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打誤撞走進來的聶然原先是想救那群島民的,結果島民沒看見,卻看見了許久沒有見麵的霍珩!


    她不禁挑了挑眉梢,問道:“我也想知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這人不在a市好好的做他的臥底,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不會是出海被海盜給抓來的吧?


    霍珩溫潤的眼中帶著滿是驚喜後的愉悅神色,就連嘴角都微微揚起,“談一些生意。”


    他有多久沒見過這妮子了,好像有好幾個月了吧。


    那時候他們兩個抱著炸彈同生共死的場景還曆曆在目,可現在居然以這種方式重新相遇。


    他在心中默默感歎之時,聶然卻冷冷地嗤笑了一聲,“你談生意談到監牢裏來了?”


    霍珩掃了一圈周圍的環境,還頗為滿意地點頭,“是啊,這是海盜的貴賓待遇。”


    聶然輕擰了下眉頭,這間房子比較陰冷,又常年島嶼上霧氣潮濕,她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地問道:“你的傷沒事了吧。”


    雖然當初是她親自替霍珩做的手術,可到底那手術太過簡陋,極有可能子彈隨便還殘留在肩頭,引起感染和發炎。


    霍珩看著她一臉沉冷平靜的樣子,心情美得幾乎都快要飛起來了。


    這小妮子居然還記得她他的傷!


    雖然語氣上並沒有太多的擔憂,但好歹還是問了一句,看來自己在她心裏還是多少有點印記的。


    “沒事了,一點小傷而已。”霍珩盯著聶然看的眼眸裏滿是柔和之色,語氣裏滿是無謂。


    但如果隔壁的阿虎聽到的話,肯定氣得跳起來。


    那天晚上他來接人的時候看到二少臉色蒼白,走路都是踉踉蹌蹌的,後來進了車子裏後就發現他渾身是血,白色的襯衫被血液早已染成了暗紅色的。


    當下他立刻打電話給霍珩的私家醫生,立刻安排手術。


    整整六個小時的手術,有好幾個子彈的碎片都卡在了骨骼裏,造成了很嚴重的骨骼斷裂,為此在家裏麵整整休息了兩個月,也就是這兩個多月的黃金時間,霍褚將整個霍氏都收入囊中,成為了名正言順的霍總。


    霍珩看似隻是為聶然擋這一槍,傷了身體,其實他損失的是整個霍氏的主掌大權,還有在霍氏的地位。


    可以說,這一槍,將霍珩打回了原形。


    然而這一切聶然並不知情。


    “那就好。”聶然看他精神看上去不錯,似乎是恢複的挺好,也就徹底放下心了。


    畢竟這一槍原本應該打在了她的身上的,現在霍珩替她擋了,不管後麵她做多少挽救,可躺在床上高燒不退,血流不止的人是終究還是他。


    這點,是怎麽也磨滅不掉的。


    這份人情,她知道自己欠大發了。


    “你不用覺得像是欠了我什麽的,當時是我牽連了你,甚至後來你還救了我,替你擋一槍,應該的。”霍珩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笑得風輕雲淡地說道。


    聶然搖頭,“就算我不救你,我想你還是有辦法的。”


    她後來有仔細地去想過,覺得以霍珩的能力,又加上他是在a市,自己的地盤上,這點問題應該可以解決。


    要知道,那時候她被霍旻挾持,厲川霖帶著一大隊人馬將他們當場抓獲後,他還能從警察局堂而皇之的走出來,就這能力,要想讓那些警察離開也是輕而易舉的。


    他,根本不需要自己的救援。


    但這回輪到霍珩搖頭了,“不,被救和自救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他是個臥底,除了李宗勇之外,別人的施救都有可能帶著目的性的,甚至前一秒將他救走,下一秒那把槍支就已經頂在了他的太陽穴上。


    那種夾縫在正義和罪惡之間的第三世界中生存的無望感在時間的推移之下讓他知道自己永遠都不能相信任何人。


    因為被救不代表真的獲救,極有可能是下一個陷阱和危險。


    所以他隻能靠自己。


    然而聶然卻錯解了他的意思,以為他期待著自己想要被救,不由得皺起眉頭,冷聲地道:“我寧願自救也不要被救。”


    “可如果是你救我,那就另當別論了。”他的眼中的光芒很深,話語裏帶著一種無法言語的氣息。


    ——因為我知道,你是我除了師父之外,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僅有的那一個人。


    這是多年來我所有的經曆都在告訴我,救我的不一定是自己人,所以我從來不相信任何一個來就就我的人,但這次來得是你,是我可以信任的人,那種感覺是誰都無法體會的。


    我沉寂在了黑暗中實在太久,太久了,你就是那一束足以讓我蘇醒複活的那一縷陽光。


    聶然看到他眼底閃爍著讓人心驚的亮光時,倏地心頭閃過一絲異樣,下意識地轉移了話題,“你來這裏幾天了?”


    霍珩知道她是有意避開這個話,也不強求,隻是順著她的話說道:“有幾天了。”


    這次他想要拿回霍氏的主掌權,就必須把軍火庫全部落實好。


    霍啟朗之所以把霍褚從海外叫回來,其實就是變相的在給他施加壓力,好讓他盡快落實好軍火庫的事情。


    聶然思索了一會兒後,冷聲地問道:“這次的圍剿,是你策劃的吧?”


    “如果是我策劃的,我就不應該留在這裏才對啊。”霍珩笑著並不正麵回答,不否認也不承認。


    但這並不妨礙聶然的肯定,她繼續說道:“他應該有和你通過話,讓你幫忙把那群島民留下來吧。”


    “你怎麽就那麽肯定。”霍珩坐在輪椅上,笑著問道。


    聶然冷哼了一聲,“就憑他一點都不擔心,現在你又坐在這裏,其中的問題一想就明白。”


    她並沒有直言那個“他”是誰,但此時兩個人心知肚明,那人就是——李宗勇!


    現在想想,聶然才明白過來,怪不得柯魯急得跳腳,可那李宗勇卻像是個沒事兒人似的,一點都不擔心,原來是把霍珩放在了這裏作為內應了。


    霍珩看她這樣篤定,立刻誇讚了一句,“真聰明。”


    那口氣完全就像是在稱讚小朋友的感覺,讓聶然冷冷瞪了他一眼。


    “但我不明白的是,你為什麽要在這裏建軍火庫,卻又讓預備部隊過來圍剿這群海盜。”


    這件事她怎麽想都想不明白,既然想要在這裏軍火庫,又為什麽要讓當兵的來圍剿,攪黃這筆生意呢?


    霍珩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指了指自己所在的這塊土地,“這裏隱秘性強,地段好,又不在鬧市區,所以他們就坐地起價,我沒辦法啊,價格被抬那麽高,完全出乎了我所預料的估算,於是我隻能給他們找找茬,借機壓低他們的加碼。”


    他話語裏頭全是算計人的手段,卻硬是被他說得理直氣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聶然被他噎了半天,最終吐出了一句,“人家都說無奸不商,說的一點都沒錯。”


    坐在輪椅上裝殘廢的霍珩無奈聳肩地道:“沒辦法,生意人不耍點奸,那可是要虧錢的。”


    可嘴角的笑卻越發的深了起來。


    “你現在角色扮演的可越來越入戲了。”聶然冷厲的眼眸中帶著一絲譏諷。


    竟然還知道給霍啟朗這個目標任務省錢了,這個乖兒子做的可真貼心啊。


    霍笑得翩然,就連神情裏都帶著一絲的得意,“要是連自己都騙不過,還怎麽騙別人。”


    隻不過落在聶然的耳朵裏,卻聽出了一股……自嘲的味道。


    “所以你現在隻是給他們找找茬,讓預備部隊在外麵放放槍,嚇唬嚇唬他們?”聶然穩了穩心緒,再次發問道。


    “那就要問你了,你過來是救人,還是殺人?”霍珩靠在輪椅裏,微微仰著頭看著眼前穿著一身迷彩的聶然。


    她的衣服上滿是血跡,應該是殺了不少海盜。


    聶然眼神輕輕的波動了一下,隨後道:“我隻想把那群島民帶走。”


    霍珩聽到她的回答後,揚了揚眉,不答反問地道:“你不是在炊事班當打雜嗎?”


    那天他和李宗勇通了電話,知道這丫頭去2區做了打雜時,那心情氣得不知如何描述,好好的預備部隊受訓士兵不做,偏偏跑去做打雜的,這不是自我放逐嗎?!


    可是,轉而一想,自己早已答應放她離開,並且也知道她想要的是自由,無奈之下隻能放棄插手,隨便她去了。


    反正她要不想做,誰也逼不了她。


    但同樣,她要想做的事情,誰也阻止不了她。


    聶然聞言一笑地道:“怎麽,他沒告訴你,我被貶去做守倉員了?”


    原本正在暗自苦笑的霍珩一聽,愣住了,“守倉員?”


    這……這還不如炊事兵!


    “那你為什麽上島?”霍珩真是不明白了。


    既然已經決定為了自由過著自我放逐的日子,那麽為什麽又要重新拿著刀跑到這海島之上浴血奮鬥呢?


    “救人。”聶然紅唇輕啟,說了這兩個字。


    霍珩淡淡一笑,“說實話。”


    她救人?


    這妮子不殺人就已經算是好的了,救人?別開玩笑了。


    聶然皺了皺眉頭,“我的確是來救人。”


    霍珩笑容稍稍收斂了幾分,帶著些許的訝異,說道:“這不像你的作風。”


    聶然斜睨了他一眼,冷笑地問道:“那怎麽樣才是我的作風?殺人還是放火?”


    霍珩笑著搖了搖頭,“我並不是那個意思,隻是覺得你不會把到手的自由給放棄,如果這次你的確是來救人的話,你應該也是不得已的吧。”


    他說的很肯定,肯定的讓聶然有那麽一瞬間以為他已經猜出了自己做的那些事了。


    但仔細一看,霍珩翩然的笑意裏並沒有任何敵意。


    這讓她不禁心裏小小地鬆了一口氣。


    霍珩洞察力實在驚人,或許她可以欺騙得了別人,但卻欺騙不了他。


    他是部隊的人,如果知道自己算計了部隊的人,甚至拿士兵的命做自己達成目的的墊腳石。


    她敢保證,霍珩是不會放過她的!


    “看來我猜對了。”霍珩看她神色中隱隱含著一縷緊張,不禁笑了起來。


    他還從來沒見過這妮子有這麽緊繃的時候,估計是真的做錯了什麽事情,這才逼不得已的放下自由,來彌補。


    聶然神情沉冷地站在那裏,“別以為總是很了解我的樣子,你還是多擔心擔心自己吧,海盜能把你丟在這裏,分明是沒有相信你。”


    “有你這樣替我擔心,我就很知足了。”


    霍珩那厚臉皮的樣子讓聶然索性不再搭理,轉身直接就朝著門外走去。


    於其在這裏和他浪費時間,還不如快點把那群島民找到了,趕緊回去。


    反正這裏也隻是小打小鬧而已,根本不需要她親自出手。


    需要她親自出手的是聶誠勝。


    她的自由指日可待了!


    霍珩看到她往外頭走去,知道她是去救人,連忙在她背後說道:“這次他們抓了三十多個人,以你一人之力我想是救不出去的。”


    聶然卻否決了他的說法,“救得出去,北麵有側門,現在所有海盜都已經出去了,帶著他們離開沒有太大的問題。”


    “可出島呢?你應該不會開船吧。”霍珩的聲音從背後再次傳來。


    聶然停頓了三秒後,繼續道:“山頭那麽大,我把那群島民藏在安全的地方等待戰役結束就可以了。”


    “這裏地形險要,還有沼澤和大霧,你帶著三十個多拖油瓶,你確定沒問題?”


    霍珩的反問讓聶然眉頭緊蹙了起來,她不確定。


    那時候在海島上除了李驍他們幾個人之外,就那幾個六班的少爺千金們都讓她完全受不了,更別提現在翻了幾倍的人數。


    聶然霍地轉過身,怒聲地說道:“但你說過你隻是想給他們一點教訓,趁機壓低價格而已,我要是端了他們的老窩,你的軍火庫要造哪裏?”


    她當時的計劃就是端了這窩海盜的老巢,可偏偏霍珩出現在這裏,這才讓她不得不打消了那個念頭。


    現在還來反問自己,真是欠揍!


    “沒關係,你不必考慮我。”霍珩含著笑說道。


    以聶然這種自我慣了的人能讓她考慮到自己,並且還有退讓的這種想法,他就已經很滿足了!


    “不考慮你?這次整個計劃是你做的,我這麽半路殺出來,計劃失敗,你回去怎麽交差。”聶然很不理解地問道。


    霍啟朗可不好對付。


    那次和他一起去參加晚宴的時候她就能夠感覺到霍啟朗是個危險人物。


    萬一這次霍珩任務失敗,不得霍啟朗的心,任務待滯了怎麽辦。


    可霍珩卻笑得很是篤定,“我自有我的辦法,你盡管做你一切想做的。”


    比起她的自我放逐,霍珩更願意看到她算計人時的那種奸詐狡猾。


    那感覺才是她,真正的她。


    聶然眯了眯眼,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後,不禁冷聲地道:“這可是你說的,你可別……”


    後悔兩個字還未脫口而出,門外一陣細微地腳步聲響起,“踏踏踏——”


    瞬間,兩個人同時警覺了起來,神色緊繃得互相對視了一眼。


    聶然站在門口不敢隨意挪動腳步,以防自亂陣腳,將原本想要路過的人吸引了過來。


    但目光卻將整個屋子全部掃了一番,這裏的設施特別的簡單,隻有一桌幾個凳子,根本沒有其他的東西。


    連躲藏的地方都沒有!


    聶然眼底滿是凝重之色,


    就在她不知道藏哪裏好時,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道驚訝地聲音,“咦?這鎖怎麽開了?”


    糟糕,看來門外那人想進的就是這間房!


    果然,下一秒那扇門的門鎖聲響起。


    聶然半眯著眸子,身形一晃,立刻閃身到了一旁。


    恰好,門被那人給推開了,隻見他站在門口,在看到霍珩坐在屋子裏麵時,本來緊張的神色這才稍稍的放鬆了些許。


    他還以為霍珩偷溜走了呢,還好沒有。


    不然老大回來之後這件事,非得剝了自己的皮不可!


    “怎麽了?”霍珩坐在那裏故作冷靜地問道。


    那名手下四下裝作不經意地看了看後,又問道:“霍先生,你沒事吧?”


    “沒事啊,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嗎?”霍珩一臉平靜地問道。


    那名手下隨意掃了幾眼,發現屋子裏什麽都沒有之後,笑著連連搖頭,“哦,沒……沒有,我隻是擔心您一個人在這裏會有什麽需要。”


    “我挺好的,沒事。”霍珩坐在輪椅上,笑著回答。


    “哦,那就好,如果有什麽需要的話,您直接喊一聲,我就在外頭。”


    霍珩點頭,“好的,麻煩你了。”


    “嗬嗬,不麻煩,不麻煩,您是我們的貴賓,應該的,應該的。”


    在確定屋子裏沒有任何問題後,那名手下這才重新關上了門。


    他看著那扇門上被解開的門鎖,很是不解地自言自語道:“真是奇了怪了,這門鎖怎麽就自己開了呢,難道是我剛才沒鎖上?不可能啊,我明明鎖上了呀。不會是見鬼了吧?”


    最後一個想法閃過後,他立刻晃了晃腦袋,然後重新仔細地又給上了鎖。


    走出大門外頭時,他特意關照的和兩個站崗的人說道:“你們兩個在門口給我好好盯著,特別是霍先生那間房間,發出一丁點響聲立刻匯報給我。”


    “是!”那兩個人立刻點頭,應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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