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宏毅,有蛇。”


    聽著驚慌無措的喊聲穆宏毅驀地抬頭看去,就見宓妃披散著及腰長發,上半身穿了一件無袖花布衫,下半身一條白色短褲,兩條細嫩筆直的腿就那麽光溜溜的露在外頭,她慌裏慌張的朝他撲來。


    他濃眉一擰,扔下鐵叉就脫下褂子迎上去披她身上,“你怎麽這樣就出來了,趕緊回去。”


    看著宓妃不再是有事找他,而是直奔穆宏毅,徐誠攥了下拳頭又鬆開,走過去詢問,“咪咪怎麽了?”


    “有蛇,屋裏有蛇,蛇咬我的腳了。”宓妃帶著哭音道。


    穆宏毅一聽急忙蹲下捧起宓妃的腳看,宓妃穿著拖鞋就跑出來了,見此扶著穆宏毅的肩膀抬起腳嗚咽,“有沒有咬到?”


    穆宏毅撫弄了一下宓妃精巧白皙的腳背放下,“哪隻?”


    “就是你看的這隻。”


    “好好的,沒有咬印。”穆宏毅站起。


    “那屋子不能住了,有蛇。”宓妃愁著臉看圍過來的杜麗紅和秋淑媛。


    秋淑媛也怕蛇,捏著鐵叉的手緊了緊,“農村就是這麽不好,蛇蟲鼠蟻到處都是。”


    “支書,我請半天假給她們把蛇抓出來。”徐誠對穆宏毅道。


    “咪咪,你就這麽跑出來了,門鎖了嗎?”杜麗紅忽然臉色難看的問。


    “我都嚇死了,哪裏來得及鎖門。”


    杜麗紅一聽,扔下鐵叉就跑。


    “她怎麽了?”宓妃不解。


    秋淑媛幸災樂禍的“嗬”了一聲,“咱兩個是身無長物,可她不是有一個偷了你的鐲子嗎,你那鐲子,上好的羊脂白玉,赤金鑲嵌,樣式精致,再過多少年都不過時,估價至少得好幾萬吧。”


    “咪咪,你穿這樣不行,跟我回去。”


    沒等宓妃回答,穆宏毅直接把人攔腰抱起就走。


    秋淑媛瞥了一眼徐誠,笑嗬嗬的跟上,揶揄,“穆宏毅,我們宓妃輕吧,抱著軟和吧?”


    “秋淑媛你閉嘴。”宓妃羞惱的低斥。


    “好好好,我閉嘴。”秋淑媛用胳膊肘子搗了並行的徐誠一下,“你現在什麽感受?”


    “……我尊重咪咪的選擇。”徐誠抹了把臉看著秋淑媛,“圓圓……”


    “你要說什麽?”秋淑媛隱隱興奮的看著徐誠。


    “沒什麽,我去看看杜麗紅,屋裏真有蛇,她一個女孩子太危險了。”說完徐誠大步小跑而去,秋淑媛忙跟上。


    “我、我晚上住你家行嗎,我和小丫睡一床就行。”宓妃哭喪著臉問,“好可怕,除了蛇是不是還有別的什麽蟲子啊,怎麽就進屋了呢。”


    “夏天就這樣。”


    一聽,宓妃趴在穆宏毅肩膀上就蔫了,“這日子真沒法過了,我晚上肯定睡不好了,穆宏毅你給我守夜吧。”


    “憑什麽給你守夜?真拿我當小福子使喚了,我這兩天對你太好了,你就得寸進尺了。”穆宏毅把宓妃放下,“自己走。”


    “自己走就自己走。”看著到大隊部了,宓妃哼了一聲進門,走到三人住的那間平房,站在門口往裏看,就見徐誠手裏捏著一條小蛇,杜麗紅翻箱倒櫃的找東西,秋淑媛抱臂在胸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秋淑媛,她真丟東西了?”


    “她們家偷你那鐲子丟了,這叫什麽,這叫不是你的東西,你偷走了也留不住。”


    杜麗紅急的快哭了,聽著秋淑媛站在一邊說風涼話,猛的把自己的衣服抱出去摔地上,“秋淑媛,我忍你很久了,你再說一句試試。”


    眼見兩個女人要掐起來徐誠忙攔在中間,“圓圓,你少說兩句不行嗎,她丟了好幾萬的東西正著急,你不說幫著找找就算了,怎麽還落井下石。”


    “徐誠,你聽清楚了,那鐲子是宓妃奶奶留給她的遺物,怎麽就到了她杜麗紅的手裏,她撒謊說什麽是在地攤上淘換來的,誰信,騙鬼吧,明明就是她爸從宓妃家偷的,她竟然還有臉戴出來在宓妃跟前炫耀,最虛偽陰險的就是她了。”


    杜麗紅氣的抹眼淚,看見宓妃站外頭露出個腦袋笑嘻嘻的看好戲忽然眼前一亮跑過來握住宓妃的手哀求,“宓妃,是你拿去玩了對不對?”


    宓妃甩開杜麗紅,“你別惡心我,小福子快來,你家公主馬上馬上要被誣陷了。”


    某本打算袖手旁觀的“小福子”裝作沒聽見。


    “不是,宓妃你誤會了,我沒有要誣陷你,我的鐲子真丟了,我不騙你,我知道那鐲子以前是你的,我今早上出門忘記鎖櫃子了,我就想問問是不是你拿去看了,要是你還給我,我不追究。”


    “你這是真準備惡心我了是吧。”宓妃氣極反笑,踩著小破拖鞋儀態萬千的從石階上下來走向穆宏毅,自小養成的公主氣勢全開,“穆宏毅,你老婆要是被人誣陷了你怎麽辦?”


    穆宏毅的目光從她細嫩光溜的兩條腿上挪到她的眼睛裏,她的眼睛好像再說“護不住老婆你算什麽男人”,又好像在說“小福子,給本宮杖斃了那賤人”。


    穆宏毅眯了下眼,俯身在宓妃耳邊道:“拿我當槍使,嗯?”


    宓妃被戳破想法也沒惱,壓低聲音,“你想娶我難道是假的?”


    “婚前有甜頭吃嗎?”穆宏毅眼中盈笑繼續趁火打劫爭取自己的利益。


    “不要臉!”宓妃咬牙羞紅了臉。


    “那你自己解決吧。”穆宏毅作勢要走。


    宓妃一把拉住穆宏毅的手,心念一動爽快答應,“有。”


    穆宏毅抬起頭,任由宓妃挎著他的胳膊,一副洋洋得意模樣,“你有證據嗎?話可不能亂說。”


    杜麗紅看看穆宏毅再看看宓妃眼淚流的更凶了,“宓妃,我真沒有別的意思,支書,我的鐲子真沒了,那你說怎麽辦?”


    “報警吧。”穆宏毅淡淡道。


    徐誠卻連忙攔住,“麗麗,也許是你放錯地方了呢,你再好好找找。”


    “我一直放在櫃子最裏麵,我記得清清楚楚我就放在那裏,可我找遍了,沒有,真的丟了。”杜麗紅心裏此時在滴血,“我不想把事情鬧大,宓妃我知道那鐲子以前是你的,可它現在是我的,你要是因為一時想不開拿了你就還給我。”


    這時秋淑媛抄起手邊的搪瓷缸就砸向杜麗紅,徐誠眼尖抬手打掉,怒喝,“圓圓你幹什麽?!”


    “徐誠你沒事吧,我看看你的手。”


    秋淑媛一把把杜麗紅推開,“杜麗紅,我聽出來了,你可真卑鄙啊。”


    杜麗紅眼神急閃了兩下哭道:“我的鐲子丟了我還不能問問了嗎,宓妃都沒說什麽你逞什麽能。”


    “你的鐲子丟沒丟天知地知你知,你這樣謹慎小氣的人會忘記鎖櫃子?你故意忘記鎖的吧,你的鐲子早不知道被你藏哪裏去了,你是故意陷害宓妃,為的不過是回城名額。你嘴上說的好不和我爭了,還特意讓徐誠勸我,可實際上是你知道拚不過我,就想了歪門邪道,看穆宏毅對宓妃好,就想著他能為了保住宓妃,息事寧人就把名額給你是吧,你受了委屈,就算是徐誠哥也不會再求你讓出名額,你這招可真是一箭雙雕啊。”


    杜麗紅使勁搖頭,“你怎麽能把人想的那麽壞,我沒有,徐誠我真沒有。”


    “圓圓你別胡說,杜麗紅不是那樣的人。”


    秋淑媛冷笑,“那就報警吧。”


    “哎呦,峰回路轉呐,麗麗姐原來你是這樣的人。”宓妃笑嘻嘻的看熱鬧。


    “我不是,秋淑媛,你怎麽能把人想的那麽壞?你的心怎麽就那麽毒呢。你能幹,宓妃放棄回城機會準備嫁給宓妃,另一個名額本來就是你的,你為什麽還不放過我。”杜麗紅蹲下來,臉埋在膝蓋裏大哭。


    “圓圓,夠了!”徐誠看不慣秋淑媛欺負人,“你為了回城不擇手段,別以為別人也和你一樣。麗麗你別哭了,我相信你。”


    秋淑媛又委屈又生氣,一張臉憋的慘白,嘶聲大叫,“徐誠!”


    宓妃拍拍小胸脯和穆宏毅嘀咕,“幸好本公主英明,果斷的決定嫁給你。”


    穆宏毅拍了拍宓妃的腦袋,笑了一下,這一世的宓妃是聰明了不少。上一世這三個女人為了爭回城的名額鬧的更凶,最劣勢的宓妃不說被那兩個弄的頭破血流,也灰頭土臉。


    宓妃想,這就看出有靠山的好處來了,今兒要不是穆宏毅給她撐腰,杜麗紅肯定咬死了汙蔑她。


    杜麗紅哭了一會兒,霍然站起,“鐲子我不要了還不行嗎,也許秋淑媛說的對,不是我的東西我留不住,大家一屋裏住著,我不想把事情鬧大,弄的咱們沒法相處。”


    “圓圓你聽聽人麗麗怎麽說的,你再看看你。”


    “杜麗紅,我撕了你!”秋淑媛氣的肺都炸了,猛的撲向杜麗紅就是一通抓撓踢打,杜麗紅猝不及防被打的慘叫,一時半會兒都沒有還手之力。


    “我的天。”宓妃捂住小心髒大吃一驚,“原來秋淑媛還是很憐惜我的,那天她真是手下留情了。”


    看著秋淑媛和杜麗紅打成一團,宓妃嘿嘿笑,“看著圓圓姐打人,尤其是打我想杖斃了的小賤人,真是痛快呐。”


    穆宏毅無語,“看著她們兩個打架你就那麽開心?”


    宓妃連連點頭,“不行,我得給圓圓姐撿根棍子去。”


    說完就去她們平常燒火做飯的地方抽了一根木柴回來,“圓圓姐我給你遞棍子來了,抽她,狠狠的抽她。”


    徐誠已是一腦袋亂麻,見宓妃還火上澆油,氣個半死,“咪咪!”


    宓妃嘻嘻笑,秋淑媛一把搶過木棍,幹架升級,屋裏鍋碗瓢盆,板凳桌子,嘰哩咣當,碎的碎,亂的亂。


    宓妃抱著穆宏毅的胳膊,跳出門外,掐腰大笑,“惡人就要惡人磨,本公主報仇啦。”


    穆宏毅撫額,忍不住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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