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冰看到大家的反應,此刻也是對這一千金幣有了一個新的認識,他原本對於這些凡人的金錢之物沒有太多感覺。


    先前他也聽媒婆說過,現在上門提親,一般男方富裕的家庭,也就是準備8枚金幣,另外還有5枚、2枚的,這是正常的行情。


    1000枚金幣,那可是相當於10萬枚銀幣、1000萬枚銅幣啊!


    皇親貴戚娶妻也用不了這麽多。


    趙老爺臉色一連變幻好幾次,這才雙手有些顫抖地合上禮單,幹咳一聲說道:“韓相公,你這是仗著自己有錢,想花天價買我女兒?我趙家雖然算不上富足人家,但也不會被金錢收買。”


    韓冰聽到趙老爺的語氣,臉上略有尷尬地說道:“趙老爺誤會在下了,趙家是世代書香門弟,有著優良的家風傳承,您的女兒也是女中豪傑,在下之所以拿出這般聘禮,隻是為了表示我的決心和一番赤誠之意,還望趙老爺和夫人成全。”


    媒婆立刻在一旁補充道:“是啊是啊,趙老爺、趙夫人,您看韓相公多有誠意,要我說啊,這也隻能怪您家新月太過優秀,遠不是別家閨女可比的,這是天作之合,您二位覺得呢?”


    聽了韓冰和媒婆的話,趙家人臉色略有緩和。


    “請問韓公子,你娶我家新月,是正室還是偏房?”趙老爺問道。


    韓冰內心暗歎,這個問題是最棘手的。


    “在下家中已有一位妻子……”韓冰語氣柔軟地說道。


    趙家人聽了韓冰的話,果然臉色再度變得難看起來,不過卻是沒有立刻拒絕。


    趙老爺沉默許久,緩聲說道:“我趙家的後人,還未曾有過嫁為妾室的先例,此事,我還需要征求小女的意見。”


    “趙姑娘如今身體不適,在下建議還是不要打擾到她吧,先前我已經跟她商量過了,此事隻需趙老爺點頭,就沒有問題。”韓冰連忙說道。


    趙老爺和他身邊的年輕人均都是一怔,略有深意地看了韓冰一眼,韓冰的話似乎暗示著,趙新月腹中的孩子就是與此人有關。


    趙老爺與兒子對視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夫人,猶豫少許,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麽我就將女兒托付給你了,至於婚期,韓相公可有什麽想法?”


    “全憑趙老爺定奪。”韓冰連忙恭敬道,到了此時,他的內心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更加沉重了幾分。


    “既然如此,那就暫定下個月吧,具體日期再行定奪,今日諸位就留在趙府吃個便飯。”趙老爺微笑說道。


    “多謝趙老爺,我想去看看趙姑娘,不知可否?”韓冰抱拳道。


    “相公請吧。”趙老爺沒有拒絕,而是在他的安排下,由一名婢女帶路,將韓冰引到了樓上。


    不多時,韓冰便來到了趙新月的房門口。站在這裏,他能夠清晰地聽到樓下客廳時談笑地聲音,他知道,趙新月一定對剛才的談話聽得清清楚楚。


    敲門之後,房門被打開了。


    韓冰走進了房間,婢女再次將房門關上。


    趙新月沉默地退到一旁,沒有抬頭去看韓冰一眼。


    “你父親已經答應我們的親事了。”韓冰緩緩地說道。


    “對於這個結果,你是不是感覺很有成就感?一千金幣,你可真是財大氣粗,你是直接從我父親手裏將我買下了。”趙新月平靜開口道:


    “按照現在的行情,買一個婢女,需要50枚銀幣,買一個小妾的話,也不會超過5枚金幣,看來這筆買賣,你賠了。”


    韓冰眉頭微皺,說道:“我不想跟你吵架,現在我們已經可以算是夫妻了,以後,我希望我們能夠好好相處。”


    房間裏陷入短暫的沉默。


    韓冰繼續開口說道:“我本來打算在這街上買一棟宅子,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合適的,所以可能未來有一段時間,我得住在你這裏,而且明天晚上我還得回去一趟。”


    趙新月沒有回應韓冰的話,她轉身走上幾步,默默地站在了窗口。對於這種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她心裏沒有任何期冀可言。


    韓冰上前兩步,想要去擁抱她,他的手停在半空猶豫許久,最終還是放棄了。


    “我今天晚上,可以住在你這裏嗎?”韓冰遲疑地問道。


    趙新月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不可以。”


    韓冰輕歎一聲,轉身走出了屋子。


    第二天中午剛過,韓冰就提前回到了獵戶村。


    王露正在藥鋪裏熬藥,見到韓冰回來,臉上露出詫異之色。


    “我有事想跟你商量。”韓冰望著王露,低聲說道。


    “什麽事?這麽神秘?”王露放下手中的湯勺,掌櫃的接過了她的活,她走出鋪子,來到韓冰麵前。


    “進屋裏去吧。”韓冰目光掃向四周,看到院子外三三兩兩的人群,略一猶豫說道。


    少頃,王露跟著韓冰走進了屋子,她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憂鬱之色,直覺告訴她,一定有什麽大事發生。


    韓冰沉默著關上了房門,房門關上之後,屋子裏立刻暗了許多。


    “到底是什麽事啊?你搞得我好緊張。”王露有些不安地說道。


    韓冰拉起王露的手,說道:“明天我們請附近的鄉親們來家裏喝喜酒,也算作我們倆的婚禮,怎麽樣?”


    “怎麽突然想起說這個?”王露一愣,不知為何,她的心裏那股不安的情緒似乎更加強烈了。


    韓冰摟著王露的雙肩,將她輕輕擁入懷裏,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如果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會不會原諒我?”


    王露身體猛然一震,在這一刻,她心中有一個猜測幾乎就呼之欲出,她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說道:“你不要往下說,我也不想聽。”


    “不管怎麽樣,你都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 輕歎一聲,事已至此,瞞是不可能瞞住的,但是王露不讓他說,他也沒有辦法。


    第二天,韓家的院子裏擺滿了桌子,整個獵戶村裏的人,無論男女老少都來了。場麵可以說是非常的熱鬧。


    韓冰用從鎮上帶回來的綢鍛,將整個院子裝飾出一派喜慶的樣子。


    有了這一場公開的婚禮,小雅也終於在心裏接受了韓冰這個父親。


    韓冰的能幹,在整個獵戶村已經是出了名的。


    “韓夫人真是好福氣啊!”酒席中,不少的老人都這樣說。


    然而,婚禮結束之後僅僅不到一周的時間,一些小道消息便已經從鎮上傳了過來,一時之間竟然成了村裏幾乎是公開的秘密。


    隻因這個消息太過震撼:1000枚金幣的天價彩禮,再加上故事的女主角剛好也在獵戶村居住過。


    雖然村裏的私下的議論都是避開了韓家人的,但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以王露的敏感和聰慧,即便是再小的風聲,她也能夠捕捉到。


    對於這種流言,她沒有去回應,隻是終日沉著臉,變得不怎麽說話了。


    一連三天,她都刻意地避開村民、也避開韓冰,晚上與小雅睡在一起,沒有給韓冰解釋的機會。


    第四天的時候,韓冰終於找到個機會,在王露一個人在屋裏的時候,想要再次跟她主動坦白,他也擔心像王露這樣把怒火憋在心裏,時間久了突然爆發的話,會更加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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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在韓冰剛剛才走進屋子、關上房門的時候,原本正在低頭掃地的王露突然就抬起頭來,二話不說,直接一掃帚就掃在韓冰臉上。


    韓冰隻感覺眼前一花,臉上瞬間就多出了幾道血痕,他後退到門邊,語氣誠懇地說道:


    “你想要打我罵我,我都沒有怨言,隻要你能消氣就行,這件事的確是我的錯,我不敢辯駁,現在我能保證的是:你是正室,她是偏房,往後我不會讓你和孩子受到一點委屈。其實我早就想跟你坦白的,隻是一直不敢說,怕你生氣。”


    韓冰說完,低下頭,向著王露深深一鞠躬,沉默著等待接下來的暴風驟雨。


    王露將手中的掃把狠狠地摔在地上,一跺腳,尖叫著掀翻了一旁的桌子,一陣啪啪聲中,放在桌上的茶壺和杯子盞子全部粉碎,隨後她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韓冰低著頭,聽著屋裏的動靜,內心苦澀。事情早晚要捅破,現在說出來了,至少沒有先前那般壓抑。


    王露哭聲極大,是屬於嚎啕大哭的那種,院子的外麵,已經有幾個路過的村民受到驚擾,此刻遠遠的向著這邊望來。


    韓冰足足等待了一柱香的時間,王露的哭聲才略微小了一些,他輕歎一聲,上前幾步,蹲下身子,緩緩開口,向她說出了事情的經過。


    當然,他沒有說自己體內靈力枯竭的事,改成了酒後失去意識。


    足足半個時辰過去,韓冰說完了,王露的哭聲也徹底停止,她站起身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平靜地說道:


    “你說的這些,我不會全信的,既然她能給你生孩子,我卻不能,那你就去跟她過好了,以後不要再來找我們母女倆。”


    “我愛的人是你。”韓冰說道。


    “男人嘴裏的話,沒幾句是真的,怪我當初看錯了你。”王露冷笑一聲,接著說道:“不過,說實在的,以我的條件,也沒有資格去要求你什麽,但是我可以拒絕以後繼續依附你,我和小雅的事,以後跟你沒關係了,我們是死是活都不要你管。”


    “你不要這樣想……”韓冰無奈地說道。


    “你想娶兩房三房,甚至七房八房,隻要你有錢,都沒問題,不過你還是去找那些願意給你做姨太太的人吧。”王露說完,轉身從床頭拿起一隻箱子開始收拾衣物。


    “你要走?”韓冰連忙問道,上前想阻止。


    “放開我。”王露狠狠地一甩袖子,掙脫了韓冰的手,口中怒喝道。


    “好了!”韓冰怒喝一聲,這一吼之下,王露手上動作一頓,竟然停了下來。


    “都是我的錯,你也別走了,我走!”韓冰沉聲說道,剛剛在趙家經曆了一番煎熬,回來王露又是這樣,他已經心力交悴。


    他說著,手上納戒一抹,取出一袋金幣,放在床上,說道:“這裏麵同樣是1000金幣,你我以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誰也不欠誰的。”


    韓冰說完,不等王露回答,轉身摔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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