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鏗鏘”之聲。響個不絕。


    尤氏姊妹看著滇國小王子莊保義和李良劍來劍往,打得倒也似模似樣。


    二女當然頻頻為這小孩子打氣,李良矗立不動,隻守不攻。


    “當!”


    莊保義終是人小力弱,一下握不住劍柄,掉在地上。


    可是他毫不氣餒,滾身地上,拾劍再打。


    李良心中暗讚,喝停了練習,傳了他幾個基本功。讓他自行練習,便到尤氏姊妹處讓她們為他化妝。


    尤氏姊妹與他如膠似漆,見識了他的強大後更是傾慕,熱情如火。


    化好妝後,兩女仍不肯放他離開,硬迫他躺在臥幾上,為他按摩推拿。


    隻推了幾下,李良舒服鬆弛得睡了過去。


    醒來時,兩女正在一左一右的,為他推拿腳板,使他如在雲端,好不自在。


    尤翠之笑道:“睡得好嗎?”


    尤凝之道:“龍陽君來找你,在外麵等了整刻鍾哩。”


    李良急忙坐起來道:“為什麽不喚醒我?”


    尤翠之過來服侍他穿上外裳,柔情似水地道:“不舍得嘛!今晚李爺沐浴時,由我們再給你推拿吧!”


    李良習慣了她們無微不至的悉心侍候,點點頭便要起來。


    尤凝之扯著他衣袖幽怨道:“李爺不給點獎賞我們姊妹嗎?”


    李良哈哈一笑,摟著兩人痛吻一番後,才出去見龍陽君。


    今天這美麗的男人特別容光煥發。坐好後接過手下奉上的香茗,呷了幾口後,龍陽君道:“田單的事非常棘手。因為田單現在住進楚宮裏,與李園為鄰,所以守衛森嚴,我看除非把握到他離開王宮的時間,否則休想行刺他。”


    李良能夠清晰感應到田單身上的精神印記,嗯了聲隨口道:“依我看最遲孝烈王大殮後,田單會立即起程返齊。有沒有方法弄張王宮的地形圖來呢?”


    龍陽君為難地道:“假若多點時間,說不定可以做到,但……唉!”


    李良倒是不在意這些。他能夠輕易突破王宮防衛,隻是不想多費周折,轉而問道:“楚宮有什麽防衛呢?”


    龍陽君道:“這個真的不大清楚,不過隻是環繞王宮的護城河、高牆和哨樓。就是不易解決的難題了。何況現在連田單真正住在宮內什麽地方都未曉得。”


    李良道:“凡是王侯巨宅府第。必有逃生秘道……”


    龍陽君打斷道:“不用想這方麵的可行性了,像我們的魏宮,便有人十二個時辰輪番監聽地底的動靜,否則掘條地道進宮,不是要宰誰誰就沒命嗎?”


    這就好,那田單也是同樣很小的希望從秘道逃脫了。但是各種可能性都要為龍陽君考慮到的。


    李良道:“田單總要參加宴會吧?隻要知道他何時會到何地赴會,不是可在中途截殺他嗎?”


    龍陽君頹然道:“楚人雖被稱為南蠻。[.超多好看小說]但比之我們北方諸國更是守禮,楚王大殮前。理該禁止一切宴會喜慶之事,所以你這一著仍是行不通。”


    李良點頭道:“那若是誰可以把田單由王宮引出來呢?”


    這個問題太寬泛了。不隻是龍陽君回答不上來,就是李良也沒有想過會在他那裏得到答案,所以此法仍是行不通的居多。


    龍陽君搖搖頭,忽壓低聲音道:“那滇王妃是否非常美麗?”


    李良奇道:“確是非常動人,君上難道……”


    龍陽君“俏臉”微紅,“嬌嗔”道:“不要誤會,隻是昨晚我到春申君府上時。李園和春申君都大讚滇王妃,說這樣狐媚的女人確是萬中無一,當時田單、韓闖和郭開都在座,人人動容,所以找才想到滇王妃說不定可以美色引誘田單上當呢!不過想具體些又很難行得通。”


    李良不想犧牲女人來成事,問道:“他們有說起我嗎?”


    龍陽君“橫”他一眼道:“怎會漏了你,他們對你的身手和果斷的行蹤均大感驚異。不過任他們想破腦袋,也不會聯想到大秦國師來,連奴家都認不出你,其他人更休想了。”


    李良喜歡交往的是真性情的人,這與他自己內心的防衛層太多有很大關係,對龍陽君這樣的超出時代的前衛“嬌媚”,反而隻覺親切,而不會生出反感。笑道:“李園說起萬瑞光時,有否咬牙切齒呢?”


    龍陽君道:“這倒沒有,照我看李族內爭權奪勢亦非常厲害。李園昨晚便大罵李闖文不知進退,活該給人打斷腿骨。”


    李良點點頭,問道:“春申君和李園又是什麽關係?”


    龍陽君道:“好到不得了,李園見到春申君時像老鼠見到貓,逢迎恭敬得過了分。我看李園暗中必有對付春申君的陰謀,否則不須如此卑躬屈膝。”


    龍陽君又道:“你可見過李嫣嫣?我看除了紀才女,沒有人比她更清秀明麗了,不過她眉眼間總有股化不開的哀愁,教人心痛。”


    李良搖頭笑道:“可惜她全無見我的意思,否則我可和君上分享這觀感了。”


    龍陽君沉吟片晌,道:“我派了人去偵查徐先的行蹤,不過我恐怕已遲了一步,急死奴家了。”


    李良輕拍他肩頭道:“放心吧:隻要有我李良在,定不教秦軍入侵魏境。”


    這話說得很有份量了。


    龍陽君大喜,道:“那這事就拜托你了。”


    兩人又商量了一會,“發覺”一時間很難找到行刺田單的方法,龍陽君惟有先行告退了。


    這也是李良委婉拒絕好意來幫忙的龍陽君的方式,可以不傷和氣。又能感讓龍陽君生出李良重視他這個朋友的感覺。


    李良也不好解釋他自己已經定位好了田單的位置,你不要來幫忙!


    這不是對待殷勤來幫忙的朋友的做法,也不是李良的風格。


    李良反而很珍惜龍陽君這樣的真性情的朋友。至少這樣的人不會因為利益而出賣他。


    龍陽君前腳剛走,李園便和春申君相偕而至。


    當然由得莊夫人去應付,不過還未回到休息的院落,莊孔來請他出主府見客。


    由後進舉步走入主廳時,他故意改變了一向行路的姿勢,迎麵走向正和莊夫人分賓主坐下的春申君和李園,大廳的四周均守立著兩人的親衛。


    李園沒半點懷疑地站起來迎接他這個萬瑞光。春申君則自重身分,安坐如故。


    李園施禮道:“萬將軍果是非常人,難怪一到壽春。立時成為家傳戶曉的人物。”


    李良還禮後,以改變了聲調和帶著濃重滇音的周語道:“比起君上和太國舅,我萬瑞光隻配作提鞋抹席的小廝吧!太國舅客氣了。”


    莊夫人見李園毫不懷疑,放下心來。欣然道:“太國舅今天登門造訪。就是要來見瑞光你哩!”


    李良暗忖這兩人是找借口來與你這萬中無一的女人親近才真,含笑坐在居左的李園下首處。


    李園深深望了莊夫人一眼後,別過頭來對李良道:“萬將軍乃滇南名將,不知對複國一事有何大計?”


    李良正在注意莊夫人的動靜,見到李園望她時,有點慌亂和下意識地垂下目光,心中叫槽,知道李園憑著俊朗的外型。充滿魅力的談吐和風度,已攪亂了莊夫人的芳心。所以她才有這種失常的舉止。


    口中應道:“這正是我們到壽春來的目的。若王上能撥一批軍馬讓小臣指揮,可望一舉破賊,收複滇地。”


    春申君幹咳一聲道:“此事還須從長計議,由於先王新喪,儲君年紀尚幼,一切也該待大殮後再作決定,希望王妃和萬先生能體諒其中情況。”


    李良暗忖這樣就最好了時,又見李園以眼神去挑逗莊夫人,但春申君卻沒有見到。


    李園向莊夫人展露一個連李良亦不得不承認非常好看的笑容,柔聲道:“太後對滇王妃一見如故,加上先王大殮前心情困苦,著我來邀請王妃和小儲君到宮內小住,也好讓我們一盡地主之誼。”


    若讓莊夫人和莊保義住到王宮去,再要出來便不是自己可以作主了。況且憑李園的手段,莊夫人又是久曠之軀,要得到她真是易如反掌,那時會有什麽後果,確是難以逆料。


    李良向莊夫人打了個眼色。


    莊夫人會意,垂首黯然道:“太後心意,青娥心領了,青娥乃亡國之人。一天滇國未複,都難消愁慮,青娥怎敢以愁容侍奉太後,希望國舅爺能向太後陳說青娥的苦衷。”


    李園登時語塞,惟有點頭表示同意。


    春申君顯然亦在大打莊夫人主意,柔聲道:“王妃不若到我府小住兩天,免得在這裏觸景傷情,隻要先王入土為安,一切複常後,本君定會全力支持小儲君複位。”


    莊夫人當然明白春申君說話背後的含意,想起李良所說的欲拒還迎,先幽幽地橫了春申君嬌媚的一眼,才垂下螓首。輕輕道:“過了大殮之期後好嗎?奴家在來京途中小病了一場,到今天仍未康服,希望能休息數天,養好身體再說。”


    看著她我見猶憐的神態,想起昨晚的熱吻,連李良都腦袋發熱,春申君和李園自是露出色授魂與的表情。


    美女的魅力確是沒有男人能抵擋的。


    特別是尚未到手的美女。


    李園關切地道:“待會我找宮內最好的禦醫來給夫人看病吧!”


    莊夫人推辭不得,隻好道謝。


    春申君和李園都找不到再留下的借口,惟有站起來告辭。


    李良暗讚莊夫人影後級別的表演時,李園親熱地拉著他衣袖道:“還未曾好好與萬將軍說話,不若到敝府吃一餐便飯吧!”


    有機會到宮內去,李良當然會去囉。


    這個李園隻是看中“萬瑞光”的強大武力,要籠絡他吧了。


    意圖很容易分析出來。一是籠絡人才,順便加深了解,看看能不能忽悠這個熱切盼望複國的絕世戰將。為李園做些斬除政敵的“蠢事”,責任當然由“萬瑞光”來背了;二是試探出萬瑞光如果是個能文能武的梟雄,先拉好關係,後期真的恢複了滇國,在滇國未起低潮時期就提前交好一個強盛可期的盟友勢力,很劃算。


    何樂而不為?!


    李良和李園坐在馬車內,春申君則自行回府去了。


    李園微微一笑道:“萬兄對複國一事。心中成數如何呢?”


    李良道:“滇地叛亂時。我們莊家和萬家能逃出來的就那麽多人,雖說滇地各族都希望我們回去,但由於李令得到夜郎人撐腰。假若沒有外援,我們成功的機會仍然不大。”


    李園狠狠道:“李令此人我早看著不順眼,雖說同族,我卻和他沒有半點親情。此人自得國後。便舉兵四處占地。顯然狼子野心,不過若要太後點頭派出大軍,卻絕不容易,何況滇地實在太遠了,若不能一下子攻克滇京,戰事蔓延,形成亂局,恐秦人會乘機來侵。那於我大楚就非常不利了。”


    李良了解李園的心理,明白到即管李族裏也分成至少兩個派係。那鬥介和成素寧。就是支持李令的一派。


    由於李園也沒有把握說服乃妹李嫣嫣,而李嫣嫣至少表麵上正秉承孝烈王的遺旨,希望通過李令把諸侯國收服,重新納入楚國版圖。


    但李園卻看穿了李令的野心,知道李令隻是想另樹勢力,這對李園自是構成威脅。


    李園見李良走神發呆,還以為他正為複國希望愈來愈少而神傷,抓著他肩頭,裝出懇切的神色道:“說出來或者萬兄不會相信,反對出兵滇國最主力的人物。就是春申君黃歇。”


    李良這個場景下,表演很到位,“失聲”道:“什麽?”


    李園道:“所以我說萬兄很難相信吧:現在的形勢大大不同了,諸侯國擁兵自重,王令難行,朝廷又鞭長莫及。難以討伐。所以春申君才會反對貴國的複辟。”


    李良道:“太國舅真是坦白。”


    李園道:“我卻有完全不同的看法,諸侯國已是既成事實,若要去之隻是徒增亂事,最後不但勞而無功,還會培殖出更多像李令這種新勢力,所以找對滇國複國一事,是完全支持的。”


    李良反相信了他的話。


    因為正是春申君的食客方卓把莊夫人母子到壽春的消息通知成素寧,若說沒有春申君在背後首肯,方卓這麽做對他有何好處。


    春申君表麵做足好人,暗裏卻在扯莊家的後腿。


    政治本就是這麽卑鄙的一回事。


    李園也非心腸特好,李嫣嫣不可能在明麵上支持他,而李族裏也有人站在春申君的一方,使李園大感威脅。


    所以見到他英雄了得,就像以滇國和萬瑞光做為打破政局平衡的棋子。


    李良也想用李園來分化春申君和田單的聯盟,透露道:“其實我對太國舅的話深信不疑。因為我們在來此途中,差點為奸人所害。”把成素寧使人假扮船夫,意圖毀船殺人的事說了出來。


    李園大喜道:“如此我就不必多費唇舌了,萬兄如肯與我合作,包保你可以複國。隻不知萬兄有否那種膽量?”


    李良那還不心知肚明是什麽一回事,故作昂然道:“隻要能還我滇土,我萬端光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李園沉聲道:“那就必須先殺死春申君。”


    李良真心不想演,但是答應幫助莊夫人複國,以他大秦國師的身份不可能參合其中的,不然對滇國複國可能起到反作用,更會牽扯到秦國與楚國的大國級別勢力的紛爭上去,隻會讓楚國所有勢力聯合起來明裏暗裏反對“借助大秦勢力”複國。


    這樣就不妙了。


    現在李園遞出橄欖枝,利用“萬瑞光”,兩者結盟。李良正好反過來利用李園,或者說兩人互相利用,成為雙方關係不清不楚的“利好”盟友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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