譜既然擺起來了,那奏要堅持下去。皇帝楊廣為了向這些少數民族的部落首領誇示和炫耀,那也算動足腦袋了。首先讓著名建築設計師宇文愷先生建了一個大帳。你們突厥人不是不蓋房子嘛,都住帳篷。好,那我也不蓋房子,不用我之所長來比你之所短,我就用你們的長處來跟你們玩。這個帳篷建成了,那就叫這些個少數民族首領過來參觀。這些個首領來一看那都呆了,這個帳篷首先是非常之大,可算是個巨無霸。你們突厥人那個帳篷可以坐一大家子人在裏麵吃飯喝酒唱歌跳舞的,最多也就十多個人吧。可我們大隋設計師做出來的帳篷是你們的幾十甚至上百倍。那家夥,一頂帳篷可以坐幾千人。亞太經合組織開個年會估計不成問題。這還沒完。托緊你的下巴。這一年的七月七日,楊廣在突厥首都的城東搭好大帳,備好儀衛。這要幹嗎?把自己的文武百官以及儀仗衛士都叫了來,然後叫大隋最優秀的流行音樂手演奏著當時中原最流行的音樂,同時品嚐美食和美酒,大宴各個部落首領。嘉年華開到外國了。好家夥,這些個首領那都是成天在塞外惡劣生存環境下長大的,哪見過這架勢,個個目瞪口呆。完事後都爭先恐後地給皇帝進獻自己部落的牛羊馱馬。不知這算不算埋單?這邊廂那漢族的皇帝呢,那麵子比命都重要。酒酣耳熱之際那心情自然無比舒暢。皇帝一高興就又一通賞賜(反正自己一不耕種二不織布的,財寶絹帛在他這那奏是一數字)。好家夥,這光給打頭的啟民可汗一次性就賞賜兩千萬段的絹帛。另外賜啟民可汗專門上朝的車馬(估計啟民一輩子也用不了幾次)、鼓吹幡旗等儀衛,另外還給特權讚拜不名(皇帝覲見時候傳話的不喊啟民的名字)。這些個虛頭八腦的東西估計突厥人也搞不大明白。但他們不知道,這在中原王朝可是一種政治身份和地位的象征。這皇帝到邊塞一看,也沒發表什麽重要談話啥的,沒有象征性地給大家夥鼓鼓勁,更沒有給大家漲工資發個補貼啥的。任務倒是又有了新的。


    這皇帝到邊塞一看,也沒發表什麽重要談話啥的,沒有象征性地給大家夥鼓鼓勁,更沒有給大家漲工資發個補貼啥的。任務倒是又有了新的。看這個邊務不足啊,又下令讓河北丁男上百萬修築長城。從西邊的可汗牙帳內蒙古準格爾旗一直修到紫河(內蒙古烏蘭察布盟渾河)。反正他不用出力流汗的,嘴皮子上下一翻就完事。皇帝這樣又是巡邊又是大搞基礎設施建設和形象工程,那民力的濫用和耗費,可是大了去了。有些跟著隋文帝一起打天下的老臣就看不過去了,說了一些對現狀有點意見的話。不過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就這幾句小牢騷竟然給他們引來了殺身之禍!修長城的時候,尚書左仆射老臣蘇威就勸諫,楊廣根本就沒搭理這老蘇同誌。二十天建成交工驗收完事。皇帝心想你們成天說我濫用民力,二十天也沒怎麽耽誤這幫農民工兄弟們的生活工作吧,不就是沒給他們幾天工錢嘛,也沒見餓死幾個啊?再者說了,這修長城這就是國防工程,在經濟學上講那屬於公共產品,他們不應該出工出力為國防建設添磚加瓦嗎?再說這皇帝征散樂,也就是收集整理這些個全國各地的通俗流行音樂,這主管音樂禮儀的太常卿高熲(這哥們早被文帝和楊廣擠出權力核心了)他就看不下去了,這也摻和著勸諫楊廣,楊廣那也不聽。建議歸建議,但是決策權和拍板權那絕對在一把手這兒。這樣,權力就集中起來了。美其名曰:“團結就是力量”,“集中力量辦大事”。這就是秩序,就是孔聖人一直維護主導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封建綱常。儒家認為:大家都遵從這個綱常,這個社會就不會亂。但很可惜,無賴的君主總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帶頭違反這規則。因為這個權力啊,他有倆好兒子。這老大叫不平等性,老二叫是排他性。那君主跟百姓,誰說了算那就一清二楚了吧。所以嘛,在中國。老百姓隻要不被餓死逼死,很少看到天然的暴民。暴君倒是不乏,而且這些個暴君他們那暴虐荒淫程度跟這房價一樣是節節攀升啊,充分讓我們領略了什麽叫“沒有最暴,隻有更暴”。暴君是一茬接一茬,真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啊。矛盾和問題隨之而來。如果菩薩顯靈讓百姓們遇到一聖君和明君,那我們就要大唱讚歌,說這運氣怎麽ztm的好,怎麽攤上了這麽好的領導。史書作者也來勁了,那就要大書特書給記上,唯恐大家忘了他。如果遇到這君主是一惡棍,嗬嗬,對不起,您自認倒黴吧。遇到明君或聖君,這封建製度的優越性會被充分挖掘出來,在沒有羈絆的阻礙下,快步前進,帶領大家集體奔小康。可惜的是~這概率實在太低。好的製度會讓壞人屏跡,但壞的製度卻讓好人難以立足甚至隻能同流合汙,否則就出局。高熲老弟就攤上了這碼子事。作為大臣,雖然他為帝國做出了巨大貢獻,雖然他那麽那麽牛,但他其實也是個弱勢群體,這大臣權力越高越危險係數也越大。在威權政治統治模式下除過皇帝其他人等權力越大越渺小,大臣絕對是個弱勢群體。他一丁點選擇的權利都木有。擺正自己的位置那是他唯一的選擇。亂說亂動,發表個人意見?那是不行滴。要在君主的領導下團結起來,要對就對到底。不過要錯的話,嗬嗬,那也要堅決加徹底地賠光光。一旦您違反規則,嗬嗬,對不起,那就要付出代價。輕則卷鋪蓋回家,重則腦袋搬家。如果您期望碰到一聞過則喜的領導,那祖墳上都要冒青煙。不過查遍史書這一現象幾乎沒有,僅有的幾位後來發現那都是別有企圖。高熲一看他跟皇帝提意見皇帝沒搭理他。有問題啊。腫麽辦?像蘇威一樣收手了呢?還是像裴矩、虞世基等等一幹人充耳不聞明哲保身?或者幹脆跟宇文述、裴蘊那幫人一樣,跟皇帝一起同唱讚歌共慶盛世同流合汙與狼共舞?高大人遇到了麻煩。一個可以毀滅自己的**煩。麵對皇帝的乖張舉動,老臣高熲一再勸諫皇帝但並沒有使皇帝有一丁點的收斂。一般人就會就此罷手。或者沉默或者主動配合甚至直接跟皇帝同樂。但高熲他不是一般人。他對太常丞(他的直接下級)李懿說:“北周那個荒淫加愚蠢的天元皇帝宇文贇跟現在一樣喜歡淫樂而亡國身死,這種教訓我們可不能忘記,千萬不能重蹈覆轍啊。”還沒完。這哥們責任心挺高。針對皇帝宴請啟民規模過盛跟太府卿何稠說:“這些個野蠻的突厥人,我們的底牌都被這幫人摸透了,如果有警,他們出手我們就玩完。”這位高大人是一話癆,還要繼續。他對宗室觀王揚雄說:“現在朝廷的綱紀大壞,踐踏法律和規則現象比較普遍。”高熲發出了自己的最強音。他很敬業也很盡責。但他忘記了,官場的水是很深滴。官場如戰場,雖然看不見刀光劍影,但結果卻跟戰場差不太多,依然會血流成河。作為元老重臣,擅議朝政那是官場大忌,而且地位越高越危險。本來皇帝就不待見你,把你掛了起來,負責沒啥功能的太常寺。你應該清楚。自己已經被排出了權力核心區。何況,周圍還有那麽多雙惡狼一般的一幫人在等著看你玩完然後拎著你的頭顱緊跟上位。好嘛,你這叫授人以柄。跟多位官員擅論朝政並發表跟朝廷和皇帝相悖的言論。你就敢保證自己講的話不會被別人利用?你就敢保證跟你講話的人跟你一條心?沒一人泄漏出去?現實證明,這哥仨確實個個都泄漏出去了。否則司馬光老先生不會記錄在案。從這點看,高熲雖然能力超強是個老臣。在道道上混,他還很嫩。曆史已經過去,其中機巧我們已無法辨清,一如我前麵所講,我們隻有從史料和人性角度揣度當事人的行為背後的心理活動,其他,別無他法!楊廣三征高句麗我們可以從曆史、政治、經濟、文化和個人等等方麵去解讀,兄台您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個人覺得此事背後的地緣政治占很大比例,其次就是民族性格。當時放眼望去,整個東亞已經被徹底打服,不可一世的**已經轟然倒下,西突厥的處羅可汗依然作了楊廣的一名侍衛,其他南北若幹部落首領哪個不向大隋稱臣?儼然跟當今美帝差不多地位,絕對的世界警察。隻有高句麗這個刺頭在吆五喝六拳頭掄向了臣服大隋的新羅和百濟,如果任由高句麗在這裏胡來,那大隋的顏麵和政治盟主地位將不保,這是帝國所不能忍受的。從民族心理和性格來講,在封建集體主義的綁架之下,個人利益完全讓位於帝國整體利益,長官意誌成為大漢族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一直延續到現在,為了所謂的麵子,人們經常會失去更為重要的裏子,這跟西方人差太多,跟猶太人更沒法比。君不見現在的中國人依然將麵子看得比命都重,將所謂的情分看得比什麽重要,甚至可以踐踏製度和法律。雖然這種義氣情分等東西最最不靠譜,但中國人就是這樣。分析來分析去,我覺得原因還在民族文化和民族性格方麵,這個沒法解釋得清楚,官方一句話就講清了:文化差異!楊廣的三征高句麗我後麵馬上就會講,各種荒唐事可笑事令你看過後除了苦笑更是酸楚,我們的祖先這樣折騰?我們現在進步了嗎?經過了一千五百年,殺戮、挖坑、栽贓、冷血和極端自私,一點都沒變,前麵的錯誤,後麵接著犯。正所謂: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啊!因為我們的文化沒有進步,因為我們一丁點都沒有反思,因為我們的領導人也這樣自私和狹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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