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秦瓊的疑問,陳軒並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先坐在一旁,仔細思考起來。


    他如今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年紀,卻在程咬金和秦瓊這些四五十歲的中年人麵前擺出一副老成的樣子,場麵略微令人發噱。


    不過陳軒剛剛說的很是有道理,一番操作讓人眼花繚亂,眾人都看得出來他並不是在信口胡謅,心中對於這個年輕人也有了信服,所以並未催促,隻是耐心等待。


    過了一會,陳軒才開口說道:“秦伯伯,您的這種病狀,小侄將其稱之為貧血。”


    “貧血?”


    “是的,顧名思義,就是因為昔年秦伯伯您連年征戰,受過無數次重傷,失血甚多,導致的體內的血液不夠用了。”


    其實貧血真正的原因比陳軒說的要複雜的多,不過對著這些古人,就挑他們能聽懂的說就好。


    “秦伯伯您是不是覺得胸悶氣短,夏秋十分渴睡,而春季卻有很有精力呢?”


    “確實是這樣,冬季是老夫最難過的時候了,幾乎是整夜整夜的無法安睡。”


    “這就是貧血帶來的症狀之一。”


    “那,還有沒有辦法可以醫治呢?”


    “辦法自然是有的,一個就是慢慢的進行調理,時間久了,情況自然會改善。”


    秦瓊苦笑一聲:“賢侄,可有什麽快捷一點的辦法?你是不知道,這些年老夫過的是生不如死,恨不得現在就能一下子好起來。”


    “這個辦法自然也有,而且非常的快捷。”


    “那就請賢侄快些出手吧,老夫感激不盡。”


    “別急,我總要準備一些工具才行。秦伯伯,請您派人去公主府,將我所用的工具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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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沒問題。”


    秦瓊命人去晉陽公主府將陳軒的藥箱取了來,然後就見他從藥箱中取出了針頭,還有中空的葦管——其實是該用橡膠軟管的,不過橡膠現在還在大洋彼岸呢,隻能湊合著用了。


    這些都是陳軒提早就預備好的,在這個醫術落後的年代,可能一場感冒就要了人的命,這也使得他不得不加倍的小心。


    畢竟命隻有一條,誰知道還能不能再穿越一次了呢?


    “賢侄,你這是要做什麽用?”


    “小侄要為您渡血。”


    “渡血?”


    “是的,因為秦伯伯體內的血液機能不足,所以就要補充健康人的血液。”


    “不就是血嗎,抽我的!”


    一條毛茸茸,快趕上陳軒腰粗細的手臂伸了過來,尉遲恭甕聲甕氣地說道:“想要抽多少就隨便抽,就算把俺這條命給了二郎也沒有關係。”


    秦瓊雖然是獨子,可家中曾有一位老家人,追隨了秦家數年,就算秦家落魄也未曾離去。


    秦瓊感念其恩,與其兄弟相稱,所以就被關係親近的朋友稱作二郎。


    “別聽這憨貨的,這憨貨腦子不靈光,用了他的血,二哥變得癡傻可怎麽辦?還是用我的好了。”


    陳軒心想:你也比尉遲恭強不了太多啊。


    “二位伯伯,稍安勿躁,這個渡血不是說誰的血都可以,一定要血型相匹配才行。否則的話,那就等於是害了秦伯伯。”


    “秦伯伯,請您讓人找來一些醋,西紅柿(我知道現在唐朝沒有西紅柿,看個意思就行了),鹽,清水,還有雞蛋殼。”


    “沒問題。”秦瓊隨口吩咐下去,然後問道,“要這些是做什麽用呢?”


    “用這些東西,就能測出您的血型來,然後才能找出相匹配的血。”


    先是取西紅柿的汁液並放在鹽裏,然後又把雞蛋殼泡在醋裏。


    從秦瓊身上取了一點血,滴入了碗中,過了沒一會功夫,就發現碗中的溶液變成了藍色。


    “秦伯伯,您的血型是B型,太巧了,小侄也是B型血。”


    “不可,萬萬不可。能勞動賢侄為老夫瞧病,已經是天大的麵子了。決不能讓賢侄再傷害自己的身體,為我這風燭殘年的老人渡血。”


    “秦伯伯,您可是我一直久仰的人物,您就別和我推辭了。”


    說著,半強硬的讓秦瓊躺好,又讓人準備了一張床榻——這張床榻要高於秦瓊的那一張。


    等都躺好了之後,將針頭仔細的消毒,分別插入了二人的靜脈中。


    見著鮮紅的血液汩汩流入秦瓊的體內,程咬金和尉遲恭都不禁瞪大了眼睛。


    身處於一千多年前的他們,哪裏見過這種手段,此時陳軒在他們心中的地位不由得被無限拔高了。


    持續了一頓飯的時間,陳軒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於是讓人拔去了針頭。


    摸了摸秦瓊的脈搏,感覺到強而有力,知道輸血已經見到了成效。


    “二郎,你感覺怎麽樣?”


    秦瓊按照吩咐,一邊深呼吸,一邊仔細感應著身體內的變化。


    曾經的胸悶不見了,頭也感覺輕鬆了許多,不再像之前那樣沉重而且昏沉沉的。


    “老夫感覺好極了,就好像一下子年輕了二十歲一樣。”


    說著,秦瓊站起來走了幾步,就感覺到身體也不像以前那樣沉重,步履之間輕鬆了許多。


    感覺到生機在身體中重現,秦瓊是老淚縱橫,不過他自然也不會忘記這是誰的功勞。


    “陳駙馬,請受秦瓊一拜。”


    說著,便一躬到地。


    陳軒嚇了一跳,連忙跳到一邊,表示不敢受如此大禮:“秦伯伯,您快起身,小侄當不起您這樣的大禮。”


    秦瓊卻無論如何也要堅持,而且不光他自己給陳軒施禮,還特意把老婆兒子都喊了來。


    當聽到老爺的病就是這個少年人治好的時候,秦夫人是喜極而泣,不過想著這樣實在是太過失禮,這才強忍著露出笑容。


    “秦伯母,以後秦伯伯的膳食您也要多加注意,不能再喝酒,冬季的時候也要多注意房間裏的通風。”


    秦夫人當即沒口子的答應下來,然後看著程咬金和尉遲恭的眼神就有點不對勁了。


    這兩個損友摸了摸鼻子,略顯尷尬。


    “這是犬子懷道。”秦瓊指著一個年紀比陳軒還大上一些的年輕人說道,“懷道,快給陳駙馬磕頭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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