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皇家商行專行茶馬政之事大獲成功之後,朱高煦就知道他已被許多人給盯上了。


    除了受朱元璋、朱棣委派而暗中保護他的人之外,更多人對他是敵意或者說壓根不懷好意,包括他一母同胞的親兄長朱高熾。


    對此,朱高煦心如明鏡。


    如今他既沒有自己的班底,也沒有幾個能在這時幫助他的得力幹將,難以“施展身手”、“大展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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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而,他眼下最好的選擇是躲在燕王朱棣的羽翼之下,穩健成長的同時培植心腹班底,等待時機。


    “若在民間,如你倆這般年紀,早已肩負起養家糊口的重擔了。俺為何要下如此命令,你們應該明白。”


    朱棣似乎擔心朱高煦弟兄倆看不清當今局勢,怕他們搞不清輕重而出門惹禍上身,故意含蓄的解釋了一番。


    大明開國皇帝朱元璋的子孫眾多,長子即太子朱標、次子秦王朱樉已病逝,第三子晉王朱棡如今墜馬斷腿。


    考慮到晉王戎馬十數年,身多舊疾,即便以後斷腿痊愈,隻怕也會成為瘸子,幾乎與皇位無緣了。


    再加上朱標年長的兒子朱允炆重病纏身,這種情況下,按照次序,無論如何,該第四子燕王朱棣上位。


    對於十分了解朱元璋的朱棣來說,目前這個情形,他越是急著覬覦儲君之位,朱元璋越不可能冊封他為儲君。


    “咱給你的,才是你的。咱不給你,你不能搶。”


    這才是朱元璋的風格。


    如此特殊時期,若燕王府有人在外麵“惹了”麻煩,必然會牽扯到燕王朱棣。


    而且,朱棣得到確切消息,晉王已安排人手潛入京城,針對他的身世謠言恐怕已經在街頭小巷悄然傳開。


    故而朱棣堅持以靜製動,在錦衣衛調查晉王出事的結果沒公布之前,禁止燕王行館的人隨意出門。


    他本人也正好趁此機會養病,並指點朱高煦與朱高熾的學業。


    “爹放寬心,除非皇爺爺召見,否則俺絕不出門。任何人來尋俺,俺也一律不見。”


    朱高熾搶先一步,斬釘截鐵道:“若俺違反了爹的禁令,任憑處置。”


    朱高煦附和道:“孩兒也一樣。”


    “嗬嗬,好!你們果真長大了,知道為父分憂了。”


    朱棣忽然眯起眼睛笑道:“既如此,趁這幾日清閑,俺便考一考你們在大本堂的學業。”


    半個月後,寒意遠遁,氣溫逐升,春去夏來。


    洪武二十六年的四月初四,大明京城迎來了久違的初夏豔陽天。


    文華殿。


    朱元璋問道:“燕王最近在做什麽?”


    “回稟陛下,燕王殿下近半月以來閉門養病,未曾出府,府中仆從除了外出采辦外,亦不曾接觸過可疑之人。”


    蔣瓛恭聲答道:“兩位皇孫亦不曾外出。”


    “嗯。”朱元璋沉默著應了一聲,此等結果在他的意料之中。


    “稟告陛下,晉王殿下墜馬,既是意外,也是人為。那馬夫已被晉王殿下誅殺。據調查,馬夫世居晉地,身世清白,沒有異常。當日晉王殿下在驛站大宴麾下屬官,馬夫也喝了酒。晉王殿下喝的大醉,非要騎馬,這才令意外發生。”


    蔣瓛接著道。


    朱元璋點了點頭。


    “陛下,臣還有兩件事稟告。”


    蔣瓛微微抬頭道。


    朱元璋道:“何事?”


    “晉王殿下派世子進獻祥瑞,最遲五日後即可抵京。”


    蔣瓛答道。


    朱元璋見蔣瓛答話後竟然沉默不語,遂疑惑的問道:“另一件是何事?”


    蔣瓛略作猶豫後應聲道:“回陛下,臣接到密報,今年正月下旬有太原府地方官欲檢舉晉王使用天子儀仗,意圖不軌,但被晉王所知,慘遭滅門,其親朋皆被株連,許多官員擔心被牽連而選擇逃離。”


    說到這裏,他急忙停下,等待朱元璋的反應。


    朱元璋眉頭緊鎖,心中已升起一團怒火,冷言道:“說下去。”


    蔣瓛鼓起勇氣,接著道:“之後晉王竟自行任命官員,而這些新任官員魚肉鄉裏,令晉地百姓苦不堪言,太原府同知楊邦基攜帶狀告晉王的血書,在當地百姓的掩護下,逃去了北平。”


    他以頭觸地,顫抖著嗓音道:“若非錦衣衛奉命調查晉王墜馬之事,臣亦難以獲知此等隱秘,然臣擔心晉地有變,故冒死上稟!”


    朱元璋並沒有事先知曉此事,當下聽了蔣瓛的稟告,頓時大怒。


    他猛然站起,氣急敗壞的罵道:“老三他怎敢如此?!”


    忽然,朱元璋眼前一黑,隻覺得頭重腳輕,身體不受控製的“噗通”一聲倒了下去。


    蔣瓛聽到聲響,急忙抬頭尋聲望去,便見朱元璋倒在了禦座上。


    他被眼前一幕嚇得魂飛天外,麵無人色,當即起身,三步並作兩步,迅速衝過去扶起朱元璋,低聲呼喚道:“陛下!?”


    “朕無礙。”


    數息之後,朱元璋睜開了眼,並在蔣瓛的攙扶下,重新坐好。


    “血書一事,你繼續派人調查,務必弄清緣由。無論牽扯到何人,皆不得隱瞞。”


    朱元璋深吸一口氣,緩緩言道:“聽明白了?”


    蔣瓛再次跪下道:“臣領命。”


    “前些天,京城的街頭小巷都在流傳有關燕王身世的謠言,朕讓你帶心腹之人親自調查,如今可有結果?”


    朱元璋以手撫額,皺眉道。


    “臣已查到一些線索,請陛下再寬宥幾日,臣定會調查清楚。”蔣瓛恭聲道。


    “朕知道了。”


    朱元璋疲憊不堪的揮手道:“你退下罷。”


    “臣告退。”蔣瓛躬身退下。


    數日後。


    傍晚,乾清宮。


    朱元璋睜開眼,見守在床邊的朱棣正低頭咳嗽,當即開口問道:“你昨天不是剛來過麽,今日怎的又在此處?”


    “父皇!”


    朱棣猛然抬頭,見朱元璋醒來,先是歡喜的叫了一聲,隨後才答道:“兒臣擔心父皇的身體。”


    在非正式場合,他更習慣喊朱元璋為“爹”,就像朱元璋習慣在皇家私宴上叫他“棣兒”一樣,但這樣的情況並不常見。


    因為私下裏,朱元璋往往過於嚴厲,朱棣不得不口呼“父皇”以示恭敬,自稱“兒臣”以顯謙卑,就如同當下這種情況。


    “嗯。”朱元璋雙手撐起身體,依著床頭換上了舒服的坐姿,讚道:“張太醫的湯藥果有奇效。”


    此時,朱棣輕輕咳嗽了一下,朱元璋見狀問道:“你的風寒還未痊愈?”


    朱棣道:“父皇不必擔心,兒臣已無大礙。”


    朱元璋頓時麵色不悅,道:“北疆戍防之重,你萬不能掉以輕心,既然已無大礙,便要盡快回去主持軍務。”


    朱棣不假思索道:“父皇身體有恙,叫兒臣如何安心?且邊軍中多宿將,韃虜不敢輕易南下,父皇盡可放心。”


    “你如今翅膀硬了,咱管不住你了可是?”


    朱元璋怒道。


    禦榻之側,朱棣推開椅子,連忙站起,低頭垂手,躬身應道:“兒臣不敢。”


    朱元璋扭過頭,向門口望去,目光掃過一眾宮人侍女,吩咐道:“都退下。”


    待眾人退下後,他忽然麵對朱棣問道:“你三哥意圖不軌之事,你可知曉?”


    朱棣神色一變,滿臉嚴肅,僅猶豫了一瞬,便雙膝跪地,俯首道:“父皇陛下在上,兒臣有罪。”


    “你有何罪?”


    朱元璋十分不解,滿臉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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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晉王朱棡的才幹、暴虐、野心史書也有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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