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睡,第二日一大早,挽月就去分別去不同的商鋪換好了銀票,又打聽了下市集的地點,去找了一輛要去汴州的馬車,打點好一切,嬙兒和挽月帶著包袱就要走了。[]


    店裏的小夥計看到後,急忙上前說道,“姑娘,您要離開啦?可是景少爺可是給了一年的錢呢。”


    “什麽?”嬙兒大吃一驚,“一年的錢?”


    “小姐,三少爺對你真好啊。”挽月羨慕的眼神讓嬙兒有些不自在。


    “那這些錢能不能退啊?”嬙兒想著,這麽大一筆錢,以後還真當是還不起啊。


    “姑娘,本店歲小,可在這京城裏也是說的上名號的,景少爺給了一年的錢,指明要我們好好招待姑娘,這可是天大的福氣啊,若是姑娘退了,那就是說我們沒招待好,若是日後說出去,我們小店的聲譽可就沒了。還請姑娘行行好,別退了。日後姑娘回來還住我們店裏就成了,您的房間我們可為您保留著,不會讓別人住進去的。可好?“小夥計一張小嘴呱啦呱啦的說了一大通,讓嬙兒有些好笑。


    “小姐,我們日後回來也有個住處,不如就先不要退了吧。而且三少爺的心意,小姐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三少爺一定很傷心了。以前小姐對三少爺可好著呢。”挽月不禁想為三少爺說說好話,不明白,小姐為什麽對三少爺這麽敬而遠之。


    “也好。就這樣吧。”嬙兒想若是日後又回來了,有個住處總是好的。兩人就這麽坐著一輛小馬車,顛顛的就回汴州去了。


    走了大半日,嬙兒被這馬車也顛簸的暈頭轉向,好不容易車夫也休息下,趕緊下車來活動活動筋骨。[]順便也打聽打聽情況,”老人家,這裏到汴州要多久的路程啊?“


    趕車人四十多歲的樣子,麵容和藹,一搓山羊胡子看起來特別的好玩,一路上,見兩位姑娘都一聲不響,還以為是難伺候的主。如今聽嬙兒這麽有禮貌,心中也放下了之前的想法。


    憨厚的一笑,“姑娘,叫我徐老頭吧。京城離汴州啊,按照我們現在這樣的速度,差不多要四天才能到呢。姑娘是不是坐馬車坐的累了啊。等一下,我可以趕車趕慢一點,這樣也好受些。”看這兩個姑娘家的,像是富貴人家的小姐。“不知道二位姑娘去汴州是投親戚還是去遊玩啊?”


    “我們是回家。”挽月見趕車人問了這麽具體的問題,心中也是有些警覺,生怕有個什麽危險。路上就自己和小姐兩人,又不會武功。


    “原來姑娘是汴州人啊。我也是汴州人,隻不過常年都在京城討生活。汴州好啊,不知道姑娘知道不知道汴州當年有一對夫妻,可是大善人啊。”徐老頭不知道想起了什麽,看著遠方,流露出懷念的神色。


    嬙兒原本就想要多了解目前的一切,巴不得多聽一些八卦消息。不由得精神氣力啊,“徐老頭,你可說說看,到底是有如何大善啊?”


    “你是汴州人,一定聽過慕容家了。”徐老頭自顧自的說起來,絲毫沒理會嬙兒和挽月聽到慕容家兩個字的時候的震驚的表情,繼續說道,“慕容家的當家老爺和夫人當年可是大善人,每年都會免費施粥給窮人家。幾年前,有一年冬天,我家孩子生病了,急需要用錢,可是家裏窮的沒錢請醫生,迫不得已就去求了慕容老爺。慕容老爺同我素不相識,可是聽我一說,二話不說就去請了大夫給我家孩子看病,事後分文不收。這樣的大好人,是我徐老頭這輩子的福氣啊。可是,,,可是,,,,”徐老頭說著說著,竟然流下了眼淚來。


    “可是什麽?”嬙兒抓緊手中的衣服,不由得拽緊了,想要了解些信息。


    “可是這麽好的好人,怎麽會被強盜給殺了呢。那些強盜一定會有報應的。事後,我去找了陳阿三,”徐老頭看到兩人對陳阿三這個名字很疑惑,就當隨便聊天一樣聊了起來。


    “陳阿三是慕容老爺他們家的車夫,和我也有些遠親的關係。慕容老爺他們被殺的那天,就隻有陳阿三活了下來。我要去問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到底是怎麽回事呢?”兩人都急著想要知道後麵的情況,不由得催促起來。


    “陳阿三說,那天原本也好好的。還說慕容老爺和夫人一路上都很開心,一直在說自家的女兒,也就是慕容小姐終於有一個可靠的人可以托付終身了,此番前去就是商談成親的事情。可是就在他們半路休息的時候,忽然來了一幫黑衣人,二話不說就直接殺人。陳阿三爬在車弟底下,才逃過一劫。時候那些黑衣人好像在找什麽東西,沒找到,就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帶走了,慕容老爺和夫人全身都被搜刮幹淨了。等他們走了,陳阿三才跑回來通風報信。”徐老頭氣憤異常,不停的在罵那些黑衣人,為老爺夫人叫屈。


    聽在嬙兒耳裏,卻是疑點重重。原本不會有強盜的地方出現了強盜?原本是要去談成親的,卻成了踏上黃泉路?原本隻是殺人的,卻成了搶劫?看來這水很深很深。嬙兒對徐老頭的話語也是半信半疑,這麽一個趕車的老頭,為什麽就和兩個相處半天的小姑娘就說這些?明顯有故意透露給自己消息的嫌疑。還是說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了?


    想到這,嬙兒不免有些心驚起來。看來這日後的日子可不好過,若沒有找到一個可以保護自己和挽月的人,恐怕自己很快就會小命都保不住呢。正盤算著要不要回京城後,還是讓景涵天找人保護自己,還是。。。。。。嬙兒忽然想起那個看起來一臉憨厚,可是說出的話卻是狡詐無比的寧崢。


    總是覺得在這張普通到看過一眼都不太記得這個人長相的臉,和這個人本身不太相配,這個人來曆不明,莫名其妙就這麽出現了,還說是自己的夫君。不知道這個所謂的夫君是會保護自己?還是會在自己背後插一刀?


    嬙兒想到此時自己的情況,真是越想越心驚。恐怕慕容當家的死不是這麽簡單的事情,那些人在找什麽?如今自己是不是要重新把過去的事情挖出來,查個清楚明白?


    這邊嬙兒還在考慮當中,馬車已經又顛顛的上路了。接連趕路趕了兩天了,一路上聽徐老頭說了不少慕容家的事情。此時嬙兒才知曉,自己的爺爺曾經救過開國兩位皇帝,因此兩位開國皇帝曾經要重重賞賜慕容老太爺,卻被老太爺拒絕,回到汴州,隻是做了一個商人而已。到了嬙兒的爹那一代,慕容家族和朝廷唯一的聯係就是嬙兒的娘,景府的遠方親戚,景秋娘。


    聽說景秋娘在景府這個大家族裏,算是最弱的一支,又是庶出,原本極為不受重視,可是卻在嫁入慕容家後,一躍成為景太傅的好表妹,甚至在成親的時候,景太傅給自己這個表妹準備了十裏紅妝,那氣勢,不比皇家嫁女兒差。聽到這裏,徐老頭看到嬙兒露出不相信的神色來,急忙發誓說,“姑娘,你還別不相信。這可是我親眼所見的。那十裏紅妝,一車一車的金銀珠寶,綾羅綢緞,那可是真真的,全城的百姓都看著說。都說是慕容夫人好心有好報,能嫁個好兒郎,日後不會再吃苦了。”


    “十裏紅妝?怕的就是攀龍附鳳,未必真心。”嬙兒心中低語。若是真心,怎麽會如此對待自己表妹的孩子,不聞不問,如此苛求,怕的就是既要立牌坊,又要做婊子。


    “徐老頭,為什麽你知道這麽多慕容家的事情啊?”挽月覺得很是奇怪,這樣一個常年在京城趕車的老頭,怎麽會對慕容家如此關心。


    “慕容老爺和夫人對我有恩,我一直都有留意慕容家的事情,希望有朝一日可以為慕容家做點事情。”徐老頭一臉誠摯的樣子,讓嬙兒和挽月互相對看了一眼,卻都在心中留了一個心眼。


    終於到了第四日中午,到了汴州城,徐老頭回頭問,“姑娘,你要去哪個府裏,我送你。“卻不想嬙兒揮揮手,讓挽月拿出銀子遞給徐老頭說,”徐老頭,我們已經到了汴州,送到這就行了,一路上多謝你的照顧。就此分別。日後還是少在陌生人麵前說慕容家的事情,否則小心被有心人利用,成了活靶子。”嬙兒低聲的話語,讓徐老頭麵色一驚,卻沒有說任何的話出口,總是覺得這位姑娘有些眼熟,卻是怎麽都想不起來哪裏有見過。


    “挽月,帶我回家。”嬙兒看著城牆上大大的兩個字,“汴州,”蒼勁有力,卻不失俊秀,嬙兒重重的吸了口氣,又重重的歎了口氣,這個就是嬙兒從小生活的地方,也是讓她遠離的地方。如今回來,恐怕又會有一番風波。是福?是禍?誰也不知道。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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