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天高地廣,李良不是第一次來這裏,天龍裏他逛過很多次,不過現在是隋朝末年,很多民族、宗教都與那時不同。


    也許是時代的差異,也許是世界的不同,這時節域外反而要比戰亂四起的中原顯得安寧。


    民族不同,文化生活方式就會不同。


    但是物資環境,大體一樣,隻是生活的人換了而已。


    依舊是大漠黃沙,荒山野嶺。


    冷風吹來,狂沙直往衣領裏灌。


    遠處,一隊駝隊往這荒涼的峽穀而來,這裏接近大漠邊緣,山穀裏至少還有些淺溝,蓄了點渾濁的淡水。


    通常人們不到這裏來,這裏是狼群的領地,獵物、淡水都讓狼群占領,離這裏200多裏外,就有人們開辟好棲息營地。


    但是一些急需趕路的商隊,就會抄這條近路。


    時不時,帶給這群懶狼肥厚的肉源,也讓狼群在這裏棲狩了很多年。


    可是今天不同,狡猾的狼群,遇到一個強大的敵人,光光那氣勢就將它們嚇得直發抖,縮在山洞裏不出來,隻有幾隻不經事的小狼崽子,不知道危險,出洞摸爬滾打玩鬧著,一旁在洞口隨時警惕關注的母狼,嗚咽著叫囂,不多時,母親的催促,讓玩得不盡興的小狼,不得不垂頭喪氣地回到枯悶的洞裏。


    李良聽老人說過,殺過、吃過狼或狗的人,老遠,狼或狗就會避開那人,據說是它們能夠聞出那人身上的煞氣什麽的。


    以前是傳聞故事一樣,現在李良有點相信了。


    天龍裏,他曾經滅殺過狼群,這些凶惡靈性的生物現在可能感覺到了那股煞氣吧。


    李良在等待的無聊過程中,各種雜念滋生,甚至狼群的那個迷信一樣的傳言,都會聯想到現在的狼群身上。


    終於,駝隊近了,他們要趕在日落前,搭好營帳和防衛,不然晚上狼群會和寒冷一起襲擊他們。


    防止狼群靠近的千年祖傳方案,就是圍上一圈篝火。


    而篝火的材料來源,這個荒山上奇缺。


    那隊駝隊顯然也不是沒有準備而來的。


    日暮降臨,李良隱身黑暗裏,朝那頂最華麗的帳篷閃去,“天君”席應就在此中。


    少了李良的壓製,狼群恢複了生猛,踏足領地,狂嘯不止。


    有了“狼”隊友的掩護,在眾人紛亂吵雜的緊張喧囂聲裏,來到那帳篷門口。


    一把柔和悅耳,低沉動聽的男聲從帳內傳出道:“是那一位朋友來哩?”


    帳內倏地靜至落針可聞,顯得周圍依舊暄鬧熱烈。


    魔門八大高手第四名,果然有些門道。


    帳門自動張開,一對邪芒閃爍的淩厲眼神看過來。


    席應一身能量值18萬,作青衣文士打扮,碩長高瘦,表麵看去一派文質彬彬,舉止文雅,白哲清瘦的臉上掛著微笑,絲毫不因李良的出現而動容。


    不知情的人會把他當作一個文弱的中年書生,但隻要看清楚他濃密的眉毛下那對份外引人注目的眼睛,便可發覺內中透出邪惡和殘酷的淩厲光芒,眸珠更帶一圈紫芒,詭異可怕。


    李良頭戴防風沙的鬥笠、麵巾,模擬運轉“換日大-法”,手拿嶽山的成名兵刃“霸刀”,對席應冷笑道:“席應你還未死嗎?”


    帳內其他人,初時還以為席應有朋友來訪,臉上笑意盈盈,到看清楚李良的打扮和陰冷的眼神,聽他充滿挑戰意味的說話,始知不安,嚇得噤若寒蟬。


    四周暄鬧聲止,顯是發覺這邊的異樣的情況,整個營地立時彌漫著不尋常的氣氛。


    席應從容笑道:“哦,‘霸刀’!老嶽你的‘換日大-法’終於練成啦。”


    見他誤會,將自己當成嶽山,嘿嘿一笑,這樣更好,名正言順地用“嶽山”的身份殺死他,對石青璿來說,更有報仇解氣的意義。


    李良油然踏進帳內,筆直走到席應左旁,背著身後門口拂來大漠的晚風,調出嶽山的筆記資料,道:“自四十年前隴西一別,一直沒機會和席兄敘舊,今番重逢,隻盼席兄的紫氣天羅不會令嶽某人失望,否則嶽某人的換日大法就是白練哩!”


    其中另一個能量值12萬多的文士模樣的中年俊雅男人,搖頭笑道:“嶽老兒你縱使練就換日大法,仍是死性幹改,隻愛大言不漸。(.無彈窗廣告)誰都知換日大法乃天竺旁門左道的小玩意,或能治好你的傷勢,但因與你一向走的路子迥然有異,隻會令你功力大幅減退。”


    席應好整以暇地伸展筋骨,笑道:“念在嶽山你一片苦心,今晚讓我送你上路,好去和妻兒會麵。”


    李良特意搭話,耗費了些時間,係統掃描得到了兩套先天功法,“魔心蓮環”、“紫氣天羅”。


    看來另一人是魔門幾個門派中的“天蓮宗”的邊不負,不過暫時不用理他,依照魔門中人自私自利的特點,還可以故意嚇跑他,讓他將“嶽山殺死席應”的事情宣揚出去。


    李良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讓嶽某人看看練至紫瞳火睛的天羅魔功,究竟能否保住你兩人的小命。”


    席應雙目紫芒大盛,另一人“邊不負”卻首次露出凝重神色,推開懷中嚇得渾身抖顫的俏女郎,向席應打個眼色。


    席應微一點頭,往隻隔一幾一椅,麵向對麵的“嶽山”瞧去,淡淡道:“嶽兄要在甚麽地方動手?”


    李良仰天長笑,穿帳而出,落在山穀的沙地上,從容道:“席兄請!”


    “天君”席應躍到沙地上,他身段極高,氣勢迫人,兩腿撐地,頗有山亭嶽峙的威猛雄姿,再無絲毫文弱書生之狀。


    他站的身姿非常奇特,就算穩立如山之際,也好像會隨時飄移往某一位置。


    在嶽山的遺卷中,曾詳細論及席應的魔門奇技“紫氣天羅”,否則李良不會知道當此魔功大成時,會有紫瞳火睛的現象。


    紫氣指的非是真氣的顏色,而是施功時皮膚的色素,故以紫氣稱之。紫氣天羅最厲害處,就是當行功最盛時,發功者能在敵人置身之四方像織布般布下層層氣網,縛得對手像落網的魚兒般,難逃一死。


    假若席應真能練至隨意布網的大成境界,那他將是近三百年來首位練成紫氣天羅的人。


    嶽山雖在遺卷內虛擬出種種攻破紫氣天羅的方法,但連他自己都沒信心可以成功;何況他與席應交手時,席應的紫氣天羅尚未成氣候。


    他在打量席應,席應亦在仔細觀察他,繞著他行行停停,無限地增添其威脅性和壓力。


    李良根本不怕席應在背後出手,憑他的輕功和近身格鬥,魔門實際實力最強的石之軒都奈何不得,何況一個排名第四的龍套。


    繞了兩個圈後,席應依然在“嶽山”對麵立定,嘴角逸出一絲不屑的笑意,雙目紫芒大盛,語氣卻出奇的平和,搖頭歎道:“自席某紫氣天羅大成後,能被我認定為對手者,實屈指可數。但縱使席某知道嶽兄仍在人世,嶽兄尚未夠資格列身其中。不過有像嶽兄這樣的人物送上門來給席某試招,席某還是非常感激。”


    李良現在很是“了解”席應的“紫氣天羅”,很奇特,以席應為中心產生出膨脹波動的氣勁,就像空間在不斷擴展似的。


    而席應那兩個圈子繞得極有學問,一方麵在試探李良的虛實破綻,另一方則挑釁引李良出手,豈知雖然李良能量值稍遜於他,卻穩如泰山,雖不攻不守,卻是不露絲毫破綻。


    李良啞然笑道:“席兄你的狂妄自大,仍是依然故我,你接過這一招才再表示感激吧!”


    緩緩舉手,五指先是箕張,再緩緩攏指成爪,霎時生出氣凝河嶽般的狂揚。


    “擒龍功”,席應見所未見,估計連聽都未聽過。


    席應首次露出凝重的神色。


    隻有他才明白對手每一下動作都是針對他“紫氣天羅”而發的奇招。


    他剛才大言不慚的宜指嶽山沒資格作他的對手,非因狂妄自大,而是要故意激一向性格暴戾的嶽山出手,那就會掉中他的陷阱。


    紫氣天羅或者可用一個以氣織成的蜘蛛網去比擬,任何獵物撞到網上,愈掙紮愈纏得緊,詭異邪惡至極點。


    假若對手率先搶攻,席應會誘對方放手狂攻,然後再吐出絲勁,以柔製剛,宜至對方縛手縛腳,有力難施時,才一舉斃敵。


    怎知這像變成另一個人似的嶽山有若看破他居心般,來一招似攻非攻,似守非守,看來毫無作用的奇招,反令他完全失去預算,一時不知該如何應付,隻好靜待其變。


    李良容許他嘰歪,一是要幫助係統模擬推演、融合,二是借機嚇走“邊不負”。


    他嘴角逸出一絲笑意,忽然大喝一聲:“著!”


    變爪為掌,一記“亢龍有悔”,重重擊在席應無形有實的天羅氣網最強大的一點上,準確得席應大吃一驚。


    “邊不負”瞧得目瞪口呆,顯然猜不到李良可如此運勁發功,整個人就若投石機般把真氣形成的萬斤巨石發出去。


    “蓬”!


    勁氣交擊。


    席應渾身劇震,橫移一步。


    李良隻是上身微晃,並非因功力勝過席應,而是在於集中和分散,拳勁與網勁的分別,故占盡上風。


    席應終於色變,知道讓李良這麽發招下去,最後他隻會陷進一麵倒的挨打局麵。


    厲嘯一聲,席應腳踩奇步,臉泛紫氣,飄移不定的幾個假身後,搶往李良左側,左手疾劈,看似平平無奇,可是他的掌勁之淩厲大有三軍辟易,無可抗禦之勢,不論誰人首當其鋒,隻有暫且退避一途。


    李良聚集10萬能量於一點,融合“一陽指”、“參和指”、“大力金剛指”等的絕世指法,一指點在席應罩體而來的天羅氣網上。


    席應悶哼一聲,往後飛退,一副惟恐李良趁勢追擊的神態。


    李良這回是穩如泰山,同時心中大定,係統剛才融合完成,可以放手大幹一場啦。


    席應退後幾丈方停止下來,雙目凶光閃閃,冷然道:“這算是甚麽鬼門道?”


    李良微笑道:“紫氣天羅不外如是。假設席應你技止於此,那明年今日此刻就是你的忌辰。”


    霸刀換到右手,輕喝一聲,臨空一刀劈下。


    “唰”!


    人影倏分。


    李良抖落刀尖鮮血,挺立當地,穩如山嶽。


    席應雙目無神,手舉在半空,額頭一紅點在篝火照耀下,清晰可見。


    “砰”!


    另一下響音傳來,邊不負破帳而出,擊破狼群的圍獵,倉惶而去。


    李良也不追趕,他隻是擊暈席應,這時四周的人跑完了,正好方便他收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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