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兩人來到一座小峽穀內的一間小石屋,這是石青璿的另一個秘密居住地點,背靠飛瀑小湖,屋前果樹婆娑,景致極美。


    兩人計劃,在位於這小石屋西北十多裏的一個破廟下的蝠洞迷宮中,設下機關埋伏,將那四人一網打盡。


    機關是魯妙子早就設計好的困敵、逃生所用的,當年在這裏也發生過不少動人的傳奇故事。


    李良可不想石青璿冒險,但是無法說服這個固執的丫頭留下,何況她並沒有真正見識過李良的厲害,而那光是邪派八大高手之一的尤鳥倦就不好對付,加上其他三人,石青璿擔心他應付不來。


    她更想親眼看到這四人授首,完成先人的遺願。


    李良隻好與她商談細節,幫她改善道具,一顆作假的“邪帝舍利”,哦,按他們的說法,叫做“聖舍利”。


    看到石青璿拿出的一顆黃色水晶球,李良一看就笑了。


    石青璿鼓著小臉,白了他一眼,有些惱怒地叫道:“李良!你知不知道,這是我找了很久才尋到的極品材料,而且這顆是魯妙子大師仿製的裏麵,是最好的一顆,起碼五六分像哩。”


    李良被她“不懂不要瞎起哄”的眼神打敗,輕輕敲了她的腦袋一記,說道:“要叫叔,或者叫哥,沒大沒小的。魯妙子的技術是不錯,可是五六分形似,還是不足以成事的,那幾人隻要稍微仔細一點,這可糊弄不了人。”


    在她大呼小叫聲中,以“控鶴功”將水晶球吸到手裏,快速拿出工具,在係統的輔助下,按照石青璿先前提供的資料描述,將這刻水晶球雕琢完成。


    運起寒冰屬性的真氣,透過細針鑽出來的密麻立體網狀的球內管孔通道,附屬了一層陰寒的能量在水晶球內,再運起火、金、土、木等屬性的內力附在響應的立體管道裏,內分五行、陰-陽。


    按照集齊了天龍四相(青龍、朱雀、白虎、玄武)還有“中央麒麟”等機關的核心原理,參考《長生訣》上部的後麵五行、陰-陽的七幅行功路線圖,製成了“聖舍利”(假)。


    雖然知道是假的,而且是眼看著李良雕琢出來的,可是看到這刻經過加工後,流光內斂,隱隱生輝的假舍利,石青璿還是忍不住會生出喜愛之心。


    喜歡閃亮的珠寶器物,是幾千年來的女子的共性。


    李良將水晶球隨意地扔過去。


    引起石青璿發自天性的一陣緊張,小心翼翼接住它後,白了李良一眼,才歡喜地把玩起來。


    李良自顧自地分析,話題一轉,回到邪極宗一事去。


    他推敲道:“向雨田離開時,針對尤鳥倦這四個惡徒邪惡的天性,利用他們想取而代之成為另一代邪帝的弱點,以‘邪帝舍利’為誘餌,迫他們立下在魔門有至高約束力的血咒,立誓隻有拿到‘邪帝舍利’,繼承‘邪帝’之位後,才準開宗立派。而另一方麵則暗中知會祝玉妍,告訴她‘邪帝舍利’已傳給這四個劣徒,引起他們雙方的爭鬥。可知這東西,不止這四人想要。”


    石青璿先是一愣,隨即也反應過來,跟著還原資料,說:“它在邪極宗玄之又玄,自立宗以來便輾轉相傳有專門的異術秘法,既象徵宗主的權位身份,更代表一種可怕的功法。‘邪帝舍利’本身是以一種罕有的黃晶石打磨而成,自第一代邪帝開始,曆代邪帝在知道自己大限將至時,便以秘法把畢生功力凝成精氣,注進晶石之內,希望繼承邪石的人,可把元精據為己用,令邪極宗一代比一代強大,獨步武林。”


    李良道:“問題出在從沒有人能從舍利得到任何好處,但卻成了邪極宗曆代宗主臨終前一個傳統,把精氣注進舍利內去,除了向雨田外,共有十一位宗主對舍利獻出元精。沒有錯吧?這邪派中人的行事,確是詭異難測。”


    石青璿點頭續道:“到向雨田時,才出現轉機。向雨田是首位悟通如何借舍利修練魔功的人,使他成為排名尤在祝玉妍之上的邪派絕代宗師,可惜過不了‘道心種魔大法’這一關。臨終前,他分別把如何憑舍利練功的秘法告訴四個有弑師之心的劣徒和陰癸派的祝玉妍,另外則把‘邪帝舍利’托魯大師藏在秘處。最妙是他故弄玄虛,使尤鳥倦等誤以為‘邪帝舍利’已交予祝玉妍,而祝玉妍則相信它落在四人手上,這引來的後果可以想見。”


    李良沒有解說向雨田“飛升”的秘密,笑道:“當然是鬥個你死我活,而尤鳥倦等則以慘敗收場,不敢露麵,此計確是邪門狠辣,可知縱使向雨田性情大變,仍非是甚麽菩薩心腸,且隱含懲戒惡徒的心意。”


    石青璿點頭續道:“紙終包不住火,到兩方麵的人都知道‘邪帝舍利’是在魯大師手上時,雙方已結下深仇。”


    李良調出魯妙子這方麵的記憶,歎道:“這人才是最終大敵哩,而且魯妙子也沒有真正見到他走火入魔、魔火焚身,怎知他不會返回這裏?”


    石青璿咬牙跺腳道:“你又來哩!當下祝玉妍才是最大的風險吧。你若是真的怕,就不要去好了!”


    李良惹不起這位姑-奶-奶,隻好投降,說道:“我隻是就事論事罷了,將最壞的……呃,當然,最危險的人是祝玉妍,我們要商量好應對之策……”


    石青璿哪還跟他磨嘰,直接給他一個後腦勺,徑直出門朝西北方向行去。


    李良拍拍腦袋,剛才順著她說漏了嘴,忘了是她負責聯係那四人,肯定早就安排好了。


    出了小石屋,不遠處有座奇山,岩色赤如朱砂,奇峰怪崖,層出不窮,極盡幽奇。半山處隱見廟宇。


    不片晌,二人來到山腳處,一道河澗蜿蜒流過,有橋跨河,連接盤山而上的幽徑,李良看到這人跡全無的荒山野嶺,竟有如此勝境,不由想到當年這裏的“繁華”。


    抵達半山,奇鬆異枝橫撐下,有座八角小亭,靠山一邊有道小泉,清流涓涓,另一麵是崖緣,可西瞰落日蒼莽虛茫、變幻多端的美景。


    踏上登廟的山路。


    窄路忽地開闊,在斜陽夕照下,一彎山溪在密密層層、挺拔粗壯的楠樹林中蜿蜒而來,潺潺流動。最動人處是林木間有三條小巧又造型各異的小木橋,互為對襯,各倚一角,形成一個三角形的小橋組合空間,罩在通往寺廟的唯一林間通路處。


    李良現在最少可算半個建築學的專家,心中讚賞,知這必是出於此中高手的設計。抱著尋幽探勝的閑逸心情,依循林路小橋,漫遊其中。


    山路一轉,前方赫然出現另一小亭,建於危崖邊緣處,麵對著山外廣闊無盡的空間和落日雄壯的美景,教人胸襟懷抱從幽深擴展至似與宇宙並行不悖的境界。


    劇烈的變化,令李良震撼不已,呆立亭內,好一會後,始收拾心情,繼續登山。


    山路斜斜深進山中,穿過另一座密林後,是近百級石階,直指廟門。


    這座現在沒有名字的古廟,依山座落在坡台之上,石階已有被破毀損裂的情況,野草蔓生,顯是被荒棄了一段日子,在黃昏的幽暗中多了份陰森的感覺。


    二人進入其內,石青璿對著佛像默然不語,手裏的玉簫緩緩舉起。


    李良在廟內四處查看一番,係統自動掃描收集到了那機關的整體設計。


    忽然一陣清越的簫音,從廟內向山外遠處傳開。


    簫音在大自然風拂葉動的優逸氣氛中緩緩起伏,音與音間的銜接沒有任何瑕疵,雖沒有強烈的變化或突起的**,但卻另有一股糾纏不已,至死方休的韻味。


    使人不由駐足細聽,空靈通透的清音似在娓娓地描述某一心靈深處無盡的美麗空間,無悲無喜,偏又能觸動聽者的感情。


    吹奏者本身的情懷就像雲鎖的空山,若現欲隱,是那麽地難以捉摸和測度。柔而清澈的妙韻,若如一個局內人卻偏以旁觀者的冷漠去凝視揮之不去的宿命,令人感到沉重的生命也可以一種冷淡的態度去演繹詮釋。


    簫音忽斂,讓人仿似從一個不願醒覺的夢裏□醒過來。


    李良讚許地點點頭,石青璿技藝確實大有長進。


    兀的,李良耳朵一動,轉頭朝山下“看”去。


    而此時,山腳處傳來一聲尖嘯,接著是另一聲回應,比先前的尖嘯離的接近多了。前後兩下嘯聲,都充滿暴戾殺伐的味道,令人聽到時心頭一陣不舒服。


    衣袂破風聲才從山路處傳來,一個勁裝疾服的大漢已到亭內,呼吸仍是那麽靜細悠長,可知是內外兼修的一流高手。


    那人最古怪是頭上戴個帝皇始用冕板冕旒俱全的通天冠,背插特大鐵兵,是個勾鼻深目,有種說不出的邪惡味道,一看便知不是甚麽好路數的人物。


    順間,又有一道來勢絕快的人影,晃眼抵達亭外,冷哼道:“丁九重終肯從你那地洞鑽出來嗎?希望你在那三十六招破招法還管用,不然到了地府去時,後悔無及哩!”


    李良心忖這些魔門中人,果然內鬥紛亂。


    外麵半山腰,亭內的丁九重陰惻惻笑起來,慢條斯理的悠然道:“不見周老歎兄足有二十年,想不到火氣仍是這麽大,難怪你的赤手功始終不能達到登峰造極的境界,聽說那賤人的女兒已得乃母真傳,希望你不用飲恨齊雲觀內吧!”


    聽著很不舒服!


    人品太差了!


    李良咬咬牙,暗下決心,等你們到齊,要你們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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