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中公與侯,縱然是夢也風流。而今落魄邯鄲道,要與先生借枕頭。”


    看著外麵的夜色,葉開忽然起了興致,吟誦了一首詩。


    如今京城的天空,還算能夠接受,畢竟車輛還沒有像十年二十年後那麽多,就算是京城的出租車,也不是那麽很多,生意好得很。


    所以,大氣汙染的問題也要小很多,隻是每年春季的時候,從西北荒漠刮來的沙塵暴現象,已經是非常嚴重了。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中央已經不止一次布置過防治土地沙漠化的工作任務,也在西北進行一些固沙造林的工作,希望能夠從根本上改變這種狀況。


    總體而言,這方麵的工作是做了一些,但是效果如何還不是非常明顯。


    當然了,這種情況的產生不是一天兩天造成的,那麽問題的消除,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夠辦到的。


    昨天剛剛下了一場雨,空氣質量很好,天上群星璀璨,淡淡的銀河都能夠看得很清楚,算是非常難得了。


    如今正值五月的中旬,京城的天氣還是有點兒涼,但是葉開站在院子裏麵,看著天空,卻一點兒也沒有感到有何不適,似乎在他的身上,正在發生著種種奇妙的變化。


    葉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覺得通體舒泰,心知這是老頭兒那一指頭帶給自己的好處。


    隻是現在葉開對於老頭兒的感覺,也是相當複雜的,說不好上好,也說不上不好,而對於未來的生活,也是無從捉摸,隻能說是喜憂參半。


    畢竟老頭兒給他帶來的消息,讓葉開意識到一點,那個秘密的海底基地之中,很有可能已經進化到了一種比較高端的程度,怕是不好對付了。


    雖然說葉開的手上掌握著掌控整個基地的秘密指令,但是究竟能不能見效,就很難說。


    作為一個深入海底半個多世紀的海底基地,它究竟是個什麽樣子,誰也不知道,誰也不清楚,一切都需要自己去搞清楚。


    責任重大,風險重重,前途未卜,九死一生!


    葉開給自己總結了一下此去的征程,便得出了這麽四句話來。


    “你心情不錯,居然還會吟詩呢。”


    背後傳來一個聲音,葉開不用回頭,就知道是王司令員的女兒王洛丹在說話。


    自己昨夜一夜未歸,住在大內裏麵,估計王洛丹會覺得非常無聊。


    葉家大宅就她一個人在住,雖然說外麵有衛士什麽的把守,還有各種嚴密的安保措施,但是王洛丹的心裏麵總是覺得有些不踏實,所以整個晚上都沒有睡好,今天白天一直在補覺。


    可是到了晚上,她卻感到不瞌睡了,所以看到葉開在外麵數星星,她也跑了出來,恰好聽到了葉開的四句詩。


    “這是什麽裏麵的詩,我怎麽沒有聽過?”王洛丹好奇地問道。


    “具體哪裏我就忘記了,說的是黃粱美夢那件事情。”葉開回答道。


    “黃粱美夢,我知道,但是具體是什麽故事就忘記了。”王洛丹表示道。


    “那就出去走一走,我給你講故事。”葉開笑道。


    “好啊!”王洛丹居然沒有反對,真是讓葉開感到驚奇。


    於是兩個人就走了出去。


    門口的衛士看到他們出來,立刻敬了一個禮。


    葉開從身邊一摸,摸出兩盒特供煙來,伸手遞給了他們。


    大概是關係比較熟,所以衛士們也沒有推辭,隻是道了聲謝,就收起來了。


    事實上在這種大院兒做警衛,像特供煙什麽的是最不缺的了,運氣好的時候,總會得到一些特別的禮物,但是也有一點,外人的東西絕對不能收,這也是工作守則之一。


    兩個人走在淡黃色的路燈下麵,影子拖得長長的。


    “大概是唐朝的時候吧,有個道士呂翁……”葉開想了想,就講了起來。


    修煉成仙的道士呂翁,來到了邯鄲道上的一家旅舍裏。


    時值春末,氣候已很暖和,路上又走得累了些,所以,一進旅舍,呂翁就坐在大門下歇息起來。


    他剛坐下,便見有一位穿著褐色短衣,騎著青色馬駒的青年書生,名叫盧生。


    沒用了多長時間,呂翁與盧生便熟悉起來。


    倆人共席而坐,談天說地,言笑不止。


    言笑中,盧生忽然低下頭去看看自己陳舊的衣袋,同時長長地歎息道,“哎!”


    盧生的歎息,引起了呂翁的好奇,於是就問道,“盧生,你身體健壯,且很健談,我以為你很快活,可是為什麽歎息呢?”


    盧生說,“人生在世,應該建樹功名,享受榮華富貴。可我卻一事無成……”


    呂翁覺得好笑,就說,“年輕人,我這裏帶著一個青瓷枕頭,你隻要枕著它睡一會兒,人世間的一切功名富貴,你就都能得到。”


    盧生不信,便從呂翁手中接過青瓷枕頭枕著去睡,這時候,在院中一角做飯的店主人,正往鍋裏下米。


    盧生進入夢中,隻見青瓷枕頭變成了一扇很大的門,裏邊竟也是一個世界。


    “在枕頭的世界裏麵,他娶的是清.河縣崔氏之女,不僅長得十分嬌豔,而且家中非常富有,給他帶來很厚的一份嫁妝,盧生的日子幸福美滿。”葉開說道,“後來,盧生去應試,竟中了進士,他先任渭.南都尉,繼任監察禦史、河南采訪使、史部侍郎,遷戶部尚書兼禦史大夫……在任期間,他開河修渠,鎮邊殺敵,走到哪裏就把功業建到哪裏,被人稱為賢相。”


    “然而,富貴榮華,總有盡頭。他突然遭到了奸臣的忌恨,下了大獄。後來,皇帝明察,給他平了反,並封為燕國公。後來他生了五個兒子,盧家也成了名門望族,廄中名馬,數不勝數;後庭美人,個個豔麗。這樣一直到了八十多歲,終於無疾而終。”


    “夢中的死,驚醒了盧生。他睜開眼睛一看,自己仍在旅舍,呂翁仍在身旁,而店主人的一鍋黃米飯,正飄出了香味兒。”


    王洛丹聽著入神,等到葉開講完了,才歎了口氣道,“以前學這個成語的時候,好像解釋隻有一句話,而且還是勵誌的那種。”


    “嗬嗬,人生如夢,夢如人生。”葉開說這句話的時候,其實是想到了自己的事情。


    他忽然多出了二十多年的人生經曆,事實上隨著時間的漸漸推移,也漸漸地感到有些陌生了,雖然那些事情依然是在腦海中牢牢記著,可是總覺得有一種很虛幻的感覺,似乎那隻是自己的憑空臆想,而不是真實的經曆。


    這樣的感覺,經常會讓他覺得無所適從,不知道自己應該追尋著那一種腳步,去規劃未來?


    而昨天的一天裏,經曆了跟大師傅的交流之後,葉開的腦子裏麵又多了很多的東西,讓他覺得這個生命的曆程,就是無數的數據流的組合,正是這些不知道源自哪裏的數據流的組合,讓每個人經曆了豐富多彩的生命曆程。


    當然了,葉開的心裏麵也有一種淡淡的傷感,說不上來是為什麽。


    所以他才會想到了關於黃粱美夢的那首詩,才有興趣給王洛丹講那個老故事,才有心情沿著燈下的馬路,順著林蔭道一直走下去。


    在以前的時候,是絕對不會有這樣的心情的。


    聲色犬馬,名車美人,歌舞醇酒,這才應該是身為一個頂級紅三代的生活哪!


    “這幾天,本我我是很鬱悶的,可是聽了你講故事,忽然覺得有些看淡了。”王洛丹看著路邊的雜草,忽然有些感慨地對葉開說道,“我因為個人感情的原因,跟家裏人鬧別扭,其實是很無聊的事情,而我現在靜下心來想了想,卻發現,其實我對那個人的感情,隻不過是有些欣賞而已。想一想真好笑,如果不是我父親命令我來到你的身邊出任務,可能我真的會跟父親對著幹下去的,有可能會把自己交給一個本來並不是愛著的人。”


    “世事無常,時刻保持一顆平常的心,對於自己是有好處的。”葉開則表示道。


    他也沒有想到,本來是王司令員放到身邊的一個大麻煩,卻因為自己的一個故事,就豁然開朗,不在糾結於不切實際的感情了,真是讓他感到意外。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是不用自己再為此擔心了,而王洛丹如果能用心幫自己做事的話,也是一大臂助,畢竟王司令員沒有說謊,王洛丹在艦船技術方麵確實有過人之處,這一點是葉開剛剛了解並確認過的。


    “唉,我都快成大齡女青年了。”王洛丹忽然覺得葉開是個很好的傾訴對象,就對他有些幽怨地說道,“你說我什麽時候才能走運,風風光光地把自己給嫁出去呢?”


    葉開頓時感到有些好笑,不過這事兒倒也不奇怪,像他們這些豪門大族的子弟,婚姻大事反倒是比較麻煩,而作為女孩子,能夠得到幸福生活的,確實也不多,難怪王洛丹會感到非常糾結了。


    要知道,大多數漂亮的女孩子們,都被家裏麵當做是聯姻的重要籌碼了,所以才會出現那麽多的渴望自由和婚姻自主的女孩子們。


    這個時候,路邊兒出現了一隻流浪狗,眼巴巴地看著他們兩個人。


    葉開靈機一動,便蹲了下來,對著那隻流浪狗說道,“小朋友,你說說看,這位姐姐的桃花運旺不旺?”


    那隻流浪狗有些遲疑地看著葉開,又看了看王洛丹,似乎是考慮了一會兒,然後才叫道,“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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