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用登上城牆,身邊隻有幾個親信相隨,於是縋城而出。這一戰,李克用損失了三百多人馬。而那個布置圍攻現場的楊彥洪因為貪功心切,看到李克用將要突出重圍,於是飛馬去追,結果這時候朱溫剛好趕到現場,把他當成了李克用,拉弓射箭,正中紅心,楊彥洪當場斃命。回到大營後,李克用點起兵馬就要報仇,


    劉夫人攔住他說:“汴人無道,你應該向朝廷申訴,如果現在擅自舉兵相見,天下人就無法分辨是非曲直了。”李克用於是給朱溫去信一封,質問朱溫,


    朱溫一臉迷茫狀地說:“呀,你說前晚的事情啊,我也是蒙在鼓裏,那是朝廷跟楊彥洪搞得陰謀,楊彥洪已經自取滅亡了,希望您能明察秋毫。”這件事情,朝廷當然也是無從處理,隻得不了了之,但是,自那以後,河東李克用跟宣武朱溫成了水火不容的冤家,從此兩家兵鋒相對,夾河爭雄。


    乾寧三年(896年),朱溫攻打兗、鄆兩地,李克用派李存信借道魏州去救援朱瑄。李存信屯兵莘縣,軍隊在魏州擾民掠物,魏博節度使羅弘信十分生氣,埋伏部隊攻打李存信,李存信敗退洺州。


    李克用親率大軍攻打魏州,派兒子李落落率軍三千直逼洹水,葛從周與其交戰,落落大敗,葛從周活捉落落進獻,李克用悲痛驚懼,請求恢複原來的友好關係從而贖回兒子。朱溫不許,並將落落交給羅弘信,羅弘信於是將他殺死。


    光化元年(898年)。朱溫派葛從周攻下邢、洺、磁三州。李克用派周德威出兵青山口,周德威,字鎮遠,小名陽五,朔州馬邑(今山西朔縣)人。周


    德威在張公橋與葛從周遭遇,周德威大敗。同年冬天,潞州守將薛誌勤去世。李罕之接管潞州,並叛變投靠朱溫。


    光化二年。朱溫派氏叔琮攻破承天軍,後又攻破遼州,到達榆次,直逼太原。屬將中有個叫陳章的人。外號“夜叉”,光聽外號也知道此人作戰比較生猛,在和南方軍閥作戰中屢立戰功。


    當時朱溫為了鼓勵士氣,傳令三軍:“凡能生擒周陽五者賞刺史之職。”陳章便對氏叔琮說:“晉軍所仗恃的也不過是周陽五一個人,我願去捉他過來,弄個刺史當當。”於是陳章便在陣前找機會和周德威交戰。


    他故意騎著白馬,身披紅甲,顯得特別紮眼,絲毫沒有把大名鼎鼎的周德威放在眼裏。


    好像周德威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李克用得知陳章到處找周德威後,便提醒他說:“陳夜叉要拿你去換刺史了,你自己小心點。”周德威笑笑說:“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第二天。兩軍再次交戰時,周德威告誡部下:“如果陣上見到陳夜叉,你們隻管假裝逃走,


    我來對付他。”周德威換上士兵的裝束,讓部下上前挑戰,等陳章領兵追來時。部下依計佯裝敗退,將陳章引誘過來。還未等陳章回過味兒來。周德威已從背後殺出,


    一錘便將陳夜叉打下馬來,生擒回去,威震三軍。所以說,做人一定要低調,太拽的人可能會死的很慘。同年秋天,李嗣昭再次攻取澤、潞二州。


    光化三年,李嗣昭在沙河擊敗汴軍,再次奪取洺州。朱溫親自帶兵圍住李嗣昭,李嗣昭敗走,逃至青山口,遇汴軍伏兵,李嗣昭大敗。


    同年秋季,李嗣昭奪取懷州。同年,汴軍攻打鎮、定二州,鎮、定二州都脫離河東依附於朱溫。


    天複元年(901年),朱溫被封為梁王。朱溫攻下晉州、絳州、河中,把王珂擒了回去。李克用先後失去三個同盟,於是寫信送錢向朱溫求和


    。朱溫認為河東已經沒不堪一擊,可以很快攻下,於是說河東文書的措辭傲慢無禮,然後率軍大舉進攻。四月,氏叔琮進入天井,


    張文敬進入新口,葛從周進入土門,王處直進入飛狐,侯言進入陰地。氏叔琮奪取澤、潞兩地,其副將白奉國攻破承天軍,遼州守將張鄂、汾州守將李瑭都迎接梁軍前去投降,一時間晉地人心惶惶。


    這時糧草不濟,又逢天降大雨,軍中很多士兵得了瘧疾,於是朱溫退兵回去。五月,河東軍再次奪回汾州,並誅殺了李瑭。六月,周德威、李嗣昭奪取慈、隰兩州。


    天複二年,河東軍進攻晉、絳二州,在蒲縣大敗。朱溫軍乘勝攻下汾、慈、隰三州,並圍攻太原。李克用大為恐慌,打算逃到雲州,又想逃往匈奴,一時間猶豫不決。這時,梁軍再次發生大規模疫情,退兵而去,周德威於是再次奪回汾、慈、隰三州。


    路漫漫其修遠兮,雖然在爭霸賽中,李克用一再處於下風,勝利貌似遙遙無期,但還好,這一次,他又挺住了。


    昭宗爭奪戰


    前文提到,僖宗剛剛登上帝位,就把擁立自己的兩個宦官劉行深和韓文約封為公爵。劉行深很忠心,但他卻有個不忠心的養子---劉季述。文德元年,劉季述與楊複恭合謀,擁唐昭宗李曄為帝。


    唐昭宗雖然由宦官所立,但內心卻十分排斥宦官,於是依靠朝臣和藩鎮的力量,一再削弱宦官的勢力。但是有一隻關鍵力量卻一直牢牢掌握在宦官手中,這支力量就是神策軍,當時分別由劉季述、王仲先坦任左右中尉。


    神策軍原為西北的一支戍邊軍隊。唐玄宗時哥舒翰擊敗吐蕃,在天寶十三年(754年)置神策軍於洮州(治今甘肅臨潭)磨環川,以成如璆為軍使。統兵戍邊,遏製吐蕃。此時神策軍還隻是個地名,為大唐邊境的一個軍事據點。


    安史之亂時。成如璆派衛伯玉率千餘人赴中原參戰。參加了攻圍安慶緒(安祿山之子)的相州之戰。九節度兵敗鄴城後,衛伯玉與宦官軍容使魚朝恩退守陝州。


    這時候,神策軍故地已被吐蕃所占,但衛伯玉所統之軍仍沿用神策軍的名號,並以衛伯玉為兵馬使。後來衛伯玉入朝,


    此軍歸陝州節度使郭英乂統帥,再後來郭英乂入朝。神策軍遂屬魚朝恩統帥。此後,魚朝恩把陝州節度使所轄軍隊一起並入神策軍。使其擴大為數萬人的軍隊。


    廣德元年(763年),吐蕃進犯長安,禁軍潰敗,代宗奔陝州。魚朝恩率此軍護衛代宗,京師平定後,魚朝恩便率神策軍歸於大內。


    永泰元年(765年),吐蕃軍再次進攻關中,神策軍於是屯於苑中,分為左右兩廂,正式成為天子禁軍。大曆五年(770年),魚朝恩因罪獲死,以後十幾年均以本軍將領為兵馬使。


    建中四年(783年)。唐德宗以司衣卿白誌貞為使,卻突遇“涇卒之變”,德宗出逃。事後。德宗認為文武臣僚不可信賴,於是,於興元元年(784年),命宦官分領神策軍,為左右廂都知兵馬使。


    貞元二年(786年),改神策左右廂為左右神策軍。貞元十二年(796)。又置左右神策軍護軍中尉。神策軍中,護軍中尉為最高統帥。神策將吏都受其節製。


    到了唐朝後期,其他晉軍都名存實亡,神策軍就成了中央禁軍的主力部隊,故所謂禁軍,實際上指的就是神策軍。貞元十二年以後,以宦官掌管禁軍便成了國家的基本國策。


    直至唐朝末年,禁軍統帥權始終牢牢控製在宦官集團手中,神策軍將吏也多由忠於宦官者充任。


    昭宗亮劍了,先後除掉了楊複恭、景務修、宋道弼等宦官。先發製人,後發製於人,眼看昭宗的下一刀很可能朝自己砍來,劉季述與右軍中尉王仲先、樞密使王彥範、薛齊偓等宦官決定豪賭一把。


    光化三年(900年)十一月,劉季述趁昭宗沉睡之際,率領禁衛發動宮廷政變,尊奉小太子為帝,同時假借皇後名義,連夜傳出命令說:皇帝聽信饞言,肆意胡鬧,隨便殺人,大逆不道。


    兩位神策軍中尉對這些事情都一清二楚。現在替天行道,請皇太子主持朝政。隨後,劉季述陳兵殿廷,


    控訴皇帝沉湎酒色,不配主持朝政,並把偽造好的請太子監國的文狀出示百官,令他們簽字畫押。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事已至此,以宰相崔胤為首的文官集團隻能委曲求全,


    在文狀上簽下了自己的大名。接著新皇帝在逼迫下登基稱帝,舊皇帝在逼迫下交出玉璽,然後新皇帝在逼迫下入主寢宮,舊皇帝在逼迫下被囚少陽院。


    宦官們不僅在伺候主子上能做到無微不至,在防範主子上一樣能做到滴水不漏。為了防止唐昭宗跟外邊通風報信,劉季述下令,一支筆、一張紙也不準送進去。


    為了防止意外發生,劉季述又下令,一根針、一枚釘也不準送入。每天,皇帝的吃喝全部由牆上的小窟窿遞進去,


    拉撒,對不起,這不在考慮範圍之內,因為這不是生存的必需品。身為監下之囚,昭宗夫婦也隻能委曲求全,生不如死的活著,他們隻有等待,等待著奇跡的發生。


    政權的變更,就意味著清洗的開始。宦官上台了,大洗牌正式開始,平時受昭宗寵幸的宮人、方士一律被活活打死,就連昭宗的弟弟睦王李倚也未能幸免。


    正常人殺了人總喜歡遮遮掩掩、毀屍滅跡,殺了十個,往往隻會承認其中的一個命案,但人妖死變態劉季述則不一樣,他常常是月黑風高夜殺人,光天化日下運屍,


    運屍也就算了,他還要壯大聲勢,弄得滿城皆知,比如一車就能裝下的屍體,他非要裝十個大車出來,所以有的車輛隻能裝一兩具屍體,形成了嚴重的浪費,就這樣,車輛絡繹不絕的從皇宮裏進進出出,劉季述看了,會意的笑了。


    此時,朱溫正在定州行營,聽說宮廷發生政變,立即返回大梁。劉季述為了穩定政局,也急需取得地方實力派的大力支持,於是派幹兒子劉希度到大梁拜見朱溫,說明廢立皇帝的原因,


    並許諾把政權交給朱溫,以求得朱溫的支持。宰相崔胤為了挽救殘局,也給朱溫修書一封,請他帶兵攻打劉季述。


    朱溫把崔胤的來信交給劉季述,說崔胤反複無常,應該及早除掉。劉季述立即把崔胤找來問話。當過宰相的人就是不一樣,崔胤急中生智,一口咬定信件是奸人偽造,


    目的旨在破換他們之間的深情厚誼,這時候,崔宰相幾乎都要聲淚俱下了:“劉公公啊,您可千萬不能上當受騙啊,您要是殺了我就中了敵人的詭計了。”


    劉季述心想,是的,千萬不能中敵人的詭計。然後宰相大人與劉季述歃血為盟,約定一起對付朱溫。


    這邊剛跟劉季述發了誓,那邊崔胤又寫信給朱溫,請他誅滅劉氏,靖君難,清君側。


    朱溫在雙方的爭取下,一時猶豫不決。於是,召集僚佐,商議策略,大部分人都說:“朝廷大事,不是藩鎮所應該管的。”


    隻有天平節度副使李振表示了反對,他對朱溫說:“豎刁、伊戾的叛亂,都是可以用來成就霸主的事業的,如今宦官幽禁羞辱皇帝,您若不去討伐,就不能指揮其他的節度使。”


    李振的這番話涉及了兩個典故:豎刁(又作豎刀),春秋時齊國宦官,這是一個跟嶽不群、東方不敗相比毫不遜色的人,他為了表示對齊桓公的忠心,自行閹割,成為宦官。


    而齊桓公也果然大受感動,並因此將管仲的教導當成了耳邊風,從此親信易牙、豎刁。


    但是,豎刁並沒有把對他的忠心堅持到最後,當桓公病危時,豎刁作亂,不給桓公吃飯。桓公得知後用衣袖蒙臉,活活餓死。


    桓公有六子,其子無詭繼位,公子昭逃走,豎刁帶人守住正殿,與諸公子對峙,宮中成了劍拔弩張的戰場,也成了屍氣逼人的停屍場,桓公死後六七十天,無人殮葬,寢室蛆蟲遍地,屍臭熏天。


    公子昭逃到宋國,在宋襄公的支持下,大兵壓境,老臣高傒乘易牙統兵出城,請豎刁進宮議事,豎刁進宮,被埋伏的兵甲殺死,於是迎公子昭回宮,無詭被殺,


    易牙逃亡魯國。而伊戾,指的是惠牆伊戾,這不是日本人,而是宋國宦官,太子痤的內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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