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找個屋子把他們關起來。”


    她為了保險起見,也為了剛才他那奇怪的話語,決定將他們還是關起來比較好,防止會出現什麽意外。


    “那這個人呢?”依安德指了指地上的那個已經死透了的海盜,問道。


    聶然淡淡地瞥了那屍體,“如果你們要吃點肉,可以肢解了他。”


    想吃肉就……肢解了他?!


    在場的人聽到她的話後,起先還沒反應過來,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隻想吐。


    雖然他們是沒什麽糧食吃,但是吃人肉……這也太惡心了吧!


    就連那幾個作惡無數的海盜聽到聶然的話後,也不禁白了臉色。


    吃人肉……肢解……


    這小女孩兒看上去人那麽小,怎麽說出來的話比他們這些海盜還要恐怖和殘忍。


    她真的是當兵的嗎?


    “我……我們不想。”依安德強忍著心裏那陣惡心,回答道。


    “哦,那就喂魚去吧。”


    聶然掃了眼那群人蒼白的臉色,瞧把他們給嚇的。


    人肉怎麽了,和豬肉羊肉不是一樣都是肉,更何況人肉滋味其實也挺好的,至少在前世她餓到瀕臨死亡時吃起來的感覺,真的特別的好。


    那群人聽到了聶然的吩咐後,連忙將活著的海盜一個個捆綁好了連踢帶踹的將他們丟進了一間柴屋,然後又拖著那個死了海盜往懸崖處走去。


    海島的冬季,天總是黑的格外的快。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回到懸崖的時候,已經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聶然舉著火把看了眼已經排除的地雷數量,十幾個,七八個男人一共挖出十幾個,平均一個下午就挖了兩個。


    要不是想到他們是新手的份上,她真想把地雷砸他們身上。


    “在這周圍插上火把,連夜給我挖。”聶然深吸了口氣,壓製住心裏的火氣,接著對嚴懷宇他們幾個說道:“晚上能見度低,比白天的危險性更大,你們有誰不怕的,一起幫忙挖,如果照這個速度等四天後海盜回來,我們就全都死定了。”


    “我去!”嚴懷宇第一個舉手。


    本來在沒打海盜之前,他就想要去挖地雷。


    現在聽到聶然這樣說後,立刻擼著袖子就往裏麵走去。


    “我也去,我也去!”何佳玉積極響應號召後,又笑眯眯地蹭到了聶然的身邊,“然姐,我都挖地雷了,下次再教我幾招格鬥唄。”


    這次野外訓練之前,她就和聶然約定好等訓練完畢後兩個人好好練練,順便她能再偷摸的學幾招,結果沒成想走懸崖峭壁的時候遇到滑坡就莫名其妙來了這裏,又莫名其妙的打海盜,這事兒就徹底耽擱了。


    要知道她從聶然進六班開始,就一直沒能和她打過一架。


    不是被罰站,就是被關小黑屋,現在又變成挖地雷打海盜。


    她不過就是打個架嘛,弄得像西天取經,曆經九九八十一難似的。


    “瞧你說的那是什麽話,挖地雷還講條件,這地雷是給小然子一個人挖的嗎?是給所有人好不好!你再嘰嘰歪歪的,小心小然子發燒後遺症發作,罵死你!”嚴懷宇說著就扯著何佳玉的手往雷區裏走去。


    何佳玉原本想甩開他的手,結果一聽然姐發燒後遺症發作,她當即就歇菜。


    她可沒忘記那天然姐醒過來的時候發得那一通大火,以及那陰寒的眼神。


    想想都渾身發冷。


    算了算了,嚴懷宇說得對,還是別在這時候惹然姐生氣比較好。


    她難得沒有反駁,讓嚴懷宇倍感新奇,兩個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地往雷區走去。


    四周的火把全部點燃,照亮了這一方天地。


    李驍、喬維他們幾個人也隨後加入了排雷行動中。


    雖然這東西危險異常,一不小心就容易爆炸,但在這種時候,除了剛繳獲的幾杆槍之外,眼下隻有這些地雷可以和那群海盜拚。


    況且,這裏是也是最容易找到救援的關口。


    排雷是勢在必行的。


    有嚴懷宇何佳玉這些人的帶隊,葉慧文那些人也紛紛上前。


    他們是比不上一班,但生死當前,那群普通島民都敢上,他們這些當兵的有什麽理由縮在那裏沒有任何的作為。


    聶然看到大部分的人都去了,隻有兩三個兵還留在原地,其中就包括剛才那個被海盜抓著的女兵。


    隻見她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裏,眼眶裏還噙著淚水,在發現聶然在看向自己時,她不禁心裏發虛的低下頭,躲開了視線。


    對此,聶然倒沒什麽太大的反應,恐懼死亡,保護自己本來就是人的一種本能,這並沒有什麽錯。


    隻能說這幾個人丟了當兵的臉。


    看了那幾個兵一眼後,聶然命人把那些已經挖好的雷一個個小心翼翼地搬到了離懸崖處不遠的一個荒廢了的亭子間。


    她坐在裏麵,將那些地雷謹慎的一點點拆除,找了個大木匣子,將所有的黑火藥都倒在了木匣子中,在把延時元件,雷管,碟形彈簧,撞針,一個個的都拿了出來,再分門別類的放在另外幾個匣子裏。


    “你這是要幹什麽?”


    於是當嚴懷宇他們幾個人搬著第二批剛挖出來的地雷進來時,看到聶然把所有的地雷全部給拆掉時,不禁驚訝地問了一句。


    “然姐,你怎麽把這些地雷都給拆了?”


    “是啊,你拆了,不就報廢了嘛!”


    何佳玉和施倩兩個人也很不解地問道。


    “這些地雷型號太老,威力不大,我要改裝。”聶然頭也不抬的將手中的那個地雷給拆了。


    何佳玉吃驚地看著她手上極快的拆卸速度,“然姐你會改裝地雷?”


    “嗯。”


    “天,不愧是我然姐!就是牛!”何佳玉聽到她的肯定回答後,這下徹底成了聶然的死忠粉了。


    激動得一把撲上去,抱著就不撒手了。


    聶然正集中精神將雷管和撞針拿出來,沒注意到她的動作,等發現的時候,自己已經結結實實地被她抱了一把。


    向來不喜歡和人如此親近的聶然眉頭輕擰了擰,正想要掙脫開何佳玉的懷抱時,站在那邊的嚴懷宇不幹了!


    他急忙放下手裏的地雷,快步走了過去,一把將何佳玉從聶然的身上給撥了下來,“走開走開,我都沒抱過小然子,你憑什麽搶我前麵。”


    “什麽搶你前麵,你要不要臉啊,我和然姐的關係比你近多了好不好!我和她可是同住一個寢室的!”何佳玉為了表示親昵,故意勾著聶然的手不放。


    “那又怎麽樣,我認識小然子的時間還比你早呢!你趕緊給我放開!”嚴懷宇立刻上前把她從聶然身邊給拽離開來。


    “認識的早又怎麽樣,要感情好才行!”


    “你怎麽知道我和她感情不好了。”


    “我怎麽不知道了,要是感情好,你也不會羨慕一個擁抱了。”


    “誰羨慕了,這有什麽好羨慕的。”


    “你不僅羨慕了,你還嫉妒了。”


    “誰嫉妒了,你胡說什麽!”


    ……


    兩個人又再一次的不分時間地點的吵了起來。


    聶然向來不怎麽管這種閑事,她看自己拆卸的差不多了,就開始重新組裝了起來。


    其餘人也早已看慣了嚴懷宇和何佳玉兩個冤家對頭吵架,所以並不在意,各自將地雷一個個全部搬運好了,施倩和喬維兩個人同步將他們兩個給拖了出去。


    倒是向來遠離這種隻非之地的李驍這次並未提前離開,反而走到了聶然的身邊,看著她極快的手速,加上熟稔的程度,完全就像是個專業的技術人員。


    當李驍看到她將那些東西一點點的複原,卻又將其中的結構稍稍的改了些許時,有些不確定地道:“跳雷?”


    聶然勾了勾唇,頗為讚許地睨了她一眼,“有點眼力,不愧是新兵連的尖子生。不過,我這個隻能說是勉強像個跳雷而已,東西不夠,隻能用別的湊了。”


    “可這耗程太大了。”李驍看了她手中還未做完的跳雷。


    雖然殺傷力是大,看她剛才的製造方式,射程和覆蓋率應該在遠超過那些普通地雷。


    但製作過程特別的慢,很費時間。


    “耗程再大也要做,我自救可就全靠它了。”聶然將引信和兩側的雷管放了進去,隨口說了一句。


    李驍聽到後眉頭微蹙,像是鄭重承諾一樣字字道:“一定會找到救援的。”


    “嗯,希望你們成功。”聶然很不在意地點了點頭。


    李驍見她這樣不敷衍,也沒什麽可說下去的了,隻能皺著眉頭離開重新去挖地雷。


    現在隻能越早出去,才能越快找到救援。


    一夜,整整一夜,天際線已經泛起了一層淡淡的魚肚白,懸崖邊的火把全部已經燃盡。


    “通了!通了!這條路總算是通了!”


    忽然,柯魯的一聲呼喊聲響起,叫醒了那些正在不遠處因為等待了一夜而疲憊不堪的島民。


    在亭子裏已經差不多改裝完的聶然聽到了柯魯的呼喊後,拍了拍手上的黑火藥屑,走了過去。


    隻看到柯魯還有嚴懷宇他們幾個人站在懸崖的邊緣處。


    果然,一條兩人並肩寬的小路被清理了出來。


    “看來你們這些菜鳥新手還挺速度啊。”聶然看著他們那幾個站在懸崖處滿臉興奮的人,淡淡一笑。


    嚴懷宇邀功著道:“什麽速度,都是我們自己挖出來的,等他們挖,估計後天都挖不完。”


    聶然像是沒瞧見他那張求誇獎的臉,徑直點頭道:“嗯,那也不算白吃國家那麽多飯了。”


    說完後,她對著依安德說道:“我讓你們去大門口那邊拿的繩索,拿了嗎?”


    “拿了拿了,昨個兒晚上我就拿過來。”依安德馬上一路小跑著將放在地上的繩索拿了過來。


    聶然接過繩索,隨後就遞了過去,“這是海盜他們專用的繩索,比一般繩索都要結實,你們順著這個攀爬下去,更安全點。”


    那幾個人一聽到要離開,原本激動興奮的神情一下子就從臉上消失了。


    “小然子……”


    “然姐……”


    聶然直接將繩索交給了李驍,說道:“現在海水的溫度在零下十幾度左右,你們最好往西麵方向遊,五個小時內必須要登陸,不然會四肢麻痹而導致抽筋,死在海裏。”


    反正她也不靠這群人的救援,別一個個到時候為了找救援把自己一個個泡在海水裏給凍死了。


    一切交代完畢,她發現這十幾人一動不動的,苦著臉,完全沒有了剛才的精氣神了。


    他們昨晚都被那幾個海盜給衝昏了頭,一心想著排雷找救援,打海盜,直到現在聽到聶然讓他們離開,他們才想到,這雷排了,也就意味著要和聶然分開了。


    他們要把聶然一個人留在這裏。


    一個人孤軍奮戰地帶領著這些根本沒有戰鬥力的島民去和海盜拚殺。


    “小然子。”嚴懷宇又低低地叫了她一聲名字。


    聶然站在那裏,也催他們趕緊走,隻是淡定地提醒著他們,“你們晚一分鍾,這個村子就晚一分鍾得救,而我的死亡率也會增加。”


    她將所有的現實都攤開擺放在他們的麵前,逼得那群人不得不收起心頭的不舍,立刻離開。


    “走吧。”李驍沉沉地看了聶然一眼,率先將繩索套好,慢慢地從懸崖邊滑了下去。


    “小然子,你等我!”嚴懷宇鄭重其事地說道,臉上是史無前例的認真和嚴肅。


    “然姐,你一定要活下去!”


    何佳玉這一句話喊得極其響亮,在這一方天地裏久久不散,那悲壯的聲音讓聶然不禁眉角突突了一下。


    嚴懷宇立刻拍了她一下腦門,訓道:“會不會說話!”


    何佳玉似乎也發覺自己說得有點奇怪的感覺,看到周圍那齊刷刷的視線集中在自己身上後,頗有些心虛地解釋,“我……我的意思是,堅持到救援來。”


    “聶然,這個平安玉墜子是我媽媽給我的,說是從高僧那裏求來的,現在我把它給你,它肯定能保佑你。”古琳從懸崖那頭又走了回來,將脖子上的那塊小小的玉墜子塞進了聶然的手中。


    聶然看了看手裏那塊玉墜子,高僧那裏求來的?


    這玉色偏暗,質地也不純,更沒有光澤度和滋潤度,她前世雖然不是幹這一行的,但是也因為任務的關係學過一些,這玉一看就知道連一百塊錢都沒有。


    還高僧?


    根本就是被騙了。


    “既然是你媽媽的,那你自己留著吧。”


    聶然說著就要把東西重新還給她,結果古琳怎麽也不同意,“不不不,現在你比我更需要它!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救援來救你的!”


    也不等聶然說話,她一扭頭就重新往懸崖邊緣走去。


    十幾個人很快一個接一個的快速順著繩索一路下滑到了懸崖底。


    聶然走到懸崖邊緣處,看著那群人泡在冰冷的海水裏,先是朝著自己的方向抬頭望了一眼,接著就漸漸往前遊去了,直到最終在藍色的大海裏模糊了起來。


    聶然就這樣迎著風一個人孤寂的站在那裏。


    那單薄瘦弱的身影在陰沉的天色中,讓那群島民看著,總有些心裏不是滋味。


    他們為了自己能夠活下去,逼著一個才十幾歲的小女孩孤零零地一個人留在這裏。


    她也有父母疼愛,卻在這裏為了他們這群不相幹的人,而堵上自己的命。


    這是不是……太過分了?


    可一想到這麽多年受到海盜的迫害,再加上昨天下午又殺海盜,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依安德隻能深吸了口氣,走到她身邊,看著那一片深藍的大海,說道:“希望他們能早點找來救援。”


    海風呼嘯而過,海浪陣陣,她望著海平麵,平靜地道:“不會,他們找不到救援的。”


    “什麽?”聶然的這句話將依安德那份愧疚徹底給打散了。


    聶然唇角輕揚,“這裏是海盜窩,弗雷這麽謹慎小心沒有被部隊抓到過,足以可見他選的地方我藏點有多麽的隱秘,怎麽可能那麽有船隻經過。”


    “那……那你……”依安德這下真是不明白了,這姑娘到底是怎麽想的,明知道他們找不到救援,那為什麽還要把他們丟出去。


    這可是大海啊,一旦變了天,滔天的巨浪會把這些人給直接給拍進海底的!


    “他們留在這裏太礙事,會降低計劃執行率。”


    她喜歡一個人做事,帶上這群人她怕到時候又和在懸崖上一樣,發生意外。


    隻是聶然的陳述卻在依安德的耳朵裏聽來冷酷的很,“可是你這樣把他們丟出去,沒吃的沒喝的,會死的。”


    “放心,他們不會有問題的。”


    她勘察過地形,憑著自己當時在直升機降落時的那一眼記憶,她如果沒估算錯的話這個無人小島應該是藏匿在那座他們用來考核的大島後方。


    因為那次山體滑坡他們並沒有直接衝出大海,而是衝到了這裏,也就是說兩個島嶼之間是有聯係的。


    在她的記憶力,這兩座島的距離不是特別遠,目測需要遊上幾個小時,當然前提是方向不能錯,不然一切就都白搭了。


    “但即使這樣,你把他們丟下,會不會……不太好啊……”


    不是當兵的都是團結一致,集體榮譽特別強的嗎?


    怎麽到這姑娘身上,這種品質一點都沒有呢?


    而且不僅沒有這種品質,還特別的殘忍嗜殺。


    “那你的意思是,讓他們留在這裏被海盜打死就好了?”


    其實依安德很想告訴她,剛才那群人打海盜的時候感覺也挺厲害的,一下子就破門進去就把海盜給打趴了。


    但看到聶然那冰冷無波的神色後,他就把話給吞回了肚子裏麵去了。


    聶然再次看了眼西麵的那個方向,然後轉身走了回去。


    “你們繼續抓緊時間排,天黑之前必須排完。”聶然直接對那群人說完後,就往亭子走去,但沒走幾步後卻又突然停了下來,並且折返回來,“對了,排雷的時候自己都仔細點,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不要擅自做主。”


    她到現在還記著昨天那個海盜最後那一句話,總覺得這人話裏有話的感覺。


    昨晚有嚴懷宇李驍這些人盯著排雷,所以她還能稍微放點心。


    現在就全靠他們自己了,聶然覺得有必須要提醒一下才行。


    “嗯嗯,我們知道。”


    看到那群人都一個個乖乖點頭後,她這才回到了亭子間裏,將剩下的那些也全都改裝完畢。


    那邊不斷的排雷,並且源源不斷地送到亭子間內,聶然則不停的改裝,努力提升地雷的性能。


    兩邊的合作也還算可以。


    其他的島民趁著他們在排雷,也開始分工合作了起來,女人們做起了大鍋飯,將後勤工作全部包攬了下來,男人們就把家裏那些弓箭菜刀,凡是能傷人的一律磨得又尖又利,隨時做好了背著弓箭,掄著菜刀去拚命


    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天色又再次暗沉了下來。


    聶然就著遠處的火把,看著手上那一顆剛被剪掉引線的地雷,她覺得總是做一種的不夠保險,是不是再改造幾顆那種需要拉引線的,等把那群海盜引入特定點後,才找個機會拉動引線爆炸。


    旁邊的依安德看她剛大病初愈,又一夜沒睡,好心提醒她去休息一會兒,結果被聶然拒絕了。


    現在這種時候哪裏還有心情睡覺,要是這場仗輸了,那她可以睡一輩子了。


    天色越來越暗,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弱弱小小的聲音從桌旁響了起來。


    “吃飯了。”


    聶然此時全身心都投入在那顆地雷上,並沒有搭理身邊的人。


    誰料,她正打算放雷管時,一顆小腦袋湊了過來,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麽東西啊?”


    聶然定睛一看,竟然是那天要求吃肉的小男孩兒,好像是叫克裏的。


    見她不回答後,克裏又再次問道:“大英雄姐姐,你真的能拯救我們島嗎?”


    他仰著脖子,那雙晶亮的眼睛裏滿是純真。


    大英雄?


    聶然還是第一次被人稱呼為大英雄,而且還用這種期冀的眼神,感覺很別扭。


    她還是更習慣別人在喊她一號的同時,那眼底帶著震驚,害怕,驚恐,那種扭曲而又猙獰的樣子。


    聶然瞥了他一眼後,冷冷道:“我不是大英雄。”


    “不是嗎?可伊舍姐姐說,能拯救我們島的人就是大英雄,大家都這麽聽你的話,連族長都不敢反駁你,所以你一定就是大英雄。隻有英雄才會讓人……尊敬,對,尊敬!”


    尊敬?!


    聶然聽到他的形容後,興味地翹起了唇角。


    那些人在看到她的時候是尊敬嗎?分明就是害怕好不好!


    克裏見她嘴角帶著笑意,大著膽子又問道:“英雄姐姐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啊?”


    聶然看了眼手中的地雷,緩緩地笑了起來,“這是地雷,用來殺人的。”


    她故意說得恐怖,想把這小屁孩給嚇跑,但沒想到這小屁孩卻一本正經地道:“不對,這個是用來殺壞人的。”


    這有什麽差別,都是用來殺人!聶然暗自想著,一個分神,食指不小心割到了鐵片。


    “嘶——”


    隻見,血立刻滲了出來。


    克裏看到後驚慌失措地喊道:“呀!出血了!”


    “一點傷而已,沒……”


    她的話還沒說完,克裏馬上抓過她的手放在嘴邊,一邊用力地吹一邊說道:“我來幫你呼呼,呼呼就不疼了,這是我阿媽告訴我的,可靈驗了。”


    看著他的腮幫子一鼓一鼓的不停吹,聶然神情微微一怔。


    “怎麽樣,克裏幫姐姐吹完後,是不是不疼了?”吹了好一會兒,克裏因為大腦有些缺氧,小眼犯著迷糊地問道。


    聶然看他樣子,又看了看自己手指上他吹的太猛而噴出來的口水,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隻能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


    克裏對此很是驕傲,像是做了一件極其了不起的事情,“看吧,我就說很靈驗的。”


    “克裏,你別耽誤姐姐了,快把麵條分給其他人去。”大老遠伊舍就看到克裏纏著聶然,有過昨天殺海盜這麽一件事後,她生怕克裏會惹到聶然,急忙跑了過去將他支走。


    “哦,我知道了。”克裏衝著聶然又是一笑後,舉著食盒就往外頭跑去。


    沒有了克裏,亭子間裏就剩下了聶然和伊舍兩個人,伊舍坐在她旁邊,思來想去了很久,終於還是忍不住地問道:“那個……他們都走了?”


    聶然知道她話裏的意思,直截了當地回答道:“他不會回來了。”


    伊舍的笑頓時僵在了嘴角,過了幾秒後才繼續道:“嗯,我知道了。”


    她雖然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沒事,但那張笑得比哭還要難看的臉還是泄露出心裏最真實的情緒。


    聶然向來不會安慰人,更何況在現在這種生死關頭,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誰還有心情去關心感情事。


    兩個人坐在那裏,各自忙著各自的事,一片沉默。


    “不好了不好了,雷區出事了!”忽然之間,一個人從遠處跑了過來,衝著聶然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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