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無彈窗廣告)


    田獵時田單的表現確是太失常了,而且以田單的深謀遠慮,絕不會處於那種一麵倒的被動局麵裏,要靠呂不韋來保護他。


    在很大的程度上,田單根本不會相信呂不韋可以弄死李良。雖然呂不韋差點就辦到了。所以旦楚返楚的軍隊必安排好了妥善的接應,甚至反布下陷阱來應付尾隨的敵人,不過他們理該不知道徐夷亂這著奇兵的存在。


    最後李良寫好了密碼信件,委托莊夫人派出手下的兩人,乘快馬全速往截滕翼,教他們按照原計劃,設法拖住田單的軍隊,等李良趕來殲滅對方前,小心田單和旦楚的陷阱埋伏。


    李良現在沒有心思先找到騰翼匯合了,既然陰錯陽差地成了這個局麵,跟著莊夫人她們到楚國去,會會李園、春申君還有極大可能在他們庇護下的田單。


    雖然因為距離關係,沒有感應到田單身上的精神印記,但是既然命運軌跡的巨大慣性恢複了原本的劇情走向,李良估計田單就在楚國!


    由於劉氏兄弟和旦楚均不在田單之旁,田單這時的保護網可說是最脆弱的了。


    當晚並沒有狼來,那些布置起到了一定作用。


    次日清晨拔營起程前,莊夫人領著她那兩個“妹子”過來商量到壽春的細節。


    她們都脫去了麵紗,尤翠之和尤凝之果是貌似姊妹,姿色出眾。但比之莊夫人獨特的迷人風姿,卻遜了半籌。


    莊夫人笑道:“她們確是我的妹子,隻不過非是親妹。而同是莊家的人吧!”


    轉入正題道:“李園的手下裏,不乏認識李先生的人,所以要靠一些掩眼法,才可瞞過楚人。”


    李良本身就是偽裝的大師級別的好手,可是不想費事,也不習慣在臉上塗些亂七八糟的東東,摸著臉頰和下頷道:“我可以長滿胡須。到晚上才出動,那樣就可避人耳目了。”


    莊夫人道:“避人耳目絕非難事,問題卻在於若行動不便。將更難找到行刺田單的機會,幸好我這兩位好妹子最懂易容之道,可在李先生臉上弄點手腳,那除非麵對麵碰上熟人。否則該可蒙混過去。”


    李良想了想。覺得自己有些欠考慮,與這美女在一塊兒,就會不自覺地走神,以至於思路都有些不清晰,咳嗽一聲問道:“那以什麽身分去見人呢?”


    莊夫人道:“就充作我的親兄弟萬瑞光好了,他由於當年兵變時受了重傷,雖逃出楚境,卻一直沒有好過來。三個月前才過世,壽春該沒有認識他的人。”她說來雖語調平淡。但聽得出其中洗不清的深仇血恨。


    李良見不得美人傷心,隨即轉換話題道:“今趟夫人回滇對付仇人,究竟有多少分把握呢?”


    莊夫人若無其事道:“本來是半分把握也沒有,隻是抱著必死之心,趁楚國自顧不暇時我母子們回去與賊子拚個死活;但現在有了閣下,卻有十分把握了。(.)”


    李良笑道:“夫人太看得起在下了。”


    莊夫人微笑道:“你最好由現在開始改稱我作大姊,我則喚你作瑞光,由這裏到壽春還有整個月的行程,我再詳細把瑞光的身世遭遇告訴你好了。幸好瑞光乃西北方著名悍將,一向有威武之名,最適合你冒充。由於我們本是滇人,並沒有楚音,隻要你努力點學習,該可瞞過楚人了。”


    李良自信演技還過關,這次扮作別人還是很有興趣的,今趟扮的是悍將萬端光,若能把李園、春申君、田單等人騙倒,就真是精彩了。


    李良進入“表演”狀態道:“大姐今次以什麽名義回楚京呢?”


    莊夫人道:“春申君乃家翁好友,當年孝烈王因怕我們滇國坐大,成為西南之霸,故策動李令聯結夜郎人推翻我們莊家,一夜間我們莊族被殺者近萬人,春申君曾力阻此事,隻不過爭不過孝烈王,而若非得他派人接應,我們亦休想逃離楚境,所以我們今趟理該先到春申君府去。”


    現在孝烈王已死,楚國變成春申君和李園爭霸的場所,對傾向春申君的莊夫人來說,殺了與李園勾結的田單自然不算什麽一回事。


    不過,那個戰國四公子之一的春申君,隻怕不是那麽好相與的吧,政治門路上李良算作門兒清吧。


    李良想到要會會極有可能是時代主角、亦或者是世界主角的春申君,精神大振道:“好了!起程吧!”


    一向以來,直至強秦興起前,諸國之中,楚國以地處南方,附近又無勁敵,所以無論軍事上和經濟上,都有者別國所欠缺的安全和穩定。


    加上南方土地肥沃,洞庭湖外是無窮盡的沃野,隻等著楚人去開發,故富足無憂。


    在最盛之時,楚人屬地南卷沅、湘;北繞穎、泗;西包巴、蜀;東裹郯、淮。穎、汝以為洫,江、漢以為池;坦之以鄭林,綿之以方城。


    幾乎統一了南方,戰國開始時,乃首屈一指的大國。


    除了吞並了眾多的小國外,還大量開拓了東夷、南蠻和西南夷的疆土,把她們均置於楚邦文化的影響下。


    不過正如紀嫣然的分析,要管治這麽多的民族和如斯廣闊的疆土,必須一個強大有為的政府。


    可惜楚人自悼王、宣王之後,再無有為君主,懷王更困死於秦。中央既失去了製衡的力量,地方勢力是乘時興起。


    孝烈王策動滇國的兵變,正是對地方勢力的一個反撲。不過事實並無任何改變,隻不過由莊姓之王改為李姓之王吧了。


    現在孝烈駕崩,紛亂又再出現了。


    李良陰差陽錯。被迫趕上了這個“盛會”。


    驟聽楚國似是亂成一團,但事實卻非如此,秦人由於國內連喪兩王。嬴政又年幼,軍方和呂不韋的鬥爭成了拉鋸戰,更須集中全力去防衛東三郡,楚國遂得偏安南方之局。


    一直以來,由於經濟的蓬勃,楚人的生活充滿了優遊閑適的味兒,和北人的嚴肅緊張。成為強烈的對比。


    當離開了秦嶺,再翻了兩天起伏不平的山路後,終抵達了漢中平原。


    在莊夫人派出兩名家將去給滕翼送信後。眾人朝壽春進發。


    李良嚴格說起來,也算是荊楚人,特別了解楚國文化。


    這時節雖然戰亂紛繁,但時下的大多數文人對楚人的文化卻一向傾慕。像他們的始租。並非胼手胝足的農神,而是飛揚縹緲的火神;河神更是位妙目流盼的美女。其他的神祗,或是彩衣姣服的巫女,又或桂酒椒漿的芳烈。楚辭更是音節委婉,詞藻繽紛,充滿哀豔纏綿的情緒。


    莊夫人使人來喚,要他趁旅途無事時,教他學習滇地的鄉音。


    李良因為生活成長和工作關係。本身就會很多語言和方言,對這時節的楚地的方言有些興趣。反正隨著大隊人馬,速度不會很快的,閑著也是閑著,就去學習了。


    當時戰國最流行的是周語,各國王族和有點身分的人都以此作為交流的言語。


    因地域的不同,周語自然夾雜了各地的方言和用語。


    所以隻聽口音,便可知大概是那個地方的人。


    差異最少的是趙、魏、韓三國,這是由於她們都是從晉國分裂出來。


    秦人則因本身文化淺薄,又與三晉為鄰,所以口音用語非常接近三晉。


    差別最大的卻是楚國了。


    直至此時,楚人仍被譏為“南蠻”,用詞上分別更大,所以李良要學習帶著滇音的楚語,自是廢了一番心力的。


    楚人的根據地,以長江兩岸的廣闊地域和碧波萬頃的洞庭湖為中心,再朝南開發。


    壽春位於長江之北,淮水西岸處。比之最初位於洞庭湖西北角的舊都“郢”,足足東移了過千裏,雖遠離秦人,但亦明擺出沒有臥薪嚐膽,以身犯險的勇氣,難怪楚國雖大,卻是三晉人最看不起的一國。


    走了五天後,過了桐柏山,到達淮水西端的大城“城陽”眾人找了一處旅館住下,再出莊孔出外奔走買船,以減旅途跋涉之苦。


    由於他們入城時須報上身分名字,到旅館剛安頓好行囊馬匹,府令屈申便率人來拜會。


    李良自是由得莊夫人去應付,在房內溫習語言課。


    不一會莊夫人過來,席地坐下後,欣悅地道:“解決了船的問題了,這裏的府令屈大人知我是誰後,非常幫忙。”


    換上了常服的莊夫人,又具另一番風姿。


    她穿的是這時代最流行的“深衣”,上衣下裳連成一體,衣襟右掩,接長了一段,作成斜角。由前繞至背後,美女穿起來更是別有一種韻味。


    她梳的是墮馬髻,把挽束的秀發盤結顱後,垂得很低,有點真像剛由馬上墮下來的姿態,加上她嫵媚的神采,折腰的步姿,確是我見猶憐。


    李良對這刻意接近他美女的有些動心,打量這風韻迷人的美女,卻沒有那種強入懷的衝動,淡淡道:“我知道壽春有四大勢力是鬥、成、遠、屈四族,目前是否還是他們最大呢?


    由此走神立時想起屈原,原來此君竟是楚國四大族中的人,難怪可以當大官了。


    莊夫人見他走神,頓了頓才道:“四大族的勢力已大不如前了,現在興起的是李園的一族,那是四大族外最有勢力的一族,且由於李嫣嫣生了太子,李族更如水漲船高。現在李嫣嫣當了掌實權的太後,誰不在巴結李園的人呢。”


    李良走神醒來,莊夫人發現也在想些什麽。感到氣氛有些異樣,岔開話題道:“王族裏是否有位秀夫人呢?臨行前華陽夫人曾使人托我把一件禮物交給她哩。”


    莊夫人點頭道:“本還想不起是誰,但若與嬸母有關係,那定是清秀夫人了。她的美貌在楚國非常有名,嫁了給大將鬥介,本極受愛寵,後來鬥介迷上了大夫成素寧的小妾燕菲,清秀夫人一怒下搬到了城郊淮水旁的別院隱居,不準鬥介踏進大門半步,否則立即自盡,她的剛烈,贏得了國人的尊敬。鬥介從此失寵於孝烈王,不過現在他依附李族,宦途又大有起色了。”


    李良沒話找話道:“那燕菲既是大夫成素寧的愛妾,為何又會和鬥介弄到一起呢?”


    莊夫人鄙夷地道:“成素寧這人最沒骨頭,鬥介乃軍方重臣,使個眼色他使要把燕菲乖乖奉上。今趟我們莊家複國,最大障礙就是以李園為首的這一群人,因為李令正是李園的堂兄族人。”


    李良不由大感刺激,正要說話時,忽然神色凝重,出去“查看”一番,回來道:“有點不妥,有形跡可疑的人在附近偵查我們,後來府令屈申離開時,在兩條街外和其中一名疑人躲在車上說了一番話。然後那些可疑的人全撤走了。”


    莊夫人聽得玉容微變,眼裏卻對這個神秘而強大的男人閃爍這異彩的目光。


    李良從容笑道:“看來他們準備在船上對付我們了,隻要鑿沉船隻,他們的人便可在水裏刺殺小公子,我們的複國大計也要完蛋了,真想得周到。”


    莊夫人道:“那怎辦才好?船上的船夫和舵手都是他們的人。”


    李良哈哈一笑道:“隻要離開城陽,我們便可要船不要人,看屈申能奈何得我們什麽?


    翌晨府令屈申親來送行,大船揚起三桅風帆,順水開出。


    船上共有船夫三十人,人人粗壯彪悍,雖是神色恭敬,卻一看便知非是善類,不過當然不會被李良放在心上,一邊“監聽”他們的動靜,一邊學習滇音楚語,同時盡情休息,好能在抵達壽春後,以最快時間幹掉田單,再立即溜走。


    他並不太擔心會給人識穿身分,因為熟識他的田單、李園等人均身分尊貴,縱是自己這“亡國之將”萬瑞光蓄意求見,都恐難有機會,所以碰麵的機會微乎其微。


    唯一的困難,就是如何去把握田單的行蹤了。在接近他100公裏的範圍才可以精確鎖定那精神印記,希望李園、春申君他們多招待田單一些時日吧,那樣就可以與他在壽春“相見”了。


    南方的景色,比之西北方又大是不同,秀麗如畫,迷人之極。


    際此春夏之交,人船放流而下,平山遠林,分綴左右,一片恬靜中惟粼粼江水,滔滔而流。沿江而下,不時見到漁舟在江中打魚,使人很難聯想到戰國諸雄那永無休止的鬥爭。江水蜿曲,每拐一個彎兒,眼前都會出現一個不同的畫麵,使人永無重覆沉悶的感覺。


    由於有外人在,莊夫人幾女都戴上小帽麵巾。多添了使人心癢的神秘美感。


    那些不懷好意的船夫,灼灼的目光不時掃窺她們的酥胸隆臀,顯然除了存心殺人外,對船上的女人都起了不軌之心。


    不知是否因偏安的關係,楚人在風俗上人異於三晉和秦國,最明顯就是已婚的婦人出門時都戴上各式各樣的麵紗,一點不怕累贅和不通爽。


    除了戴冠垂紗外,亦有以頭巾紮髻,再延長下來遮著臉龐,這種頭巾均是孔眼稀疏,以紗羅製成,但由於質地輕薄,覆在臉上時,內中玄虛若現若隱。更添引人入勝的誘惑力。


    李良經過這些日子,留出了寸許長的胡須來,不但改變了他的臉形,也使他更添陽剛之氣。留須在那時代乃非常普遍的事,特別是文官,多蓄長須;武將則較多留短髯,所以臉白無須,反是異常。


    這樣扮成萬瑞光,就不會有人聯係到他原本的嫩臉形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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