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修秉靈韻而生,魅惑天成,吾竟也沒想過那功法竟會牽動汝體內白澤血脈中的一點靈韻,造成如此後果。”


    玨天若看著眼前的君修言,碧色的豎瞳中透出深深的歉意與出乎意料:“汝現在身負妖靈元氣,魔修手段可曾受到影響。”


    “不曾,妖修一脈的妖丹結在魂海之中,我現在倒是一體同修了。”君修言活動了一下銀甲的手甲部分,倒也滿不在乎的輕聲一笑。


    這件名為蒼雲妖甲的銀甲是一種妖靈內甲,外形看起來同火雲袍又是不同。整件戰甲做工十分精細古樸,在胸前和右肩甲上雕刻著流雲圖騰,戰甲表麵流轉著飄渺的白霧,觸手微涼,可是穿在身上卻十分輕薄,而其中傳出的妖靈元氣也是極為濃鬱。


    妖靈內甲是結成妖丹之後的妖修都會準備的一件法寶。


    就如同所有金丹期的修者都要準備本命法寶一樣,妖丹最為精純脆弱的妖修要準備的就是這種可以被收入妖丹進行防護的妖靈內甲。


    君修言的這件內甲就來自於玨天若。他現在妖丹初成,在沒有蘊生出妖丹的‘內世界’之前,暫時不能將這件銀色戰甲收入妖丹周圍進行守護,隻能當做普通戰甲穿在身上。


    不過,擁有著妖靈內甲與火雲袍雙重防護的君修言,此刻的防禦力也是驚人。


    “這蒼雲妖甲是吾平日無事所煉,現在吾便贈於汝,汝既然妖丹已結,吾也無力轉圜。此種情況吾見所未見聞所未聞,隻望汝今後修行謹慎小心,切莫疾突冒進,枉自斷送性命。”


    玨天若搖頭交待了一句,一時間也沉默起來。


    君修言變成這樣,他並不知道是好是壞。


    “汝本可飛升魔界,可是吾現在卻也不知該是勸汝前往何界。”玨天若最終還是歎了口氣:“七賢穀的妖界通道雖然存在,但是凶險異常,至於安全無憂的妖界通道,尚還縹緲難測。汝此回作為,吾難辭其咎。”


    “這是我自己選的,跟你無關。至於飛升何界,我並不在意。”君修言擺了擺手,他心裏確實沒有很在意飛升到哪個上界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他以前提升實力是想為安穩隱居做打算,而現在提升實力則是想要更安全的修複自己筆下的bug。


    “飛升這麽重要的事你怎麽能不在意!”耳邊傳來石天軒怒氣衝衝的聲音,他踩著步子走上前來,臉色漲得通紅,但是一雙眼睛還是盯著君修言波瀾不興的一張臉。


    “你知不知道飛升是多麽危險的一件事!就算是我們道修,渡劫飛升也是險而又險,你們魔修也好不到哪兒去!然後你現在變成這麽、”他的嗓子裏擠出了焦急的情緒:“你變得這麽魔不魔妖不妖,你怎麽還能笑得出來!”


    他看著君修言臉上慢慢露出的一個令人目眩神離的淡笑,眼睛裏像是突然進了沙子。


    “石天軒,你在哭?”君修言看著眼前眼圈泛了一圈紅卻惡狠狠的咬著牙瞪他的自家主角,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會笑起來。


    “你才哭,修煉出問題的是你,哭死你小爺我都不管你!”石天軒抹了一把臉,想了想,語氣硬邦邦的從戒指裏把佛木簡拿出來:“佛修的功法向來奇怪,你找找看裏麵有沒有什麽能讓你變回去的,你這副四不像的樣子難看死了!”


    “很難看?我覺得還好。”君修言搖搖頭,沒有接那枚佛木簡:“佛修最克製妖修,次一級克製魔修和靈鬼修,你這是要我死?”


    “我沒有――”石天軒當時就急了,他磕磕絆絆詞不達意的開始給自己分辨起來:“我擔心你,鬼才知道那什麽克那什麽,你還沒喜歡上我,我怎麽可能讓你死了!”


    他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也不收回佛木簡,像隻鬥雞似的杵在原地:“反正我喜歡你了,你去哪兒都甩不掉我。”


    -這句話怎麽聽著這麽耳熟?


    好像是原文裏這小鬼在潛龍之野裏跟白妹子說的台詞吧?


    “這句話,跟我說的?”君修言歪頭看著略低他一些的石天軒,海藍色的眸子裏流露出疑惑的味道,被那雙眼睛一看,石天軒覺得自己的鼻腔裏又湧上了血腥味。


    他胡亂哼唧了一聲,然後伸出一隻手捂住了鼻子,免得一會兒又出醜。


    “佛修傳承?”玨天若一雙碧色豎瞳對上石天軒另一隻手上拿著的佛木簡,一揮手間,那黑色書簡就像被什麽牽引著一樣飛到了他手中。


    “哎――!”石天軒的臉色立刻拉下來,表情像是被搶了食物的小豹子:“白帝你幹嘛搶我的功法。”


    這小鬼的處事還是有些太過局限化了。


    君修言伸手拍了拍他翹著呆毛的腦袋,然後轉頭對玨天若說道:“此佛修傳承對妖體的傷害,我想你心中有數。你小心參悟,我們去旁邊說幾句話。”


    “哎哎?”石天軒被君修言按著肩膀往旁邊的一處空地上走去,他雖然乖乖地跟著走了,但是一雙視線還是往白帝那邊晃去,嘴裏有些可惜的壓低聲音對君修言說道:“那個佛修傳承我答應老和尚要幫他傳下去的,我一會兒一定得要回來。”


    “石天軒,你是笨蛋麽?”君修言把人拽到自己身邊,遠遠看見玨天若席地而坐參悟起那黑色木簡,眯了眯眼睛。


    “我……我是該隨時隨地都要小心外人……可是,你跟白帝……好吧,白帝是外人。”石天軒聽他這麽說,在心裏一分析,立刻心虛的接受了批評。


    這意思是不拿他君修言當外人了?


    完全不知道這小鬼為啥突然變成這樣的君修言眨了眨眼睛,索性不去想這麽令人費解的劇情。


    “白帝既然當著我這個第三人的麵光明正大的拿去了你的佛修木簡,那麽以他的身份地位,必然會完整的還給你,你不用急著追究。”甚至,或許會在之後給這小鬼一些甜頭。


    君修言一揮手從手掌間飛出三片血影,那血影落地化作巴掌大小的血色小人,跑上跑下的將地麵收拾幹淨,然後又沒入君修言手掌中不見了蹤影。


    “坐,我覺得,有許多東西我們要談一談。”君修言盤腿坐下,神色嚴正的對石天軒頷首。他跟自己手下的員工談話時一向是這副語氣態度,連台詞都萬年不變。


    “哦。”石天軒聽君修言出聲,立刻從對三隻小人的好奇中跳回神來,盤腿坐在地上:“你要和我說什麽?”


    與眼前的人麵對著麵說話,讓他覺得幸福指數急劇上升,而君修言說的‘我們’這個詞語,更讓他心裏隱隱有些小激動。


    “你之前說的老和尚是何人?他又拜托了你什麽事情?”本來是想問問那佛宗傳承這小鬼是從哪裏搞來的,不過現在正好問的更詳細些。


    哎?禽獸魔修竟然主動問出來了?!


    本來還想著以這個為借口繼續跟君修言蹭在一起的石天軒覺得這一定是天道在幫自己。


    “那個老和尚自稱啟智僧人,說自己是遺留在這一界中最後的佛修,讓我幫他傳承佛修一脈,然後修複通往極樂佛界的通道,我覺得這件事有些難度,君修言,你要幫我。”


    如果是這樣,那麽倒正好可以得來全不費工夫的跟在這小鬼身後解決佛界的bug。


    “修複?他告訴你佛界通道的位置了?”君修言聽到小鬼的請求,倒也沒急著答應。


    “他沒有說,可是我要是去找到那個被他們成為‘正統天道’的光團,應該就可以知道佛界通道的位置了,他說那光團就在通天海。”


    石天軒倒是一五一十的說了清楚明白,隻是他覺得通天海這麽大,兩個人要找一樣東西真就是大海撈針,說不定真的能耗到君修言這根木頭喜歡上他。


    這‘光團’大概就是帝魂碎片了。


    通天海,帝魂碎片。


    這兩個詞已經不止一遍的在君修言眼前刷著存在感,可是另一個詞語‘妖獸’又是什麽意思?


    通天海他是一定要去的,可是,那要是在他修為提升上去之後。


    “你之前說,喜歡,我?”公事說完了,君修言又想說點私事。


    他說到‘喜歡’的時候又想到了刀耿,臉色中流露出一絲厭惡。


    如果喜歡就意味著背叛,那麽這真不是什麽好詞兒。


    “我喜歡你!”石天軒說完這句話,看到的就是臉色十分陰沉的君修言,他心裏‘咯噔’一聲,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石天軒,我不是白薔。”君修言還是把這句話說了出來:“你對女人說的話,不應該用在我身上。”


    “我沒有對誰說過,我也不喜歡萌妹子。”石天軒站起身,迫切的揮動著胳膊企圖解釋清楚:“這句話我第一次說,君修言,我喜歡你,你就算覺得惡心,也別找什麽奇形怪狀的理由汙蔑我!”


    他心氣極高,說出的話又是真心實意的,被君修言這麽警告,讓他莫名的既委屈又憤怒。他踢了踢腳下的草地,然後怒氣衝衝的往白帝那邊走去:“你不願意見我,我走還不行嘛?!”


    他心裏亂七八糟,連帶著腦子裏也把君修言翻來覆去的罵的狗血淋頭,沒看清路一腳踩空,左腳絆著右腳就摔在地上,‘嗷唔’一聲臉著地了。


    “起來吧。”君修言看對方一張俊朗帥氣的臉氣的像鼓起的一個包子,直直的趴在地上,突然覺得左腳絆著右腳摔在地上的做法的確很‘萌’。他笑著從魂海中分出一股妖靈元氣,將倒在地上的包子臉石天軒托起來,伸手把他手上那根同呆毛交流感情的雜草摘了下來。


    “我相信你之前沒說過。”順手摸了摸一頭亂毛,君修言安撫道:“我沒有找理由汙蔑你,也沒有覺得你惡心,那麽,你告訴我,喜歡是愛麽?”


    “我……”石天軒看著眼前的人一臉耐心的摸著自己的腦袋,眼睛裏的確像他說的那樣沒有帶著厭惡,支吾了半天把臉扭到一邊:“喜歡才不是愛呢,就是喜歡。”


    變著法子的想讓我說‘愛你’哈?想得美。


    “真的?”君修言把石天軒的臉掰正了與自己對視,語氣中帶上了音惑的手段:“那麽,告訴我,石天軒,你的喜歡是不是惡意的,你會不會背叛?”


    “喜歡,為什麽……要是惡意的啊?關……背叛什麽事?君修言你的問題真是奇怪……”


    石天軒對這張臉本來就沒有抵抗力,又被君修言的音惑衝擊了精神力,覺得耳膜都嗡嗡起來,就像是喝醉酒一樣哼唧著回答道。


    -沒有惡意也不會背叛麽?


    這樣的話讓他跟在身邊也不是不行。


    君修言收回音惑,鬆開手,赫然聞到一股血的味道。


    “衝擊強度不大,怎麽會出血?”君修言看著鼻腔中流出兩道鮮血的石天軒,皺了皺眉,伸手探入石天軒的經脈。


    萬一真是因為個音惑沒控製住把人變傻了,佛界通道還找不找了。


    妖靈元氣在探到對方魂海的時候被其中極為強大的力量反彈了回來,連帶著白色的手甲都被腐蝕出一片焦黑。


    不得不承認,這腐蝕的還真疼。即使隔著一層妖甲,君修言也依然能感受到手指上的灼燒,這不像是平時法寶招數的割傷刮傷,而是像在皮膚上倒上一杯濃濃的強酸強堿一樣,很緩慢但是又很有擴散性。


    “佛性?”感受著魂海中妖丹鼓蕩而出更多的妖靈元氣匯集在手甲處匆忙的修複,君修言心有所感的自言自語道。


    妖靈元氣接觸到手甲的焦黑部分時,被大量的消耗掉,能造成這種情況的,也隻有效果最為顯著的佛修手段了。


    “哎?!君修言你的手怎麽了?!”回過神來的石天軒第一眼就看見了君修言白色手甲上那坨黢黑的部分,急忙將之抓在手裏,翻來覆去的檢查了幾遍:“不會是白帝給了你一件殘次品吧?還沒怎麽穿就要廢掉了。”


    “我剛才見你流血,想探查一下你魂海是不是有恙。”君修言從石天軒手中把自己的手抽出來,指了指石天軒鼻下的兩道血痕,然後出口問道:“石天軒,你是不是修佛了?”


    “我也不知道,那老和尚說我是什麽‘靈台之體’,然後幫我築基了。”石天軒立刻伸手把鼻血擦幹淨,嘿然的笑了笑,然後老實的回答道。


    “如果你說的都是實話,那跟著我也不是不行。”君修言看了他一眼,說道:“我可以幫你找那光團,但是在此之前你要保證,在沒有碎丹成嬰之前,不要試圖去修複佛界通道。我都沒有把握的事,你可不要覺得僥幸,而且關於那光團的事,除了我,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免得把事情搞砸。”


    “好嘞,我聽你的。”石天軒晃著腦袋,褐色的眼睛亮了起來:“我們這叫互惠互利同舟共濟,也不對,是你友情幫助我,我以身相許也可以的。”


    頓了一下,又想到什麽似的高聲強調:“那老和尚說了,不強求我斬斷紅塵,我根本上還是劍修,可以有道侶的。”


    -三句話不離以身相許和道侶,完全就是青春期荷爾蒙分泌過剩。


    君修言把石天軒的話一分析,最終得出了這麽個結論來。


    真是麻煩的小鬼。


    “石天軒。”君修言的聲音中帶著了然。


    “哈?”


    “我接下來要回門派,你跟我一同回去,順帶查一查劍氣宗的那件事。”


    然後把龍靈扔給你,讓你有新的目標去散發多餘的荷爾蒙,然後,該辦的正事還是要辦――


    給龍靈帶骨生花是其次,那位初代教主,怎麽聽都像是大有來頭,他必須回去問一問龍勳關於這一代火魔教的舊事。再者,火魔教創教三百餘年,身為教主的龍勳,應該也是知道一些關於魔界通道的事情的。


    火魔教可是他的大本營。關於魔界通道的這部分,也是所有上界通道中最容易獲得資料的一界。


    想到火魔教,君修言眼中帶了若有若無的柔和笑意。


    -他在變相的想幫我報仇嗎?


    石天軒看著臉上帶著笑意的君修言,心裏說不感動那絕對是在騙自己。


    這個木頭,總是在做一些讓人覺得虧欠他的事情。


    再欠下去,真的要賣給他了。


    他低頭,心跳得厲害,魂海中也好像有什麽聲音傳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一字為塵】大人的地雷~~


    飽滿的一章奉上,最近作者君也不知道為什麽一章會寫這麽多0v0,也不知道這是好還是不好


    網還是有問題,sos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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