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黃鶯看來,玫瑰的沉默代表了默認。


    黃鶯沉聲道:“你事先可知道他是我的夫君?”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請師妹相信我!”玫瑰連忙抬頭,急聲說道。


    “這話,騙小孩子也許還可以,你以為我會相信嗎?以玫瑰盟的情報能力,如果連這一點都查不清楚,那你還當什麽盟主?”黃鶯譏諷道。


    玫瑰內心暗歎,望著黃鶯,哀求道:“師姐真的知道錯了!”


    啪地一聲脆響。


    黃鶯甩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打在玫瑰臉上,玫瑰尖叫一聲,身體不受控製地倒在一旁。


    “賤人!”黃鶯罵道。


    玫瑰趴在地上,嗚嗚地哭了起來。從小到大,她從未受過這般的屈辱。二長老托人給她帶過話,眼下的形勢,要能忍則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哭了足足有半柱香的時間,她才緩慢地從地上重新坐起,抹了一把眼淚,哭著說道:“師姐該打,隻要師妹心裏能好受一點。”


    “哈哈哈。”黃鶯突然大笑。


    “別在演戲了,我還不知道你?不要以為我年幼,就會受到你的欺騙,怕是有朝一日,你一旦翻身,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我吧?”黃鶯說道。


    聞言,玫瑰的眼中再度露出恐懼,她無法想象終身監禁於此的生活。


    “你之前不是目空一切,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裏嗎?怎麽現在慫成這樣?”黃鶯沒打算放過她,繼續譏諷道。


    玫瑰自嘲地一笑,這一刻,她也看明白了,黃鶯這個人應該是軟硬不吃,跟她說再多軟話都是沒有用的。


    “看來小師妹這次是要落井下石,窮追猛打了。”玫瑰平靜地說道。


    “你還算有自知之明。”黃鶯冷笑,右手緩緩抬起,手心光芒一閃,一把冒著寒光的匕首閃現而出。


    “你想殺了我?”玫瑰雖然語氣平靜,但目中的恐懼卻是難以完全掩藏。


    黃鶯微笑著蹲下身來,近距離地盯著玫瑰,幽幽地說道:“我在看,你身上到底是哪一個部分吸收了他,是你這雙迷人的大眼睛?”


    說著,她將匕首緩緩伸到玫瑰臉上。


    “不要,黃師妹。”牢門外,陳琳執事不知何時走了進來,她連聲阻止道,一個箭步上來,伸手握住了黃鶯的手腕。


    玫瑰這才舒了口氣,身體本能地向後挪了兩步,離那匕首遠了一些。


    “她本來就是一個將死之人,陳師姐為何阻止我?”黃鶯不滿地說道。


    陳琳輕歎一聲說道:“既然大長老現在已經免除了她的死罪,改判終身監禁,黃師妹何必要節外生枝、引禍上身?”


    黃鶯略一猶豫,站起身來,收了匕首,衝著玫瑰喝道:“你站起來!”


    玫瑰遲疑地站起。


    黃鶯猛地一腳踹在她的小腹位置,玫瑰一聲慘叫,身體倒飛而出,若不是鐵鏈的牽製,怕是要直接撞到後方的牆上。


    落地的玫瑰蜷縮著身子,全身顫抖,痛苦地呻-吟。


    陳琳沉默地站在一旁,對於黃鶯的舉動,隻要不是太過分,她不會出言阻止。


    此時,黃鶯的氣也消了大半,再次狠狠地瞪了玫瑰一眼,轉身出了牢門。


    許久之後,玫瑰的顫抖漸漸緩了下來。


    陳琳搖了搖頭,輕聲說道:“玫瑰,我作為執法堂的弟子,對你們雙方都沒有偏見,隻是就事論事,小師妹就是這種直來直去的性格,我勸你還是不要再跟她對著幹了。畢竟,這一次你的確是做得太過份了,否則掌門大人也不會把令牌交給她。”


    玫瑰緩緩坐起身來,臉上滿是淚痕。


    “多謝陳師姐,我知錯了。”她說道。


    陳琳又道:“這種奪人夫君之事,換成誰也會難以接受,況且,我聽大長老隱晦之意,韓冰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因為這個身份,即便是掌門都要忌他三分,或者你不知情,甚至連二長老都不知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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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一個身份?”玫瑰內心震驚,抬頭疑惑地望著陳琳:“連掌門都要忌他三分?”這個消息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過震撼。


    “具體的情況怕是隻有上麵少數幾人知道,我的級別不夠。”陳琳搖頭說道:“不過,我這裏倒是掌握了一條小道消息,可以說給你聽。”


    “是什麽?”玫瑰臉色陰晴不定。


    “據說多年前長老院內,有一位身份極高的長老也是做過類似之事,但她最後卻是主動把韓冰放了,而且還頻頻向黃鶯示好。”陳琳說道。


    玫瑰眼中震驚之色更濃。


    “所以,以你的聰慧,現在應該能夠想明白,為何如此一件看起來對宗門來說並不算嚴重的糾紛,連掌門都會出麵了吧?”陳琳輕歎一聲說道:“如今的黃鶯小師妹,即便是在長老院內,也沒幾個敢在明麵上惹她的。”


    陳琳說完,再次深深地看了玫瑰一眼,搖頭出了牢室。


    門外的弟子立刻將牢門緊鎖,整個牢室內恢複了冷清和平靜。


    玫瑰臉色依舊陰晴不定,目中時而閃過智慧之芒。身份極高的長老?能夠用上這個形容詞的,整個仙音門49名長老當中,除了大長老,也就隻有三長老葉茹了。


    她自幼生在仙音門,摸爬滾打一萬餘年,順理成章進入內院,後來更是靠著與二長老的關係,從內院又返回外院創立玫瑰盟。


    玫瑰盟看起來隻是外院的一個勢力聯盟,實則也算得上是二長老的勢力培養基地,這些年從玫瑰盟走出來的佼佼者不計其數,也使得二長老的勢力日漸壯大,她這個盟主可謂功不可沒。


    仙音門的權力紛爭,止步於副掌門這一級,但下麵的長老們卻是樂此不疲,主要分成了三個派係,分別以大長老、二長老和三長老為首,其他的四十多名長老隻是涉及到一個站隊問題。


    大長老相對固執剛正,沒有刻意拉攏勢力,她應該是絕對效忠於掌門的。


    二長老玫梅,是玫瑰的親姨娘,無論在內院還是外院,勢力一度超過了其他所有長老,隻不過前不久栽了一個大跟頭,受到打壓。


    三長老葉茹,主要的黨羽則是分布在長老院和內院,據說外院的火盟也跟她有著一些關係。


    這些都是玫瑰所掌握的情況。


    在她看來,二長老如今實力大損,如果再這樣一直受到打壓,那麽長老院大有重新洗牌之勢,局勢並不明朗。


    她不知道,玫瑰盟這一次到底會不會被徹底斬掉,或許會,也或者上麵會再給她一次機會,不至於使長老院權力失衡,否則的話,三長老葉茹這一次極有可能是最大的贏家。


    正是出於這些考慮,所以玫瑰在得到二長老的暗示後,才一度隱忍,甚至拋棄尊嚴向黃鶯低頭。


    “我是不是太任性了?如果當初聽了姨娘的忠告,將所有事情都推到小月身上,玫瑰盟或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玫瑰內心暗自思量。


    隨後,她搖了搖頭,小月對於她來說,關係太過特殊,她不能那樣做。


    時間一晃,又是三天。


    第三天夜晚,黃鶯回到了自己的閣樓。


    閣樓的二層,韓冰似乎完全安靜下來了,今天是婚誓締約懲戒期的第七天,再有幾個時辰就結束了。


    她緩步來到二樓密室,走到了韓冰的床前。


    韓冰的臉色,此刻看起來比前幾天都要好很多,像是彌留之際的回光返照。


    看到黃鶯,韓冰竟掙紮著從床上坐起,被褥滑落,露出他裸露的上半身,此刻,他的目光是極為平靜的,大限將至,他也有一種解脫的快感。


    二人四目相對,韓冰靜靜地望著黃鶯的眼睛,似乎要把這一刻銘記於心。


    “你是來送我的?”二人足足對視了一柱香後,韓冰才緩緩開口說道,他的嘴角居然罕見地露出一絲微笑。


    “是!”黃鶯點頭,語氣中聽不出喜怒。


    “你我畢竟夫妻一場,我想最後拜托你一件事情。”韓冰說道。


    “你說。”


    “在我走後,請你幫忙照顧管慕白,她是一個可憐之人,是我的弟子。”韓冰說著,眼中露出濃濃的憂傷,竟有一滴淚水溢出。


    “還有別的事嗎?”黃鶯不置可否,問道。


    韓冰眼中露出一絲猶豫,少許後,輕聲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請求你不要為難玫瑰,雖然我知道,我越是替她求情,你可能就越是不會放過她,但我已經死了,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不是嗎?”


    聞言,黃鶯嬌軀微顫,眼中閃過一絲悲哀,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她相信韓冰這一刻說的話才是發自內心的。


    她瞪視著韓冰,許久之後才咬牙開口道:“你就不想跟我說些什麽嗎?”


    韓冰搖頭輕歎道:“自從來到古靈界,傷害最深的人,就是你,我對你的傷害恐怕是永遠也沒有辦法彌補了,說得再多也是枉然。如果有來生,有輪回,我會做牛做馬回報你,但是我沒有輪回,沒有來生……”


    黃鶯眼圈突然地一紅,她快速地轉過身去,深吸幾口氣,平複了內心的波動。


    “你有沒有愛過我?”她背對著韓冰,輕聲問道。


    “現在說這個還有意義嗎?”韓冰無奈地說道。


    “有!”


    床上,韓冰表情一滯,他呆呆地望著對方那柔弱的背影,遲疑少許後,點頭說道:“我愛你!”


    黃鶯臉色略有緩和,雖然她能看出韓冰的話中有敷衍的成份,但到了這個地步,他還願意敷衍自己一下,也算作一份安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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