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在一眾好友如李斯等前呼後擁下返回國師宮,見到留守照顧孩子們的烏廷芳、田氏姊妹各人時,自有一番深感激動的狂喜。。


    女兒李思思二三歲大,長得比一般小孩健康。很久不見李良,也不認生,以她天真活潑的個性,纏著李良問這問那,說個不停,逗得他父懷大慰。


    弄得騰寶兒在那裏眼巴巴地看著妹妹霸占了義父,李良見他眼睛裏的淚水快要忍不住流下來,騰出一隻手抱起他,不一會兒就逗得他開心嗬嗬直樂,才問他為什麽不來要義父抱他。


    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回答了。


    原來小家夥雖然剛滿五歲,但是很懂事地在讓著妹妹哩。


    搞得被他遺忘到一旁的親爹騰翼,禁不住有些吃醋,笑罵道:“這年頭親爹果然不如幹爹啊。”


    李良差點笑噴了,大哥,要是在現代,這話有那個親爹說的出口。


    寶兒很懂事地看看“親爹”騰翼,伸手要他抱,滿是安慰你的意味。


    逗得大家哈哈笑起來,小家夥還不太明白大人們具體在笑什麽,可是看到兩個爹爹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還有一眾媽媽們笑得直不起腰。於是他愣了一下,也跟著咯咯笑起來了。


    這下,大人們笑得更歡了。


    其他幾個小家夥都是剛剛學會走路,正在牙牙學語。天寒地凍的,眾女就一直抱著他們。


    他們也受到經常跟他們玩的寶兒哥哥的影響,跟著嗬嗬笑著拍著手。童聲夾雜在眾人的歡笑聲中,充滿了童真樂趣和幸福安樂的和-諧音符。


    烏應元領家人拜祭祖先後,跟著外孫拜進國師宮。當晚更大排筵席,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酒酣耳熱時,對座的昌文君笑道:“無敵的李牧終非無敵了,邯-鄲一戰後,看看東方六國還有什麽可拿來壓我大秦的?”


    紀嫣然、琴清等這時帶同眾女眷向李良、滕翼、荊俊等遠征回來的諸將敬酒,李良等忙還禮回敬。


    烏果、周薇夫婦和周良甚至鷹王也在。李良提倡大家向上次黑龍和這次行軍偵察做出傑出貢獻的周氏兄妹敬酒,烏果這小子最先起哄,眾人一圈下來。兩兄妹就趴下了,烏果這個家夥最搞笑,嘿嘿一笑,抗著周薇回去後室了。


    眾女呀的一聲齊聲羞罵起來。眾男人看見這小子的德性。噴酒的噴酒、拍桌子的拍桌子,全部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稍歇,已成了荊俊夫人並育有一女的鹿丹兒問道:“上將軍會否留在國師宮,還是要返回牧場去呢?”


    李斯打趣道:“荊夫人足否太善忘了?別人或可稱國師作或上將軍,可是你卻要跟著喚李大哥或大伯才對。”


    眾人哄笑聲中,鹿丹兒卻把氣出在荊俊身上,狠狠瞪他一眼,低罵道:“都是你不好!”


    這話自是惹來滿堂哄笑。氣氛歡暢。


    歡宴過後,眾人告辭離去。


    李良召集國師宮的一眾親信則聚在密室商議。


    琴清身為族長平時很忙。此刻已經回琴家處理琴氏家族的眾多事務。[.超多好看小說]


    紀嫣然於李良不在時,國師宮一切對外事務實際全由她這智囊負責。故成了唯一參加的女眷。


    陶方首先發話道:“國師回來我們就安心了。我曾見過圖先多次,證實呂不韋確與繆毒是表麵裝作不和,其實卻在暗中勾結,加上太後在背後支持,勢力膨脹得極快,而在呂不韋挑撥下,繆毒長期留在雍都,所住宮苑與日用衣物、出門車馬,處處比照國君;凡須太後蓋璽的詔令,均先經他那對賊眼看過才成。”


    紀嫣然點頭道:“由於太後的關係,雍都事實上已落在繆毒手裏。在呂不韋的默許下,他秘密組織死黨,從各國招來大批死士,準備在七月儲君舉行加冕禮時舉事,此事確令人頭痛。”


    李良道:“儲君早在繆毒的陣營內布了茅焦這著厲害棋子,故對繆毒奸黨所有舉動了若指掌,現已秘密召王翦回京,準備與繆毒展開決戰。”


    滕翼劇震道:“如今既有國師在,何用召王翦回來呢?”


    李良沉默不語,心中湧起寒意。


    眾人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荊俊道:“儲君既肯親口告訴李大哥此事,該沒有問題吧?”


    紀嫣然秀目掠過複雜的神色,幽幽歎了一口氣道:“每逢牽涉到王位權力,父子兄弟都沒有人情道理可言。夫君最大的問題是得人心,看看夫君今趟回來,人民夾道相迎的盛況,便可見一斑。”


    烏果臉上幸福的紅暈還沒有消散,卻轉而怒道:“儲君這天下可說是姑爺給他掙來及保住的,怎可……”


    烏應元幹咳一聲,將他打斷道:“不要再說這種廢話了。烏果你真不長進,經曆了趙人忘本的事後,仍有這種天真的想法。國師現在就等同另一個白起,想想白起是怎樣收場的!”


    陶方也幹咳一聲道:“近來不知是誰造的謠,說儲君實非先王之子,亦非呂不韋之子,而是國師秘密弄回來的,嘿,這些話太荒唐了。”


    滕翼一震道:“聽到這謠言的人是否相信呢?”


    陶方正容道:“現在秦國上下,除了別有用心者,人人深信儲君乃承天命受水德的真命君主。區區謠言,能起什麽作用,問題是怕儲君聽到後心中不舒服吧了!”


    李良說道:“這些正是我讓大家來的原因,儲君再過一年就要行冠禮正式執掌大權,依照他的性格,我們從現在起就要備條後路了。隻怪我交給他心箭術,卻沒有正確引導他。讓他從呂不韋和嫪毐的夾擊中心性變得越來越狠辣無情。你們聽說的那個傳言,實際上是他的養父母的來曆被呂不韋、嫪毐利用來攻擊他的,可。他居然將事情做絕……”


    騰翼等人倒吸一口氣道:“天啊!”


    烏果小臉煞白,喃喃說道:“居然殺了自己的……”


    李良頓了頓續道:“幸好多年前我已有決定,要遠奔塞外,建立自己的王國,現在終到了最後階段,除了呂不韋後我們立即離開秦國,此事可由騰翼聯係塞外的烏卓慎密地經營處理。”


    烏應元鬆了一口氣道:“原來。國師早有安排,分出去的那一半塞外牧場現在確實是由我們烏家全權經營的,隻是那監管的秦軍……”


    李良淡淡道:“無妨。那處馬上就是我的管轄範圍,這次我聲望太盛了。隻有兩個情況,一是退出軍政,隻是目前人心所向。這顯然不可能的;二是調任邊塞。淡化我在大秦的影響。這也正合呂不韋、嫪毐和東南六國的意願,最合的肯定是嬴政的意願。”


    “正好給予我們離開的機會,嬴政始終是我教出來的,他怎麽會想到我當初放任他奪取烏家牧場時,就埋下了伏筆?這就是我們活命的契機。我們李家、琴家、烏家的命運再不能隨別人的好惡喜怒而決定,一切都要掌握在自己手上。”


    接著研究了全麵撤走的細節後,眾人才各自回房休息。


    翌日李良、滕翼和荊俊三人天未光便起來趕赴早朝,到了議政殿時。赫然發覺不但呂不韋來了,繆毒亦從雍都趕來。登時大感不妥。


    群臣見到李良,紛紛過來恭喜他獲得絕世戰功,不過都有點欲言又止,神色古怪。


    這時上朝的鍾聲響起,眾人各自列班站好。


    到嬴政高踞龍座,接受了文武百宮朝拜,李良坐在國師座上,仍是心神不屬,想著繆毒剛才搭訕時隱晦透露的可怕消息。


    嬴政殺了張力夫婦滅口,連左鄰右裏都無一幸免,可見嬴政為了保密而不擇手段,不用說去為他辦此滅口之事的人亦早給處死。


    現在嬴政心中,隻有趙倩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那他李良顯然也知道他身世的秘密,他會否不顧恩情,把他也幹脆滅口,好得後顧無憂呢?


    經曆了現代眾兄弟因為利益離散背棄的經驗後,他早對人性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嬴政確是不同了。


    隻看他在龍座上以藐視天下的姿態向群臣盛讚他李良平定蒲鵠之亂,打敗李牧逼迫趙國割讓城池求和。


    以作為早朝的開場白,便知他完全把握了作為君主以威德服人的手段。


    眾人議論一番,李斯等人將話題引導邊塞紛爭上,現在六國被李良打怕了,隻有邊塞才是隱患最重的軍政大事。


    李良看看緊緊注視他、眼中精芒閃動的嬴政,笑著朝他點點頭,淡淡說道:“本座願往,隻是邊塞眾軍部的統屬問題,如同前番出兵中牟一般……”


    李良雖然沒有說完,但是所有人都清楚他的要求。


    嬴政眼中一喜,果決道:“好,有上將軍為寡人分憂,實在太好了。那王翦將他調回另用,邊塞就交給上將軍全權守衛了。隻是上將軍才立下大功,就要出征邊塞。這會否不妥?”


    李良沒有心思與他演“主仁臣賢”的戲,自然不無不妥,推說的自願為國分憂。


    呂不韋、嫪毐等人互相看看,嘴角掩飾不住的咧開了,他們巴不得李良這個猛人消失在朝堂上呢。


    所以,眾人無異議,李良換將王翦,就此定下了。


    接著是呂不韋作他臨淄之行的冗長報告,說到一半時,嬴政揮手打斷他的報告,皺起龍眉道:“田健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他上台後,田單仍可保持他的權勢嗎?”


    呂不韋的長篇大論被嬴政硬生生打斷,臉上閃過不悅之色。沉聲道:“田健和田單均不足慮,唯一可慮者,就是齊楚的結盟,今趟田健能穩坐王位,楚人在背後出了很多力,所以老臣……”


    嬴政有點不耐煩地截斷他道:“田健此人究竟是野心勃勃之輩,還是隻屬貪圖苟安的懦夫?”


    李良心中大為凜然。


    嬴政確是變了。變得更實事求事,不尚空言。隻看他問這幾句話,都予人一矢中的之感。


    呂不韋楞了半晌。皺眉道:“此事還有待觀察。”


    嬴政的目光落到李良處,聲調轉作溫和恭敬,柔聲道:“上將軍可否為寡人解此疑難?”


    這是如以前一般,李良以國師的虛職為秦王、儲君提供意見的慣見場麵,包括呂不韋在內所有人都不覺得意外。


    李良心中暗歎,隻要自己幾句說話,即可決定齊人的命運。不過卻不能不答,尤其他現在和嬴政的關係如此微妙。深吸一口氣後,從容道:“田健現時實際上已是齊國的君主。一切事務由他主理,自然是希望能有一番作為。可惜卻受齊國一貫崇尚空談的影響,對國內種種迫切的問題視而不見,更力圖與我修好。再無以前‘九合諸侯。一匡天下’之誌了。”


    嬴政大力一拍龍座的扶手,歎道:“有上將軍此言足矣,太尉何在?


    李斯應聲踏前一步,捧笏叩首道:“儲君賜示!”


    嬴政道:“立即給寡人選個說話得體的人,再挑選一團聲色藝俱佳的歌舞姬,送往臨淄給田健,賀他榮登太子,並贈之以寡人恭賀之詞。”


    李斯領命回位。


    嬴政長笑道:“自桓公以來。齊人便和我大秦爭一日之短長,而三晉、楚、燕等不是聯我抗齊。就是聯齊攻我。這事遲早要作一個了斷,卻該是我們平定了三晉和楚人後的事了。”


    眾臣在王綰領導下紛紛出言道賀。


    呂不韋和繆毒則是臉寒如冰,不言不語。


    李良心中明白。嬴政是在向群臣顯示誰才是真正當權的人,同時故意落呂不韋的麵子。暗中亦有迫他們加速造反之意。


    這時呂不韋忽向旁邊的繆毒打了個眼色。而後者則向隔了十多個人的另一位大夫錢直暗施手勢。


    那錢直猶豫了片刻,才踏前叩首道:“本座有一事稟上儲君。”他是繆毒的人,由太後朱姬下詔一手從低層提拔上來當大夫的。


    殿內立時靜了下來。


    李良好笑地看著這個學他稱呼“本座”的人。


    嬴政不動聲息地平靜道:“錢卿有話請說!”


    錢直口唇微顫兩下,才誠惶誠恐地道:“近日鹹-陽有很多蜚短流長、風言風語,中傷儲君。本座經調查後,發覺這些謠言蠱惑民心,影響很大……為此!本座奏請儲君,可否任命本座對此事作出調……”


    嬴政冷冷地打斷他道:“錢大夫究竟聽到什麽風言風話,寡人並不明白。”


    錢直臉上血色立時退盡,跌跪地上,重重叩頭道:“本座不敢說。”


    嬴政怒喝道:“連幾句話都不敢說出來,如何助寡人處理國家大事。”


    繆毒見勢不對,推了呂不韋一記。


    呂不韋既迫於無奈,又恨錢直的不管用,幹咳一聲,正要說話,嬴政已喝道:“任何人等,均不得代蠢材求情,快把謠言給寡人從實道來。”


    錢直早叩得頭咬血流,顫聲道:“外麵傳儲君非是先王所……本座罪該萬死。”


    嬴政哈哈笑道:“原來是此事。”


    接著龍顏一沉道:“謠言止於智者,東方六國心怯了,故意散播流言,誣蔑寡人,而錢直你竟將謠言當作事實,還說什麽影響人心?”


    錢直嚇得屁滾尿流,叩首悲叫道:“本座並沒有誤信謠言,本座……”


    嬴政暴喝道:“給寡人立即把這奴材推出宮門斬首,族中男的全發往邊疆充軍,女的充作官妓。”


    在眾臣噤若寒蟬下,頻呼儲君開恩的錢直就那樣給昌文君如狼似虎的禁衛拖了出去,隻餘下殿心的一灘因叩破頭顱留下的血跡。


    呂不韋和繆毒的臉色有多麽難看就有多麽難看。


    殿內落針可聞,無人不因嬴政難測的天威而驚顫。


    還有不到一年嬴政就正式加冕為秦國一國之君了,誰還敢在這等時刻出言冒犯。


    李良臉色也有些不好,這個“本座”的稱呼,他有種再也不想用了的感覺。


    嬴政變得太可怕了,他明顯是想利用處置這個“本座”大夫,敲打呂不韋、嫪毐,還有他李良。


    一石三鳥!


    這心箭術轉化的帝王心術,最後的關卡,嬴政已經無師自通了,領悟成的這番政治智慧,更適合這個時代,看來他的“始皇帝”的命運隻怕快要走到了永恒時代主角的位置上了。


    這其中有自己很大心血在其中,李良卻絕對感受不到學生成材的欣慰。


    嬴政回複平靜,淡淡道:“現在這無稽的謠言終於傳至殿上,仲父認為該怎樣處理呢?”


    呂不韋亦恢複冷靜,沉聲道:“儲君說得好,謠言止於智者,隻要我們不作理會,自會止息。”


    嬴政微微搖頭,表示了他的不同意,再向眾人問道:“眾卿可有什麽良策。”


    昌平君出場,踏前凜告道:“臣下以為此事必須從速處理,請儲君降下聖諭,賜示萬民,以後不準有人私下談論此事。凡有違論者,罪及全族,告發者重重有賞,如此謠言自然平息。”


    李良恍然,知道嬴政早和李斯、昌平君等幾個近巨有了默契,要以雷霆萬鈞的高壓手段,平息這個風波。


    嬴政欣然道:“卿家此言甚合吾之心,凡有人再談此事者,無論官職大小,均是居心叵測之徒,立斬無赦。”接著大喝一聲道:“退廷!”


    眾臣跪倒地上,恭送這威權日盛的儲君。


    李良待要離開回去安排離開的事宜,給昌平君扯著道:“儲君要見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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