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非在等候傍晚的這段時間裏,似乎觸動了某些難以言說的神秘,竟然就這麽臉上蓋著魔藥的書籍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是魔藥書太助眠,還是李非太需要補充睡眠(特指經常熬夜碼字的作者菌)。


    一覺醒來,李非往日裏臉上常見的笑容不見了,有的隻是一抹苦澀與釋然。


    伸手摟住了煥煥與小乖乖,將一人兩貓的頭埋在了一起,久久無言。


    “這一世,咱們仨還能聚在一起,真好。”


    (第162章看個人耐受度看吧,我知道有些人未必喜歡那種劇情。)


    隨後在煥煥一臉“你智障了?”與小乖乖一臉“好噠”的表情中起身,李非準備去洗把臉,振奮一下精神。


    迎麵範思哲剛好走了過來,卻沒有與李非打招呼,僅僅是愣在了原地,被身後的格沃茨拍了一下肩膀。


    “怎麽了哥們,愣在這幹嘛?”


    範思哲依舊是盯著李非的背影看了好久,最後遲疑地開口:


    “霍格,你看到剛剛李非臉上的神態了嗎?”


    霍爾金搖了搖頭:“沒有啊,怎麽了?”


    範思哲皺緊了眉頭:“李非不對勁,我剛剛看到他的臉上一片死氣沉沉,而看樣子不像是生氣了,仿佛是經曆了什麽可怕的生死離別。


    因為同樣的表情,我曾經同樣在我母親的臉上見到過,那是在她外婆離世的那一天。”


    “哥們,你確定是你母親的外婆,不是你外婆?”


    “去你的,我外婆活得好好的。重點是這個嗎,重點是李非的狀態不太對。”


    霍爾金搖了搖頭,準備與範思哲在晚餐後找機會與李非聊一聊。


    對了,這件事還得帶上小胖子布魯斯,畢竟他可是李非的頭號迷弟。


    三人合計,等晚餐後,就去找李非好好聊一聊,用李非的話說,這種行為好像叫什麽“三堂會審”,表示非常關心的意思?


    …………………………………………


    鄧布利多的辦公室外,醜陋的石獸依舊在恪守著他的職責。


    “口令。”石獸口中冷冰冰的聲音傳出來。


    “福克斯。”


    “口令錯誤。”


    “鳳凰?”


    “口令錯誤。”


    “涅槃?”


    “口令錯誤,您已輸入錯誤三次,下次輸入將在五分鍾之後,一天之內錯誤次數超過五次,您將失去當日回答口令的機會。”


    李非無語,你是某siri麽,這麽扯輸錯密碼還帶鎖手機的。


    在辦公室外麵等待了四分60秒之後,李非鄭重地開口。


    “重生?”


    “口令正確,放行。”


    隨著石獸跳到一旁,校長辦公室門前的旋轉樓梯緩緩打開。


    好吧,口令總是這麽應時應景,這很鄧布利多。


    進到辦公室內,屋中今天裝扮著靚麗的金紅色裝飾,鳳凰福克斯正強打精神站在一座重新打造的梧桐樹枝幹上,點點火星隨著它緩慢、費力的呼吸被逸散到空氣中。


    福克斯起伏的胸口猶如一件破舊的風箱,發出一陣陣“呼呼”的粗啞的呼吸聲。


    看得出來,福克斯已經很衰老了。


    剛剛從夢境之中掙紮出來的李非,迎麵就看到福克斯這一副風中殘燭的景象,內心難以抑製的產生了一股垂暮之感。


    算起來,兩世為人的自己也差不多四十了,人生又能有幾個四十呢?


    強忍著心中的不適,李非將為福克斯準備的禮物遞給了它。


    望著眼前栩栩如生的微雕,雕像中的福克斯正高傲地揚起它的頭顱,展翅高歌,雕像上還附加了鮮豔的顏色與美麗的火焰碎屑,顯得分外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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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克斯那有些渾濁的瞳孔中閃耀出了異樣的光彩,上一次自己見到李非居然獲得了鳥類之中最高級別的認可【友誼之羽】,可以說一瞬間李非就獲得了福克斯的信任。


    艱難地從自己身上拔下了一根飛羽(鳥翼區後緣羽毛),福克斯顫抖著它的喙,叼著羽毛顫巍巍地遞到了李非麵前。


    並不了解西方不死鳥的李非,完全不能理解明明之前還是生龍活虎的福克斯為何才過去這幾天就一副如此衰老的狀態,但是這完全不影響李非接受福克斯的善意。


    在整個英國魔法界的認知中,鳳凰就是鄧布利多的象征。


    福克斯的善意,很大程度上也代表了鄧布利多的善意,這份羽毛的價值彌足珍貴。


    然而在此刻李非的心中,無關鄧布利多,這僅僅是一隻美麗而強大的神奇鳥類最後的絕唱,值得一生珍藏。


    見到李非收下自己的飛羽,福克斯表現得很是歡喜。


    將李非贈予的微雕放在自己身前,福克斯對著鄧布利多與李非點了點頭,隨即仰天長鳴,同時雙翼高舉,似乎想要進行最後一次飛翔!


    刹那間,福克斯的動作凝滯了。


    隨著它美麗的身軀開始褪色,秀麗的羽毛開始掉落,整個軀體逐漸石化,最終化為一捧帶著火星的灰燼。


    雖然李非不是第一次見證生命的消逝,但是眼前的場景切實地震撼到了李非的內心深處。


    如此強大、美麗的生命,卻依舊會老會死,這對福克斯來說何其不公,又對其他生物來說何其的平等。


    伴隨著今天下午的夢境,李非的神情之中,那股消沉的暮氣再也抑製不住地展露出來。


    與整個世界無限的未來相比,自己也許隻是其中微不可查的一粒塵埃。


    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是快樂安穩地享受人生,等救出爺爺之後徹底混吃等死?


    是成為曆史書上的一個背默點,然後讓後人去分析自己都未曾想過的內心活動?


    這樣做真的沒什麽意義,連帶著目前的生活在李非眼中都開始變得灰暗、無趣。


    鄧布利多挑了挑眉,他似乎有些理解福克斯的這次涅槃,為什麽會從眾多候選學生之中挑選李非來進行“觀禮”。


    李非給人的感覺是太優秀,同時也太過於成熟了。


    李非的那種成熟明顯有別於其他小巫師的早慧,在鄧布利多看來,李非擁有著甚至已經超越了大部分成年巫師的成熟心智。


    此刻的李非,依舊沉浸在內心的掙紮之中,雙目茫然地望著那團即將徹底熄滅的灰燼。


    “啾。”


    一道稚嫩,但卻顯得無比嘹亮、高亢的鳴叫聲在校長辦公室內響起。


    同時也響徹在了李非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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