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人接受波風水門是自己爹這個設定其實沒用太久。


    首先,五代火影和自來也都說那個人是他爹。


    其次,他自己也覺得他和那個人長得還挺像。


    最後,他真的想有一個爹。


    因此鳴人一直想找個合適且恰當的機會去認爹,畢竟現在他也是木葉裏麵聲譽較廣的一位精英上忍,一出村,動輒粉絲成百上千的堵路,索要簽名和合照……


    他不得不等啊,等啊,等啊,終於等到鈴新生的那天,村子裏給頒了事假許可證。


    於是他便去聯係鹿丸,寧次和我愛羅,扯了一些閑話,半天才拉倒主題上,不過終究他們也都同意一同前往。


    鳴人這才慫的不行地在心底暗暗舒了一口氣。


    彼時佐助已經重回木葉。


    鳴人隻覺得如果波風水門真是自己爹的話,自己最好的同伴也應該介紹給他爹認識認識。


    於是前去水之國的又多了一人。


    一路上鳴人都顯得相當緊張,實際上他早已經提前緊張一個月有餘了,就像是產前憂鬱症什麽的,他的小夥伴們也都對他的狀態表示了理解和寬容。


    然而當鳴人第一千零八次從樹上掉下去,再被宇智波佐助撿起來,接著完成被鹿丸教訓,寧次摸摸頭,我愛羅拍拍肩的流程後,佐助終於忍不住冷冷地開口道,


    “吊車尾,你冷靜一點好不好?!”


    鳴人轉過頭,用堪比我愛羅的熊貓眼幽幽地盯住木葉第一美男子候選人,“可是佐助你去看鼬的時候,你會提前緊張兩個月啊!”


    其餘幾人聞言頓時不約而同地向佐助投去詭異的目光——產前憂鬱兩個月?


    美男子麵上一陣燥熱,狠狠地磨了磨牙,一甩頭,一加速,躍到了幾人的最前方,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嗬嗬,這次那個吊車尾摔下去他絕對絕對不管了!!(╯‵□′)╯︵┻━┻


    ·


    ·


    水之國四麵環海,落在其邊陲的村子也終年雲霧繚繞,幾人立在村外不遠處,一座紅瓦屋子透過薄薄的霧氣進入他們的視野。


    現下鳴人反倒沉默安分起來。


    他默默地挪到最後麵,也不知道在胡思亂想什麽。


    水之國很冷,現在又臨近深冬,隨意呼出一股霧氣就好像要當即結成堅冰,繼而撞碎在冷硬的地上,鳴人鼻子有點泛紅,他一個不注意又猛吸進一口冷氣,眼睛和鼻子頓時就被刺激地湧出了一點液體,仿佛才大哭了一場。


    寧次敲門,待裏麵傳來一聲‘請進’,便伸手推開本就未鎖的門——


    這裏溫和地像是回到了木葉,庭院圍著一圈木籬笆,小小的,粉白的花在柵欄底相互依偎著,院中種的多是些四季常開的花,循著邊種開的一圈桃粉裏嵌著一圈豔紅,再隨意地點綴幾株嫩黃的小瓣,清新自然,溫馨恬靜。


    這裏也沒外麵那麽冷,稍許料峭寒意,對奔波的忍者來說恰到好處。


    鹿丸顯然是最欣賞這環境的一個,他舒展開了由於連日奔波,顯得有些疲倦的眉眼,懶懶地從兜裏掏出一支煙,剛想含進嘴裏,目光又落在了庭院中的一株樹上,於是他兩根指頭揉捏了許久,最後還是碾碎了煙頭,又揣回兜裏。


    “好久不見啊!”


    幹淨如山泉的男人聲音從正屋門口傳來,鹿丸一抬頭看見金毛的波風,不明顯地咂咂嘴,雖然這樣有點不尊敬四代目火影的意思,不過他就是覺得心底不爽!


    遲疑片刻,鹿丸突然覺得自己其實更像是心底難受。


    “您好…四代目。”


    開口回話的人是寧次,那個眉目雋雅的青年是這裏唯一一個還能自由說話的人,不過他自己卻略略地覺得有些尷尬,比如他到底該怎麽稱呼麵前這個穿著白色襯衫,看上去和自己年齡差不多大的男人?


    好在波風沒有在意這些細節,他笑了笑,擺擺手,舉起手裏的苦無,“撒,要和我一起迎接鈴嗎?”


    這話他剛一脫口,就有沙子開始漫天飛舞,一直站在鹿丸身後,鳴人前麵的紅發少年沉著臉,從側走了出來,他麵無表情,但波風下一句若不作出個合理解釋,他的沙子便會在瞬間衝向年輕的四代目火影。


    波風無奈地歎了口氣,“因為鈴現在是一顆果子啊,要這樣,”說到這裏,他舉著苦無,比劃了個削皮的動作,“把鈴切出來呀。”


    漫天的沙子又重新湧回了我愛羅的葫蘆裏,這個沉默的青年又回到原地,青翠的眼眸裏隱隱地帶上了期待,蒼白的皮膚也浮現一絲血色和暖意。


    他長成了身姿挺拔的青年,站在那裏像把入鞘的刀,鋒芒斂盡,卻依舊強大的讓人望而生畏,然而他現在的表情隻像是個渴求心愛之物的孩子。


    不過他猶豫了一會兒,最終擺擺頭,婉拒了波風的提議。


    他明明內心無比渴切,最終卻放棄這個提議。


    我愛羅一直都是很體貼,卻又很沉默的孩子,小時候的他是把凶刃,後來被更多的人和事打磨地越發鋒利,但同時,也有人開始給他鑄鞘。


    現在,即將成為風影的我愛羅永遠記得一次晚餐,因為那是他的第一塊鞘……


    後來他漸漸明白,她對他而言,是不同的。


    我愛羅抬頭淡淡地掃了一眼波風,垂下長睫,闔住青翠的眼眸。


    不過他還明白一件事——這個金發的男人於她而言,也是不同的……


    所以,他不可以,絕不可以去幹擾。


    鹿丸幾乎同時擺擺頭,拒絕了這個提議,他手揣在兜裏,掐著煙頭,他其實不喜歡抽煙。


    阿斯瑪差不多半步踏入死界的那天,他第一次拿起煙,坐在醫院的走廊上,嗓子被濃烈的煙熏地生疼,電燈半昏半明,屁股下的椅子也冷得讓人發寒,但他卻意外清醒。


    阿斯瑪最終脫離了危險,但在這之後,他卻常在兜裏揣一支煙,也許他偶爾會需要這種東西,把腦子從一些麻煩的事情裏麵解脫出來。


    畢竟,作為一個忍者,即使事情再麻煩,也得學會去冷靜地處理,比如背叛,死亡……但其實歸在一起,都是‘失去’……


    鹿丸的眼皮又沒精神地耷下來了,他粗糙地向天上望了一眼,沒瞧見一點雲彩,便又垂下頭,眼上隨意地打量庭院,手上捏著那根可憐的卷煙。


    趁著波風轉身離開,鹿丸輕輕地呼了一口氣,誰也沒發覺。


    鳴人盯著波風上樓的身影,突然發現這個人的背影……和他小時候會幻想的父親的背影真的很相似——都是那樣寬闊的肩,筆直的背以及沉穩的步子。


    幾個人各有各的心思,一同站在庭院裏靜靜地等待,空氣裏浮動著清新的木香,這讓他們的思維變得愈發輕鬆明快,兀地,鳴人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然而與此同時,


    “大家,好久不見~”


    樓上傳來輕柔的問候聲,一如和風,習習煦暖,也如其人,淺淺恬淡。


    問候的少女自窗中探出半身,眯著一雙翡翠般的眼眸,向站在庭院中的幾人揮了揮手,動作卻顯得有些緩慢遲鈍。


    在場的幾人都已經顯出成人的輪廓,她卻還和初見時一模一樣,幾縷發絲滑過臉側,勾勒下頜,線條柔和動人。


    她被一人從身後攬住,那人把下頜抵在她瘦削的肩上,十指扣過她的十指,一同向下麵的人揮了揮,兩人臉上皆洋溢著笑意,透過薄薄的霧,讓庭院中的人兀地產生了自己是在同夢澤裏的幻象交談的錯覺。


    這錯覺直到那少女被波風從屋子裏牽進庭院,都還未能完全消除。


    這次仍舊是寧次先行開口打破沉默,清雋的青年從隨身的背包裏拎出一個小小的方形包裹,神情嚴肅,“出門之前,我向綱手大人詢問過了,她說這東西對您的複原頗有益處。”


    波風笑著接過。


    我愛羅抿了抿唇,站到波風麵前,同樣從背包裏拎出一個包裹,“千代婆婆說,這個好。”


    波風笑著接過。


    鹿丸撓了撓後腦勺,輕輕地咳了一聲,“那個,我出村之前拜托我們家老頭子挑了兩頭鹿,估計最近就會被送到了。”


    波風笑著道謝。


    送完禮的幾人退後,躲在他們身後的鳴人便露了出來,他眼睛和鼻子都還紅紅地,比剛才看上去要好一些,不過這強憋住眼淚的樣子反而更是讓人動容。


    寧次上前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鳴人卻感覺自己受到了莫大的鼓勵,他感激地看了一眼寧次,終於鼓足了勇氣,一步跳到波風麵前,“我,我,我…”


    咫尺距離望著這個與照片上一模一樣的男人讓鳴人有些忐忑不安。


    波風卻對他的表現有些不解。


    他這幾年和木葉的接觸並不多,和自來也雖有過幾次見麵,但他向來都是匆匆趕回水之國,站在庭院那株寄托了他所有希冀的樹下,絮叨一些出門的瑣事。


    也因此,自來也一直沒有機會和波風說有關鳴人的事情。


    心底懵逼的波風仍舊鼓勵性地向鳴人笑了笑。


    鳴人頓時覺得春暖花開,他抑製不住地,幾近破音地高聲道:“爸爸!!”


    氣動天地,響遏行雲。


    ……


    ……


    ……


    波風笑臉終於裂了。


    佐助當機立斷,拽起熊孩子就往回跑,流星趕月,健步如飛。


    寧次僵硬地拉了拉嘴角,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和我愛羅及鹿丸一同退到門口,迅速轉身,躍走。


    他突然發現,四代目之所以能讓戰場上的敵人聞風喪膽不是沒有理由的。


    不過話說,他究竟為什麽要來啊?_(:3)∠)_


    ·


    ·


    庭院裏的隻有波風和少女了。


    少女鼓起包子臉,踮起腳,伸出指尖,戳了戳波風的額頭,“波——風——君?”


    波風一下就鬱結了,他抬手回戳少女的包子臉,“鈴……你覺得…我會有一個這麽大的兒子嗎?”


    少女噗地笑出聲,“可是,波風君和他長得真的很像啊。”


    和一個有心調笑你的女人,你是永遠解釋不通道理的,無師自通此道的波風水門索性放下一手的包裹,伸手扣住少女的手腕,“那,鈴願不願意和我這個有孩子的老男人出去走一走呢?”


    少女含著笑,輕輕地點頭。


    波風淺淺地勾起唇角,眸子裏綻出暖融的笑意,牽著新生不久的少女走出了房屋。


    這裏即使是在水之國也算得上是寒冷的區域。


    出門不久,波風便立刻發覺了自己的失誤,於是一個閃身,再出現時,手裏拿了件厚實的外衣。


    他幫少女細致地扣好每一顆扣子,又理整了領子,這才重新牽起少女柔嫩的手掌。


    兩人走地很慢,街上也沒什麽人,清清冷冷的,格外安靜。


    他們握緊了手,在霧中穿行,又仿佛本就從霧中凝結而成。


    波風突然想到一件事,臉上的笑意顯得有些收不住。


    “怎麽了?波風君?”


    “突然想到,如果二代目火影知道我這樣用飛雷神之術,會不會覺得有點過分。”


    “誒?難道不是應該覺得很過分嗎?”


    少女抬起另一隻袖,遮住自己彎彎的唇角。


    “啊,那也沒辦法了呀,”波風故作無奈的按住眉心,趁著少女留心他的動作——突兀地彎腰,落下一個細碎的吻在對方白皙的額頭上,“隻好更過分了~”


    他再站直時,臉上又有了笑意。


    好像和身邊這個少女在一起的時候,他永遠找不到不開心的事情。


    又走了一會兒,


    隨時留心著少女的波風,在少女發上撿起一片白,很快地,他自己的發上也落下了一片白,


    兩人同時抬頭向天上望去,絮雪悠悠地晃著,自天上漾落。


    波風伸手,接住了幾片,然而很快地,它們又化成了一灘水,從他的指縫間滑離。


    “要是這是滿天星就好了。”


    他有些遺憾地道。


    少女立時反應過來,


    很久以前,他們去參加一場夏日祭的時候,她發上便壓著星星點點的滿天星。


    她的嘴角不自覺地滑開,她卻未曾抬袖遮掩,她緩緩地伸出手,覆在波風手心,


    “那波風君,我們以後也種滿天星好不好?”


    波風回握住少女的另一隻手,輕輕地說道:“我們以後會不止種滿天星的。”


    現下他們兩隻手都握著了,


    這讓波風覺得自己的心完全被盈實,他一直很喜歡牽手這種方式。


    擁抱是那麽充實,可是分開之後又那麽空落;


    親吻是那麽甜蜜,可是分開之後又那麽苦澀;


    可如果是牽手,卻可以一直不放開,牽著走很久,也不會覺得厭倦,因為這手心相交的溫度是那麽合適,恰好要相牽一輩子才會覺得胸腔裏的心被燒燙,等到他們的身體冰涼,心卻能永遠維持那個溫度……


    波風牽著鈴妹繼續漫步,


    走過一座橋,路過一家丸子店,看到幾個小孩子抓著一簇氣球跑過去,幾枚彩貝綴成串掛在簷下……


    他有些恍然,那個焰火與歡笑的夏日祭原來已過去許久……


    簌簌落下的雪,漸漸染白兩人的發……


    波風側過頭,噙著笑,一手拍拂去少女身上的雪,溫和地揉了揉她的腦袋,又捏了捏她的鼻尖,


    “鈴,不準你現在變成白頭發的小老太婆啊~”


    少女踮起腳,衣袖揮走掛在波風發尾的雪,“那麽波風君,你現在也不可以變成白頭發的小老頭哦~”


    因為,我們應該還要在一起很久。


    ·


    ·


    話說前文提到鳴人看到波風上樓的時候,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當晚,走的匆忙的幾人隻好在樹林中將就住宿。


    半夜,鳴人猛地坐了起來,“啊!!!”


    一聲驚叫嚇醒了其餘幾人,鹿丸揉揉眼,寧次按了按太陽穴,我愛羅麵無表情,


    佐助不耐煩地開口問道:“吊車尾的,大半夜的你不睡,幹什麽啊你!”


    鳴人很嚴肅地比了一根手指,“當時,我就想起來了!桃太郎出生的時候是沒有穿衣服的!”


    “所以——?”


    幾個人腦回路還沒轉過彎。


    “所以,那是我媽啊!”


    “哈?”


    “不然為什麽我爸會去看一個不穿衣服的女的?”


    “……”


    “誒,那我豈不是也是從果子裏被切出來的嗎?我爸媽種我真是太辛苦了!”


    不不不,我們覺得你爸有一個你這樣一個蠢萌的兒子,未來真是太辛苦了……


    ┑( ̄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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