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與項少龍決裂後,有意無意地陸續下了八步棋。


    第一步,樹立了國師宮的聲望,主要是李良的才能部分顯露,剪除了儲君嬴政對項少龍的絕對依賴。


    第二步,與琴清、紀嫣然的感情成功建立,到最終結為夫妻,這步棋,不算琴清,從最初的有意為之,到後來接觸後真正喜歡上紀嫣然,與她兩情相悅,依舊達成了當初的目的——瓦解項少龍的心誌。讓項少龍這種心性勇猛精進的人,一時間變得心誌禿廢。


    第三步,引導呂不韋強橫的掌控力爆發,在“兒子”儲君嬴政的感情依賴上,將項少龍排在首位,設計欲殺之。不管項少龍會不會被燕、韓軍隊殺死,呂不韋都會達到除掉政敵、激起秦人同仇敵愾和出兵六國的目的。其中,呂不韋對項少龍的殺機卻是真實、顯露無遺。


    第四步,李良無意中在呂不韋的設局殺機中,解救了項少龍等人,特別是救治好趙倩和四個婢女,加上醫治好妾侍婷芳氏,讓項少龍等人的反麵情緒無法達到巔峰爆發值,也無法徹底引起秦國上層對他的同情憐憫,至少,秦王異人、王後朱姬、儲君嬴政是如此,李良卻意外地收獲了他們的感激之情。這手順勢為之的棋,將項少龍淤積的憤懣,集成淤血,欲說無淚。


    第五步,就是李良刻意為之,烏家畢竟是商業圈子的,以利益誘之。在國師李良的善意“和解”和幫襯下,烏家行業發展順利,在國師與女婿的立場上。漸漸“倒戈”,與國師宮恢複了“正常”交往。這是項少龍的唯一的財力來源,讓他不得不潛伏下來,對付李良的心思都轉換到暗中進行。這一步,無疑是最讓項少龍感受到威脅和鬱悶的一步。


    第六步和第七步,都是李良順手為之,讓秦王異人和王後朱姬。對項少龍生出不滿情緒,漸漸淡化了項少龍在他們心中的“有用”印象。


    第八步,事易時移。機緣巧合,魏國信陵君合縱聯軍攻伐大秦,李良應邀與會,設計解除了聯軍危機;恰逢項少龍大舅子烏庭威對其占有大量烏家資源的不滿、被呂不韋利用作為內賊。泄漏了項少龍此時暗中接見魏國龍陽君的詳細事情。秦人在呂不韋有意宣傳下,將剛剛解去的五國聯軍危機的壓力轉化為憤怒,責難壓在項少龍頭上,群情激憤,唾棄不已。


    這些事情,不管是有意為之,還是機緣巧合下順手為之,對隱居在烏家牧場的項少龍。起到的作用,累加起來。足夠壓垮他的心誌了。


    這些還不夠。


    項少龍還有依靠烏家建立起來的近萬精兵,他的兵力攻城掠地還是稍顯薄弱,但是暗中進行什麽軍事暗殺類的強行打擊活動,甚或助其逃亡域外,還是搓搓有餘的。


    當下,就是要防止他知道自己在秦國的處境後逃跑,不然,偏離主線劇情太遠,可不是李良所願的。


    特別是呂不韋在這次五國聯軍危機中,與莊襄王互生不滿,呂不韋對這個“擋道”的君主的忍耐力漸漸達到底限,看來他對秦王動手的時間不遠了。若是莊襄王異人的病危駕崩的消息傳來,那時秦國上下震動,項少龍就有了可乘之機,乘亂擴充或是趁機逃跑,他可以操作的空間可就大了。


    但是,抓其主要點,李良引導儲君嬴政特意招來項少龍,項少龍不得不來。


    項少龍在烏家的一舉一動都被烏家少堡主烏庭威舉報無遺,秦國上層也害怕項少龍卷起烏家這個“大財”逃跑,這樣就會造成秦國的三分之一的戰馬資源缺失。


    特別是儲君嬴政知道烏家如此重要的戰略地位後,被培養出來的獨霸天下的雄主風範,初步顯露,項少龍這次絕對不好過。


    因為,嬴政即將登基為王,這烏家牧場,他顯然想要掌握在手裏。


    可惜,這是項少龍的命根子,不知道他願不願意“獻”出來呢?


    若是不願意,項少龍就與收到他牽連、被逼無奈地事先投誠貢獻整個烏家牧場的烏家所有上層人士的意思相違背了。


    這樣,不但會引起野心漸漸勃發的嬴政的不滿,還會造成包括堡主烏應元在內的烏家整體對他的怨恨達到頂點。


    嬴政負手立在窗漏前,看著黃昏下外麵禦園的冬景,自有一種威淩天下的氣度,內侍報上項少龍來臨,退了出去後,淡然道:“太傅請到我身旁來!”


    項少龍被他的威儀震懾了一下,神態複雜地移到他左旁稍後處站定,陪他一起看著園外殘冬的景色。


    嬴政別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又轉回頭去,輕輕歎了一口氣。


    項少龍訝道:“太子有什麽心事呢?”


    嬴政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道:“我有什麽心事,誰能比太傅更清楚哩!”


    項少龍微感愕然。


    嬴政還是首次用這種“太子”的口氣和他說話,把兩人間的距離又拉遠了少許,感觸下,不禁學他般歎了一口氣。


    一陣不自然的沉默後,嬴政道:“昨天呂相國對我說了一番非常奇怪的話,說這世上隻有三個人真正對我好,就是父王、母後和他呂不韋。但三人中,可助我一統天下的,卻隻有他一個人能辦到,教我不要相信其他人,他們隻屬供我成就不朽霸業鴻圖的踏腳石。唉!看來他真把我當作是他的兒子,又以為我也心知肚明了。”


    倏地轉過身來,目光灼灼地瞧著項少龍,低聲道:“師傅!他為何要說這番話呢?是否針對你而言?我也不知什麽時候才可登上王位,他卻好像已把我看成了秦室之主。這事豈非奇怪之極?”


    項少龍被他看得心兒狂跳。


    換了往日,他定會責他不應稱他作師傅,可是目下為他霸氣迫人的氣度所懾。兼之他竟能從呂不韋的說話中,推斷出呂不韋和他之間有點不妥當,顯出過人的敏銳和才智,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嬴政恍然,回複平常的神態道:“看太傅的神情,呂相國和太傅間必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接著神情微黯道:“太傅仍要瞞著我嗎?”


    項少龍一時無語。


    嬴政對他的“隱瞞”,漸生不喜、隔閡。故而訝道:“太傅的臉色為何變得如此難看?”


    這時項少龍想到的卻是:曆史上所說莊襄王登基三年後,因病去世根本就不是事實。


    莊襄王根本是給呂不韋害死的。否則他不會在這時候向嬴政說出這番奇怪的話來。


    還有,這件事情。那個神秘的國師李良,在其中發揮了多大作用。


    自己當前的處境,也肯定與他大有關係。


    項少龍一時真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這時嬴政也變得不像他們之前的純粹的師徒關係。也不像以前那樣對他信任、依賴了。


    嬴政成長了。有了他自己的想事情辦事情的套路模式,這些也離不開那個國師李良。


    可是,國師李良和國師宮的名號,在曆史上根本就沒有出現過,難道這時代不是自己所在的那個時代的二千多年前的秦朝時代麽?


    嬴政漸漸不賴煩,皺眉看著項少龍,這個幼時崇拜不已的“偶像”般存在,現在已經落魄不堪。在秦國可以說是人人喊打、鄙夷唾棄的身份,若不是自己念著舊情。他太傅的身份也將被呂不韋剝除了。


    項少龍看到嬴政眼中寒光漸露,渾身一震,滿心酸楚,嘴唇微動,良久才忍住心碎地垂淚,說道:“呂不韋說過什麽,做過什麽,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即將要做什麽。”


    嬴政眼中微微驚訝地說道:“哦,看不出來,太傅與國師的想法同出一則,那呂不韋想對父王動手,國師早就告知,而且父王與國師將這次應付呂不韋暗殺父王的事情,當作本太子最後的畢業考核!師傅會幫助小盤的,對嗎?”


    項少龍被他的身份轉換的稱呼,特別是最後帶有別意的“親切”稱呼,弄得渾身發涼,秦王和國師到底教出了什麽怪物來?好好的一個孩子,怎麽會變成這樣?


    心理崩潰的他眼睛一紅,驚叫道:“小盤,我們不做這個秦王啦!我們一起隱居域外草原,過那與世無爭的快活日子,好嗎?”


    嬴政到底年輕,而且還惦念與項少龍在趙國的舊情,也跟著他熱淚盈眶,但是他的安全感的嚴重缺失,讓他強行忍住了這個“看似美好”的期望。


    嬴政心情稍微激動地說道:“師傅說的生活雖然美好,但是未免太過於主觀,考慮得也不全麵,那域外就無爭鬥了嗎?那些匈奴人、草原馬賊凶殘暴戾,他們就不會來滋擾‘我們’安逸的生活嗎?那時還不是在大族勢力和大國之間的夾縫中求存,與在趙國邯-鄲受人欺壓的日子有何兩樣?”


    項少龍被他說得渾身直顫栗,看著眼前的這個人,“陌生”是最大的感覺,而且他還這樣條理清楚地分析這些事情,與當初見到他就哭述的孩子是完全的兩個人。


    嬴政收拾好心情,抹抹眼角,歎了口氣,說道:“而且,項太傅認為孤家會讓你將烏家牧場搬遷到域外嗎?那可是我大秦三分之一的戰馬資源啊!”


    項少龍驚叫道:“什麽!”


    嬴政“憐憫”地看著他,說道:“小盤不怕師傅知道,烏家已經走投無路,全部投靠了孤家,除了你手上的近萬兵力外,所有資源和戰馬都移交到太子臣屬手裏,師傅常年隱居在牧場,對外麵的信息知道還是太少了。”


    項少龍渾身軟軟欲倒。


    嬴政眼中精芒一閃,說道:“那呂不韋的家將圖先,隻怕是不敢將師傅目前在大秦的處境詳細告之吧,實話說,他見到師傅喪失了精進的勢頭,就轉為投靠本太子啦。目前也隻有本太子能夠抵住呂不韋。收容他。”


    項少龍終於站立不住,軟到在地。


    嬴政眼中不忍的神色一閃而逝,頓了頓。繼續說道:“師傅可知道那烏庭威將你和龍陽君的會麵細節,詳細地呈報給呂不韋,呂不韋將你勾結敵國重臣的消息宣揚的全國皆知。”


    項少龍嘴裏喝喝出聲,好一會才恢複說話:“他怎麽說?”


    嬴政搖搖頭,再次歎了口氣,說道:“師傅隻需要知道你目前……,人人不喜。你知道嗎?烏家在域外建立的場地已經移交給我大秦軍隊管理啦。所以說。師傅目前隻有小盤可以依靠。也隻有本太子才有能力護住項太傅!師傅,如何?”


    嬴政的心術手段逐漸運用順手,將項少龍心誌逐步擊打崩潰。


    在他的軟硬兼施下。項少龍深吸一口氣,撐起身體,緩緩站立,垂手說道:“是。”


    嬴政深知他的才能。得此“猛將”。高興地雀躍起來,拉著項少龍的手,歡喜說道:“師傅終於肯來幫助小盤啦,這樣小盤對付那呂不韋,就更有把握啦!”


    項少龍愣愣地看著“嬴政”,良久才暗中深色複雜地歎了口氣。


    ……


    項少龍剛剛回到烏家在鹹-陽城的常住府邸——國師宮,看望了烏家老堡主的病情恢複,他是老年病。加上身寬體胖的,心髒功能漸漸支撐不住他龐大的身體活動。一直在藥浴瘦身和營養調食。


    這時,烏家一大家子在一塊,安靜無聲,沒有了往日的默契、安樂氣氛。


    堡主烏應元看看憤怒地看著項少龍的烏庭威,瞪了這個敗家子一眼,目前的局麵,大多是他造成的,當下烏家連通往域外的後路都沒有了。


    烏應元不說話,烏卓、烏應節、烏應恩等人也不敢搭話。


    騰翼要照顧剛剛生產完第二個兒子的老婆善蘭,在醫館產房護理專用特殊病房裏,已經呆了好幾天了,因為善蘭是難產,得益於紀嫣然的高明醫術,才得以保住母子,隻是兒子康健、母親卻是元氣大傷,善蘭這些天才算度過危險期,騰翼不放心親自跟在病房照看著。


    荊俊成天呆在國師宮,他與呂不韋的女兒呂娘蓉好上了,但是呂不韋有意將她嫁入國師宮聯姻,荊俊愁苦地哀求到李良頭上。


    李良也是無法可想,他與呂不韋遲早要對上,因為呂不韋那強勢個性,遲早要在除去項少龍、莊襄王之後,也除去對嬴政影響頗大的國師的。呂不韋下手時,肯定不會管有沒有聯姻這回事的,在他這樣典型的政客眼裏,包括愛情、親情所有一切都是可以拿來為政治目的犧牲的。


    還是紀嫣然想出來“絕妙”計策,李良收下了呂娘蓉為妾,“轉贈”給荊俊,讓兩個情投意合的年輕人可以雙宿雙棲。


    不過,受到呂不韋的強勢影響,目前,荊俊卻不能公開與呂娘蓉的關係,隻能夠與她“隱藏”托身在國師宮裏,過著還算幸福的小日子。


    隻有烏廷芳單純不諳世事,歡喜地靠在項少龍身邊與身體漸複的趙倩私下輕聲細語地說著什麽。


    這時,國師李良闖進來,滿臉怒氣地抓起項少龍,責問道:“你與儲君說了些什麽?為何……大王死了,你滿意啦?!”


    項少龍被他用力摔在地上,身上的疼痛,換不來滿心的悲涼,他長出一萬張口,也解釋不清啦。


    李良穩定下情緒,對著烏家眾人,緩緩說道:“我與大王獲悉,呂不韋要毒害大王,以滿足他的野心。”


    烏家眾人全部“啊”的驚叫起來,那烏庭威最是不堪,被呂不韋的大膽行徑嚇得軟到在地。


    “最初,我解除了大王慢性中毒症狀,又暗中攔截了多次呂不韋的毒害手段。大王卻是終於覺察到了呂不韋的險惡用心,這次,五國聯軍的事件後,大王與呂不韋因為政見不合,呂不韋買通了內侍,欲再次行凶……”


    李良看看大字癱倒在地上不起的項少龍,說道:“大王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掌控住了,卻為了增加儲君的曆練,將這次的防備。全權交由儲君嬴政處理。”


    項少龍慢慢爬起身,眼神異樣地看著李良。


    李良鄙夷地看看他,沒有解釋他滿是“被你陷害”的神情。


    “我隻問你。你是否將烏家牧場近萬大軍的軍權,移交給儲君啦?”


    項少龍一愣,情不自禁地點點頭。


    李良淒涼地哈哈一笑,“讚”道:“瞧瞧你幹的‘好’事!哈哈……”


    項少龍抓住李良的胸口衣襟,急道:“你胡說,這,這怎麽。會跟大王遇害有關的。”


    李良拍開他的手,搖搖頭,歎口氣問道:“你長期不理會朝政。難道你對儲君和呂不韋相府的動靜,也不關注麽?”


    項少龍被問住了,給他信息的呂府“內奸”圖先已經投靠嬴政了。


    烏應元這時插話歎道:“少龍啊,我們早就與你說過。現在的儲君。早就不是當初在趙國的那個質子啦。他。他已經變啦。你為何總是不肯相信呢?還是你一直不信任我們所說的?”


    項少龍不禁張口結舌。


    李良這時認真地嚴肅問道:“現在烏家牧場移交給誰來執掌啦。”


    項少龍黯然地搖搖頭,神傷不已。


    李良一巴掌將他打到在地,包括烏廷芳在內,卻是無人去扶起項少龍。


    李良微怒道:“現在不是你喪氣的時候,你親自訓練的軍隊,大部分都是烏家的親信家將,至少,你還有一半的控製權吧。你想想。嬴政索要你的近萬軍隊,不日調入鹹-陽城。他還有三萬禁衛軍在手,加上你訓練出來的精英,足以對抗呂不韋的城防軍和周圍的京畿護衛軍。你有想過他將大王遇害的事情推到呂不韋身上,呂不韋會做出什麽反應來?”


    項少龍喃喃說道:“我,我不知道……”


    李良氣極反笑道:“好得很,呂不韋沒有了大王的製肘妨礙後,加上你推薦的嫪毐絆住了王後朱姬,呂不韋放開了手腳,政變成功,那儲君會變成傀儡,‘禪讓王位’,你懂得這個詞匯嗎!你認為目前的嬴政是呂不韋的對手嗎?”


    項少龍不自覺地搖搖頭。


    李良歎了口氣,說道:“所以我問你,你進宮後,到底與儲君說了些什麽?”


    項少龍看看滿眼希翼的烏家眾人,搖搖頭,良久才艱難地說道:“我,我不能說!”


    烏庭威尖叫罵道:“你個混賬,你害死我們啦……”


    烏應元對他罵道:“你個逆子,你住嘴!”


    烏庭威恨恨地看著項少龍,發狂道:“都怪你!都怪你!……”


    李良揮手止住了吵鬧的他們,說道:“現在不是吵鬧的時候,你們知道儲君贏了呂不韋,順利登基後,他會怎麽對付你們,你們現在住在國師宮,牽扯到國師宮上下幾千人的安危,你們知道嗎?”


    烏廷芳和趙倩一齊驚叫出來,臉色蒼白的看著項少龍,希望他出頭解決這事。


    項少龍卻是哈哈狂笑:“亂了,一切都亂了……”


    他尖叫道:“嶽丈,我們趕快逃吧!”


    烏應元搖搖頭說道:“我們來不及了。如果沒有呂不韋將你會見龍陽君的事情宣揚出去,接著王莽率軍圍剿我塞外牧場,我烏家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好在有國師宮可以棲身,現在連國師宮都……”


    項少龍悔恨交加,說道:“我們逃到其他國家,我還有很多朋友可以幫助我們的。”


    烏應元歎道:“談何容易啊!再說我還有你們爺爺年紀大了,無法去過那四處逃亡的生活。你們年輕人自己走吧!”


    項少龍看看烏廷芳和趙倩,趙倩身體虛脫地投入他的懷裏,烏廷芳看看父兄和家人,卻是兩難地選擇,逃避似的躲回房內,卻是傳來一聲驚叫:“婷芳氏自盡啦。”


    項少龍將聞言暈厥的趙倩抱到一旁的座榻上,跑進屋裏,將婷芳氏從繩索上解下來。


    李良這時跟進來,搭脈了一番後,取出金針為她續命,說道:“這番折騰後,她想要下地行走,起碼也要半年以後了。好了,抓緊時間與她談談,然後讓她休息吧。”退出房去。


    婷芳氏微微醒來,睜眼看到項少龍,臉上紅光一閃,喜道:“夫君,你也來到陰間陪伴妾身,人間真的好難過啊……”聲音逐漸虛弱下去。


    項少龍看著暈睡過去的她,喉嚨哽咽地不能夠出聲。


    將一旁暈倒的烏廷芳也抱到榻上,項少龍才黯然地離開國師宮。


    烏家,包括烏廷芳在內所有人,都不會跟他一起離開的,他們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國師宮”。還指望依靠李良,在嬴政和呂不韋夾縫中求存。


    騰翼有妻兒拖累,不好連累他;荊俊有呂娘蓉……


    還有在趙國遇到的紅顏姐妹,善柔和趙致,在參與刺殺國師李良一案後,就杳無音訊。


    與他還有感情糾葛的,遠在魏國躲難的趙雅,現在隻怕正承歡在舊-情-人信陵君懷裏。


    目前,肯跟他一起“共患難”的,居然隻有趙倩一人。但是她的身體,隻怕在半途就會夭折,他怎麽肯讓她跟自己奔波受苦喪命。


    真不該來到這個世界!


    忙碌幾年,到頭來,還是孑身一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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