”


    “是。”


    陳聰躬身行禮,轉身向外走去。想起家主剛剛提及的陳祥文,陳聰嘴角浮現一絲冷笑。


    若不是自己多次在陳宇文麵前試好,讓他在家主麵前多說好話。陳祥文這等卑劣之人,怎麽會放自己離開?眼下自己雖未曾脫掉陳府奴籍,卻躋身管家行列,有機會參加科舉。


    陳聰微微一笑,待自己成就舉人,就可以徹底脫離陳府。


    ……


    同一時間,長弓城乃至白馬郡許多名門望族都收到了張府的請帖。


    前次幫助張府運送物資的眾人,*這位秀才更是親自上門邀請。


    斜雨街附近的三鄰五舍,也全都接到了邀請。


    長弓城豔名遠播的謝雨姑娘前些日子遠赴南唐演出,恰巧也回到了斜雨街。接到邀請後,相當給麵子的帶著全部班底,到時候要在張府為來賓表演歌舞。


    這個消息傳出後,原本還有些跟張府不熟的名門望族,都有前往張府赴宴的衝動。


    *************


    六月二十三,宜納采祈福,大宴賓客。


    斜雨街的三鄰五舍最早前來,張雲龍張雲虎兄弟身著青衣童生服,不停招呼客人。若是有重要客人前來,*身為張府管家,就會親身迎客。


    整個長弓城的名門望族,七成都趕往張府。整個長弓城的大路上,各色豪華馬車絡繹不絕,都朝著東南方駛去。


    不久,風喬兩府家主親自登門,張易穿戴一新,在門口身迎接;名門家主,必須要有如此禮節。


    兩位家主入內安坐,風重樓和喬居正方才自在許多,風重樓更是摟著張易的肩膀道:“阿易,張府經過這三月打拚,物資已然足夠。不過今日有謝雨姑娘到來,恐怕會人山人海,你這點人手根本忙不過來。”


    “這可如何是好?要不我去將望春樓的夥計全部請來?”張易和*都不曾操辦過宴會,根本沒有想到這個問題,眼下賓客已多,補救起來極難。


    風重樓笑而不語。


    喬居正有些看不下去,微笑道:“來之前重樓便帶來了望春樓所有人,眼下他們已經從後門進入,今日宴會的一切你都不用擔心。”


    “多謝。”張易連忙抱拳行禮,兩位好友屢次幫忙,他實在有些感激不盡。


    “阿易,你今日可有些矯情。阿喬說得對,大恩不言謝,你就好好記得我的大恩大德吧。”風重樓笑著與兩人打趣,突然他的笑容消失,低聲道,“陳府的人來了,帶頭是陳仲文。”


    張易沒有回頭,微笑道:“*,陳府眾人便由你迎接吧。重樓居正,走,咱們進屋中飲酒,上次院長送了我幾壺三十年的金陵春。”


    “快些!”


    風重樓連忙叫道,率先朝著屋中衝去。


    喬居正自然也雙眼放光,故作淡定,但腳步絲毫不比風重樓慢幾許。


    *微微一愣,湊到張易身旁低聲道:“小易,這般做恐怕有些有違禮節吧,若是被人批評張府不懂禮節,那該如何?”


    張易淡然一笑:“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我能邀請陳府,便是做足了禮節;要是再給足他們麵子,那便是張府低聲下氣了。”


    說罷,張易跟隨風喬兩人進入屋中。自始至終,沒有給陳府眾人一個正臉。


    *默念張易方才那句“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心中不由得極為解氣,臉上更是笑意濃厚,拱手道:“張府管家*,歡迎陳府諸位。”


    陳府一行人臉色鐵青,尤其是陳仲文。


    原本看見張易站在門口迎接,他臉上還帶著笑容,準備戲耍張易一番。誰知張易根本看也不看自己一行人,拂袖離去,隻留下一名秀才招待自己等人。


    “嗬嗬!”陳仲文怒極反笑,領著眾人正要往張府內行去。


    “斜雨樓的諸位姑娘來了!”


    正在這時,一位客人高聲喝道,數百位客人魚貫而出,蜂擁朝著斜雨街諸位姑娘奔去,將陳府眾人衝的七零八散。


    張易三人聽到謝雨姑娘到來的消息,連忙從屋中邁出,迎出門去。其他人不知曉謝道韻的真實身份,張易可不能當不知道。


    堂堂東晉謝府嫡女,連王府老太爺都要稱讚其有“大賢之姿”的天之驕女,若是張易不前去迎接,那便真是失了禮數。


    將來若是皇朝尚禮殿或是道一書院追究,張府可吃不消。


    更重要的是,張易對謝道韻的才名極其佩服。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謝道韻能活出如此精彩人生,不輸男兒,這是極其難能可貴的!


    張易輕聲從陳仲文身旁越過,遠遠便拱手朝著謝道韻道:“小聲恭迎謝雨姑娘和斜雨樓諸位姑娘,能夠得到諸位姑娘垂青,張易真是三生有幸!“


    “張公子說笑啦!”


    “早先便聽聞張公子極為俊朗,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不愧是白馬三傑之首。”


    謝道韻微微一笑,諸位斜雨樓的姑娘則噗嗤直笑,紛紛開口調笑。


    風重樓頓時忍不住了,咧嘴道:“春桃,我和阿喬還站在這裏呢,你說白馬三傑便說白馬三傑,加個‘之首’做什麽?”


    “噗嗤!”那名叫春桃的女子用手帕掩嘴笑道,“原來是風公子,真是對不起啦!方才春桃眼中隻有張公子一人,說錯話了。”


    ……


    陳仲文握拳咬牙,這張易竟然對一群歌女伶人比對待陳府一行人還要看重,這簡直是打了陳府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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