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看著眼前蛇蠍美女,鼓著掌站了起來,笑道:“歡迎單姑娘芳駕?”


    單美美嫣然一笑,美眸飄到李良臉上,倏地亮了起來,閃過揉集了驚異、欣賞、矛盾和若有所思的複雜神色。


    李良這時更無疑問,知道單美美確是管中邪和莫傲用來暗害自己的工具,否則她的眼神不會這麽奇怪。


    她的眼睛太懂說話了,落在李良這有心人的眼中,卻暴露了心內的情緒。


    見到李良,自然使她聯想起情人嫪毐,而她吃驚的原因,是他李良整體的給人感覺比嫪毐更要勝上一籌,更有一種嫪毐所無法企及的氣質。


    單美美下意識地避開了李良的眼光,垂下螓首,來到李良另一旁,跪拜下去。


    李良偷空瞥了管中邪一眼,隻見他緊盯著單美美,一對利如鷹隼的眼睛首次透射出緊張的神色,顯是發覺單美美給李良打動了芳心的異樣神情。


    隻是這樣在李良這個心控高手麵前,不免表演的斧鑿痕跡太重了些。


    李良嗬嗬一笑,他們表演雙簧意圖糊弄自己這個“聰明人”,看來最後的殺手是在他們掩飾下的另外人或者物裏。


    俯身探手,抓著她有若刀削的香肩,把她扶了起來。


    單美美仰起俏臉,櫻唇輕吐,嗬氣如蘭道:“單美美拜見李大人!”旋又垂下頭去,神態溫婉,令人我見猶憐。


    但李良卻知她是心中有鬼,所以怕了自己清澈的目光。


    昌平君笑道:“我們的單美人是否見李大人而心動了,變得這麽含羞答答,欲語還休的引人樣兒。”


    昌文君接著道:“李大人的腿傷是否立即好了。”


    這句話又引來哄堂大笑。


    李良扶著她一起坐下時,管中邪道:“英雄配美人,單美人還不先敬李大人一杯,以作見麵禮。”


    李良留心著單美美,見到她聞言嬌軀微顫。美眸一轉,不禁心中好笑,知道管中邪怕夜長夢多,迫她立即下手。


    莫傲這招確是高明。若李良隻是一般人,又不知道單美美乃嫪毐的姘頭,肯定給她害了仍不知是什麽一回事。


    單美美猶豫了片刻,才由廣袖裏探出賽雪欺霜的一對玉手,為李良把盞斟酒。


    看著她頭上綴著玉釵的墮馬髻,秀發烏閃黑亮,香氣四溢,李良不由恨起管中邪來,竟忍心要這麽一位美麗的女孩子去幹傷天害理的勾當。


    單美美一對玉手微微抖顫著。


    另一邊的歸燕湊到李良耳邊低聲道:“大人忘了奴家哩!”


    李良正心有所思,聞言伸手過去。摟著歸燕的蠻腰,在她玉頰吻了一口。


    單美美這時捧起滿斟的酒杯,嬌聲道:“美美先喝一半,餘下的代表美美對大人的敬意,大人請賞臉。”


    一手舉杯。另一手以廣袖掩著,以一個優美無比的姿態,提杯而飲,沒有發出任何聲息。


    李良留神注意,見她沒有拿杯的手在袖內微有動作,還不心裏雪亮,知她是趁機準備放毐。


    廣袖垂下。改以兩手捧杯,送至李良唇邊,眼光卻垂了下去。


    昌平君等鼓掌叫好。


    李良看著眼前剩下了半盞的美酒,心中好笑,對著自己這毒學大宗師級別的高手,莫傲那小子可謂是班門弄斧。


    這酒。他一聞就知道是無毒的。


    就算這杯是毒酒,毒死了自己,事後隻要抓住單美美,就不怕她不供出在後麵主使的是管中邪。


    那等若嬴政和呂不韋公然撕破臉皮,失去了一直以來爾虞我詐的微妙形勢。


    加上此事極有可能會牽連到繆毒身上。那就更複雜了。


    呂不韋可謂一箭雙雕,幾打擊了嬴政,又除去了政敵嫪毐,最大的收獲是毒死了最大的敵人——國師李良。


    李良玩心大起,一手取過“毒”酒,另一手挽著單美美動人的小蠻腰,哈哈笑道:“美美小姐須再喝一口,才算是喝了半杯。”


    身子背著歸燕和下席的管中邪諸人,就要強灌單美美一口酒。


    單美美立時花容失色,用力仰身避了開去,驚呼道:“李大人怎可如此野蠻哩!”


    李良趁機鬆開摟著她腰肢的手,單美美用力過度,立時倒在席上。


    趁對席的昌平君等人注意力全集中到單美美身上時,李良手往下移,把酒潑在幾下,又藉把這蛇蠍美女扶起來的動作,掩飾得天衣無縫。


    單美美坐直嬌軀,驚魂甫定,說不出話來。


    李良大笑道:“累小姐跌倒,是我不好,該罰!”舉杯詐作一飲而盡。


    管中邪他們事後肯定會檢查地麵的,到時就知道自己假裝喝酒避開“中毒”的事。


    對麵的昌平君歎道:“原來李大人這麽有手段,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美美小姐肯當眾在席上乖乖的躺下來。”場內自是又爆起一陣笑聲。


    李良放下酒杯,隻見單美美詐作嬌羞不勝地垂下頭去,免得給人看破了她內心的驚惶,神情微妙之極。


    左邊的歸燕又為他斟酒。


    管中邪笑道:“李大人若能忍一時之痛,今晚說不定可得到美美小姐另一次躺下來的回報哩!”昌平君兄弟又一陣哄笑,諸女則扮出嬌羞樣兒,笑罵不休。


    李良探手再摟緊單美美柔軟的腰肢,把酒送至她唇邊,柔聲道:“這一杯當是陪罪好了!”


    單美美仰起香唇,神色複雜地望了他一眼,默默的把整杯酒喝了。


    好漂亮的演技!


    眾人轟然叫好。李良也暗讚。


    另一邊的歸燕不依道:“李大人竟厚此薄彼呢!”


    這是另一個影後。


    李良看看扮演“無知無覺”的管中邪,玩心大起,笑道:“我這人最是公平,來!讓我侍候歸燕姑娘喝酒。”


    昌文君怪叫道:“喝酒有啥意思,要嘴對嘴喂酒才成。”


    歸燕一聲嚶嚀,竟躺到他腿上去,一副請君開懷大嚼的誘人模樣,又刻意避開壓著他的“傷口”。


    好啊!妙極了!


    除了昌平君幾個小子外,算上李良,一屋子大半是演技高手。


    李良眼前腿上雖是玉體橫陳,曲意逢迎,盡是虛情假意。


    歸燕的姿色雖比不上單美美,但眾女中隻有侍候管中邪的楊豫可與她比拚姿色,占占她便宜亦是一樂。於是銜了一口酒,低頭吻在歸燕的香唇上,度了過去。


    歸燕嬌喘細細,熟練合作地喝下去,如此仰身喝酒並不容易,可真虧了她呢。


    在眾人怪笑喝彩下,李良正要退兵時,給歸燕雙手纏個瓜葛緊連,香信暗吐,反哺了半口酒過來。


    李良不由湧起銷魂滋味,放開懷抱,也運舌相迎,享受一番後,才與玉頰火燒的歸燕分了開來。


    身體素質的高階進化,這時體現出來了,喉中清晰感覺到多了一個膠囊粘貼在管壁上。


    看來這就是他們準備的毒-藥膠囊,果然很有創意。幾天後,藥囊化開,藥粉流出,毒性到時就會發作了。


    聯係到莊襄王死時,無毒性反應的症狀,開來這藥是腐蝕性質的,會蝕穿喉嚨致死,難怪莊襄王死前說不出話來,禦醫也查不出毒性。真是妙招!


    昌平君等鼓掌叫好。


    歸燕嬌柔無力地靠近了他,媚態橫生道:“李大人今晚不要走好嗎?奴家包保你腿傷不會加劇。”


    由於她是耳邊呢喃,這兩句話隻有另一邊的單美美聽到,後者神情一黯,垂下螓首,顯是因李良“命不久矣”,而自己則是殺他的凶手。


    這二女看來都不是善茬!


    李良不客氣地吻了歸燕的粉頸,笑道:“這種事若不能盡興,徒成苦差。”又探手過去摟著單美美的纖腰,故作驚奇道:“美美小姐是否有什麽心事呢?”


    單美美吃了一驚,“言不由衷”地道:“李大人隻疼歸燕姊,人家當然心裏不快了。”


    管中邪忙為單美美掩飾道:“李大人能使我們眼高於頂,孤芳自賞的美美小姐生出妒意,足見你的本事,今回輪到我等兄弟們妒忌你了。”


    李良暗罵誰是你的兄弟時。昌文君笑道:“這另一口酒李大人絕省不了。”


    李良暗忖一不做二不休,逗逗這凶手美人也好。遂銜了另一口酒,俯頭找上單美美的櫻唇,度了過去,事後仍不放過她,痛吻起來,陳倉暗渡中,以高超的吻技,對她極盡挑逗的能事。


    單美美原本冷硬的身體軟化了,生出熱烈的反應。


    李良心中暗歎,知道在這種異乎尋常,又以為自己命不久矣的刺激下,單美美心中歉疚,反動了真情。


    唇分後,單美美眼角隱見淚光,顯見她以毒酒害他,亦是迫不得已。


    李良反不想急著離去,“怕”人發覺幾下未幹的酒漬。


    這時歸燕又來纏他,在管中邪戲虐的眼神中,李良“詐作”手肘不慎下把仍有大半杯的酒碰倒席上,蓋過了原本的酒漬。


    一番擾攘後,單美美出乎眾人意外的托詞身體不適,先行引退。


    少了這最紅的姑娘,昌平君兩兄弟興致大減,李良乘機告辭。


    歸燕不知是真情還是假意,把他直送到大門停泊馬車的廣場處,千叮萬囑他定要回來找她,又迫他許下諾言,才肯放他到昌平君的馬車上。


    忽然間,李良亦有點愛上了這古代的“演繹”酒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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