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工宿舍是一幢五層高的樓房,進了樓道,宓妃站在樓梯口就不動了,摸著鼓起的肚子,眼巴巴嬌滴滴的瞅著穆宏毅。


    穆宏毅盯著宓妃那副嬌賴的樣子看了好一會兒,放下肩上背的,手裏提的大包小包,歎氣,“好吧。”


    “駙馬你怎麽可以這麽好呢。”宓妃做夢也想不到,終有一日她的駙馬可以這麽遷就她,愛護她,雖嘴上不說,時不時還發個病擠兌她幾句,但隻看他做的,真是再也找不到如此貼心寵著她的駙馬了。


    穆宏毅眉目間帶上了笑意,摸了一下宓妃的肚子,把宿舍的鑰匙掏給宓妃拿著,輕柔的打橫抱起,“走著,三樓三零二。”


    宓妃摟著穆宏毅的脖子,眉梢眼角都染上笑意,小臉生光燦如煙霞。


    “駙馬,我變沉了沒有?”宓妃摸著自己鼓鼓的小肚子輕聲問。


    “沉了。”宓妃有些糾結,“我也覺得自己胖了點,人家的如柳纖腰都沒了。”


    “懷著孩子呢,你就別想你的纖腰了,等生下孩子會瘦下來的。”


    “也是。我有方子香身潤膚美形體,不怕。”宓妃得意起來。


    說著話,穆宏毅一口氣不帶寫的爬上了三樓,到了門口放下宓妃,“你開門,我下去拿咱們的包,別的東西都沒事,就那一包雕刻好的玉佛是咱們將來發家的第一桶金不能丟。”


    “好的。”


    這邊宓妃開門進去,就見裏頭的空間和他們在老家住的那間西廂房差不多大,左右靠牆邊擺著兩張木床,床上整齊備著一套枕頭被子床單等生活用品,然後是一個隔斷,隔斷上安了一扇木門,宓妃推開往裏一看,頂頭是陽台,陽台左邊有個池子,池子上麵有個垂下來的鐵管,鐵管安了個按鈕樣兒的東西,宓妃扭了扭,嘩啦啦就出了水。


    “……?!”


    這時穆宏毅拿著東西進來,宓妃趕緊扶著門框喊穆宏毅,指著水龍頭驚奇不已,“有水啊,三樓啊,誰把水幫咱們提上來的?做好事不留名噯。”


    “……?”穆宏毅一下笑了,“那是水龍頭,水自動上來的,沒人幫咱們提。”


    “你騙我,水往低處流。”宓妃不信。


    “這個是因為有水泵。”


    “什麽是水泵?”


    “……”穆宏毅決定轉移宓妃的注意力,“你餓不餓?”


    說著話開始開包,拿出了小丫給做的一大盒糕點,有芸豆糕,山藥糕,紅豆糕,足有五六種。


    “餓了。”宓妃忽然道:“我去洗手。”


    轉身就往陽台上走,不一會兒就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


    穆宏毅笑了一下,開始收拾床鋪,把人家給弄好的床罩被單都拆了下來,拿了自家帶的換上,宓妃玩了一會兒水就回來了,“還是城裏好,用水方便,不用你再一桶一桶的從井裏提了。”


    “城裏各方麵是挺方便的。擦擦手。”


    宓妃接過手巾擦幹坐在穆宏毅拾掇好的一張床上就開始吃糕點,她現在不吐了就是不撐餓,餓了就要吃,不吃就哭。


    “我們要分床睡嗎?”宓妃不大願意的問。


    “你要和我分床睡?”穆宏毅一下就想到別處去了,臉沉了下來。


    宓妃一口糕沒咽下去就細細的嚼沒吱聲,隻是鄙夷的瞅著他,穆宏毅醋海翻騰了半天,“你想得美。”


    把宓妃往旁邊一拉就開始拖動另外一張床,宓妃抱著糕點盒子笑,“睡一塊反正你也不能做什麽,你就嗷唄,嗷的欲|火焚身才好呢。”


    剛把兩張床拖一起鋪平就聽到宓妃這麽說,穆宏毅反身過來捧起宓妃的臉就親,親了一口糕點渣滓,宓妃嗚咽了三兩聲,捶打了一兩下,由著他去了,別說糕點渣滓,什麽沒吃過。


    宓妃的臉紅透了,一吻畢,宓妃就覺嘴唇有點疼,嬌嗔的看著他,“親就親嘛,發瘋就折磨我的嘴,一定又腫了吧,我怎麽出門。算了,反正在三樓我也下不去。”


    穆宏毅低頭瞥一眼那鼓鼓的小肚子歎了口氣,扶宓妃坐床上,給她脫了鞋送進被子裏,“冷不冷?”


    “熱。”


    “我也熱。”穆宏毅禁不住笑,“你先吃點墊墊肚子,一會兒咱們去飯店吃,叫上我那個便宜大舅子。”


    穆宏毅冷掀了一下嘴角,接著忙活,布置這間他們臨時的小家。


    “我是獨生的,你哪有便宜大舅子。”宓妃咬了口芸豆糕。


    “你那個徐誠哥哥啊,怎麽,好幾個月都沒見過麵了,你就不想他?”穆宏毅拿一塊手巾沾了水一邊擦衣櫃一邊語氣不明的和宓妃說話。


    宓妃偏偏聽出了他極力掩蓋下的那股子酸味兒。


    “我看是你想見他才對,見就見唄,我身正不怕影子斜。穆宏毅,你什麽心思我一清二楚,你就鑽牛角尖吧,你就跟秋淑媛一樣,我說什麽你們都不會信的,非得看見我和徐誠有個什麽你們就站一邊冷笑說,看吧,他倆就是藕斷絲連,就是曖曖昧昧,哼,我說的對不對?”


    穆宏毅頓了一下,“難道不是嗎?”


    宓妃對著穆宏毅的後背吐個舌頭,“等哪天你們把我煩的狠了,我就真和徐誠有個什麽如你們的意,哼!”


    “說真的,徐誠哥哥的確清朗俊逸非凡。”


    穆宏毅一把把手巾扔地上,臉對著衣櫃生悶氣,宓妃就坐床上笑,“你就是自找的,悶死你算了。”


    穆宏毅“謔”的轉頭,眸色危險步步逼近,宓妃一下捂住嘴,“你就不能讓我安靜的吃完再親嗎?大醋桶!”


    穆宏毅不親嘴了,解開宓妃的繡花夾襖改啃脖子了,宓妃被他咬的發癢咯咯的笑,一手裏還拿著塊紅豆糕呢,“我看你就是趁機倒了醋桶耍流氓。”


    夾襖上的蝴蝶盤扣一顆顆的被解開,宓妃不自在了,“我在吃東西啊,你晚會兒再弄行不行,髒死了,渣渣都掉床上了。”


    穆宏毅一肚子醋火沒地發,隻能逮著宓妃一通亂啃,還不能傷了她,這火氣不降反而“噌噌噌”往上升了。


    宓妃被他弄的滿臉通紅,糕都掉被子上了,嬌喘不已,帶著哭腔道:“討厭死了。”


    一會兒宓妃被抱出來放到床尾,穆宏毅開始重新收拾床頭,宓妃靠著床欄一邊哽咽一邊吃東西,可委屈了。


    “怎麽不急死你呢,等我吃完不行嗎,混蛋。”


    穆宏毅往下壓了壓眉角不吭聲,臉色已經好很多了,由著宓妃說。


    “咳咳,水。”宓妃忽然噎住了,穆宏毅忽的想到家裏沒水,忙拿了放床頭櫃子上的空暖壺出去,“你等等,我去隔壁要點。”


    過了一會兒穆宏毅拿著暖壺回來,把水倒他們自己帶來的水杯裏喂宓妃喝並輕拍她的背,“好點了嗎?”


    宓妃回緩過來就哭,“都怨你。”


    “是是是都怨我。”


    “我不吃了,擦手。”宓妃發起脾氣來。


    穆宏毅趕緊拿了塊幹淨的手巾過來給宓妃擦手。


    “走,跟你見我的徐誠哥哥去,省得你折騰我。”宓妃作勢掀被下床,穆宏毅趕緊把她按下,“他又不知道你來了,明天通知他到和平飯店你們再見行不行,你先睡會兒。”


    “都是你氣的。”宓妃斜眼看他。


    “……好,是我氣的。”


    “往後我吃東西的時候你不許碰我,聽見沒有?我都噎著了,你想噎死我不成?”


    “公主殿下小的萬萬不敢。”


    宓妃這才笑了,“諒你也不敢。還想喝水。”


    穆宏毅晃晃空壺,“沒了,隔壁就給了這點。”


    宓妃微擰眉,“忒的小氣。”


    “你在家睡會兒,我下去到附近小商店看看有沒有賣煤球爐子和煤球的,咱們自己燒,冬天沒有熱水不行。”


    “那你出去的時候鎖好門,買完就趕快回來。”坐了一路的火車,剛才他又那樣折騰她一回,有點倦,宓妃躺下就囑咐。


    “我知道,等你睡醒的時候說不定我開水都燒開兩壺了。”


    這邊算是安定下來了,秋淑媛那邊卻是吵吵起來了。


    秋淑媛的爸爸被牽連後雖沒有被抓,但也從過去住的別墅區搬到了現在的弄堂裏住著,不帶秋淑媛兩口子,一個三間屋的小院裏住了五口人,秋淑媛的爸和後媽以及兩個同父異母的妹妹一個弟弟。


    “這是我們的屋,我們憑什麽讓她睡,她都嫁出去了還帶著男人回來吃大戶啊。”秋淑萍一臉鄙夷的看著穆宏遠,低聲罵,“鄉巴佬。”


    穆宏遠還從沒受過這種歧視,他有話說不出漲的一臉通紅。


    秋淑媛挺著肚子擋穆宏遠前麵,“你說誰鄉巴佬?”


    “我就說你男人。”秋淑萍把拿著大包小包東西的穆宏遠從頭打量到腳,“你不是非徐誠不嫁嗎,怎麽,把人家徐誠的婚禮鬧毀了逃回農村,轉頭就嫁了個鄉下土包子啊,你不是一向自視甚高嗎?”


    秋淑媛一巴掌就扇了過去,“吧唧”一聲直扇的秋淑萍耳鳴,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爸,媽,你們快來看啊,我大姐兩口子要打死我啊。”


    穆宏遠咬著牙道:“圓圓,咱們走,咱們不住這兒了。”


    秋淑媛一張俏臉繃的死緊,冷聲道:“住,為什麽不住,這也是我家,你把東西放下,把秋淑萍秋淑雅的東西都給我扔出去。”


    “這……”穆宏遠猶豫。


    “你扔不扔?不扔我自己動手。”


    穆宏遠哪裏肯讓她一個大肚婆動手,忙把自己的包裹扔地上,開始往外扔那倆姐妹的被子枕頭。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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