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天軒下意識的就開口問道:“這說的是我們的人?”


    他倒不覺的這聲音是對著自己說的,既然君能在這裏跟他談這麽要緊的事情,一定是做全了準備,聽牆角的事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發生的――他家君不是擺設,他家君布下的陣法就更不是擺設了。(.無彈窗廣告)


    “這聲音隻覆蓋了我們這間客棧,應該說的是我們的人。”君修言下一刻就將神識直接放出,循著聲音的源頭延展而去,最終鎖定在千裏之外一個迅速朝客棧方向接近的灰白色殘影上。


    “閣下是誰?你說的同類又是誰?”君修言通過神識將話傳音過去,本想進一步試探,卻發現對方修為上的古怪來。


    普通修者雖然可以做到隔絕神識探查,但絕對不會連他真仙階的神識都完全隔絕開。他的神識探過去,就像是穿過一汪清水一樣,這種明知道對存在卻又捕捉不到的感覺,卻似乎隻有沒有修煉凝形的靈鬼修者才能做到。


    可是修為如那道殘影,又怎麽會連凝形都做不到呢?或者,修為如君修言的真仙階,又怎麽能奈何不了不能凝形的靈鬼修?


    “‘十二小’口中說的那個人是你?”那道身影速度極快,君修言隻問出兩句,那人影已經從千裏之外出現在了客棧二樓的窗邊。他背著雙手朝窗外的兩人看去,語帶讚賞:“不錯,很精妙絕倫的掩息陣法,我直到這裏才看出了陣法的痕跡,想來要不是潛龍之野地形特殊,你又有心讓我發現,估計我即使入陣極深都不一定能察覺得到。”


    那人十分友善的站在房簷上止步不前,顯得十分謙遜有禮:“我之前得到‘十二小’的通知,說有人要見我,趕來的路上倒是正巧發現了靈修的氣息,這樣的氣息很精純,我隻在靈王身上見過,所以出聲試探,現在看來,卻是我魯莽了。(.好看的小說)”


    “靈王?”君修言聽這人談吐說話總覺得有些熟悉,又聽他竟然提到‘靈王’的名號,不由更加好奇對方身份。靈鬼界的靈王和鬼王可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見的大路貨,那可是靈鬼界的至尊。


    撤去了掩息陣法,君修言做了個請的姿勢:“原來閣下就是博賣行主人,失敬,這幾日多謝款待。”


    早在君修言放出神識的時候石天軒就已經擺脫了癡漢模式從自家道侶懷裏蹦了出來,此時他暗指劍訣站在君修言身邊,一雙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著對方的身影。


    陣法是君修言所擺,所以在君修言的指揮下兩人透過陣法朝外看並無絲毫阻礙,而外麵的人卻隻能透過陣法看到陣眼想要給他們看的東西,然而即使如此,這樣短的距離,他仍舊覺得不遠處站著的這個人像是自帶雲彩一樣模糊一團,看不清楚形貌。


    看不清形貌,也就不好找弱點。石天軒正琢磨著怎麽才能破掉對方身上的白霧,就見君修言把陣法停了下來,並說出以上那一番話。


    “自是應盡地主之誼,方才那個靈體――”那人正要順口問上一句,突然想到了此行還有更重要的事,不禁懊惱的打斷了自己的發問:“先不提那個,我們還是先談一談,你之前說的‘關係到潛龍之野百萬生靈是否還有活路’,要做何解?”


    他一邊說一邊徑直應邀走進房間,朝著一直盯著他看的石天軒笑著點點頭,身上的白霧似乎被他自身吸收一樣漸漸散去。


    “白默晨?!”君修言在那霧才散了一半的時候就已經通過麵部輪廓肯定了對方的身份:“第一仙尊,白默晨。”


    修為未知,而且能見到靈王並對其知之甚深還讓自己覺得眼熟的,也隻有這麽一位了。雖然在‘萬豔同杯’的幻象裏見過一次又一次,但是現在到底算是見到了活人。


    不,也許不是活人。他自稱與靈修鬼修是‘同類’了,自然不再是人。


    “這魔核的氣息……冥琴魔尊?”對方在聽到‘白默晨’這三個字的時候動作微微一頓,君修言隻感覺一股十分精純的涼意在自己心口的位置一觸即離,接著就發現白默晨的原本平穩的呼吸裏竟然生出些淩亂:“不是冥琴……是……幸天?!”


    他一抬頭,正對上君修言朝他看過來的視線。


    魂海的力量和氣息做不得假,而樣貌更是一模一樣。


    看著眼前對他似是了然的君修言,白默晨一時間愣在原地。


    “你是…幸天好友……”他周身的白色霧氣蠢蠢欲動,而整間客棧隨著他情緒的波動而齊齊顫抖。


    “劈嘭!”客棧一樓安放著的裝清水的大缸當即砰然炸開,隨之回神的白默晨立刻收束了自身的情緒,再次看向了君修言。


    “幸天。”白霧完全散去,露出其中依舊是滿頭白發的青年人的麵貌,白默晨開口苦澀一笑,最後還是隻說出一句:“你來了。”


    他的失神隻是一瞬,但是帶來的連鎖反應可謂不小。


    “君教主!”


    “君大哥!”


    “石小子!”


    一連串聲音在極靜之後嘈雜而起,全部是朝著君修言他們所在的房間而來。


    “沒事,你們都回去。”君修言的聲音作用在眾人耳中,聽見聲音裏並沒有什麽不對,眾人也多半放心下來。


    “容華,你少時來一下。”將眾人安撫妥當,君修言轉而對著靈體容華現在住的地方傳音過去。


    “當年我做那番事,是求必不違背我本心,不料卻終是累及於你,直至得知你為二帝所害,我才方知你那日對我所說的‘雙帝不容’竟是到了那樣的境地。”白默晨垂首感歎,目光微垂,毅然又背身而站:“致故友分魂裂體,轉世重修,白默晨自此再無言麵見故友。”


    “幸天已經不在,現在站在這裏的是君修言。對於第一仙尊,我是當作好友,也是當作一位以蒼生為己任的前輩。”君修言嗬嗬一笑:“同理,萬豔同杯的杯中妖修並不覺得你做錯了。”


    “你去看過?他們過得如何?”白默晨維持著背對著君修言的姿勢,語氣複又有些淡淡的惆悵之意:“他們…可曾因永封在杯中世界而怨憤……是否……因為永離故土而飲泣?…”


    “哎呀,虧你還是第一仙尊,君既然說了那些妖修並不覺得你做錯,那他們怨憤誰或者因為什麽飲泣還關你什麽事?”石天軒在一旁聽著,實在不太明白:“每個人都該有他們自己的命途,雖然你囚禁了他們是因,然後天道給了他們‘不以你為錯’的果,那麽這段因果你們不就算是理清了”


    “因果之說雖然沒有阿軒說的那麽簡單,但是大體如此。”君修言輕咳了一句:“之前你封印於杯中的妖族大都以戰鬥力十分剽悍的獸類化妖為主,我去杯中世界時,杯中妖族正以九尾狐族聖母娘娘莘憐為首,彼此相安,且杯中世界的靈氣雖然不能與妖界妖靈之氣對妖修的修煉大有裨益,但是也足夠他們修煉索用。”


    白默晨點點頭,開口道:“幸天,你這次提到潛龍之野的生靈是否還有活路,是發生了什麽事?我必會全力助你。”


    他背著身子,看不見表情,這對於談生意習慣通過直視別人眼睛來觀察別人態度的君修言來說實在是有些不習慣。


    “如果你還想讓我怪你,那就盡管背過身站著。”雖然白默晨一頭柔順的銀色長發垂在腦後並不難看,但是跟人說話一抬眼就看別人後腦勺的確有點不爽。


    “我實是無顏再見你。”白默晨輕歎口氣,說道:“也罷,這隻是我鬼體的一個□,等到我真正見了你,就自毀雙目便是。”


    “犯不上做到如此地步。”君修言搖頭,換了話題:“我想問問這一次‘蒼龍變’後四象山在哪裏,荒原內是否還有過什麽可疑之處,而且,有一個叫做‘天夢’的行會,裏麵的成員大概都是獸修血脈的人類混血,不知道最近如何了。”


    “你指的是四象山之前有大量靈氣溢出的事?”白默晨已經下定決心在真身見到故友的時候自毀雙目,所以聽到君修言轉換到了關乎潛龍之野生靈的話題之後也就轉過身來替他分析起來。


    “潛龍之野的事情我平時不甚管,之所以在這裏,隻是因為靈鬼雙王對我頗為照拂,而今靈鬼修者勢單力薄,無力支撐靈鬼通道,所以我盡些綿薄之力。”


    他微微整理了一下語言,開口道:“上一次‘蒼龍變’,四象山的坎火位正好移動在靈鬼界通道入口的地方,四象本屬極陽,靈鬼通道卻是極陰,若是陰陽調和那是最好,偏偏通道已經日漸脆弱,以當時的情況,這極陽極陰是絕對調和不了的。我與二王相議,本打算渡九幽陰泉逆流而上,以抵禦這至陽之力,不料卻有人先我們一步,將一塊先天靈寶通過陣法激發其力量安放在陰和陽之間。那塊石頭中不僅飽含生命之力,且其中力量暗自偏向於陰,故此通道得以保全,而你說的四象山靈氣溢出,應該是當時的餘波。”


    君修言與石天軒對視一眼,白默晨口中那個‘先天靈寶’,毫無疑問就是齊莽一族的聖物‘妖月石’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鬧夠了的小新】大人扔的地雷~~


    昨天看醫生去了,回來晚了【鞠躬】


    昨天那一更會在之後補上,以及就表給病人投喂襪子了麽麽噠【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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