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提及:獨孤鬆拔出天絕劍,要與桂岑霽決一死戰。


    果不其然,天門由澹台炯率領的接應部隊已經趕到。桂岑霽心知情況不妙,但此刻也隻有自己能有實力與獨孤鬆一戰,接下來的一切,隻好交給夫人與門下其他弟子了。


    天絕劍劍身前段的齒痕似一隻狂暴的巨獸張開獠牙,它似乎能感應到劍主的內力流動,此刻竟然有吟吟低語的聲音。


    “獨孤掌門,你的劍術在關外稱第二的話,隻怕沒人敢稱第一。今夜,難道真的要硬拚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嗎?”桂岑霽還想做最後的爭取。


    “不必再廢話了,當初你敗在我的劍下,此刻便讓你三招好了。”獨孤鬆說這話時,語氣中充滿著不屑,在他眼裏看來,桂岑霽此戰必敗無疑。


    “好,既然閣下心意已決,那桂某隻隻好舍命陪君子了。”雖然嘴上這麽說,可心中卻暗自笑道,你這樣的家夥也算是君子的話,那全天下便沒有了小人。


    霎時間,火麟飛舞,殺氣騰騰,劍鋒所指,敵莫敢當,天門的接應部隊竟然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哼,學藝不精,此等雕蟲小技,便能把你們嚇退?”獨孤鬆一步跨上前,擋住劍鋒,立刻喝道:“都給我殺過去。”


    獨孤鬆原本想好了下一步,那便是待桂岑霽出手阻攔這些門下弟子時,背後定會露出破綻,那時他就可一擊而出,就算對手不受重傷,至少也能搶占先機,剛才嘴裏的那句“讓你三招”早就不知道拋去哪裏。


    “哼,你果然是偽君子。”桂岑霽隻是冷笑,卻並沒有回頭。


    獨孤鬆知曉他的用意,原來是放棄了抵抗,想來個擒賊先擒王,他心道:這你可打錯了如意算盤,想要擊敗我,這可比登天還難。


    獨孤鬆忽然撤劍,卸去力道,左手微微抬起,示意桂岑霽進攻,原來這下才算是真正的讓其三招。桂岑霽知道此乃生死相搏,既然對手不講究江湖道義,硬是逞能,難道自己還會點到為止嗎?就在這眨眼的功夫,火麟劍與他的身影同時閃到獨孤鬆的跟前,這劍尖分明刺向了獨孤鬆的右目。


    獨孤鬆將天絕劍後背,側身讓過,躲開一劍,桂岑霽左腳踏上,右手翻腕,回旋刺出一招“有來無回”,若換做他人,這突然的變招肯定要受傷,可對手畢竟是“戰狂”獨孤鬆,他是何等的身經百戰,眼睛看著桂岑霽的身法,耳朵聽著寶劍的風聲,身子竟然能同時做出反應,三位一體,絲毫不耽誤半刻,又躲過一招。


    桂岑霽的火麟劍陡然上挑,距離獨孤鬆的下顎不過一寸,這下可把他給驚住,連忙持劍,隨意打開。


    “喲,獨孤掌門,原來這就是您所謂的讓桂某三招啊?”桂岑霽不由得冷嘲熱諷道。


    原來剛才第一招,故意下殺手,是為了讓獨孤鬆後退,而且麻痹他的內心,因為一般人都會以為起手第一招一定是狠招,畢竟搶占了先機,才有可能出奇製勝。而第二招的變招,讓獨孤鬆的原本既定身法紊亂,這大開大合的招數,也給獨孤鬆產生對手會一直使用這樣的劍招的錯覺,最後的那一招,才是真正的蓄謀已久。果然不出桂岑霽所料,就算是強如獨孤鬆這樣的人物,也隻得出劍格擋。


    “好你個桂岑霽,沒想到現在的變招竟然如此流暢!”就算是劍術大家的獨孤鬆,對桂岑霽剛才的三招也是讚歎不已。


    “獨孤掌門,你今晚興致勃勃而來,桂某總不能讓你掃興而去吧。”


    “也是,畢竟今夜是你的死期,將死之人,總會做一些無用的掙紮。”說完,獨孤鬆正麵出劍,招式淩厲剛猛,這天絕劍在他的手裏,竟然使的如寶刀般霸道。


    “你這還算是劍招嗎?”桂岑霽從來沒見到有人會使這樣的劍術,他心中一凜,下意識地施展全部實力。這劍圈防禦,是上等的劍術,非把劍術鑽研到頂級之人,施展不出它的威力,相反,越是純熟,越是厲害至極。


    獨孤鬆隻一昧地進攻,在他眼裏,從來就沒有過防禦,他從練劍的那一刻起,就隻懂得進攻,可他的攻勢淩厲,招數覆蓋範圍極廣,想在他的狂風暴雨般的進攻下找到漏洞,難如登天,當年桂岑霽正是打持久戰,敗在了獨孤鬆的劍下。


    此時此刻,二十年前的往事曆曆在目,那種窒息般的感覺,又突然湧現在自己的心頭。桂岑霽的迅劍,也是關外出了名的快,他抽出糾纏的火麟劍,轉守為攻,一招“天下飛仙”使了出來,整個人在一躍而起,在半空中唰唰連發四劍,分別封住前後左右四個方位。獨孤鬆不閃不避,天絕劍直刺而上,雙劍身再度相交,獨孤鬆大喝一聲,竟然用驚人的內力,直接將桂岑霽拉了過來。桂岑霽失去平衡落地,左手支撐扶住,獨孤鬆竭力後退,他也不由得被拉的跟去,這種黏的劍招,也是厲害至極。劉公子之所以能夠年紀輕輕就能成為頂級劍術好手,天賦秉異這是自然,可若無名師教導,哪來的威震京城,就連一向目中無人的死地門萬氏父子都不敢小覷。


    獨孤鬆雖然不會虛劍術和柔劍術,可厲劍術之本事,絕對在劉公子之上,更何況,這種黏打的劍招,劉公子也無法運用到這樣的程度。獨孤鬆見桂岑霽被自己之內力引了過來,左手發掌,拍向他的肩頭,桂岑霽急忙扯劍上拉,可火麟劍就是不聽使喚,被獨孤鬆的力道牢牢壓死,若不是自己本能反應夠快,隻怕此刻的肩胛骨已經被對手震的粉碎。


    在這種緊要關頭,桂岑霽的嘴角忽然露出一絲微笑,右手輕輕一撤,竟然放棄了火麟劍,而與其同時,身輕如燕的他,瞬間閃到了獨孤鬆的身後,隻是微微抬腳,就已經讓獨孤鬆吃了一招偷襲,剛才他那一瞬步,已經用上了十成的功力,絕無保留,而獨孤鬆的大部分內力均用在天絕劍上,他決計不會想到像桂岑霽這樣一位劍術大家,竟然會在臨陣對敵時,突然放棄自己的寶劍,而選擇用速度身法來致勝。


    獨孤鬆後背吃痛,哼了一聲,急忙向前小跳,天絕劍立刻後揮,甩開火麟劍並同時發出一道強力劍氣,桂岑霽藝高人膽大,直接上前接過劍柄,並又用瞬步,在劍氣即將傷及自己時避開,當真是千鈞一發,讓人看著心驚膽寒。


    桂岑霽躲過劍氣,翻身上前,夾雜著地麵的雪花作為掩護,刺向對手心窩,獨孤鬆橫劍在前,疾速擋下,誰料劍尖在刺中天絕劍劍身的瞬間,他的身影又再度消失,獨孤鬆聽聲辨位,知道他又閃到了自己的身後,準備故技重施,他正欲說一句,“同樣的招式對自己是沒用的”,可此言尚未說出口,自己剛揮往身後的寶劍竟然撲了個空,桂岑霽竟然還在自己的麵前,原來他隻是用瞬步踏出了一半,而後半程時他故意煽動掌風誘敵,實則自己再度回到了原點。高手過招,從來不以眼睛看的為準,而是以聽風辯位的預判為準,真沒想到桂岑霽竟然會利用這點,來出其不意。


    桂岑霽眼見得手,他也知道這樣的機會隻有一次,火麟劍刺出,就要貫穿獨孤鬆的心窩,誰料竟然被對手直接用手牢牢抓住,僅僅死握,登時鮮血飛濺,可火麟劍也動彈不得。原來獨孤鬆知道自己中招後,便立刻反應過來桂岑霽的用意,是以將內力集中到左手,直接徒手套白刃,自己雖然受了皮外傷,可卻保住了性命,而且克製住了敵人,這樣的冒險舉動,非獨孤鬆這樣的一代高手不可使用。


    “桂掌門,你還是太小看我了。”說完,獨孤鬆竟然將左手用力一揮,放開了桂岑霽的劍鋒。


    桂岑霽不解,怔怔地望著他,獨孤鬆冷笑道:“我說過,讓你三招,便會讓你三招。老夫雖不算是什麽君子,卻也不是你所想之小人。”之所以如此,獨孤鬆其實還是有顧慮的,萬一桂岑霽使出十成力道,要與自己同歸於盡,就算自己有把握能夠擊殺桂岑霽,可萬一將這條左臂給丟了,那可是得不償失。


    “獨孤掌門不愧為‘戰狂’,佩服佩服!”饒是如此,桂岑霽也不得不讚賞對手……


    欲知後事如何?


    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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